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煥卿看了陸繪靈一眼,沒有說話,轉(zhuǎn)而看著夏容馨,點了點頭說道:“江依…自盡身亡。”
說著,她屈起膝蓋將被子抱做一團(tuán),將頭埋在膝蓋里嗚咽的哭了出來。
梁煥卿想到江依臨死之前的模樣,她還那么年輕,十多歲的年紀(jì),想要為梁煥卿開脫,自愿放棄自己的生命,只為了保住自己的主子。
齊望舒忍不住著急的問道:“江依怎么可能是自殺的呢?她那么開朗樂觀,只要我?guī)稿鷣砹,你們就一定可以活著出來,她為什么要自殺??br />
夏容馨眼神愈發(fā)黯淡下去,這樣一來,梁煥卿毆打陸繪靈罪名成立,可陸繪靈最多是挑釁,并沒有真正對江依的性命造成威脅,看來皇上還是會偏袒陸繪靈息事寧人了吧。
梁煥卿哭著搖搖頭說道:“是陸繪靈…是陸繪靈…”
聽她嗚咽著哭聲指控陸繪靈,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提了上來。
“你胡說!我根本沒有出過正殿!也沒有去過側(cè)殿!如何殺害江依?!你方才說江依是自盡身亡!如何現(xiàn)在又要改口?!”陸繪靈慌忙指著梁煥卿斥責(zé)道,她轉(zhuǎn)身看向齊秉煜,“皇上,臣妾真的沒有!”
如今陸繪靈是真的慌了,她不擔(dān)心別人誤會她,可是這件事她確實沒有做,就害怕齊秉煜會對她有所改觀。
“你不要急,慢慢說,我們都在這兒,你慢慢說!毕娜蒈奥牭搅簾ㄇ湔f是陸繪靈,連忙上前安撫她,想要讓她說出來。
梁煥卿抬起頭看著陸繪靈,哭紅了眼睛說道:“陸繪靈讓人來側(cè)殿逼死江依,倘若江依不從,便要殺了我,江依為了救我,就一頭撞死在了側(cè)殿…”
“我沒有!臣妾沒有!皇上,臣妾真的沒有!”陸繪靈嚇得跪在齊秉煜身邊,苦苦哀求道,“皇上您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沒有。梁煥卿說這些根本毫無根據(jù),臣妾方才說過自己沒有殺江依,自然是想要確定江依好好活著才能那么說,臣妾沒有理由殺她呀!”
“你一開始說過將江依碎尸萬段,扔到亂葬崗,這種話你都說的出口,何故不會逼死江依呢!”夏容馨站起身來指著陸繪靈斥責(zé)道,“本宮想,你定是與靖王妃有什么誤會,故意要這么做,想讓靖王妃為難,讓她想要救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以滿足你內(nèi)心的快感!”
“臣妾沒有!”陸繪靈拽著齊秉煜的衣角,抬頭看著齊秉煜,苦苦哀求道,“皇上,您不要聽他們亂說,臣妾真的沒有!”
說著,轉(zhuǎn)而又看向夏容馨,說道:“梅貴妃娘娘就是看臣妾不順眼,想要除去臣妾!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娘娘將這等罪名扣在臣妾腦袋上,恐怕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陸繪靈說完這些還不夠,又指向梁煥卿說道:“既然靖王妃說本宮派人前去逼死江依,那你倒是指認(rèn)出來是誰呀!本宮讓明華堂所有人都站在你面前!你說清楚到底是誰!
本宮知道私自扣押王妃及其婢女有錯,可靖王妃,你也不能空口無憑平白冤枉本宮吧!本宮承認(rèn)體罰江依,也關(guān)押了你們,這是本宮的錯本宮認(rèn)了,可你要將江依的死怪罪在本宮頭上,本宮沒做過怎么也不肯認(rèn)!”
齊望舒擔(dān)心陸繪靈上前攻擊梁煥卿,便擋在梁煥卿面前抱著她,梁煥卿縮在齊望舒的懷里抽涕著,她指著陸繪靈說道:“就是你逼死了江依,就是你,江依是你殺的…”
“江依分明是自殺!怎么會是我殺的呢!你不要亂說!”陸繪靈著急的站起身來走向梁煥卿,走到她面前就伸手拽她,“你給我去側(cè)殿好好看看!墻壁上分明是撞擊痕,江依明明就是自殺的!與本宮無關(guān)!”
說到最后,陸繪靈有些歇斯底里了。
“你不要碰她!”齊望舒一把推開陸繪靈,清吟也擋在她們面前,怎么也不讓陸繪靈靠近她們。
“如果江依不死,你就會殺了我,你用我威脅江依要她自殺的!”梁煥卿指著陸繪靈哭著說道,“你從一開始抓走江依時就不想讓她活著,你就是為了之前的事報復(fù)我!”
陸繪靈一聽神色大變,她擔(dān)心梁煥卿說出她的秘密,她喜歡齊景欽的秘密。
“夠了!”齊秉煜怒斥一聲,看著她們亂哄哄的樣子不免皺眉說道,“既然怎么也說不清楚江依為何自殺,那這件事便就這樣吧!為了一個丫鬟,幾個主子鬧成這副樣子,成何體統(tǒng)!”
