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老王?”何俊超順手將地上的紙團丟進垃圾桶,這才來到王警官面前。
王警官敲了敲中老年奶粉,問他:“這罐奶粉,誰放在顧晨桌上的?”
“趙局啊。”何俊超說。
“趙……趙局?”王警官也是一呆,有些不明覺厲:“趙局會把中老年奶粉放到顧晨桌上?你確定?”
何俊超當時就笑了:“我說老王,這有什么確不確定的,我昨晚的確是看見趙局在門外視察時,抱著一罐奶粉走進來,他趁我不注意,將這罐奶粉偷偷放在顧晨桌上的,這還有假嗎?”
“哈哈!北R薇薇整個人笑得不行,不由拍拍肚子道:“這趙局可真是可愛呀,平時見他兇巴巴的,竟然會偷偷給顧晨送奶粉,這到底是個什么操作啊?”
“可……可顧晨需要喝中老年奶粉嗎?”王警官提出質(zhì)疑。
現(xiàn)場忽然間安靜下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感覺老王說的有道理啊。
顧晨才二十出頭,趙國志有必要給他送一罐中老年奶粉嗎?
可就在大家思考的同時,盧薇薇提出了一種假設(shè):“你們說,這會不會是趙局搞錯了?”
“對,他就是搞錯了!蓖蹙俸鋈坏溃骸澳銈兿氚。w局是多么嚴謹?shù)囊粋人,他怎么會送顧晨一罐中老年奶粉呢?顯然沒這可能吧?”
顧晨點點頭:“好像是!
“什么叫好像是?那是一定不可能!蓖蹙兕D時抱著中老年奶粉,坐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這才翹起二郎腿道:“要我說,趙局的意思,可能是送給我的!
“送……送給你?”盧薇薇一聽,當時差點沒憋笑出聲:“我說老王,你何德何能,要趙局給你送中老年奶粉?趙局好像從來沒給下屬送過東西吧?”
站在一旁的丁警官,仔細回想了一下,這才點點頭道:“我跟趙局這么多年,的確沒見過他送誰東西,尤其是下屬!
“那現(xiàn)在不就有了嗎?”王警官頗為得意,不由擺擺手道:“你們啊,就是大驚小怪,昨晚或許是趙局搞錯的我跟顧晨的位置,錯把顧晨的座位當成我的座位,這也是情有可原嘛!
“趙局看我老王帶著刑偵三組夠辛苦,最近又抓獲了這幫鬼火少年,一高興,感覺多年來,對我老王似乎有些虧欠和內(nèi)疚。”
“這么一想啊,趙局他就想給我送點東西,可至于送什么,趙局這種人也沒個主意,然后就正好看見他的那罐中老年奶粉。”
“正好也沒開包,就干脆送給我得了,省得我最近工作辛苦!
“那他為什么不直接送給你,偏偏要選擇在晚上偷偷摸摸的呢?”盧薇薇感覺這只是老王同志的一面之詞,可信度不高。
王警官瞥了她一眼,笑了笑說道:“我說盧薇薇,你懂什么?我跟趙局那可是正宗的師徒關(guān)系。”
“自從咱芙蓉派出所升級為芙蓉分局后,趙局把一組的兮爺和二組的肖陽調(diào)走后,在整個芙蓉分局,那也就只剩我老王是他的嫡傳弟子了!
“而且現(xiàn)在芙蓉分局,又加入了許多其他地方調(diào)來的新老同志,趙局要明面送我東西,難免會讓人家嫉妒不是?”
“是……是這樣嗎?”盧薇薇和顧晨面面相覷,感覺老王說的跟真的一樣。
王警官嘿笑道:“這還有什么是不是的?那必須是啊,趙局看我工作辛苦,想給我送罐奶粉,又怕太高調(diào)了,引起其他部門老同志的注意。”
“所以他選擇在晚上,偷偷摸摸的來到三組辦公室,將這罐……”王警官想了想,趕緊抱著罐子看了看,這才又道:“將這罐進口的中老年奶粉放到我桌上!
“可是因為是大晚上,趙局沒怎么注意,就把顧晨的座位當成了我的座位,這不就能解釋了嗎?”
