且說云渺渺和霓旌在游廊下等了許久,也不曾收到傳音,這么干等著,不免有些心焦。
“你說……以他倆的關(guān)系,能有什么要緊事得說這么久?”霓旌探長了脖子,朝后殿張望。
云渺渺看了她一眼:“你想去偷聽?”
霓旌眉一揚(yáng),反問:“你不想?”
“……”不可否認(rèn),的確有那么點(diǎn)兒好奇。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身后忽然傳來步清風(fēng)的聲音。
“你們在這做甚?”
二人正各懷心思,冷不丁給嚇得抖一激靈。
云渺渺僵硬地回過頭:“師,師兄還沒歇息啊?”
“正準(zhǔn)備回屋。”步清風(fēng)答道,狐疑地打量著她二人,“這么晚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這個……”霓旌語塞,暗中扯了扯云渺渺的腰帶,示意她趕緊扯個謊圓過去。
云渺渺瞪了她一眼,同樣是措手不及,她可怎么編?
“有什么不便嗎?”見她們吞吞吐吐,步清風(fēng)疑心更甚。
“沒有!”二人齊聲答道,反倒更為古怪。
步清風(fēng)的目光落在遠(yuǎn)處的后殿:“這么晚了,殿中的燈火怎么還亮著,師父在里頭嗎?”
說著,便打算過去請個安。
霓旌慌忙攔下他:“那燈是我點(diǎn)的,一會兒就去熄了,這大半夜的你就別瞎轉(zhuǎn)悠了!”
這話從她嘴里說出來,步清風(fēng)總覺得不大可信,卻又想不通那殿中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可越是不讓看,他越是不能安心。
“渺渺,殿中的是師父嗎?”他轉(zhuǎn)而來問云渺渺。
天虞山門規(guī),不得誆騙師長。
云渺渺抿了抿唇,終究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步清風(fēng)似是松了口氣:“師父連日操勞,還是我去勸勸。”
他徑直朝后殿走去,霓旌趕緊跟云渺渺使眼色。
里頭哪里只有長瀲一人啊,若是被撞破,這小子還不得嚇?biāo)馈?br />
云渺渺也知大事不妙,快步上前勸說步清風(fēng):“師父說有要緊事需一個人靜思冥想,不宜打擾,師兄有話不如明日再說?”
“師父已經(jīng)好幾日沒合眼了,等到明早豈不是又一夜不眠不休?”步清風(fēng)絲毫不予退讓。
眼看著他就要走到那扇門前,霓旌心頭那根弦都繃住了。
“快想想法子!……”
云渺渺也急得攥緊了拳。
若有法子這不早用了嗎,她倒是想將人捆了硬拽回來,可一摸手腕才想起,不染還捆著那祖宗呢!
“師,師兄且等等……”她想要阻止,到底還是慢了一步。
就見步清風(fēng)的手已然按在了門上,稍一使勁兒,便推開了。
那一瞬,身后二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然而里頭的人,倒是比她們淡定太多,步清風(fēng)推門而入的時候,瞧見的便是自家?guī)煾父槐廊怂频亩俗诎盖埃硪贿叺暮谝履ё鸲茸佣伎旒艿剿燮ぷ拥紫铝耍髅鞅晃寤ù蠼墸尤汇妒墙o他作出一副來這兒當(dāng)二大爺?shù)臍鈩輥怼?br />
長瀲看了過來,并未言語。
一陣死寂之后,步清風(fēng)揚(yáng)手召出延維劍,目露厲色,只聽得鏗鏘一聲,劍應(yīng)詔出鞘!
“大膽魔頭!!”
