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之前一直都是不務正業的,如今卻為國著想,這自然是很好,但是總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梁寂、魏深、秦瑞蘭齊齊看向司南屏,想看他是什么反應。
只見司南屏緊蹙眉頭,低聲沉吟道:“陸繪靈進宮為妃,太子殿下率百官捐出俸祿,那陸高鴻呢?陸高鴻做了什么?”
“如果陸繪靈入宮為妃只單單為了報復煥卿,那陸高鴻會同意嗎?如果沒有陸高鴻,陸繪靈根本就沒機會接觸到皇上。”秦瑞蘭突然說道。
司南屏抬起頭來看向秦瑞蘭,二人四目相對,他點頭說道:“秦小姐果然聰慧。”
“可是朝堂之事,與陸繪靈有何關系,如若陸高鴻送陸繪靈入宮是為了太子殿下,那他怎么能保證這一步真的有用呢?”秦瑞蘭再次發問。
“因為明賢皇后。”司南屏淡然說道,“陸繪靈與明賢皇后八分相似,再加以打扮,以假亂真讓皇上睹她思明賢,不是沒有可能的。”
“只單為了太子殿下,陸繪靈就甘愿入宮嗎?”秦瑞蘭環顧在座的幾個人,尷尬的說道,“皇上可與陸高鴻年紀差不多呀,況且…”
秦瑞蘭說到這個份上,在座的各位自然都明白,皇上年紀大了,而且體弱多病,也許過不了多久就要駕鶴西去…陸繪靈把一生放在這件事情上,未免有些讓人覺得不值得。
“如果太子殿下登基,對陸繪靈有好處呢?”司南屏架設了一個可能,“就像是…可以報私仇,陸繪靈目的不止為了太子,也有為了報復煥卿的可能。”
“太子殿下如今占優勢,身在儲君之位,入主東宮,在朝堂之上得意,皇上的枕邊還有人在耳邊吹風。于靖王和煥卿都不利。”秦瑞蘭直白的說道。
在座的幾個人都是自己人,所以也不用遮遮掩掩了。
“齊景煬想和齊景欽爭王位了?”梁寂在一旁皺著眉默默的聽著,突然開口問道。
“一直以來都是靖王在和太子殿下爭。”司南屏看了一眼梁寂,悠悠然說道,“之前總以為太子殿下沒能力,不配為儲君,靖王便想著能代替他的位置,為天下百姓著想,也是為天朝江山社稷百年基業著想,如今…收不了手了。”
“那我們應該怎么辦?”梁寂問道。
梁寂雖然從前和梁風眠一樣站在中立位置,可如今皇位之爭關系到梁煥卿的安危,倘若齊景煬順理成章登基也帝,那么且不說齊景煬不會放過齊景欽,跟著梁煥卿也要受到迫害,陸繪靈到時候也定然不會放過梁煥卿的。
梁寂此時打心眼里覺得齊景欽為帝或許真的要比太子殿下合適,齊景煬充其量只是一時用功努力,或許上位之后做一個暴君昏君,凡事都要去和陸高鴻商量,到那時,天朝皇室怕是要姓陸了。
現在看來,陸高鴻和陸繪靈沒有一個省油的燈,梁家認為讓齊景欽率兵出征有利于建功立業讓皇上為之改觀,誰知道陸家也是這么想的,他們想著在齊景欽離開上京遠離朝堂的這段日子里,將政權牢牢的抓在手上,而陸繪靈也不過只是陸高鴻手上的一枚棋子罷了。
司南屏低頭沉吟著,他們幾個人聽梁煥卿說完在宮里發生的事情之后,都開始意識到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簡單,恐怕是相當棘手。
“陸繪靈是太子崛起之路上最有利的墊腳石,有她在,皇上自然會想起當初明賢皇后,太子被皇上賞識更是事半功倍。”司南屏喃喃自語道。
“若是陸繪靈不在了呢?”秦瑞蘭問道。
司南屏看向秦瑞蘭:“你有辦法?”
秦瑞蘭搖了搖頭說道:“陸繪靈身處皇宮大院,如今又是皇上寵妃,盡管關押當朝靖王妃也沒受到什么處罰,想必皇上把對明賢皇后的虧欠全都放在陸繪靈身上了。我等只一介臣女,哪里有什么辦法去對付她。”
“如若陸繪靈不在,光是太子殿下做的那些事,估計還不足以讓皇上這么重視,這幾日陸高鴻也召集群臣上書贊揚太子,更是讓太子風光無兩。”梁寂和魏深對視一眼,低頭說道。
他們知道現在情形對自己這一支黨派無力,但是又沒有什么辦法能改變現狀。
司南屏聽梁寂說完,突然笑了出來,像是想到了什么好點子。
梁寂、魏深、秦瑞蘭對視一眼,都齊齊問道:“司先生可是想到了什么?”
