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被封的消息云渺渺等人是在步清風回到映華宮后才得知,長瀲仍在山下與長琴一同主持大局,便是到了這個時候,依舊沒有找到端華長老。
重黎聽完始末,頓時皺起了眉:“從活人體內抽取神元確實比死人的更為強大,若用來支撐虛夢千年,亦更為穩固!
“將人活活抽干還要碎尸,這手段未免太殘忍。”光是通過步清風口述的那些畫面,云渺渺便已能想到那是如何的慘不忍睹。
霓旌面色發沉,看向步清風:“你師父如何了?”
這刻意的措辭倒是令步清風愣了愣,旋即答道:“師父說要晚些回來!
“嘖。”她皺了皺眉,“不是說這個……他可有不適?”
這么一說,步清風才領會其意:“我離開時師父并無異樣,且今日不是已經服了藥,應當有所好轉!
聞言,霓旌猶豫地點了點頭:“就一個時辰,他若是還沒回來……你下山去尋人!
她開的方子是溫養經脈的,誠然的確有著壓制邪氣的作用,但在拔除無盡之前,說到底只是揚湯止沸,畢竟是父神的同胞,即便受了封天陣壓制,散去不少法力,其能耐仍不容小覷。
憑長瀲近來的狀況,著實不敢打包票。
多少年了,她都未曾有過如此忐忑不安的感覺。
總覺得,他還瞞著什么……
“您服藥之后有何感覺?”云渺渺回過頭,打量著身旁的魔尊。
誠然眼下瞧著一切如常,也不似昨夜那般面色蒼白,教人手忙腳亂,但他與她師父都是將那團邪氣封入體內后才出現這等癥狀,師父都成了那般模樣,這祖宗會不會也……
“別把本尊與長瀲那廝混為一談!敝乩杵沉怂谎,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呵了一聲,“本尊是魔族,便是將父神的邪氣封入體內也比你們這些一身仙骨的軟柿子來得容易,一點反噬罷了,輪不著你來操心!
這囂張得欠揍的口氣,一時令人啼笑皆非。
云渺渺無奈地搖了搖頭:“行,若是覺得哪兒不對勁了,不可瞞著,告訴我一聲!
“告訴你做什么?”他不以為意地一挑眉,“莫說眼下本尊沒事,真有個什么狀況,你是能給本尊端茶送水還是療傷上藥?”
她愣了愣,怒從心頭起的時候恨不得往他背上狠狠來一下,但看著他披上的黑袍,又想起藏在這下頭數不清的傷疤,便什么火氣都泄了個干凈,只是嘆了口氣:“便是我什么忙都幫不上,您至少讓我曉得……您哪兒疼吧!
他一個人蹲在墻角的樣子,她實在不想再看到了。
看著那雙桃花眼,似是終于有了一絲波瀾,重黎怔了怔,一時無言。
“方卓如何了?”步清風恰好在此時打斷,他暗暗松了口氣。
霓旌答道:“我方才又去看了一回,除了靈根外,其他傷處靜養一段時日便可痊愈,人眼下還睡著!
步清風點了點頭:“那便好,眼下還未找到那邪祟的藏身之處,須得處處小心,方師弟是失蹤之人中唯一一個被救回來的,據渺渺所言,他曾受妖邪控制,師父擔心那邪祟還在方師弟身上留了后手,便是在映華宮也要小心留意,莫要再出什么差錯了!
這等擔憂不無道理,人是救回來了,但失蹤十一人獨獨一人得活,不知是運氣所致還是另有蹊蹺。
“方卓那般我會嚴加看守,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蹦揿旱。
她的九思除了護持之用外,也可做牢籠,這幾日那方卓多半要受些委屈。
眼下的狀況與云渺渺剛回到天虞山時極為相似,這節骨眼上多少會惹來些懷疑。
只待抓住真兇,一切便可告一段落。
步清風細說了山下的狀況,經過這幾日,山門上下對云渺渺的懷疑漸漸打消,山中混入邪祟這一證詞為人所信,如今山下群情激奮,眾門派將后山連同劍冢整個封了起來,找到邪祟的藏身之處是遲早之事。
說到此處,步清風自是為她松了口氣,但剛剛聽說了邪祟極有可能就是當年封印無盡的四靈之一的消息后,云渺渺卻著實無法為自己洗脫嫌疑一事而心生歡愉。
倘若這連日的災禍真與那位玄武上神有關,他們要應對的,便是上古的神靈,且不說其法力深不可測,這消息當真傳出去,不知多少人為之動搖。
師父至今還隱瞞著對那邪祟身份的猜測,恐怕也有此思量。
“無論如何,丫頭不必再禁足于映華宮,也算好事一樁了。”霓旌道,“眼下找到真兇與混入天虞山的內奸最是要緊!
云渺渺贊同地點了點頭:“師兄,山下可有什么發現?”
步清風沉思片刻,搖了搖頭:“尚未理出頭緒,師父的意思是先擒住那妖邪,排查奸細一事,可能要緩上一緩!
聞言,重黎頓時皺起了眉:“留個禍患在山中,你們倒是心寬!
云渺渺看了他一眼:“內奸一事的確極難著手,我與方師弟‘重傷不醒’的消息不是已經放出去了么,而今也只能暫且靜觀其變了。”
她似是忽然想到什么,轉而看向步清風:“師兄,既然山下已經開始排查,我想托你辦件事。”
“何事,你說!辈角屣L道。
“幾句流言便引得諸多懷疑,咱們不如反其道行之,我二人‘昏迷’的消息散布至今,仍未見動靜,不妨再添一把火!
步清風心念一動:“此話怎講?”
她頓了頓,一字一句道:“由師兄告訴旁人,就說我在救方師弟的途中,與那邪祟交了手,昏迷之前曾提及內奸的線索,只待我醒來,便可得知其身份,其余細節,一概無需細說。”
“這!……”步清風吃了一驚。
他已然聽出她此舉深意,只是這么一來,便等同于將方卓摘除在外,殺人滅口的矛頭只對準了她一人,可太危險了。
“師父也意欲引出內奸,才會將我與方師弟的處境傳出去,比起對兩個人周圍嚴加防范,倒不如都匯集到我身上來,不論方師弟是否被那邪祟動了手腳,他眼下的傷勢較之于我更重且靈根損毀,難以自保,好不容易死里逃生,還是安心靜養為上!彼。
誠然冒險了些,但此舉或許能推波助瀾一番,倒是個值得一試的法子。
霓旌率先表示贊同:“以一人為餌,或許可行。尊上覺得呢?”
三人下意識地朝重黎看去,卻見他眉頭緊鎖,似是陷入了沉思。
那內奸究竟是誰,他其實并不在意,他素來都是寧可錯殺絕不放過的行事作風,可不像長瀲那般優柔寡斷,瞻前顧后。
不過,若那內奸真能上當,倒是省了逐一排查的麻煩。
他暗暗看了云渺渺一眼。
留著她,是為了有朝一日能一泄心頭之恨,倘若她死在那些雜碎手里,便又要等她再轉世,算下來麻煩得很……
權衡之后,他終是點了頭。
“消息散出去后,讓長瀲將映華宮附近的禁制撤了,請君入甕也得先給人家一個空子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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