眼見他抄起劍,那架勢跟要過去剁了魔尊似的,霓旌慌忙祭出九思,擋在了重黎面前,一把接住他揮下的胳膊。
“哎哎哎!冷靜冷靜!……趕緊搭把手先勸住他啊!”她一個勁兒朝云渺渺使眼色,云渺渺眼疾手快地將延維劍摁回了劍鞘里。
“師兄你且等等!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誠然這話一出口,總覺得有點(diǎn)強(qiáng)詞奪理的意味,但眼下這狀況,她著實(shí)想不出還能如何解釋。
再看后頭那位祖宗,居然還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沒有半點(diǎn)心虛。
想來也是,這祖宗要是會心虛,日頭都得打西邊兒出來。
“這魔頭是如何闖入映華宮的!他到底有何圖謀!又想如何!”自打出了令丘山那一回后,步清風(fēng)對魔族乃至眼前這個魔尊的印象,已經(jīng)與拐帶他師妹的土匪并無二致,渺渺險些在鎖天塔丟了性命,這筆賬還未來得及清算,今日居然膽敢跑到映華宮來了!
正邪勢不兩立,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他豈能放任這魔頭在天虞山任意胡為!
這頭手忙腳亂,重黎倒是跟看戲似的一邊旁觀,冷笑著瞥了長瀲一眼。
“你教出來的徒弟可真是一個比一個能來事兒啊。”
長瀲神色淡淡,看了那三人一眼,沉聲道:“清風(fēng),住手。”
聽到他的聲音,步清風(fēng)猛然一怔,目露困惑。
“師父……?為何?”
長瀲嘆了口氣,平靜地給出了答復(fù):“人是為師放進(jìn)來的。”
聞言,不僅是步清風(fēng),霓旌和云渺渺也俱是一愣。
這話從他口中說出,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仿佛一語驚醒夢中人,若非他愿,便是再不濟(jì),屹立于此數(shù)千年未曾有過任何紕漏的天虞山護(hù)山大陣,也斷然不可能接二連三放入兩個魔族。
九思,亦或是龍之逆鱗,雖是法寶,卻也并非毫無破綻,一直以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過是因?yàn)橐粋是他徒兒,另一個,是他斗了許多年的師弟罷了。
步清風(fēng)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師父,您可是受了蒙蔽?天虞山乃仙門首府,怎能放……放魔尊進(jìn)來?這混蛋不久之前可是擄走了渺渺師妹,險些害死了她!師妹傷勢才有好轉(zhuǎn),誰知道他還想做什么!”
“師兄……”云渺渺自是曉得他在擔(dān)心她,但眼下這局面確實(shí)也非三兩句就能說得清,說到底連她自己都尚未將這狀況弄清楚。
重黎起了身,看向她:“云渺渺,把不染解開。”
她愣了愣,仔細(xì)打量著他此時的臉色,看看可有怒氣未消,蓄勢待發(fā)。
重黎都要?dú)庑α耍骸敖忾_!本尊不打他!”
這兇巴巴的口氣,著實(shí)沒什么說服力。
云渺渺下意識地看向長瀲,見他點(diǎn)了頭,猶豫片刻,默念一聲不染,將其召回。
金藤褪去,重黎揉了揉手腕,活動了一下筋骨,而后一把將步清風(fēng)提溜到了跟前,驚得云渺渺趕忙摁住他的胳膊。
“您剛剛說了不動手!”
重黎咬咬牙:“急什么?本尊這不是有幾句話得好好跟他講嗎,還能吞了他不成?”
聞言,云渺渺這才留意到他眼中并無殺氣,猶豫著緩緩放開了手。
“當(dāng)真只是說話?”
“當(dāng)真!”他嘖了一聲,沒好氣地咕噥,“一個臭小子就緊張成這樣……”
“魔頭你!……”步清風(fēng)握緊了延維劍,剛想抬手就被他一把摁住。
“小子,你這是在誰面前耍劍呢?”他瞇了瞇眼,似乎不大高興,但瞧著又的的確確是手下留情了,“就這點(diǎn)斤兩,也敢同本尊叫囂,信不信本尊能在你出劍之前,就剁了你的胳膊?”
云渺渺:“……”
霓旌:“……”
長瀲:“……”
手下是留情了,但嘴上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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