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期慢慢走近，兩人只有一臂之距時，她在秋霧的肩上拍了幾下，輕舒一口氣便道：“人生這么長，不遇上幾個人渣，也真是沒嘗過辛酸苦辣——當然，沒經歷這些痛苦，也是最好不過——我當初也和你一樣，只是工作后腦子不清楚，再加上工作不怎么順利，就……你還是幸運的，能在讀書時就清醒地明白這些人的統一特征，不像我，等到那么晚才明白。”

    “原來你也受過情傷？”秋霧一臉惘然道。

    “我是人，生活在幾億人的大集體里，自然也有心理訴求。人生數十年，我活了二十幾年，哪能沒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呢？”

    “是啊。”秋霧附和了一聲，便低頭道：“我死去前那幾年，不知發生什么事，總會有許多不忍卒讀的新聞被挖掘、被發布出來……我真是太失望了。”

    “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你還記得？”

    秋霧閉了閉眼，一臉感傷，“怎么忘得了？其中一個案例，還是在我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城市發生的……我哪里忘得了？”

    “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一些連人性都喪失的人在外為非作惡，殘害人命……這也不是我們的問題，而是他們的問題。”

    “我當然知道，可是……心里還是堵得慌。”

    爾期上前一步，伸手環上了她的肩膀，“有些事……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這種游走在各個世界的機會，你可不能浪費了。你要好好在系統生活，就算沒什么能力改變世界和系統，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可是我們曾經身處那樣的時代，男女不平等，各種規則法規條條分明，宣傳的時候也號召男女平等，可等到面臨真實案例的時候，還是不會考慮到我們的心情。我們本就是最弱勢的群體，想要公道根本不可能！”

    爾期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這話題有點超綱啊！

    自己是怎么跟著她開展了這樣危險的談話呢？！

    “你怎么這么大反應？”爾期的雙手環住她的肩膀，又特地將自己的上身離遠了些，于是便能看到她的臉。她晃了晃她的肩膀，讓這人清醒了點，“我一個被渣男騙錢騙情的人度都說什么，你不過是被一個學長毀掉了對校園青春的美好向往，而且還沒有被真實傷害到，之后不還被你的同學及時拉回了正途——你有什么可值得唾棄他們的呢？”

    秋霧又不吭聲了。

    她半點都沒有配合的想法，爾期就很難過。

    可是再難過，這路都還得走下去……

    “你打算郁悶到什么時候？”爾期重重一拍她的肩膀，便道：“那個世界已經是過去式了……我們遇上了系統，已經得到了新生，難道你直到現在都無法釋懷嗎？！”

    “不，不止是現在，就算過去多少年，我都無法忘記……”

    “你一直不肯說你當初遇到了什么事，我不清楚具體情況，怎么幫你？就算我再怎么厲害，但是一直不明白當初那件事給你帶來的影響，我怎么找到辦法化解你心底的不甘和怨忿？不解決這件事，你一直恢復不到之前的狀態，又該怎么繼續做任務？”

    秋霧默默抬起眼，“所以呢？”

    爾期看著她道：“你不說出來，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秋霧皺眉看了她一眼，然后就道：“你解決不了，所以還是繼續趕路吧。”

    爾期：“………………”

    爾期一臉不可置信道：“所以我給你說了這么久，你都沒進腦嗎？”

    “不是沒進腦，只是你說的這些話都太空洞了……”秋霧嘆氣道：“你說的這些話縱然可以暫時讓我清醒一些，可是除此之外，我又能得到什么呢？除了回到當初我經歷痛苦的那段時光，再次體會那時的感傷，我又能釋懷多少呢？”

    “那你就是在怪我咯！”

    “這是我的錯。”秋霧說：“如果不是我自己挑起這件事，也不會惹起你的傷心事，我也不會因為想到過去的事情，痛苦了這么久，浪費了這么多時間。”

    爾期哼哼兩聲，“是啊！都怪你！”

    秋霧看了她一眼。

    爾期抬頭看著山下的村莊，半晌沒吱聲。

    秋霧說的也沒錯。從這片村莊穿過去，再轉到去陳國，這條路固然近了些，但勢必要進入陳國的地界……可是她們沒有聯盟里的人手安排好路引文牒，這進關一項就過不去！

    葉梓原定的計劃是讓兩人找機會混進一般人里面，然后順利通過——就是用腳趾頭想想，也都明白他這是專門出了一道難題來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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