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然的，蔡瑩然慢慢地向著同學的邊緣處退卻。

    既然，她是倒數第二名，排在前面也是徒然。

    “哎，你去哪里呀？”沈翠珊看到她往同學們的外面擠，趕快喊住了她。

    “我我去上廁所。”蔡瑩然想了一個理由，以掩飾她的窘態。

    “你不是剛去過廁所嗎？”楊倩有些不理解，剛才她們回班級的時候，是先去了一趟廁所的。

    “我我我”被楊倩這么一說，蔡瑩然腦袋一時之間轉不過來了。

    “沒關系，有我陪著你呢。大不了，我們坐同桌吧。”趙飛龍看著蔡瑩然的樣子，忽然覺得他可能知道她的心情。

    趙飛龍的成績也不算太好，他能夠考進一高，純屬臨時發揮得好，不過，也只是比一高的錄取分數線多了3分而已，所以，他也知道自己所在班級里的排名位次。

    如果這樣能和蔡瑩然坐同桌，那該是多幸福的事情。

    而蔡瑩然聽到趙飛龍這么說，臉也刷地紅了起來。

    一方面，她覺得自己的心事被人看穿了，另一方面，她才不要和這個看起來有些神經大條的男生坐一起。

    “去你想的倒美。你剛才沒有聽到班主任的話嗎？原則上，男女生不能坐同桌。只允許最后坐不下的兩個男女生坐在一起。”沈翠珊對著趙飛龍說道。

    趙飛龍聽了，臉上也泛起了一陣紅暈，他覺得自己的心事也被沈翠珊給看出來了。

    “放心，馬上就輪到我了。我一定讓你和我坐同桌。”沈翠珊向蔡瑩然保證道。

    從趙飛龍說話的樣子，她也猜出來，可能蔡瑩然的分數太低，所以才往后退縮的。

    “沈翠珊！”班主任杜老師已經喊到了沈翠珊的名字。

    “到我在這里。”沈翠珊趕快從同學中擠到了班級門口。

    按照這個順序，沈翠珊的排名還是挺靠前的，她是第十四個被喊到的學生。

    沈翠珊站在門口望了望班里已經坐下來的同學。

    她看好了一個座位。

    “老師！我能指定同桌嗎？”沈翠珊沒有立刻去坐到那個座位，她轉身問杜老師。

    “理論上，你只能選自己的位置。”杜老師有些驚訝地說，他腦袋轉得很快，已經知道沈翠珊想做什么了。

    杜老師之所以要安排學生們按成績自己選座位，一方面，是讓學生們找一個自己認為合適的位置，能夠讓他們更舒服地學習，另一方面，就是激勵后進的學生，只要他們努力，名次上去了，那么，他們也就有主動選擇的權力了。

    如果沈翠珊可以選同桌，那么，豈不是破壞了他心中的這個設想嗎？

    “但是，如果和同桌合不來的話，也是會影響學習的。”沈翠珊不甘心地說。

    “你不愿意結交新的同桌？那你和誰合得來？我看一下。”杜老師問道。

    頭一天開學，應該不會那么快就找到投緣的同伴吧？這是杜老師心里想的。

    如果沈翠珊找到的是她以前的同學，那么，他就可以順勢教訓一通沈翠珊了。

    同學熟了固然好，但是，也容易在課堂上講話，做小動作。

    “然然，快過來。”沈翠珊站在門口揮手喊著蔡瑩然。

    蔡瑩然在眾多同學的注目下，她硬著頭皮走到了教室門口。

    楊倩對此嗤之以鼻，她有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落魄，如果不是她中考失常，又怎么會落在別人的后去選座位呢？

