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之地有了重大進(jìn)展，許峰也是按照流程，將現(xiàn)場情況拍照取證之后，通知自己警方的兄弟，過來處理現(xiàn)場痕跡。

    而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由于暫時不能暴露身邊，只能連夜返回大興科技電子有限公司的員工宿舍。

    而當(dāng)晚，憨貨劉程軍就被園區(qū)警方給帶走。

    ……

    ……

    翌日清晨。

    當(dāng)工人們陸續(xù)來到生產(chǎn)車間，準(zhǔn)備一天的生產(chǎn)工作時，大家明顯發(fā)現(xiàn)，許多人開始討論起憨貨的消息。

    由于開早會需要集合，因此每條生產(chǎn)線的員工，都會集合成軍訓(xùn)隊伍，聽從線長的督促。

    但是隔壁的4號線隊伍，明顯有些不再狀態(tài)。

    顧晨利用大師級觀察力，明顯可以聽見，4號線的員工，此刻都在討論關(guān)于憨貨的下落。

    “主任，這個憨貨哪去了？每天嚷嚷著勞動使他快樂的家伙，今天竟然遲到了？”

    其中一名4號線，經(jīng)常調(diào)侃憨貨劉程軍的男子，頓時感覺一臉懵逼。

    似乎從不遲到的憨貨，如今卻破例遲到，這在自己看來，完全有些不可思議。

    還不等4號線主任開口說話，隊伍中，又一名高瘦男子回答道：“聽說昨天晚被警方帶走，人可能還在警局呢？”

    “人在警局？開什么國際玩笑？那可是憨貨啊，警察抓他干什么？”

    “誰知道呢？這憨貨平時除了車間就是宿舍，也沒見他到處亂跑，警察抓他，嘖嘖，感覺有點猜不透啊，不知道主任知不知道什么情況？”

    ……

    大家開始圍繞著憨貨的去向，不斷熱議起來。

    4號線主任，也是提醒著說道：“大家都安靜一下，在開生產(chǎn)早會呢？能不能不要扯別的。”

    “可是咱們少了一個勞動模范，這你作為主任，總該知道一些吧？”又一名小個男子問道。

    4號線主任，也是有些不堪重負(fù)，只能實話實說道：“你們說的憨貨，到底去了哪里，這個，我真不知道。”

    “再說了，你們也說了，有人看見是警察帶走了憨貨，那說明警察找憨貨肯定有些事情想了解，至于是什么？等憨貨回來，問問自然也就知道了。”

    “所以現(xiàn)在，我想說的是，今天的任務(wù)和計劃，大家剛才都了解了沒？”

    “了解了！”

    眾人齊聲附和。

    感覺不聊憨貨，似乎少了點樂子。

    隨后，機(jī)器啟動，大家依舊開始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

    ……

    中午，食堂內(nèi)。

    顧晨幾人特地挑選了一個人少的角落。

    此時此刻，盧薇薇也是趕緊催促王警官道：“老王，趕緊問問許峰那邊的進(jìn)展啊，都一個晚過去了，該驗明的傷口，估計早就驗完了。”

    “莫急啊，我發(fā)短信問問。”由于害怕打電話暴露大家的真正身份，因此王警官只能選擇用發(fā)短信的方式，不停的“轟炸”許峰。

    片刻之后，許峰那頭也傳來回復(fù)。

    王警官目光一怔，頓時陷入迷茫。

    盧薇薇見王警官眼神不對，趕緊追問道：“怎么了老王？有什么問題嗎？”

    “奇怪啊，許峰那邊說，已經(jīng)帶著劉程軍去驗證了頭部的傷口，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許峰的頭部，的確又被磚頭砸傷的痕跡，而且傷口非常明顯，不像是造假的樣子。”

    “什么？”

    “確實有傷口？”

    “那……那豈不是說，憨貨劉程軍之所以會變得憨頭憨腦，還真是因為頭部被磚頭攻擊而造成的？”

    盧薇薇和袁莎莎面面相視，感覺這個結(jié)果，似乎已經(jīng)超出了大家的預(yù)測。

    大家原本以為，導(dǎo)致蔣天賜失蹤的幕后黑手，就是這個憨貨劉程軍。

    劉程軍襲擊了蔣天賜之后，將蔣天賜尸體移走處理，然后假裝自己受傷，從此開始了大智若愚的生活。

    可現(xiàn)在看來，大家之前的預(yù)測，似乎在某些環(huán)節(jié)出現(xiàn)了偏差。

    至少劉程軍頭部的傷口是真的。

    盧薇薇有些迷茫，趕緊追問王警官道：“看看這個許峰還調(diào)查出什么？如果劉程軍的傷口，就是被天臺的嫌疑人襲擊造成的。”

