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看著招股合同書遞到面前，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的爺爺。
但白發老者淡定如初，似乎并沒有因為這個誤會而顯得尷尬。
相反，顧晨從他微微揚的嘴角看出，老者似乎很愿意這份招股合同遞到跟前。
穿著紅色旗袍的女司儀，也的對著小姑娘開玩笑道：“小朋友，你就是‘歸園山居’最年輕股東了，這是招股合同書，這是簽字筆，拿著。”
小姑娘一愣一愣，瞥了眼爺爺。
女司儀見狀，也是笑孜孜道：“這位應該是小朋友的家長吧？這份招股合同，要不……”
“沒問題。”這邊女司儀話音未落，老者便伸出右手，淡然說道：“把招股合同書拿過來吧，我簽。”
“真簽字啊？”
“這老人家有點實力啊。”
“哈哈，看來是幫孫女買個股東吧？”
“有點意思。”
……
不少旁人都在小聲議論，感覺這位老者，從之前徐佳佳在臺路演開始，他就一直在打聽關于項目的事情。
而現在，孫女舉手招來了女司儀，老者也是毫不猶豫，說簽就簽。
這在眾人看來，頗為豪爽。
可畢竟10萬塊也不是一個小數字，生意人最斤斤計較，但有類人卻很大方，那就是真正有實力的大老板。
面前這位簽字的老者，看去樸實無華，穿著普通的服裝，這在眾人眼中，的確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
簽好名字，老者將筆遞給女司儀。
女司儀恭敬的點頭，隨后將最后一份項目招股合同書，直接送到了舞臺一側的工作區間。
幾名工作人員正在認真統計，將簽字人員的信息進行核實。
徐佳佳走到工作臺一側，隨后拿起老者簽下的名字，定睛一瞧，頓時頗為驚訝，似乎是被老者的名字驚了一下。
于是徐佳佳快速走到老者身邊，也是恭敬說道：“您就是張旭昌先生？”
“沒錯，你認識我？”被叫名字的老者，也是微微一笑。
徐佳佳繼續彎腰說道：“沒錯，我不僅認識您，我還看過您寫的不少書籍，您是國內最早一批做名宿的先驅，我應該稱呼您為前輩。”
一聽徐佳佳的講述，周圍不少嘉賓都愣住了。
沒想到，身邊竟然還坐了一位大佬。
顧百川和肖曉芳也是看得一愣一愣，感覺這個張旭昌，似乎有點來頭的樣子。
光是聽徐佳佳介紹，名宿的先驅，這就很不得了。
最起碼在中國，這位老人是最早開始做民宿的那批人。
張旭昌聞言，也是淡淡一笑，客氣著說道：“我以前做民宿，那純屬是玩票性質，我都不知道我做的那種旅館客棧叫什么。”
“后來有不少旅游博主，會去我開的客棧小店休息，然后各種拍照打卡，寫成行業文章。”
“原本我也沒注意，但是后來才知道，我那家客棧竟然火了，他們稱我當年的客棧旅館叫‘民宿’。”
“所以，我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才知道我一直在做的事情，叫做開民宿。”
“哈哈哈哈。”
聽著張旭昌自己的講述，周圍嘉賓都被逗樂。
感覺這老爺子的確有點意思，自己開民宿，竟然都不知道民宿是啥？
而且還被眾多旅游博主爭相報道，這可以說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徐佳佳聞言，也是淡淡一笑。
但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現場氣氛陷入尷尬。
“張旭昌先生，我知道您當年開的第一家民宿，叫做歸園田居。”
“什……什么？歸園田居？”
“原來他就是歸園田居的老板？”