“呃……你看錯位置能看錯兩個的嗎?”盧薇薇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顧晨和王警官座位。
王警官擺擺手:“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罐奶粉,上面標注的可是中老年奶粉,顧晨是中老年人嗎?”
眾人搖頭……
“那不就對了,還有什么好說的?”王警官頓時嘿嘿的笑著,將中老年奶粉放在桌上。
盧薇薇弱弱的說:“可我小時候,也會喝別人送給我奶奶的中老年奶粉啊,而我奶奶也會喝我的學生奶粉啊,這也沒啥講究啊。”
“對啊!币宦牨R薇薇說辭,何俊超頓時也恍然大悟道:“我小時候也吃過中老年壯骨粉啊,這又能說明什么?”
“我也是啊!
“沒錯我也喝過!
也是被盧薇薇提醒,眾人紛紛表示自己小時候喝過老年人營養(yǎng)品。
王警官頓時不高興了,直接飚起了英文:“Stop!這件事就這么打住了,這中老年奶粉,乃是趙局送給我的,我還不知道你們那點小心思,都想打這奶粉的主意吧?告訴你們,沒門!”
“呵呵,搞得誰稀罕似的。”
“就是啊,中老年奶粉而已,趙局同款,沒什么大不了的!
“老王你喜歡你就拿著喝就是了,不必這么嘚瑟吧。”
眾人嘴里也是酸溜溜的調(diào)侃著。
王警官對著顧晨笑笑:“顧晨,你沒意見吧?”
顧晨搖頭:“既然是趙局送給王師兄的,那王師兄就拿著喝吧,反正我也不喝中老年奶粉。”
“哈哈!蓖蹙僖彩切α诵,頗為滿意,對著眾人擺擺手道:“都散了散了吧,不要圍在這里湊熱鬧,不就是趙局送我罐奶粉嘛,沒什么稀奇的!
“嘁!”
眾人一陣唏噓,各自離開了。
王警官這才將奶粉準備放在桌下的格子間儲物柜中,可想想之后,王警官還是將這罐奶粉,高高的放在格子間的文件堆上。
讓路過的行人一眼就能看見。
上午的工作算不上太慢,但也不閑。
最近冷空氣南下,南方普遍降溫,倒春寒讓大家再次領(lǐng)略到什么叫大自然的恐怖。
似乎春天離大家想象的日子還要遙遠。
11點鐘左右的時候,顧晨的手機忽然響起,他拿起一瞧,是法醫(yī)助理高川楓打來的。
顧晨也沒多想,直接劃開接聽鍵:“高川楓!
“顧晨,我這邊有件怪事,需要你出馬去看看!备叽麟娫捘穷^似乎有些吵鬧,像是在戶外。
顧晨笑了笑說道:“沒問題啊,你那邊什么情況!
說話之間,顧晨趕緊找到便簽紙和書寫筆。
法醫(yī)助理高川楓似乎有些悶悶不樂,直接嘆了口氣說道:“你知道嗎?我這邊碰上一件怪事!
“有人在郊區(qū)公路的荒地里,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可問題是,經(jīng)過我專業(yè)推斷,這個人的死亡時間,竟然和他失蹤的時間不一致!
“呵呵,怎么就不一致了?”顧晨也是右手轉(zhuǎn)筆,繼續(xù)聆聽。
高川楓也是苦悶道:“你先別急啊,我一時半會也不好解釋,你還是過來幫我看看吧,派出所這邊的老同志,看我年輕,說我不專業(yè),我差點都沒跟他們吵起來!
“哈哈,原來是這樣啊!鳖櫝恳彩敲黠@能從電話中,聽出高川楓的有些小尷尬。
合著是跟當?shù)嘏沙鏊掠行┓制,索性也就答?yīng)道:“那行吧,我等下過來。”
“那你快點啊,我把地址發(fā)給你!备叽髟谡f完之后,直接掛斷了電話。
盧薇薇扭頭扭頭問顧晨:“是高川楓?”
“沒錯,郊區(qū)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他應(yīng)該是在外頭獨立檢測,好像跟當?shù)嘏沙鏊掠行┓制,想讓我過去幫忙看看!
“哈哈!蓖蹙僖宦,頓時也笑了:“這劉法醫(yī),這么快就讓高川楓獨立檢測了?他就這么信任他助理?我看這下準時高川楓給他丟臉了。”
“老王,你就不能盼著點人家好呀?”盧薇薇也是感覺老王在幸災(zāi)樂禍,這才有些不爽道。
王警官沒介意,直接問顧晨:“那他那邊怎么說?”
