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梁煥卿這么一說,所有人都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陸高鴻,這下眾朝臣都精神抖擻起來,此事涉及百官之首陸高鴻陸丞相,看來就并非先前猜測的那么簡單了。
夏容馨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梁煥卿,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梁煥卿如此有力度的攻擊過別人,齊望舒跪在最前面,早已經(jīng)委屈的哭著說不出話來了,可看見梁煥卿還在堅持的和她們對峙,便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梁煥卿。
陸高鴻怎么也沒有想到,梁煥卿居然會知道這么多,可事已至此,仿佛他與陸繪靈被逼到了無人之境,一時間竟然被一個小丫頭懟的說不出話來了。
齊景煬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他自然是對陸高鴻的計劃毫不知情的了,盡管陸高鴻此舉是為了給齊景煬鋪路,但是為了大局著想,陸高鴻并沒有將這件事告訴齊景煬知道,由此,當齊景煬得知天朝盛宴是自己的舅舅協(xié)同表妹一起破壞的時候,齊景煬根本就來不及反應(yīng)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看著梁煥卿說的信誓旦旦的樣子,所有朝臣都指著陸高鴻竊竊私語起來,與陸高鴻平日里交情甚好的一些官員都生怕陸高鴻倒臺之后,他們私底下做過的事情也會得到敗露。
畢竟官場上皆是官官相護的勾當,前些日子的尹千戶等人貪污一事,眾官員之中還有人都清楚的很,官場上只需要有一個陸高鴻,就有無數(shù)個尹千戶。
支持嫡長子繼承皇位的某些有威望的太師太傅們也紛紛搖頭嘆息,聽著梁煥卿信誓旦旦的說著這件事,其實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了,只怕陸高鴻此舉會連累到太子殿下。
這件事實在是丟人,天朝官場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早已經(jīng)不算稀奇,可是大家怎么也沒想到這件事會在這種場合下被拿出來公開說。
好些個使臣看到事情這么嚴重了,已然關(guān)系到了天朝內(nèi)政,心里便也忐忑不已,如今天朝雖然內(nèi)憂外患,可是對付他們這種周邊部落小國還是綽綽有余的,生怕再多聽到一些什么會被天朝皇帝滅口。
方才他們都是瞇著眼睛看笑話,如今卻恨不得將腦袋塞到酒桌下面,生怕被皇上注意到后殺人滅口。
梁煥卿說完這段話時,勤政殿內(nèi)的人一聲沸然之后又迅速停下了聲響,一個個的低下腦袋,眼睛卻時不時的看著皇上的臉色,何昇站在皇上身邊,也快要嚇壞了,誰也不會知道,如今會發(fā)展成這個樣子。
齊秉煜本身就多疑,可他怎么也沒想到,以往看到的一切,都是陸高鴻刻意呈現(xiàn)在他眼前的,看著天朝海晏河清,可怎么也想不到天朝的官場已經(jīng)腐敗成了這個樣子。
齊秉煜站在案前,怒目圓睜的看著陸高鴻,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直信任的陸丞相,居然拿他當傀儡皇帝,想到這兒,齊秉煜的眼神里閃爍著點點星光,他眼睛瞪的通紅,渾身顫抖著。
何昇已經(jīng)能預(yù)料到接下來可能發(fā)生什么了,未免天朝事務(wù)再鬧出笑話,他便是心一橫,一咬牙,便對自己身后同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何譽說道:“使臣大人們舟車勞頓來到天朝上京,今日之事實在繁雜,想來大人們皆疲憊不堪,何譽帶各位大人們休息去吧。”
何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了一眼何昇,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皇上,畢竟這件事情皇上并沒有親口安排,何昇公公這么說雖然沒有不妥,可還總是會擔(dān)心皇上會生氣。
然而何昇在皇上身邊伺候了這么久,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齊秉煜此時當然也希望使臣們盡快退避,畢竟有關(guān)天朝朝政,而且怎么也不知道為什么,此時還關(guān)乎后宮密事,齊秉煜自然是不希望被別國的人知道。
何昇說完這句話時,也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皇上,生怕自己哪里考慮不周惹得皇上更加生氣。
齊秉煜沒有給出反應(yīng),此時的他看著大殿中央跪著的那些人,眼睛幾乎瞪的通紅。
何昇見皇上沒有異議,便趕緊對何譽擠眉弄眼的讓他趕緊將使臣們帶出去。
坐在一旁的使臣們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生怕天朝皇帝不放他們走,他們在聽靖王妃說完那些話滯后,一個個瞠目結(jié)舌,如坐針氈,恨不得現(xiàn)在就有一匹快馬在面前。日夜兼程也要趕回自己國家去,下次說什么也不會再來了。
何譽對使臣們鞠躬行禮,隨后安排幾個小太監(jiān)引領(lǐng)他們?nèi)e的宮殿里休息,使臣們見何譽給他們行禮的樣子,自己心里其實也恨不得給何譽跪下,想要讓他趕緊帶著自己離開。
何譽將勤政殿的門打開之后,使臣們紛紛站起身子,也不敢發(fā)出聲音,只對天朝皇帝行了一個萬福手勢,隨后便魚貫而出了。
使臣們走后,齊秉煜依舊怒目圓瞪的看著陸高鴻和陸繪靈,二人見這種場景,都快要嚇傻了,一個個的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梁煥卿只想著梁寂和趙釗能再早點過來,現(xiàn)在皇上還沒有辦法完全接受這些,但是梁煥卿并不打算給他們喘息的機會,要一鼓作氣,鏟除陸繪靈和陸高鴻。
齊景煬簡直要看呆了,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父皇這么生氣的樣子,自己也十分擔(dān)心他會對舅舅做些什么,陸高鴻畢竟還是這個世界上除了父皇之外,與自己最為親近的人了。
“父皇,靖王妃說的天花亂墜,可是事情定性是需要證據(jù)的,望舒和靖王妃口口聲聲說宮女小蓮親眼所見陸琛殺了御花園的值守宮女,可到如今看來,御花園那邊當真少了一名宮女嗎?若真的少了宮女,又怎么有理由說是陸琛干的呢?總之宮女小蓮已死,望舒公主和靖王妃怎么說都可以,到如今還有說薷貴人被明妃娘娘脅迫,可是靖王妃,凡事都是要講究證據(jù)的,不能空口白牙的就誣陷別人吧!”