陸繪靈一聽連忙又跪下,她心下覺得心安,齊秉煜到底還是偏向她這邊的,擔(dān)心梁煥卿她們再去為難陸繪靈,所以出言息事寧人。
“皇上,江依死不足惜,可靖王妃到底還是因為這件事受了一些驚嚇,這總會是明妃的錯,倘若不加以責(zé)罰,怎么平眾怒啊!毕娜蒈把劭待R秉煜又要替陸繪靈開脫,心里未免有些不甘心。
“何來眾怒?!”齊秉煜看著夏容馨提出質(zhì)疑。
見皇上都這么說了,誰還敢再多言呀?
“父皇!”齊望舒站起身來,走到齊秉煜面前跪下,“兒臣心有不滿!”
“你何來不滿!”齊秉煜皺著眉問道。
“都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既然這件事明妃有錯,靖王妃是受害者,兩者一罰一安撫,都要處理得當(dāng)。江依身為王妃儀仗女官,怎能無故枉死明華堂?”齊望舒抬頭直視齊秉煜的眼睛說道。
齊望舒向來不忌憚這些,她是唯一的公主,是為數(shù)不多的皇室貴胄,是皇上的親生骨肉,就算是受到冷落漠視,可她是公主的事實無法改變,這也是為什么她從來都不會拐彎抹角說話的原因。
齊秉煜看著齊望舒,沉默良久,可齊望舒也一直看著齊秉煜的二人眼神中相互較量,齊望舒臨危不懼,她性子倔犟,怎么也不肯讓步。
最終,齊秉煜還是退了一步,他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既然如此,那罰明妃在明華堂禁足一個月反省,罰一個月的俸祿,沒有朕的允許,不得出明華堂半步!賜靖王府珠玉寶石,黃金萬兩,以示安撫。另外,以一品女官禮制將江依下葬,以表安撫!
陸繪靈想著這樣也是極好,便跪下行禮:“謝主隆恩!
齊望舒雖不滿意父皇的做法,但好歹也為梁煥卿討得了一些賞賜,不至于平白無故受這么大的委屈,她轉(zhuǎn)過身要扶梁煥卿起床謝恩。
梁煥卿被齊望舒和清吟攙扶著起身,隨后施然跪下,說道:“兒臣愿將珠玉寶石,黃金萬兩傾數(shù)捐以國庫,為解前線戰(zhàn)事糧草空虛!
齊秉煜看著跪在地上俯身行禮的梁煥卿,心里瞬間不是滋味,他沉默了一會兒,隨后說道:“隨你!倍蠓餍涠ァ
待到皇上走后,夏容馨安排一頂軟轎過來要接走梁煥卿。
軟轎停在明華堂門口,云惜和清吟扶著梁煥卿走到軟轎旁邊去,路過明華堂庭院時,江依早已經(jīng)被抬走,方才她們躺在那兒的血跡都還遺留在地上,梁煥卿見了,眼淚又不知不覺的流了出來。
齊望舒見了,連忙上前安撫道:“你別哭了,節(jié)哀順變吧!
梁煥卿自然懂得這個道理,人死不能復(fù)生,可一想到當(dāng)時江依笑著一頭撞向墻壁時,就如同一把刀深深的扎進(jìn)了她的心口,一時間似跌入萬丈深淵的灰暗之中,不能呼吸,不能碰地,就那樣上下沉浮。
云惜扶著夏容馨上了軟轎,此時已經(jīng)到了后半夜,夏容馨感覺自己身子疲乏,便吩咐了幾句就先行回儀春殿去了,齊望舒也滿口答應(yīng)著會照顧好梁煥卿。
清吟扶著梁煥卿走到軟轎旁邊,突然發(fā)現(xiàn)明華堂石墩后面跪著一個宮女,不仔細(xì)看還真的看不出來。
那個宮女一見到望舒公主和靖王妃,便趕忙沖了出來:“奴婢小蓮拜見公主,拜見王妃!
小蓮的出現(xiàn)把她們都嚇了一跳,齊望舒趕忙擋在梁煥卿的身前,聽她行過禮后,才細(xì)細(xì)打量她:“小蓮?”
小蓮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齊望舒,也方便齊望舒能打量她。
待到齊望舒看清小蓮全貌后才恍然大悟,知道她是先前在御花園值守的宮女:“原來是你,這么晚了你來這兒做什么?”
小蓮先是對齊望舒和梁煥卿磕了一個頭,隨后從懷里掏出了一塊玉玦,低著頭說道:“奴婢有罪,先前江依姑娘找玉玦時,奴婢是撿到了的,可心有貪念沒有還給江依姑娘,還隨意給她指了一條路…奴婢思來想去,不能辜負(fù)公主對奴婢的好,聽聞公主和王妃在明華堂,便來這兒等著了!
梁煥卿看到這塊玉玦,仿佛又看到了江依佩戴這塊玉玦成日活蹦亂跳的樣子,她顫抖的伸出手,拿起這塊玉玦,雙手不停的摩挲,將玉玦擁入懷里。
她看著小蓮,聲音顫抖著問道:“你可知你一次貪念,把江依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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