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一下，六月有很多事要做。”

    “什么？”鳳臨按了按眼睛，腦子清醒了點才說道：“現在不是才二月嗎？”

    “這世間有很多東西不是等你準備好了才送到你面前的。”

    徐氏看了她一眼，說道：“先說你面前這套茶具。

    “我們府里用的瓷類用具都是有規格的，待客與主子用的茶盞都是上好的青瓷，侍婢們的則相對較次。這些東西一般是從鋪子里買，或者托門路尋來。但最常用的法子還是找窯廠訂制。

    “如果你想做一批東西，還得找門路搭上他，從而得到聯系當家人的密鑰。

    “在給定時間內，你必須把制作圖紙送去，否則過了時間便沒有貨了。”

    鳳臨目瞪口呆：“……我記得，鈞窯、定窯、汝窯不是專供皇族的嗎？怎么能訂制？”

    “小世界都不一樣了，你還記著這些死知識？哪一日死了都不知道！”

    鳳臨摸了摸腦袋，沒吭聲。

    “他們的窯廠開設在海的另一邊，每次聯系都得用他們養的鴿子。他們盤踞那個小島多年，云煙繚繞，又有海獸潛伏在海里。這條路太難走，又有炮火堆砌在島的邊沿，哪會有人去分一杯羹？”

    鳳臨敏銳地品出了徐氏的言外之意：“他們上面有人？”

    徐氏白了她一眼，說道：“你才明白嗎？”

    “我明白了。”

    徐氏轉了話題，問道：“這次去聽泉寺，你見了那些公子們。你有什么看法？”

    鳳臨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便說道：“蕭?雖然很不著調，但本性不錯，其實是個結交好友的選擇。楊五看似活潑頑皮，但也很人精。顧九這個人……有些復雜。”

    “怎么說？”

    “他從來沒表達過他的想法。當時主動讓蕭?說話，我就覺得他有些古怪了。”

    徐氏點點頭，問道：“蕭祜呢？你覺得這個孩子怎么樣？”

    “蕭祜太清高了，我不喜。”

    “也是。”

    “你先前說會有許多宴會？”

    “這是自然。”徐氏點點頭，說道：“鳳府扎根在金陵，總得和朝臣們交往。便是鳳府一支，算上嫡支旁支便有數十房，可算家大業大了。若再算上姻親，便不得了了。但我們這次要去的宴會不是這些，而是那些金陵城內的王公貴族辦的。”

    “每個都要去？”

    “你那些表姐表妹及笄、成親、生子的日子，難道你能不去嗎？”徐氏哀嘆一聲：“大理寺的官眷們時常出門上香，便是院子里的事沒辦完，我不也得拾掇好自己去赴宴嗎？”

    “真累。”

    “是啊，真累。”

    “你在這兒待了這么多年，是怎么說服自己的？”

    徐氏說道：“至少我沒有遇上個渣男。”

    “他不渣嗎？”

    徐氏知道她指的是誰，也只笑笑：“就當他婚前交了個女朋友，然后我撿了個現成的便宜。”

    鳳臨說道：“真累。”

    徐氏沒再復讀，只是看著鳳臨的臉，說道：“可你還要累些日子。”

    鳳臨知道她在透過這具本就不屬于她的身體看那個人的靈魄，抿了抿嘴，便道：“她死得早，現在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誰知道呢？”徐氏一臉淡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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