“不會吧？歸園田居的老板，怎么會跑到歸園山居的項目招股現場呢？”
“該不會是來搗亂的吧？”
“別瞎說，這次過來參加酒會的，不是協會成員，就是商會成員，估計主辦方也不知道這位老人家的真實身份吧？”
眾人都在小聲議論，都在猜測張旭昌這次過來的目的究竟為何？
就連項目發起人徐佳佳都大吃一驚，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畢竟，做民宿的，不會沒有人不知道“張旭昌”的名字。
現在這些民宿的理念，基本都是張旭昌玩剩下的。
見徐佳佳知道自己開的第一家民宿叫做“歸園田居”，張旭昌也是淡淡一笑，反問徐佳佳：“難道說，我開過一家民宿，就不能入股你們這個‘歸園山居’的項目了？”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感覺有點冒犯到老先生，徐佳佳立馬道歉說：
“我們都知道，當年您的項目，被一名叫趙麗雯的女人給買走，而這個趙麗雯，就是現在歸園田居的老板。”
“您跟現在的歸園田居，其實一點關系都沒有，您能投資我們歸園山居項目，那簡直是對我們項目最大的支持。”
說道深情處，徐佳佳竟然哽咽了起來。
張旭昌見狀，也是淡笑著說道：“既然沒問題，那就這樣吧，我如果你們‘歸園山居’項目，安靜的做個小股東，希望你們這個項目能做好。”
“那是當然的，謝謝張先生支持。”
徐佳佳難掩內心的激動。
似乎張旭昌在她眼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著，只是沒想到會出現在自己的招股會場，甚至還成了自己項目的股東。
這種驚喜，也讓現場所有嘉賓沸騰起來。
大家一時間都在議論張旭昌的話題。
見徐佳佳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張旭昌也是調侃幾句，讓徐佳佳先去忙碌項目的事情，支開了徐佳佳。
而此時的盧薇薇，已經激動不已，立馬從口袋中掏出歸園田居的VIP鉆石卡，亮在張旭昌面前問：“張先生，這張卡的logo是您設計的嗎？”
“嗯？”見盧薇薇手里有張VIP卡，張旭昌立馬來了興趣，接過盧薇薇手中的VIP卡一瞧，頓時咧嘴一笑：
“沒錯，這個logo還是我親手設計的呢，當年賣掉項目的時候，我有許多附加條款，其中一個就是logo不能變。”
“不過接手的團隊，也很通情達理，所以這個logo才一直保留到現在。”
“可是，歸園田居項目，據說一直很賺錢，那您又何必賣掉呢？”一名同桌的中年男子，當得知同桌的老者就是國內民宿開創者之一的張旭昌，頓時跟他說話也變得客氣起來。
張旭昌只是微微一笑，卻是突然嘆息一聲，無奈搖頭道：“人總有倒霉的時候，可以說，歸園田居，當年花費了我大量的精力。”
“可是后來因為一些事情，實在沒有辦法，只能把這個品牌給賣了出去。”
“之后，這個民宿品牌，便跟我沒有半點關系。”
“可是，我聽說‘歸園田居’這個品牌，是現在的老板，在13年前創立的，而且當時店在麗江。”
顧晨畢竟在中午的婚宴現場，跟歸園田居名宿部落品牌的老板趙麗雯聊過，而趙麗雯就是這么跟自己說的。
因此現在聽到張旭昌的事情，這讓顧晨有些搞不明白，尤其搞不明白，這“歸園田居”，到底是誰先創立的？
聞言顧晨說辭，張旭昌則是冷哼一聲：“你說的那人是趙麗雯吧？她說的話，你不用全信，當初要不是我過于相信這個女人，恐怕現在的歸園田居，還是我手里的民宿品牌。”
“只怪我太相信別人，這是我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別人，算我倒霉吧。”