    “那劉程軍應(yīng)該知道些什么？至少他為什么會大半夜出現(xiàn)在這片廢墟之地，我覺得這些都應(yīng)該解釋清楚。”

    “別急，我再問問。”王警官狠狠抓著頭皮，感覺情況有些復(fù)雜。

    雖然跟顧晨推理的結(jié)果出現(xiàn)了偏差，但至少可以證明，當(dāng)初的天臺，的確站著嫌疑人。

    而那從天而降的磚頭，的確是為了攻擊地面的人而準(zhǔn)備的。

    想到這些，王警官趕緊編輯短信，再次發(fā)送了過去。

    沒過多久，許峰的回復(fù)再次發(fā)來。

    “怎么樣？”盧薇薇黛眉微蹙，一臉焦急。

    王警官則是不緊不慢道：“許峰說，根據(jù)劉程軍自己交代，那天晚，他是陪蔣天賜一起來到的廢墟之地。”

    “后來，也的確遭到了不明身份的人襲擊，再后來，當(dāng)他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的地方，并非是之前的廢墟之地，而是另一處破舊房屋內(nèi)。”

    “并且，當(dāng)時的劉程軍，還被人捆綁起來，頭部也全是鮮血。”

    “還有這種事情？”聽聞王警官說辭，顧晨忽然猶豫著道：“如果按照劉程軍自己的說辭，他是跟蔣天賜一起來到的廢墟之地，那就說明，蔣天賜之前受人之約，是前往廢墟之地赴約的。”

    “而劉程軍只是跟蔣天賜關(guān)系要好，不知道情況的危險性，無意中闖入了這起跟蔣天賜有關(guān)的紛爭。”

    “而之后，二人被無差別攻擊之后，雙雙倒在了廢墟之地，卻又剛好被路過行人發(fā)現(xiàn)，隨后報警。”

    “但是當(dāng)時的報警人，其實在黑夜中，只看到其中一人倒在廢墟里。”

    “而只有，蔣天賜跟劉程軍，雙雙被嫌疑人轉(zhuǎn)移到其他地方，劉程軍因為是意外闖入，所以被人帶到另一處地點。”

    “或許是因為嫌疑人并不想對劉程軍動手，所以才跟劉程軍達(dá)成了某項交易，比如，劉程軍從此以后，必須裝傻充楞，又或者是劉程軍自己裝傻充楞，騙過了那個施暴者。”

    “而真正的施暴者，因為種種原因，其實一直在劉程軍身邊，偷偷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所以劉程軍在各種方面，都要格外小心。”

    “以至于大家都把劉程軍稱之為憨貨，他也并不介意，但其實劉程軍的真正目的，就是在躲避施暴者。”

    “對。”跟著顧晨的思路，盧薇薇也是不由分說道：“施暴者一方面潛伏在劉程軍身邊，一直在默默觀察，看看劉程軍是否是真憨還是假憨。”

    “一旦確定劉程軍是裝傻充楞，并且已經(jīng)知道自己是誰，那么這名施暴者，必然會選擇對劉程軍動手。”

    想到這里，盧薇薇也是倒吸一口涼氣道：“太可怕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真正的施暴者，或許就在咱們身邊。”

    “盧師姐，這名施暴者，會不會是張彪啊？”袁莎莎在猜測的同時，也在左右觀察周圍的動靜，生怕被張彪的耳目給聽見。

    盧薇薇則是默默點頭，附和著道：“完全有這種可能。”

    “畢竟這個張彪，曾經(jīng)跟蔣天賜還是情敵關(guān)系，兩人為了吳小莉，還曾經(jīng)大打出手。”

    “所以我感覺，這個躲在幕后襲擊蔣天賜和劉程軍的人，應(yīng)該就是張彪。”

    “而張彪現(xiàn)在又一直在劉程軍身邊，監(jiān)視他，這讓劉程軍很難不把自己當(dāng)成個傻子，你們說呢？”

    “我覺得也是。”王警官默默點頭，感覺**不離十了。

    隨后盧薇薇又瞥了眼顧晨，問道：“顧師弟，你覺得呢？”

    “我覺得現(xiàn)在下結(jié)論還太早。”沉思了兩秒，顧晨又道：“我覺得我應(yīng)該去趟警局，把情況問清楚。”