    那樣的話，做好人的就是她，她就可以把蔡瑩然喊著做同桌了。

    杜老師看到蔡瑩然，他又看了一下手中的學生登記薄。

    蔡瑩然和沈翠珊不是一個初中過來的，這倒排除了她們是熟人的因素。

    杜老師又看了一眼成績那一欄，蔡瑩然的成績也太差了點，只是在倒數第二名而已。

    “依著她的成績，她應該”杜老師看了一眼沈翠珊，想要拒絕她的要求。

    然后，他又看了一眼蔡瑩然。

    看著蔡瑩然怯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兩只手在不停地相互搓著。

    杜老師心里忽然警醒了一下，這樣的孩子，一般都是內向的，心中有什么事都不會說出來。

    當眾說出來她成績很差，只能在倒數第二選座位，如果她接受不了這些學生的目光與嘲笑，發生了意外的事情怎么辦？

    所以，杜老師，趕快停了下來，他也不敢再說下去。

    排座位，固然是想激勵，但是，對于某些學生而言，也可能是最大的打擊了。

    看著蔡瑩然那膽小的樣子，杜老師相信，這個女孩應該不會調皮搗蛋，真的讓沈翠珊帶著她坐同桌，對她而言，可能還真的激勵到她，能讓她以后努力學習。

    “不過，你確定，你和她合得來嗎？”杜老師又詢問了一下沈翠珊。

    “對啊，我們今天就成為好朋友了，我們一起去吃的飯，還是一個宿舍的。”沈翠珊說。

    “那你呢？你愿意和沈翠珊一起坐同桌嗎？”杜老師再一次征詢了蔡瑩然的意見。

    蔡瑩然看了一眼杜老師，然后點了點頭，她的眼里已經含著淚水了。

    如果杜老師不同意沈翠珊的要求，她就會覺得自己太丟了人，一定會當眾大哭的。

    杜老師不想破壞自己定的規矩，但是，他看到了蔡瑩然抬頭時眼中閃耀著的淚跡。

    如果處理不善，那肯定會發生什么事情，杜老師心里有這么一個預感。

    剛剛開學，還是要安穩一點兒。

    “好的。希望你們兩個能相互幫助，好好學習。如果我發現你們在一起不好好學習，我還會把你們給調開的。”杜老師繃著的臉微笑一了下，對蔡瑩然和沈翠珊說道。

    “謝謝老師！快來！”沈翠珊趕快拉起了蔡瑩然的手，向著她看定的那個座們奔去。

    蔡瑩然的眼里含著淚花，感激地看了一眼杜老師。

    杜老師沒有說出她是倒數第二名的事實，這讓她心里很感激，她也暗暗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好好學習，下次再排座位的時候，要靠著自己的能力去爭取一個好位置。

    其他還沒有選座位的同學，爆發出了歡呼聲。

    他們歡呼的原因，當然不是因為杜老師成全了沈翠珊和蔡瑩然，而是，規則居然還可以如此？他們已經在自行組合成了同桌了。

    蔡瑩然跟著沈翠珊向著座位走去的時候，杜老師又叫住了她。

    “哎，你停一下。”

    蔡瑩然高興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不會是老師又反悔了吧？她有些艱難地轉過了身子。

    沈翠珊也用驚異的眼神看著杜老師。

    “老師，怎么了？”她也害怕是老師反悔了。

    正在喧嘩的學生們，一下子都靜了下來，難道老師聽到他們都在各自找同桌，所以反悔了嗎？

    “不是”杜老師看著學生們的眼神，旋即明白學生們的擔憂了。

    “我是想起了另一件事，你不是陪那個誰出去看病的嗎？她怎么樣了？”杜老師對于新來的學生還沒有完全記住名字。

    聽到老師這樣說，蔡瑩然才松了一口氣。

    “老師，我在這里。我叫楊倩。”楊倩趕快上前了幾步，讓老師能夠看到她。

    “我吃過藥了，現在好多了。”楊倩對著老師回答道。

    蔡瑩然剛剛想要回答，聽到楊倩回答，便止口不言了。

    “你們剛才去哪里了？”杜老師問道。

    “去看病了啊。”楊倩心里有點慌，老師為什么這樣問？難道是發現她逃課了嗎？

    蔡瑩然剛剛放下的心，也提了起來。如果老師發現了她們逃課了，那也是脫不了干系的。

    “去哪里看病了？為什么我剛才讓學生去醫院找你們，沒有找到呢？”杜老師繼續問道。

    “可能，剛好錯過了吧？”楊倩還是大著膽子回答。

    “余果，你來說說，你剛才到哪里找她們了？”杜老師指著已經坐在教室里的一個男生問道。

    老師都喜歡學習好的學生，余果學習在班里第一名，自然是班主任重點關注的對象。

    余果站了起來，抬頭又看了蔡瑩然和楊倩。

    他抓了幾下腦袋，感覺很不好意思。

    “老師，我沒記住她們的長相，所以，我就到那里轉了一圈。”

    “那我問你的時候，你還說知道她們長得什么樣？”杜老師氣得點想笑，這個學生辦事怎么這么不靠譜呢？

    “我記錯了，我以為我知道呢。也有可能，我在路上見到過她們。”余果又抓了幾下頭皮。

    蔡瑩然和楊倩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杜老師氣得沒有脾氣，他對于學習好的學生，還是要袒護的。