話音落下，現場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似乎顧晨聊到了張旭昌不愿提及的往事。
顧晨也非常清楚，這個張旭昌，跟中午碰見的趙麗雯，兩人之間，或許有些矛盾。
而且從張旭昌口中可以得知，這個趙麗雯似乎在當年使用了一些非常手段，才將這個品牌收入囊中。
要知道，自己中午還挺歐陽俊說，當年曾經有風投公司，想要花費2億元的價格，收購整套歸園田居品牌。
可就這樣，趙麗雯卻都沒有出售，可見歸園田居在自己手中，那就是賺錢的香饃饃。
可原本是張旭昌手里的民宿品牌，怎么會突然跑到趙麗雯手里？
但是根據剛才張旭昌和徐佳佳的簡單交流可以得知，歸園田居這個品牌，是當初張旭昌賣給趙麗雯團隊的，也算是合情合理的買賣。
所以現在無論歸園田居項目如何賺錢，都跟張旭昌沒有絲毫關系。
感覺這其中的關系有些復雜，但這都是商場的事情，跟自己并沒有多大關系。
因此顧晨感覺，也用不著自己操心。
盧薇薇也是見現場氣氛過于尷尬，這才轉移話題，主動開始都兩姐妹。
氣氛也瞬間緩和下來。
酒會依舊在繼續，徐佳佳給眾人安排了各種舞臺表演，其中有歌唱表演，舞蹈表演，還有一些雜技和魔術。
但在顧晨看來并不高級，因為這些魔術，顧晨光是看兩眼，就知道貓膩在哪，所以沒意思。
倒是酒會即將結束的最后，工作人員開始將之前簽過字的股東們，全部都叫到了一起，準備去酒會隔壁的小會議間，商議接下來的付款事宜和項目落實。
兩個全程跟盧薇薇玩耍許久的小姑娘，也跟著爺爺張旭昌一起離開。
而眼看酒會也接近尾聲，許多嘉賓在吃飽喝足之后，也紛紛準備打道回府。
肖曉芳看了眼盧薇薇，關心的問道：“薇薇啊，晚吃飽了沒有？”
“哈哈，那是肯定的阿姨。”摸摸自己的肚子，盧薇薇也是笑孜孜道：“都吃得圓潤起來了。”
“吃飽了就好。”低頭看了眼手表，肖曉芳又問：“時間也很晚了，要不今晚住阿姨家吧？反正家里房間有多。”
“啊這……”
幸福來的太突然，盧薇薇絲毫沒有心理準備。
被肖曉芳這么一說，盧薇薇偷偷瞥了眼顧晨，頓時一臉害羞道：“我還是回警員宿舍住吧，明天一早還班呢。”
“沒關系的，明天一早讓顧晨送你去班就是了。”肖曉芳還想爭取一下，卻被顧晨打斷了說辭。
“老媽，我們今晚還是回警局宿舍，明天確實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要不，我現在送盧師姐回去？”
“你……”肖曉芳聞言，剛想呵責兒子幾句，可想想還是算了。
感覺顧晨這腦瓜子要是能靈活一點，估計自己現在都能抱孫子了。
想想也就算了，擺擺手說：“那你們先回去吧，路注意安全，幫我照顧好薇薇。”
“沒問題。”顧晨站起身，對著身邊的盧薇薇道：“盧師姐，我們走吧。”
“嗯。”盧薇薇立馬站起身，跟在顧晨身后，順便跟顧百川和肖曉芳道了聲“再見”。
……
……
翌日清晨，陽光普照。
刑偵隊辦公室忙忙碌碌。
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又接到了級分配下來的宣講任務，這次的任務是去城南分局做宣講。
自從接受了宣講任務，大家反而感覺工作輕松了不少。
畢竟，宣講內容是一樣的嘛，你第一次宣講，會緊張，會忘詞，會不知道如何渲染氣氛。
但是第二次就不一樣，有經驗加持，宣講起來也會輕松許多。
而第三次第四次，那就更加不用說，就跟玩似的。
但是顧晨卻將每次的宣講，用第一次參加宣講的態度來對待，時常會將一些自己優化后的內容，分享給宣講現場。