    “去警局？”眾人異口同聲。

    但又怕聲音太大，吵到其他人。

    因此眾人又壓低音量。

    王警官提醒著道：“你是準(zhǔn)備待會下班去？還是現(xiàn)在就去？”

    “當(dāng)然是現(xiàn)在。”顧晨眉頭一蹙，又道：“待會你們幫我請個假，就說我身體不好，吃壞肚子，準(zhǔn)備去外頭醫(yī)院看看。”

    “那我也去吧，就說我陪你。”盧薇薇趕緊道。

    王警官默默點頭：“也罷，但是也只能你們兩個去，要是我們都去，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所以，我和小袁留下來，下午繼續(xù)在線班，你跟盧薇薇去趟警局，找許峰。”

    “可以。”顧晨話音剛落，目光也是看向四周。

    見短發(fā)女工何敏發(fā)現(xiàn)了自己，正和黑長直女工朝自己方向走過來時。

    顧晨也是“哎呦”一聲，趕緊捂住肚子，裝出一副難受的樣子。

    “這就開始了？”盧薇薇還沒入戲，見顧晨已經(jīng)先自己一步，又發(fā)現(xiàn)何敏正超自己方向走來時，趕緊配合的扶住顧晨：“顧晨，你怎么了？”

    “不行，我肚子疼。”顧晨裝出一副難受的樣子，也是擺擺手，似乎疼得厲害。

    “那趕緊去醫(yī)院看看吧。”盧薇薇扶起顧晨，也是假裝跟王警官和袁莎莎打起招呼：“對了，下午幫忙請個假，就說我陪顧晨去趟醫(yī)院，他肚子疼。”

    “好。”

    王警官和袁莎莎在跟顧晨搭檔的過程中，也早就演變成老戲骨了，當(dāng)即爽快答應(yīng)。

    見自己剛來，顧晨就捂住肚子，在盧薇薇的攙扶下準(zhǔn)備離開。

    端著飯盤的短發(fā)何敏，頓時一臉好奇的問：“顧晨，你怎么了？”

    “肚子疼，疼得厲害，我得去醫(yī)院看看。”顧晨沒有停下腳步，回答何敏的同時，直接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扭頭看向離開的顧晨，何敏也是一臉懵逼：“肚子疼？你又不是女人？之前不是看你還好好的嗎？怎么一下會肚子疼呢？”

    帶著不解，何敏也只是搖搖腦袋，直接拉著黑長直女工的手，一臉掃興的找位置坐下。

    ……

    ……

    而另一邊，剛離開廠區(qū)的顧晨，連工作服都來不及換下，立馬打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奔著園區(qū)派出所趕去。

    來到園區(qū)派出所門口，許峰早就在那準(zhǔn)備接應(yīng)。

    見四周無人，許峰也是趕緊拉住顧晨，直接往派出所內(nèi)走了進(jìn)去。

    “劉程軍現(xiàn)在在哪？”顧晨邊走邊問。

    “人還在審訊室。”許峰說。

    “那除了你給我們發(fā)送的那些消息之外，你還發(fā)現(xiàn)了什么沒？”顧晨又問。

    許峰失望的搖搖腦袋：“正如你所知道的，我都已經(jīng)全部告訴你了，后面我們再問這個劉程軍，他什么也沒說。”

    “讓我見見他。”顧晨說。

    許峰聞言，頓時停下腳步：“你要見他？”

    “沒錯，而且就是現(xiàn)在。”顧晨也是實話實說。

    可這讓許峰有些犯難，于是許峰繼續(xù)提醒顧晨道：“顧晨，你的身份不是要保密的嗎？怎么現(xiàn)在？”

    “現(xiàn)在劉程軍就是突破口，如果劉程軍這邊無法突破，那我隱藏身份又有什么用？”

    “隱藏身份，只是為了幫我打掉那幫黑中介，如果不是這樣，我完全可以用我自己的真實身份來見劉程軍。”

    也是被顧晨的決心給震撼到，許峰原地愣了3秒，這才點頭同意道：“那行吧，人就在前面審訊室里關(guān)著呢，你進(jìn)去，自己跟他說。”