司南屏立改方才頹廢沉思的模樣,瞬間搖著折扇笑的如沐春風,對他們笑著說道:“陸高鴻此舉,不高級。”
聽他這么說,梁寂幾個人倒是一頭霧水,聽不明白他在說些什么,陸高鴻召集群臣在皇上面前諫言稱贊太子,恐怕也只是為了增加皇上對太子的好感,以穩定儲君之位。
“陸高鴻此行操之過急,想要在皇上面前快速建立起太子殿下勤政為民的形象,可如今皇上依舊在位,若是有人點出太子逾越,在朝臣之間的風頭竟蓋過皇上,怕是陸高鴻也救不了太子了,就連陸高鴻自己也得受牽連。”物極必反,這一道理在座的人都明白。
聽司南屏這么一說,幾個人倒是大徹大悟了。
“那要讓誰來點出太子越級呢?”秦瑞蘭能聽出司南屏想要做什么,便直白的問道。
司南屏拱手對秦瑞蘭拘禮說道:“此事還要麻煩令尊大人了。”
“我父親?”秦瑞蘭反問道,“我父親一向跟隨梁大將軍站位,朝堂上眾人皆知我家與梁府交好,倘若讓我父親提出太子殿下不足,豈不是很快就讓皇上看清楚是二位皇子相爭嗎?”
“話雖如此,可是秦大人和梁大將軍皆是忠臣良將,由秦大人點出更為合適。”司南屏拱手說道。
秦瑞蘭內心依舊覺得有些不妥,雖然司南屏言之有理,可是今時不同往日。
齊景欽和梁風眠皆遠在邊境,皇上雖時常掛念,可是后宮還有一個陸繪靈呢,她若是知道秦遠道明著說齊景煬的不是,那么皇上如今這么聽陸繪靈的話,說不定下個倒霉的就是秦遠道了。
“可是后宮還有一個陸繪靈呢,司先生忘了這件事嗎?”見秦瑞蘭沉默不語,魏深一眼就看出來了她的擔憂,雖然也是為了梁煥卿考慮,可還是要先保全自己才是,況且此事真的不妥當。
“是啊。”梁寂也覺得司南屏此言有些不妥,“若是秦大人真的因為此時被陸繪靈設計而受到牽連,恐怕煥卿心里也會覺得不安。”
司南屏皺著眉頭低下頭,他沒有考慮全面,只單單想著要讓靖王翻盤,要扶持靖王登基,這是一直以來他所努力的事情,可偏偏涉及到了梁煥卿,他開始變得不那么理智起來。
“秦小姐,方才在下多有失禮,還望原諒。”司南屏沉吟一會兒,而后對秦瑞蘭拘禮說道。
秦瑞蘭凝視著眼前的司南屏,仿佛能看清楚他背后的意圖,總能覺得他不單單是為了靖王在謀劃這件事情,當他知道煥卿可能因為此事此事受到牽連之后,感覺就更加著急了。
“司先生,還望你能理智一點,不要做出逾越之事。”秦瑞蘭莫名其妙說出這樣一句話來,眾人都有些吃驚。
但秦瑞蘭和司南屏二人都清楚她在說什么。
司南屏沉默了一會兒,拱手說道:“多謝秦小姐提醒,在下銘記。”
梁煥卿畢竟是王妃,司南屏斷然不能對她有非分之想,只想默默守護著她,如今靖王不在身邊,她剛一入宮就受到了陸繪靈的迫害,讓他不由得擔心著急起來。
這是筱兒正從琳瑯園回來,秦瑞蘭見了便起身說道:“如今天色已晚,既然煥卿平安回來,那么這件事就暫且先這樣吧,梁大將軍和靖王爺遠在邊境,惟愿平安歸來,方可解當前局面。我先告辭了。”
“我送你回去吧。”魏深也站起身說道。
秦瑞蘭此言算是理智,幾個人思量片刻后覺得有理,便也都附和道:“也好,那既然這樣,就都先回去吧。”
梁寂點點頭:“這件事我還是要和父親說一聲,斷不能貿然行動。”
司南屏點了點頭:“方才是在下逾越了。”
待到梁寂他們走后,司南屏坐在正殿中,默默喝著茶,想著怎么樣才能幫梁煥卿報復陸繪靈。
在這一刻,一直崇尚遠離朝堂的司南屏頓時有了一種想入朝為官的想法,只為了能有能力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
梁煥卿一夜未曾闔眼,月白陪在身邊方能小憩一會兒,可是總是昏昏沉沉的不能入睡。
“月白!月白!”梁煥卿一閉眼就能看見江依慘死的樣子,她伸出手來瘋狂亂舞,呼喊著月白的名字。
月白正坐在一旁看著手中的江依的玉玦,聽聞王妃喚她,連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說道:“我在,王妃,奴婢在這兒。”
梁煥卿臉上全是眼淚,她睜開眼睛看著月白:“我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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