因此顧晨的宣講格外受歡迎。
“啪！”王警官將宣講材料遞給顧晨，問道：“你看看，哪里需要修改的嗎？”
“先放這吧，我待會看。”顧晨還在忙碌手中的資料，只是隨口回復。
王警官則是趴在顧晨辦公桌旁，有些抱怨著說：“我說顧晨，有些時候，應該適度偷懶。”
“你說，這宣講會，我們也不是第一次參加，為什么每次搞得宣講內容都不一樣，照著之前的宣講內容，拿著稿子念多好。”
“顧師弟，別聽老王的。”見王警官又開始在顧晨耳邊灌輸負能量，盧薇薇立馬打斷了說：
“老王就是想偷懶，說這些有用沒用的干嘛？”
“你不累嗎？”王警官問她。
盧薇薇搖搖腦袋：“本小姐不覺得。”
“都別吵了。”見兩人又杠了，顧晨也是淡淡說道：“王師兄，之前我們參加宣講會，因為沒有經驗，所以宣講的內容都不叫零散，這在之前我就發現了問題。”
“所以我的意思是，每次參加宣講之后，看看有哪些地方需要改進。”
“畢竟，我們大家都希望用精彩的宣講來給同事們鼓舞士氣，但是說出來的宣講內容沒深度，我覺得不好。”
“我的大少爺，您可真會搞事情。”聽著顧晨在這解釋一番，王警官搖搖腦袋，自能作罷。
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繼續開始手頭工作。
而何俊超也是八卦的問道：“誒，聽盧薇薇說，你顧晨昨天去當婚車司機了？”
“啥？顧師兄去當婚車司機了？”聽何俊超這么一說，坐在顧晨后排的袁莎莎，立馬抬頭來了興趣。
不僅是袁莎莎，周圍不少男女同事們，也都拋來好奇的目光。
盧薇薇眉頭一蹙，也是沒好氣道：“你說你個何俊超，我告訴你，讓你別說，你還真不把大家當外人啊。”
“這有什么說不得？”王警官扭頭一瞧，問盧薇薇：“聽何俊超說，你也在場？跟著顧晨一起去吃的結婚酒宴？”
“啥？何俊超也告訴你了？”盧薇薇一巴掌拍在額頭，指著何俊超做起鬼臉。
何俊超縮縮脖子，趕緊扭過頭去。
而丁警官則是喝著保溫杯里的枸杞茶，也是淡笑著說：“聽說還是誤打誤撞，顧晨的車子被誤會成婚車被裝飾，然后正好有輛婚車拋錨，臨時頂去的？”
“我的媽呀，老丁也知道了？”盧薇薇頓時感覺，自己把秘密告訴何俊超，絕對是一個失敗的決定。
讓他不要跟任何人說起，結果這還沒一會兒功夫，辦公室里的許多人都知道了事情。
王警官也是笑得合不攏嘴，不由吐槽著說：“你盧薇薇竟然相信何俊超會保守秘密？你相信母豬會樹都不要相信何俊超那張大嘴巴。”
“老王，你這樣就不厚道了，哦，我剛把盧薇薇和顧晨的小秘密告訴你，讓你不要跟別人說，你轉頭就告訴人家老丁。”
頓了頓，何俊超也是搖搖腦袋：“要是母豬能樹，那你老王也能。”
“哈哈哈，都別吵了。”丁警官見大家都開始嘴炮攻擊，也是不由調解著道：
“反正，如果是秘密，那就最好不要在辦公室里說，你們也知道，我們辦公室里這么多大嘴巴，哪個能保守住秘密？”
“你前腳跟人家說只告訴你一個人，不要告訴別人，人家后腳轉身就跟別人說同樣的話，這都是人的天性。”
“要么說，要么不說，就這么簡單。”
“誒，老丁說的在理，這事……不能怪我們。”王警官倒是理直氣壯。
感覺這事不傳到芙蓉分局的情報中心——芙蓉分局食堂討論一番，那都沒意思。
顧晨倒也看得開，只是微微一笑，無所謂道：“反正賺了小1000塊，還免費就餐一頓，感覺挺劃算的。”
“哈哈哈哈。”
眾人聞言，齊聲哄笑。
也就在此時，盧薇薇身邊的座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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