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27抬眼看著葉梓，眼中自然流露出幾許愧色，“這兩年……的確是辛苦你了。”

    9527剛才的質問的確很沒道理，葉梓的語氣也有些陰陽怪氣，“不辛苦，在你眼里，我這些辛苦只怕還比不上漸漸消失于你腦海中的母親的話……咦？你之前與我說話的時候不是說，你不是那家的小姐，而是她的丫鬟嗎？怎么如今又順口說出了這話？你到底是丫鬟，還是……那位小姐？”

    “是不是，如今又有什么重要的呢？”9527的臉色略有些紅潤，“我既然進了山，自然就是聯盟的人……我當時看見了，他們殺了所有人，我身上的衣服……不也被你們拿走套在了一個臉上劃了許多道口子的小丫鬟身上嗎？你們都已經制造了小姐已死的假象，現在說這些，不是很沒道理？”

    “你也說了，那只是假象！只要那家小姐還在，總有機會能驗明正身……滴血認親、玉佩為證、面相相似……這些東西都是可以作假的！如果你是假的，那早晚會出現一個真的……或是偽裝成真小姐的假人……當年如果你是真的，那出現的就必定是假的！那你說說看，你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隨著葉梓說出那幾個猜測，9527的眼神逐漸迷離，一時抱頭，一張臉頓時扭曲在一起，又痛苦道：“我……我……”

    “你是誰？”

    葉梓逐步逼近，緊盯她的臉，不錯過一絲表情。

    “我忘了！”

    葉梓一時失望閉眼，上身猛縮回去，雙手又同時一敲腿旁的木頭，疼得他齜牙咧嘴，幾乎快要忍不住痛呼出聲。

    9527還是十分掛念這個救自己于水火的小哥哥，即便之前那樣訓斥自己，但她還是忍不住靠近他，“我是真的忘了……自從進山后，我就發現自己在里面待得越久，腦子里的記憶就越來越少了……拉練兩日后，我受不住倒了下去……其實我并不全是因為承受不住那樣的訓練，更多是因為跑的時候腦中的記憶空了大半，幾乎控制不了兩條腿，才會倒了下去。我才醒過來，就看見了你。”

    葉梓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所以你還記得，你自己是誰嗎？”

    9527搖了搖頭。

    “你這意思……就是我冤枉你了？”

    9527癟著嘴看他，圓圓的大眼瞪著他，眼眸里似含著淚意，“不是……是我太沖動了……我不該那樣說話的！”

    葉梓伸出手輕撫她的頭頂，“我不怪你。畢竟你年紀還小，一時遇上這么多事，反應不過來也實屬正常……只是下次可千萬不要這樣任性了！我教你這許多年，可不是讓你變成聯盟的殺人機器的！”

    “那我是什么？”

    “你不屬于任何人，你是自己。”

    9527呢喃道：“我是9527？”

    “這是你目前的代號，但它屬于聯盟，屬于被聯盟掌控的9527，但那不是你。你現在告訴我，你是誰？”

    9527抬眼看他，朦朧著視線與靈魄，只覺得眼前一切都是模糊的。

    葉梓凝眸望著9527，右手緊握成拳，慢慢吐出誘導性的句子，“你不是9527，你不屬于聯盟，你告訴我，你自己是什么？”

    9527的世界逐漸被一種色彩籠罩住，在這色彩交糅的世界中，她的聲音空靈至極。

    “我……我是……”

    葉梓靜靜等待著，后背卻慢慢放松下來。

    9527的臉忽地一扭曲，張口便要說：“我是……”

    “你在這兒干什么？！”

    *

    ****

    葉梓利索地把9527拽過來，然后光速塞進懷里，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唰”地轉頭，眼睛瞪大看著闖進來的小七，眉間閃過一道顯見的厲色。

    “你……”

    葉梓閉了閉眼，還是壓抑了情緒道：“你來找我……有事嗎？！”

    小七很明顯沒見過葉梓如今這副模樣，怔了怔就道：“這孩子……”

    “她和你沒關系。”葉梓直接了當道。

    小七還想張口說些什么，可看著葉梓的神色，還是感覺到了異樣，遂把剩下那些話咽回去了。

    “你想說什么，就盡快說吧。”

    葉梓擺明了讓小七說完就走，別留在這兒的意思。

    小七略有些尷尬，余光瞄了一眼剛才一走進來就被葉梓抄進懷里、如今正埋在他衣服里的卻仍顯露出半個腦袋的孩子，正想多看兩眼，卻是感受到了葉梓的兩道目光。

    “……”

    小七定了定神，還是認真說起了自己要告知他的事：“盟里最近要發生些事情，你準備好了嗎？”

    “我明白。”葉梓就暗示性地看了他一眼，示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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