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然的面容上閃過一絲隱秘的疲憊，“這些年，我一直都很累……她死前的模樣刻在我心里，每當我閉上眼、沉入深睡眠，她的面容都會從水中浮現而出。每當我從噩夢中驚醒過來，滿身都是冷汗，回憶的時候，殘破的記憶碎片中必然有她的臉……”

    說到此處，吳然的表情凝滯了一瞬，嘴唇嚅動了幾下，就說不出話了。

    戲很多，徐方巖在心里默默贊了一聲。

    “水中？她是溺死的？”

    “不是。”

    “那你怎么說是水中？”

    “夢里發生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你沒做過夢？”

    “……”徐方巖一時語噎，但還是開口說：“你怎么會做這么可怕的夢……當初她的死因就是個謎，你沒能力查出來，所以至今都沒個結果……你現在又做這種奇怪的夢……難道她一直守在你身邊，用自己特殊的能力讓你做夢，意在暗示你要為她查出真相？”

    吳然：“………………”

    徐方巖看著遮住臉的吳然問，“我說的有問題？”

    “不……”吳然終于控制不住自己，松開了手，發出了悶笑聲，“你這腦洞，不當編劇真是可惜了……你當初怎么想著用演員這個名頭進圈，而不是換這個更能使用職權的身份呢？”

    徐方巖并沒有覺出好笑的成分，冷著臉便道：“那你說這個夢境是為了說明什么？為了證明你直到今日都忘不了她，即便遇到了那么多女人，心里依舊裝著她？還是為了證明她的死因存疑，至今無法告破的慘劇？”

    徐方巖的話緩緩說出口，吳然的表情也越來越凝重，即便她把話說完了，臉上也依舊沒什么情緒波動。

    徐方巖維持著之前那個帶著鄙夷、嘲諷、旁觀的表情，淡定地喝了一口半溫半涼的奶茶后，便順勢轉頭看向窗外，用自然的景色滌蕩那顆浮躁不可安靜的心。

    “那你覺得是哪一種？”

    良久后，吳然才抬眼看著徐方巖，冷靜問出這句話。

    “這只是我的猜測，做不得數。”

    “那就說說，你更傾向于哪種猜測。”

    吳然微微昂頭，眼睛半瞇，臉頰上的肌肉牽引而上，嘴角輕微揚起的弧度，都在預示著他想要自己的答案。

    徐方巖躊躇幾秒，還是實話實說，“你糾結了這么多年，困囿于夢境多年都不得解脫，我現在隨口說出兩個猜測，就正中你下懷？你以為這是在演言情偶像劇嗎？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蟲，還是你腦子里的蠕蟲啊！我有這么了解你嗎？！”

    吳然的表情頓時有些難以描述，“你說話的時候別這么惡心人！舉例子的時候也別放些有的沒的的蟲子，你覺得沒關系，別的人可不一定！”

    徐方巖眼睛一亮：“你怕蟲子！”

    吳然面色一黑，“我不怕！你才怕呢！”

    “好說好說！”徐方巖收斂了笑，露出一個“我懂”的表情就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懂我懂……我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又拿手在嘴上一劃，做出一個閉嘴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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