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云渺渺跟著重黎走出大殿,猶豫再三,上前扯住了他。
一回頭,便又瞧見了他唇上的傷口。
方才吃了那么多辣,嘴唇紅得極艷,傷口更明顯了。
她不由得吞咽了一下,遲疑片刻,道:“我昨晚……睡相已經(jīng)差到這等地步了嗎?”
重黎眉頭一擰:“你就這點感想?”
她一噎,別開了視線:“對不住。”
“對不住什么?”
“……可能,應(yīng)當……啃了您一口?”她低下頭,卻沒能遮住已經(jīng)泛紅的耳根子。
重黎面露不悅:“昨晚那屋里只有你我二人,你還懷疑什么?本尊吃飽了撐著自己咬自己?”
不知是不是她自個兒心虛的緣故,總覺得這祖宗今日說話,好像比以往更為理直氣壯。
她尷尬地撓了撓頭:“那您倒是躲啊……”
“本尊要是來得及躲……”他冷哼一聲,狐疑地看向她,“昨晚的事,你可有印象?”
還真沒見過這般直白地讓姑娘家回憶自個兒是如何對一個男人下嘴的。
云渺渺默了默,直搖頭:“睡著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從前與這祖宗同榻共眠時,她多少都會留個心眼兒,抱著能避則避的心思,盡量與他隔得遠一些,但她昨晚卻睡得很沉,一覺到天明。
連她自己都頗為意外,不由懷疑是不是從劍冢回來后太累了,以至于一點意識都沒有。
竟一夜無夢。
“您嘴上的傷……我當真想不起是怎么回事了,這其中可有誤會?”她著實想不通,自己夜半三更的,怎么會做出如此喪病之舉!
居然偏偏是這祖宗!
她莫不是瘋了!
還有早上那肩……那肩……
嘖,要死了她!
見她陷入猶豫,重黎登時皺起了眉:“怎么,啃也啃了,你還想賴過去?”
她心頭一咯噔,不免心虛:“……我也沒說要賴您的賬,只是覺得有點蹊蹺。”
自修得神識以來,她從來沒睡得那般死沉過,與其說睡著,倒像是徹底昏了過去。
明明做出了那等事,卻半點印象都無。
難不成她也同師父一樣,有了夜游的毛病?
她一路思索,不覺前頭的人已然停了下來,猝不及防地磕了上去。
重黎眉頭緊鎖:“蹊蹺?你半夜醒來的時候的確……你捂著嘴作甚?”
他正巧也想到了昨夜她的反常,還未細問,回頭就見她趔趔趄趄地捂著口鼻,直往后退。
稍稍緩了緩,她吃痛地皺起了眉:“……好像磕破了。”
放下手一瞧,指尖一小攤血跡,再摸唇角,果然一陣刺痛。
“您是鐵打的么……”云渺渺望著他,由衷發(fā)問。
“……自己跟豆腐似的還要賴到本尊頭上?”重黎一臉匪夷所思,按住她的腕子,“別動,本尊瞧瞧。”
他順勢捏住了她的下巴,勾過來細看。
傷口磕得不深,破了個小口子,不慎撞到,自是不如他嘴上這道來得狠,過幾日就能愈合。
見并無大礙,他覺得也不必大驚小怪,正想借此笑她幾句,卻發(fā)現(xiàn)她整個人都跟拉滿的弓弦似的緊繃著,錯愕地望著他,似是欲言又止。
他恍然察覺,方才一時手快,幾乎將她拉到了自己懷里,這會兒近得也就差個一拳距離。
不留意還好,一旦反應(yīng)過來,這局面便有些尷尬。
他一低頭,便能看到近在咫尺的唇,唇上沾了血,如艷麗的朱砂,甚是撩人。
不太妙……
腦海中瞬間浮現(xiàn)出了昨夜那個略顯蠻橫的吻。
誠然有些不講道理,但漆夜中的感覺不會騙人。
是溫熱的,讓人渾身發(fā)軟的舒服。
真的不太妙……
他不由得暗暗吞咽了一下,下意識地先松開了手,離她遠一些。
免得一不留神,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云渺渺察言觀色的本事這時候派上了用場。
“走路沒留神,我回去上個藥就好……”清了清嗓子,這茬姑且就算一筆帶過,“昨晚的事……算我對不住您了,給您陪個不是。”
聞言,重黎心頭一跳:“你把本尊咬出血,就一句對不住?完事兒了?”
云渺渺一噎:“……我沒有您之前遇上的女子那般溫柔善解人意,若是給您留下了什么陰影,也只能請您多想想之前的經(jīng)歷,看看可能補救。”
他愣了愣,一臉茫然:“本尊能回想什么?昨晚……是本尊頭一回。”
“……頭一回?”
云渺渺眸中浮現(xiàn)出難以置信的神色,狐疑地打量著他,“……您開什么玩笑?”
“本尊為何要同你開玩笑?”他不以為意,卻從她眼中看出了五分不可置信,四分錯愕,以及一分古怪的同情,說不出為何,就覺得哪里膈應(yīng),“……云渺渺,想什么呢你?”
“沒有。”她迅速別開了臉。
“……”這可不是“沒有”的反應(yīng)。
“那……除了一句‘對不住’,您還想如何?”她及時岔開了話。
重黎思索片刻,也沒什么頭緒,方才的話說白了純粹只是順口嗆回去的,當真問他要什么,一時間也沒什么主意。
話雖如此,嘴上是絕不可能認的。
“這事兒你不該自己想么,本尊直接告訴你,你照搬過來倒是省事兒了,然誠意何在?”
一如既往的理直氣壯,著實教人摸不著頭緒。
云渺渺嘴角一抽,暗暗嘆息:“曉得了,您容我想想。”
說罷,便好一會兒沒再出聲。
重黎以為她在苦思冥想如何給他賠這個不是,旁的且不論,這態(tài)度還算是端正的,就這一點來說,還算令人滿意。
畢竟以這小騙子的本性,從前可都是變著法兒地算計他。
他低頭瞄了她一眼,她也恰好抬起了腦袋,直勾勾地望著他。
這種被抓個現(xiàn)行般的狀況驚得他心頭一跳,卻見她皺著眉正色道:“您會做素食么?同清風師兄平日里做得差不多,家常些的就成。”
他有些轉(zhuǎn)不過彎兒來:“……怎么?”
“一會兒師兄要奉命下山,與各派仙長一同排查山中內(nèi)奸,師姐好像要給孟極刷毛,我突然想起,今日的午飯沒人做了。”
“……”
“平日里是能下山去蘭亭堂取來的,但我最近不是得‘重傷昏迷’么,諸多不便……”
他擰著眉,面露鄙夷:“你真當本尊是映華宮的廚子嗎?”
她想了想,道:“您若是不樂意,便只能由我來做了,近日看師兄師姐做飯,也許能有所進步。”
說得云淡風輕,似是胸有成竹,但那句“也許”卻教人頓時沒了底。
回想起她下廚之后,如風卷殘云,野狼過村般的慘況,重黎登時感到頭皮發(fā)麻。
這種滅世般的廚藝,從前在昆侖好像也曾領(lǐng)教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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