“讓我們過去協(xié)助調(diào)查,地址他馬上發(fā)過來!鳖櫝空f。
也是在顧晨話音剛落時,手里便傳來一陣提示音,顧晨直接點開地圖,道:“找到了,地址就在一號公路黃村路段,咱們現(xiàn)在過去嗎?”
“可以!蓖蹙冱c點頭,直接起身。
盧薇薇和顧晨也沒落下,趕緊準備穿戴裝備。
三人先后走出了辦公室。
王警官是最后一個離開的,走出大門時,他還特地回頭看了眼那罐進口中老年奶粉……
顧晨駕車一路前行,大概四十分鐘左右,來到了一號公路黃村附近。
一眼便發(fā)現(xiàn)路邊停著幾輛警車,頓時顧晨打開右閃,緩緩將車輛停在路邊。
下車之后,就發(fā)現(xiàn)穿著一身白大褂的高川楓,一臉憋屈的從路邊荒地中,走到顧晨的面前。
“顧晨。”
“高川楓!鳖櫝靠纯醋笥遥]有發(fā)現(xiàn)其他白大褂的蹤跡,這才問他:“你們技術(shù)科就來了你一個人?劉法醫(yī)沒來?”
“沒有!备叽鲹u頭:“劉法醫(yī)在省城開會,這邊的工作暫時交給我處理!
“那有什么問題嗎?”顧晨又問。
高川楓低頭皺皺眉,這才說道:“你先跟我過來看看,看看再說吧!
“也行!鳖櫝恳矝]意見。
大家一行人,一直沿著荒地走,這才來到了一處亂石堆中。
此時此刻,亂石堆周圍拉起警戒線,不少民警正在維護秩序,有十幾名當?shù)卮迕裾趪^。
也是見顧晨、盧薇薇還有王警官走了過來,一名一級警司,這才走上前打招呼道:“顧晨,盧薇薇,老王,你們來了?”
“老何,什么情況?”王警官一眼便認出來人,是附近派出所的老同志了。
何警官指著警戒線中心道:“有群眾舉報,說附近荒地里,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我們一聽哪敢懈怠,立馬封鎖了現(xiàn)場。”
“死者是什么人?”顧晨邊走邊問。
何警官道:“是鎮(zhèn)上的一名內(nèi)科醫(yī)生。”
“醫(yī)生?”一聽這種特殊職業(yè),顧晨不由皺了皺眉。
幾人很快來到的現(xiàn)場,何警官推開幾名警員后,這才將一塊白布慢慢揭開:“就是他!
顧晨蹲下身,戴上白手套,開始對死者進行初步檢查。
而一旁的法醫(yī)助理高川楓,直接站在一邊,也沒說話。
顧晨在對尸體進行初步檢查后,這才說道:“經(jīng)過我剛才的鑒定,這具尸體的死亡時間,應(yīng)該是一周前!
一聽顧晨的說辭,何警官整個人呆了一下。
而身邊的法醫(yī)助理高川楓,則是直接冷哼兩聲。
也是見何警官和高川楓反應(yīng)古怪,顧晨不由問道:“你們兩個怎么這種表情?難道……我說的不對?”
顧晨感覺,直接根據(jù)法醫(yī)手冊的各種知識匯總,對于鑒定死者死亡時間,是有一定把握的,就算有誤差,那也應(yīng)該相差不大。
可現(xiàn)在看著何警官不太信任的眼神,還有高川楓一臉得意的樣子,感覺這兩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這下相信了吧?”法醫(yī)助理高川楓也是笑笑,道:“剛才說誰不專業(yè)來著?人家顧晨也算是辦案無數(shù)吧?跟著劉法醫(yī)也學過不少鑒定知識。”
“連顧晨都跟我鑒定的一樣,你憑什么說我鑒定不專業(yè)?就因為我是個法醫(yī)助理,你就看不起我?”
“我……”何警官似乎也是百口莫辯,這才有些迷茫道:“可是,不對啊,你們說的都不對!
一旁的王警官和盧薇薇,兩人也是面面相覷,感覺這邊的氣氛為何如此古怪?
