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  包間時的燈不太亮，即使把所有的燈全打開了，看起來也有些吃力。

    “郭校長，你們先唱著，我出去看一下。”楊俊毅給郭副校長打了個招呼，先走出了包間。

    蔡健平也趕快向郭副校長點了點頭，跟著走了出去。

    楊俊毅一直走出了KTV，他找了一個人不太多的地方，把片子拿出來，對著太陽光看了起來。

    蔡健平雖然看不懂，但是也湊了個腦，在后面看著。為了避免陽光照到眼上，他用手擋在了額頭上。

    “單從片子上來看的話，做手術難度不大。”看了一會，楊俊毅收起來了片子。

    “哦，對了，這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楊俊毅想起了什么，趕快補充問了一句。

    “今天還沒來得及查。怎么樣？這看起來嚴重嗎？”蔡健平小心翼翼地問道，他當然不是怕楊俊毅不給他講實話，而是怕楊俊毅講出來的話，讓他接受不了。

    “從這個片子上來看，如果是惡性腫瘤的話，就已經算是中度了。具體情況怎么樣，還需要在手術的過程中確定。”

    “要是良性的話，直接切掉就行了。”楊俊毅從他專業的角度說道。

    “哦~”蔡健平有些失魂落魄地應了一聲。

    “先別太擔心，這還不知道是不是惡性的呢，對吧？走，先進去玩一會吧。”楊俊毅拍了拍蔡健平的肩膀。

    蔡健平還是矗立在那里沒有動，他現在哪里有閑心去唱歌玩呢？

    “走吧，也不急在這一時。明天你到我醫院里，我親自帶著給阿姨檢查，行了吧？嗯？”楊俊毅歪著頭看向蔡健平。他當然知道蔡健平的憂愁所在，誰的家人遇到這事，都不能不往壞處想。

    “你說……這是惡性的可能性有多大？”蔡健平還是忍不住問道。

    楊俊毅從醫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個檢查圖像顯示的內容，80%便是惡性腫瘤。

    但面對他的好哥們，他又不忍心讓他過早難受，畢竟，還沒有做理化試驗。如果他說出了是惡性腫瘤的話，那么蔡健平肯定晚上就會擔心得睡不著覺了。

    “這個，神仙也看不出來呀，得化驗才行。要相信科學，我們別在這里瞎猜測了。”楊俊毅又拍了拍蔡健平的肩膀。

    “走吧，進去玩一會。郭校長也很好相處的，這你也知道。關系處好了，咱侄女在學校里有點事，不也能拜托人家幫著照顧嘛。”楊俊毅又勸道。

    蔡健平猶豫了一下，在這樣的時刻，說能放下心去娛樂，他也做不到。但是，他覺得楊俊毅也說得對，自己沒有什么人脈，要不是靠著楊俊毅搭上了郭校長這條線，那女兒上學的事肯定搞不定。

    “那就去玩一會。”蔡健平無力地擺了擺手，示意楊俊毅先往里面進。

    媽媽生病的事，只能暫且放在一邊了，先陪著郭校長玩一會吧。蔡健平感受到了人生的無奈。

    “這就對了。明天檢查了再說。在沒出結果前，就不要這樣垂頭喪氣的。”楊俊毅摟住了蔡健平的肩膀，兩個人一起向著KTV里面走去。

    “小時候，你媽對我好啊，我差一點就要認她做干媽了。放心，明天到我那里，我帶她好好看看。你媽就是我媽，別擔心啊。”邊走著，楊俊毅繼續安慰著蔡健平。

    這次進KTV里，唱歌的是其中的一個年輕人，郭副校長拿著一個鼓掌器，拼命地給他的這個學生鼓勁，在這一刻，他倒不像是40多年的老師，而是一個年輕人了。

    “怎么樣？沒大問題吧？”郭副校長見到蔡健平和楊俊毅又進了包間，便問了一句。

    “家母一點小事，不足掛齒。謝謝郭校長關心。”蔡健平趕快回應了郭副校長，自己的悲傷不足為外人道，他只能裝出沒有什么事的樣子。

    “沒多大事，一個小手術，找我算是找對了。”楊俊毅也樂呵呵地說道，他看到蔡健平不愿意說出來，便也打了個馬虎眼。

    “沒事就好。哎呀，現在的社會，真是病不起。”郭副校長搖了搖頭，“一人生病，全家跟著受苦呀。”

    “生活好了，生病的反倒多了。這就是發展的代價，污染太嚴重了。”楊俊毅坐了下來，接話道。

    “沒病人，你們醫生怎么賺錢呢？”郭副校長開玩笑地拍了拍楊俊毅的胳膊。

    “那怎么辦？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楊俊毅一臉無辜地說道，“你們學校才叫吃肉不吐骨頭的好吧？每年學費那么多，就動動嘴皮子，我好歹還要站那里動幾個小時手術呢。”

    “得，這么說，咱倆誰也不說誰。喝酒，喝酒。”郭副校長舉起了啤酒，而楊俊毅還是舉起了飲料。

    蔡健平坐在那里還是發呆，郭、楊兩個人的話，他全聽在了耳朵里，卻是五味雜陳。

    為了女兒上學，能夠有所成就，每年不停地報各種興趣班，掙的錢幾乎都花在了女兒教育上了。現在老媽的身體又出了問題，而自己的存款又不多，蔡健平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扛下去。

    “哎~郭校長都舉了有一會了，你怎么還不舉杯。”楊俊毅拍了拍蔡健平的肩膀。

    蔡健平這才從發呆上驚醒過來，果然，郭副校長舉著啤酒杯，已經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蔡健平急忙拿起面前的一個啤酒瓶，往杯子里倒。

    “我不能喝酒，每次郭校長都喝得不夠盡興，你多陪著郭校長喝喝。”楊俊毅舉了舉飲料，對蔡健平說道。

    蔡健平當然知道楊俊毅不會害他的，這也是想讓他和郭副校長多打點交道，增加一下感情。

    碰過杯之后，郭副校長已經開始喝了。不一會，他便喝掉了小半杯。

    蔡健平猶豫了一下，他的酒量也不是特別的好，但看起來，似乎郭副校長是要一口悶光一杯的呀。

    看到這些，他也只好舉起了杯，咕咚咕咚地往嗓子里灌了。

    喝完，他舉起了空杯子，看向郭副校長。卻見郭副校長只喝了半杯。

    “感情深一口悶，好樣的。”楊俊毅拍了拍蔡健平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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