    “謝謝。”感覺許峰是個實在人，顧晨也是淡淡一笑，隨后帶著盧薇薇一道，直接推開了審訊室大門。

    而此時此刻，經(jīng)過連夜審訊，已經(jīng)有些筋疲力盡的劉程軍，一個人躺靠在審訊椅，面容似乎比之前憔悴許多。

    聽見門口動靜，劉程軍似乎也并沒有感覺太多意外，只是揉了揉眼，緩緩將腦袋抬起。

    “劉程軍，你還好嗎？”顧晨走到他跟前，也是給劉程軍遞一杯水。

    劉程軍瞇了瞇眼，發(fā)現(xiàn)來人是穿著工作服的顧晨時，整個人也是不由一愣，嚇得向后一縮：“怎么是你？你不是昨天中午跟我在一起吃飯的工友嗎？你也被抓進(jìn)來了？”

    “我們沒有被抓進(jìn)來，我們只是過來看看你。”盧薇薇從一旁走了過來，也是跟劉程軍打起招呼。

    見到盧薇薇，劉程軍又是一愣，這才弱弱的問道：“話……話說什么情況？你們怎么一個個的，都跑來這里了？不班了嗎？我可是想回去班，可他們警察不讓啊。”

    “劉程軍。”見此刻的劉程軍還依舊想著回到廠里，做一個進(jìn)青年。

    顧晨也是沒好氣道：“你能不能清醒一些，你是想繼續(xù)做個被萬人調(diào)侃的憨貨？還是想做回一個正常人，做回你真正的自己，劉程軍。”

    這一次，顧晨的說話聲音有點大，似乎還有些震撼。

    這種氣勢，讓劉程軍內(nèi)心發(fā)虛。

    感覺面前的這位小工友，怎么忽然間變得高大偉岸起來。

    思考片刻，劉程軍也是弱弱的問道：“小兄弟，是我們主任讓你過來看我的吧？你快讓他過來接我回去班啊？我想班。”

    “你跟蔣天賜應(yīng)該很熟對吧？”感覺不跟劉程軍聊正題，這家伙永遠(yuǎn)在打太極。

    因此顧晨也不玩虛的，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査��?br />
    被問及蔣天賜，劉程軍似乎早已習(xí)慣。

    畢竟這些問題，之前在同樣的地點，警察已經(jīng)問過一次。

    可現(xiàn)在這名小工友，又來跟自己詢問一遍，感覺似乎有些疲憊。

    可就在劉程軍準(zhǔn)備敷衍了事的回答時，顧晨卻已經(jīng)將一張人民警察證亮在他面前，道：

    “劉程軍，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顧晨，是江南市芙蓉分局刑偵隊隊長，這次從江南市那頭過來，就是為了調(diào)查這起蔣天賜的失蹤案。”

    “而作為案件的當(dāng)事人，你在整個案件當(dāng)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可以說，蔣天賜的失蹤，跟你脫不了關(guān)系。”

    “所以我希望，你能老老實實的配合我們警方的調(diào)查，不要在我們面前裝傻充楞，你明不明白？”

    “呵呵，原來小工友是警察呀？難怪說話這么威風(fēng)，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劉程軍。”就在劉程軍依舊用敷衍的態(tài)度跟顧晨談話時，顧晨的一聲厲喝，瞬間讓劉程軍身體一顫。

    顧晨犀利的眼神盯住劉程軍，說道：“從現(xiàn)在開始，你看著我的眼睛。”

    劉程軍聞言，頓時也不敢不看。

    可剛一對視顧晨，瞬間像是被一股強(qiáng)大的氣勢所震撼住。

    顧晨的眼中，似乎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自己只是剛一對視，似乎就已敗下陣來。

    劉程軍趕緊轉(zhuǎn)移目光，企圖躲避顧晨那犀利的顏色。

    “劉程軍，你看哪里呢？讓你看著顧晨的眼睛。”一旁的許峰見狀，也是催促著說。

    劉程軍此刻頭冒冷汗，眼神再一次盯住顧晨。

    顧晨則緩緩向他靠近，再靠近，直到二人的面部之間，只有一個拳頭距離，顧晨這才停止了動作，問道：“其實你這幾年一直在裝傻充楞，就是害怕當(dāng)年那個打傷你的人，知道你已經(jīng)清楚他的身份對吧？”

    聽聞顧晨說辭，劉程軍的眼神微微一顫。

    “而你之所裝傻充楞，其實也只是為了保護(hù)自己不被他人所害，其實你這幾年，一直忍受著他人的嘲諷，為的就是抱住這條性命，對吧？”顧晨又道。

    而這一次，劉程軍的眼角位置，忽然出現(xiàn)一道淚痕。

    眼淚從眼角滑落，直接滴在了地板。

    沒錯，劉程軍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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