顧晨咦道:“何師兄,你說我鑒定的不對?”
“肯定是不對的!焙尉僖矝]顧及顧晨的顏面,直接說道:“你們說死者已經(jīng)死亡一個星期,可是根據(jù)死者家屬,還有一些病人的回憶,死者是兩天前才失蹤的!
“而且失蹤的那天夜里,他外出出診后,就再也沒有回過家。”
“那么,根據(jù)這些家屬還有他病人的推斷,這人死亡時間應(yīng)該是這兩天才對啊,可你跟高川楓都說死亡時間是一個星期,這……這也相差太遠了吧?”
先前何警官也是聽過顧晨的一些情況,知道顧晨在芙蓉分局,刑偵三組里面是響當當?shù)拇嬖冢皇瞧綍r沒機會接觸。
可今天看著顧晨的鑒定調(diào)查,居然跟自己所掌握的信息相差甚遠,這明顯就是技術(shù)不到家啊。
因此何警官先前對顧晨的那份敬仰,瞬間又被煙消云散了,也是感覺顧晨和高川楓一樣,在鑒定死亡時間上,明顯是產(chǎn)生了巨大矛盾。
盧薇薇不由咦道:“不會吧?我顧師弟怎么會搞錯呢?是不是你們搞錯了?”
盧薇薇向來是站在顧晨這邊了,凡事有鍋先甩給對方就對了。
何警官不高興道:“這我還能騙你們不成?死者的家屬,還有他曾經(jīng)救治過的病人都可以作證,他們就在那邊,你要是不信,我把他們叫過來,你自己問問!
“問就問,那你把他們交過來。俊备杏X何警官對顧晨的態(tài)度有些偏見,盧薇薇整個人都不好了,說話也沒那么客氣。
何警官對著身邊的一名三級警司小聲道:“你去,把他們叫過來!
“是!”三級警司領(lǐng)命后,直接一路小跑的離開現(xiàn)場。
很快,他便從警戒線外圍的人群中,找來幾名群眾。
其中一名女子眼淚嘩嘩,整個人早已是哭紅雙眼,兩位兩人看上去是一對夫妻,顯然沒有那名女子那樣傷心。
顧晨走上前,三級警司立馬介紹說:“這位是死者的妻子,王女士,這兩位是死者看過的病人,他們都可以作證!
顧晨點點頭,首先問死者妻子:“這位王女士,您先別難過,把你知道的情況告訴我好嗎?”
“還有什么好說的?你們警察一定要給我做主啊,我丈夫不能白死,他死了,我以后可怎么辦。
女子說道這里,整個人又哇哇的哭起來。
盧薇薇感覺拍拍她肩膀,開始跟她進行溝通。
也是見女子有些情緒激動,似乎并不太適合立馬問話,于是顧晨轉(zhuǎn)身問身邊的一對夫妻:“你們認識死者?”
“沒錯,他是鎮(zhèn)上的內(nèi)科大夫。”中年男子說。
“那你們確定,兩天前見過他?”顧晨又問。
中年男子甚至想都沒想,直接肯定的道:“這還有假?我兩天前在鎮(zhèn)上買東西,還碰見過他呢,大活人的怎么沒見過?”
“我們真的見過他,就在兩天前,我當時就跟著我丈夫,我們都是親眼見過的!迸雍鋈灰驳。
顧晨皺皺眉,有些疑慮,但暫時也說不上哪里不對。
有目擊證人,至少說明死者兩天前曾出現(xiàn)過,于是顧晨轉(zhuǎn)過,直接又來到了死者妻子的身邊。
見她情緒稍稍緩和,這才問道:“王女士,您丈夫的確是兩天前失蹤的嗎?”
“這還有假嗎?”女子擦著眼淚,語氣哽咽道:“兩天前的夜里,我丈夫接到一名病人的急癥電話,那名病人身體不好,住的地方又很遠,跟我家多少沾點親戚關(guān)系!
“所以那天晚上,我丈夫接到電話之后,直接二話沒說,穿著外套就出去了。”
“可就是這次出去之后,我丈夫就像消失了一樣,兩天都沒見到人,電話也沒人接。”
“可今天……今天接到的卻是警察的電話,說我丈夫沒了,哇……”
女子說道這里,又是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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