齊景煬再也忍不住了,他站起身子,走到大殿中央,赫然跪下,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看著父皇,說出了這一番他自己認為無懈可擊的話來。
如今話說到這個份上,陸高鴻心里止不住嘆息懊惱,他看著齊景煬站起身子為自己辯駁的樣子,恨不得一腳將這個愚蠢的外甥踹出上京城。
齊景煬這不是明擺著在皇上還有朝臣面前說明這件事和自己有關(guān)系嗎?
陸高鴻不想把這件事告訴齊景煬,就是為了不想讓他參與,免得到時候事情敗露了會牽扯到他,可是陸高鴻低估了齊景煬的愚蠢下限,擺明了要自己往自己身上潑臟水。
然而梁煥卿卻對太子此舉相當?shù)臐M意,本來也沒打算往太子身上說,這畢竟也是皇上的親生兒子,想來說多了還會引火燒身,可怎么也沒想到,齊景煬自己送上門來。
齊秉煜凝重著眉頭看著太子齊景煬,如今的他誰也不信任,齊景煬這么一說,也不由得懷疑到了他身上。
何昇站在皇上身邊,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皇上下一秒就拿他出氣。
齊秉煜此時看著齊景煬和陸高鴻,不由得想到了一些什么,他一言不發(fā)的看著他們,雖然此時是三九寒冬,可齊秉煜的眼神卻猶如一根根冰冷刺骨的利劍,把陸高鴻看的后背發(fā)涼。
“皇上!您向來英明神武,靖王妃言之確鑿,可是辦案絕非只要空口白牙的推斷的!”陸高鴻生怕皇上再多看一會兒,心里就會滋生出更可怕的想法出來,可看著皇上一言不發(fā)的樣子,陸高鴻更是害怕。
索性現(xiàn)在梁煥卿還沒有拿出確鑿的證據(jù),倒不如趕緊擾亂皇上的視線,再這樣下去,生恐皇上會聽信她的一面之詞,就這么斷然的懷疑他。
陸繪靈何時被人如此言之鑿鑿的質(zhì)問過,況且她年紀輕,本身心里就有鬼,被齊秉煜這么盯著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了,只跪在地上起都起不來,心里想著怎么樣才能全身而退,她寄希望于尹薷和自己的父親,希望尹薷能夠把罪責(zé)全部攬在身上。
可梁煥卿怎么可能就這樣放過她呢。
“靖王妃,你口口聲聲說是我兒陸琛殺了換掉羽箭的宮女,又說是明妃娘娘唆使薷貴人陷害梅貴妃,搞砸除夕盛宴,敢問靖王妃,你的證據(jù)呢,你沒有證據(jù)又憑什么誣陷我們?!”陸高鴻此時也豁出去了。
他心里根本就不知道梁煥卿到底掌握了什么證據(jù),但是現(xiàn)在,為了讓皇上轉(zhuǎn)移視線,不要再將視線放在齊景煬身上,如今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陸高鴻最是了解齊秉煜的,三言兩語間,便將齊秉煜的注意力放在了梁煥卿身上。
梁煥卿坦坦蕩蕩,根本不懼怕皇上的眼神,她上前幾步,跪在齊望舒身側(cè),抬頭看著皇上,朗聲說道:“父皇,兒臣此時沒有證據(jù),但是兒臣既然敢這么說,就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復(fù)。”
梁煥卿表面上看起來淡定平靜,但是心里卻慌得不行,她不知道自己的思路與現(xiàn)實是不是有所出入,梁寂和趙釗能不能找到證據(jù)平安趕回上京皇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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