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臨沉默了很久才輕輕地說了句：“嗯。”

    小丑長長地嘆了口氣，便說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說那句話，我不說那句話，你就不會問我為什么不教你，我不回答這個問題，你也不會把話題扯到‘你傻了’上面，話題不扯到這上面，你就不會想到當初被我下發(fā)的任務支配的恐懼，你不恐懼……”

    “停！”鳳臨實在聽不下去了：“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你為什么要說這么一長串？你以為別人不知道你是在湊字數(shù)耗時長嗎？”

    “那還不是因為你脾氣太爆！”小丑再次嘆氣，說道：“真不知道楊風是怎么忍下去的？！”

    鳳臨磨牙說道：“不、用、你、知、道！他什么心情還要你擔心，真是難為你了！”

    小丑還是嘆氣：“自然得擔心！他和你相處了這么多年，他竟然從未對你表達過不滿與厭倦，我也是很服氣的！別說幾年，就是和你一起做任務的這些時光，我就已經(jīng)快忍不了了！”

    小丑的話越說越難聽，鳳臨忍不住吼ta：“忍不了你就走啊！誰逼你了！”

    鳳臨其實很少發(fā)火，這次應該也是氣壞了才會吼得這么大聲，小丑居然被她的呼吸吼暈了。不過大家都不是什么嬌弱的角色，裝作被吼聾的橋段也不會出現(xiàn)，但小丑冷靜了幾秒后還是吼了回去，以示強大彪悍的內(nèi)心：“你以為我想做任務嗎？我他喵的在這些世界里晃了千……欠系統(tǒng)的幾百年，你以為我是閑的？！!要真能出去，我跪下來給你磕幾百個響頭都沒關(guān)系！可這他喵的有用嗎？！”

    一片寂靜。

    四下無聲。

    小丑躺在一根草莖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享受著來自鳳臨不停扇動的小手間的微風，不時哼唧幾聲，很是自在。

    鳳臨扇了很久，才說道：“咳…………你要真想給我磕幾百個響頭，說不準我心一軟就放你自由呢？”

    “不必了！”小丑斷然拒絕道：“其實現(xiàn)在的生活還算不錯。公款旅游，又能看看這些奇異的風景——當然你背后的不算——我嚼著這樣的日子也很自在。”

    鳳臨微微一笑，便接上了小丑未盡的話：“可是自在不是自由。你想說的是這個吧？！”

    小丑哼唧一聲：“看破不說破。你沒聽過、看過這句話嗎？有些事，放在心里想想就夠了，放到臺面上攤開了講，傷人又傷己，何必呢？”

    鳳臨沉默了會兒，又問道：“既然你都想明白了，那又為什么還要接我的單子？”

    小丑閉上了右眼：“無聊唄！”

    “無聊？”

    “是啊~無聊！”小丑伸展小手，頭發(fā)往后一仰，便打了個哈欠。

    小丑的身體有些重，草莖有些難以承受，便重重往地上一折，幾欲折斷之時，卻又在鳳臨的扶持下緩緩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無論是跟小橘爭搶身體的控制權(quán)，還是看著在那些長輩們的手下凄慘地活著的小橘，其實都是些挺無聊的事。”小丑的臉上沒有什么情緒，一如初見：“無論你是何種屬性的生靈，都逃不脫無聊二字。你和楊風沒事做的時候會不會無聊？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會不會無聊？身處混沌，即便是你的靈魄，我都可以肆意踐踏揉捏，你會不會厭煩我、嫉恨我？而這也是一件無聊的事。我裝作沉溺于俗事，與小橘爭搶那些我根本不在乎的東西，又與形形色色的角色攀比，還將底細透給你看，你說，我是不是演得特別好？”

    四下無風，鳳臨也早已在ta開始講話的時候停下了扇動的手，靜心聆聽。

    小丑依然緊閉雙眼，身軀上下晃動，草莖亦隨之搖動。

    “我問你呢~”

    小丑的語氣微微凜冽，似有幾分威脅之意。

    鳳臨卻仍不言。

    小丑靜待數(shù)十秒，卻仍得不到回音，便陡然睜眼，卻未料到鳳臨等的便是此刻！

    一樣物什飛快朝自己襲來，小丑想跑，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軟了！ta在草莖上躺了許久，雙腿分叉而垂自是悠閑自在，可真正到了晚了一秒再逃的情景，這樣的姿勢可是會要橘命的！

    “什么東……”

    剩余一字“西”可是再沒機會說出口了！

    *

    ****

    鳳臨才把小丑關(guān)了起來，就迫不及待問道：“剛才好玩兒嗎？”

    被困住了，小丑自然回答得很順溜：“不好玩。”

    “我覺得還行。”

    “……”

    鳳臨看著ta，微笑說道：“你之前發(fā)表的那番言論很是驚人，我都差點被你唬過去了！雖然我覺著的確有些道理，不過你這嘴皮子有些厲害，等閑功夫防不住，你說，我該怎么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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