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意思，谷雁蘭是明白的。

    可是，玲玲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要真舍得放手，她也不會受了方志和這幾年的折磨。

    “雁蘭啊，聽娘的話，好好勸勸玲玲，等會警察過來調查，讓玲玲改改口供，你們以后，還是要過日子的。”

    谷雁蘭沒有說話。

    谷雁蘭的父母見她不說話，他們也不管了。

    “行了，我和你爹也管不了這么多了，年紀大了，也找佛不了你了，雁蘭，我和你爹，還是要指望你弟弟和你弟媳婦，我們已經有心無力了。”

    說完之后，兩位老人家走了。

    谷雁蘭閉了閉眼，內心掙扎。

    母親的話很現實，但是，也是事實。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已經不能再依靠父母了，不然，弟媳婦都不會同意的。

    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和方志和繼續過下去。

    可是，一想到方志和朝女兒掄棍子，她就承受不了。

    方志和怎么對她，她都可以忍受。

    可是，方志和打閨女，她受不了！

    “玲玲，過來，讓媽看看。”

    谷雁蘭伸出還很疼的胳膊，招呼閨女過來。

    方玲玲跑過去，握住母親的手。

    “媽媽，你是不是很疼？”

    谷雁蘭笑著搖了搖頭，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玲玲，下次不要這么沖動了，媽媽沒事了，你答應媽媽，以后爸爸媽媽發生什么事，你都不要靠前，好不好？”

    她這輩子已經搭進去了，挨多少打，結果都是一個疼，可她不能讓玲玲跟著她遭這份罪啊。

    方玲玲搖頭，一個勁兒的搖頭。

    “媽媽，我不要，我不要。”

    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爸爸把媽媽打死，她可以沒有爸爸，但是她不能沒有媽媽！

    “媽，我恨他，我恨他！”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可小丫頭是個倔脾氣，就是不讓眼淚流下來，谷雁蘭看了心里難受的不行。

    方玲玲握住母親的手忽然用力，眼睛直直的看著病床上的媽媽。

    從她記事起，爸爸幾乎隔兩三天就打媽媽一次，要么是因為打牌輸了錢，要么就是喝醉了酒，有時候，連她都不知道，爸爸為什么要對媽媽動手。

    媽媽身上的傷都沒有停過。

    村里的人，一直都在看母親的笑話。

    她替媽媽感到不值！

    “媽媽，離婚吧！”

    方玲玲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說出這五個字。

    谷雁蘭一臉驚恐的望著閨女，顯然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玲玲。”

    谷雁蘭喊了一聲。

    “媽媽，爸爸他這些年，給過我們什么？”

    她已經九歲了，不是三歲小孩子了，雖然不像大人那樣考慮的周全，但是，她已經懂事了。

    谷雁蘭怔了下。

    是啊，這些年，方志和給了她們什么？

    “媽媽，我爸爸他好吃懶做，不出去打工掙錢也就算了，家里地里的活都是你在做，他又做了什么，既然是這樣，我們離開他，照樣可以活下去。”

    而且，會活的更好！

    谷雁蘭嘆氣。

    玲玲她沒說錯，但是，她只說對了一半。

    如果真的離婚了，他們要去哪里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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