    “坐下吧。”他沒好氣地對余果說。

    余果坐了下來，眼睛眨巴著看了看蔡瑩然，然后用右眼單獨眨巴了幾下。

    蔡瑩然也正望著這個男生，看到他的小動作，趕快低下了頭。

    瞧他的眼神，他應該是看到過她們，只不過是沒有說實話罷了。

    “醫生怎么說？開了藥嗎？”杜老師繼續問楊倩。

    出去看一下病，花費了兩個多小時，這讓他有理由懷疑楊倩是打著看病的名義，出去瞎逛了。

    “醫生說是吃壞肚子了。已經開了藥了。”楊倩把余下的五包藥給拿了出來。

    杜老師一看楊倩拿出來的藥，他一下子給氣樂了。

    這一看，就是小診所給出來的，居然還騙他說是去了醫院看病？

    “你們可真行啊，上課第一天，就敢以看病的名義出去玩啊。”杜老師已經覺得，楊倩和蔡瑩然肯定是出去玩了。

    去一個小診所開藥，最多半個小時就搞定了，怎么可能耗費兩個小時呢？

    “沒有，沒有。我們真的去看病了。”楊倩擺著雙手，盡力地否定老師的話。

    “那你們怎么會花這么多時間？就抓這么點藥，需要兩個小時嗎？”杜老師很生氣一說，“你們兩個，等會去我辦公室一趟，好好把問題交待清楚。虧我還給你們留了兩個座位。”

    原來，看到蔡瑩然和楊倩沒有回來，他在靠后面給留了兩個座位，不讓其他同學占。

    雖然，那兩個座位比較靠后一些，但卻是居中的，只要視力好，上課效果也是很好的。

    “老師，我”蔡瑩然怯怯地開口了。

    這把楊倩給急得一頭汗，通過出去玩的這一會，她也知道蔡瑩然膽子她現在開口難道是想要說出實話嗎？

    她盯著蔡瑩然，搖了搖頭。她想要生蔡瑩然的氣，但現在又不是生氣的時候。如果生氣了，那豈不是更會讓蔡瑩然下定決心把事實給抖出來。

    “老師，其實是這樣的”眼看到蔡瑩然要把實話說出來，楊倩覺得還是不如自己先編一個謊言，只要說得合理，能把事情圓過去就行了。

    但是，杜老師制止了她，“你先不要說話。”

    “你說！你們究竟出去做什么了？你比較老實，我相信你說的。”杜老師指了指蔡瑩然，他也看到了楊倩在搖頭。

    楊倩看起來比較精明，所以，杜老師選擇不相信楊倩的話。

    蔡瑩然的心情很復雜，在杜老師的語言壓力下，她有點快要承受不住了，所以，想把事情的真相給說出來。

    但她也看到楊倩對著她在搖頭，如果說不好，那就要背負出賣朋友的罪過了。

    她想起來自己之前吃壞肚子時候的感受，她決定編一個故事了。

    “老師其實是這樣的”蔡瑩然邊想邊說著，剛開始編她的心情還有些忐忑不安。

    “她”蔡瑩然指了指楊倩，顯得很不好意思說出來的樣子。

    蔡瑩然這一指把楊倩給嚇了一跳，這明擺著，蔡瑩然是要把自己給供出來了啊。

    “我說了，你別怪我啊。”蔡瑩然硬了硬心，繼續往下說了。

    楊倩聽到蔡瑩然這么說，臉上一片死灰，做好了被叫家長的準備。

    同學們也都靜靜地聽著，想要知道究竟發生過什么事情。

    “她其實一出學校門，就有點忍不住要上廁所了。”

    “我們趕快找了一個商場，進到衛生間里，她就拉肚子了。”

    “本來以為，拉一下就好了，結果，我們還沒有走出商場，她就又要拉了。”

    聽到這樣的話，同學們哄然大笑了起來。

    聽著同學們的笑著，蔡瑩然很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楊倩，意思似乎在說，我揭你的丑底了。

    楊倩原本死灰的臉，隨著蔡瑩然的說辭，也緩過來了神，現在已經變成了透紅色誰能忍受在同學們面前說這樣的事情呢？

    “沒辦法，我們就只好在商場衛生間那里呆著。”

    “她拉了有四次吧，我們才敢走出商場。碰到了一個小診所，就趕快買了點藥吃了。”

    蔡瑩然表現得很為難的樣子，對楊倩投以抱歉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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