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的手里握著剛才推開徐方巖時順手拽下來的劇本，看好了站位后就收拾好表情面無表情說道：“王妃娘娘來書房是要做些什么嗎？”
王妃睜眼這一幕瞬間來了個特寫，“王爺此時還要批閱文折，晚膳時用的又不多，夜間本妃給他帶些吃食，不妥嗎？”
導演的左手伸出彎在胸前，右手搭在左手上，隨后便頜首屈膝一禮，“王妃娘娘探望王爺是應當的，只是……今日臣女聽聞兩位小郡主的身子近幾日都不大好，王妃娘娘不好生照看著卻是于兩位小主子不好�！�
王妃蹙眉道：“準備吃食前，本妃已經去兩位小郡主所住的偏殿看過了，她們的身子并無大礙，只需好好將養便無須擔心……只是……你在這兒作什么？”
“王爺有所吩咐，臣女只是應約而來。”
“你不過一介國子監丞[注]之女，竟也敢漏夜來堂堂乾王府！”
導演卻仍說：“王爺吩咐，臣女不敢不從。”
“你年紀不過十五六七，不急著出嫁，竟也敢在亥時進王府！誰給你的膽子！”
導演嘆了口氣，雙手緩緩放回身側，抬頭直視王妃的目光，才看了一兩秒，又抬起左手迅速拿起卡在腰上的劇本，毫無感情道：“王爺給了臣女腰牌，后門的嬤嬤才放了臣女進來，一路走來都未有人攔阻，想來應是王爺早前便吩咐過了……王妃問臣女的年紀，可是有所不解？臣女幼時便定下了親事，原本是要臣女十六便準備起來了，只是臣女的祖母病逝，按律需要守孝一年，如今還未滿一年，娘娘可還得等些日子。”
王妃照著劇本里的女主角設定，聽了這話即刻便瞪大了眼睛，臉部的肌肉微微抽搐，眼尾處也積了幾許細紋，“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臣女還有半年才守完孝，娘娘等那時再質問臣女也不急�！�
“你這是在暗示本妃不懂大裕律例么？”
導演立刻往后退了一步，低頭道：“娘娘慎言！臣女并非此意�！�
女配角終于退讓了，這也表示自己占了上風，王妃便有些得意，“那你是什么意思？”
“臣女一片赤誠，天地可鑒，絕無半點覬覦殿下的心思！”
導演說起這番酸倒牙的臺詞來，面部表情也是一如既往得冷漠平靜，“娘娘怎可誤會殿下，誤會臣女呢？”
王妃正要張口反駁他，導演卻是搶先開口，“娘娘這般擔心殿下，又是為著什么？臣女自問不愧天地、不愧宗族、不愧父母，亦不愧自己和未婚夫，娘娘只是見著臣女從書房出來，便悄悄跟著臣女來到此處質問，臣女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娘娘可否解了臣女的困惑？”
“你不是第一次來這兒�！�
“是。”
“你從前還來過幾次？”
“便是算上今日這次，也不過漏夜拜訪五次�！�
王妃愕然道：“五次？！你竟來了五次？”
“娘娘不知？”
“不知。”
“奇也。王爺竟不將此事告于王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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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國子監官員：丞，從六品下，掌判監事。每歲，七學生業成，與司業、祭酒蒞試，登第者上于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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