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塵在準備好這一切之后,便將消息告知了梅貴妃妃娘娘,這些事他們是有權利提前知道的,申屠塵也是想要先一步告訴她們,好為齊景欽的登基早些做準備,到那個時候,如果齊景煬想要奮力起激的話還是有很大可能的,那個時候將有一段時間是防守最薄弱的時候,若是一下子就亂了陣腳失了防守,那就得不償失了。
梁煥卿次曾經提起過,齊景煬大約有一支暗衛營,是之前陸高鴻和陸芙霜為了保護齊景煬而養的暗衛營,一支只聽從齊景煬拆遷的暗衛營,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其中幾乎全都是死士,若是齊景煬想要利用他們闖進宮闈,倒也不是不可能。
暗衛營曾經保護的可是東宮太子,對于皇宮的布置和防守了如指掌,況且還不知道他們背地里做一些什么勾當,梁煥卿在從云霄寺回來的路就是遭到了暗衛營的襲擊,那一支羽箭尾部雕刻著蓮花,想來就是他們獨特的標記,而在其中,經過梁家軍的搜查,還見到有山匪溫石浩及其部下的尸體。
溫石浩是梁寂再熟悉不過的人了,他們是京城附近的土匪,占山為王許多年,在梁風眠入京之后,曾經代表朝廷前去招安,但是也就只有黑風寨等幾個寨子不愿意招安,梁家軍曾經一舉踏平幾個山寨,但是由于黑風寨位置易守難攻,也就只是進去抓了幾個為首的匪頭,其中就包括有溫石浩的父親。
再之后溫石浩獨自壯大黑風寨,除了打家劫舍之外,溫石浩不知還在哪里來得渠道做起來小生意,生意越做越大,居然還做到京城來了,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權利能做那些官鹽布匹的生意,皇帝不知道這件事,京城的官員們知道卻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那會兒正是太子齊景煬和靖王齊景欽鬧的最熱鬧的時候,幾乎是沒有人敢出這個頭,再者又有陸高鴻把持朝政,在明賢皇后陸芙霜去世之后,皇帝對待朝政的態度有一絲的懈怠,陸高鴻身為朝中重臣,又是百官之首,這種代管朝政之事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他的頭,也不知為何,有了陸高鴻在,就算是黑風寨販賣私鹽這種事明目張膽的在京城做了,都不會有人說他什么。
也就是這樣,溫石浩就帶著黑風寨寨民們在京城外住了下來,一直以來都是很好的,這其中可能關系到他和東宮太子的一些交易。
溫石浩販賣私鹽,有絕大的可能是齊景煬授意的,溫石浩不過是跑腿的,京的生意也只是一個意外罷了,不過通過陸高鴻的鎮壓,就算是一直到溫石浩死了,這些事都沒有被公布出來。
溫石浩主要是在天朝大江南北販賣私鹽,這些價格極低的私鹽,為他賺取了許多利潤,而溫石浩知道當時自己擁有的那一切都是賴以太子殿下的信任,所以大部分利潤,都被溫石浩用來1孝順齊景煬和陸高鴻了,他們平日來的打家劫舍不過是一個噱頭,就是為了掩蓋他們販賣官鹽的事實,就算是周邊百姓報官也不要緊,基層官員早就被溫石浩給收買了。
在明賢皇后去世之后,皇基本不怎么管理朝政,百年基業幾乎在這幾年之年崩潰倒塌,以至于一個小小的大涼國也敢過來入侵,這不得不說是陸高鴻政策給天朝帶來的一系列息息相關的危害。
就算是朝廷派出官員去鎮壓,但是過不了多久又會被找個理由撤回來,這就是齊景煬和陸高鴻在其中從中作梗了。
這樣看來,齊景煬遠不止現在他們看到的這么孤立無援,就算現在早已經不是太子,但是誰也不敢保證朝廷官員體系之中,還有他們未曾發現的齊景煬的支持者,若是有的話,他們混跡在朝廷官員之中,聽從齊景煬的安排,是很有可能在這段時間做一些危害天朝的事情,或許他想著,現在不是自己當太子,那么未來的一切,就算是弄得一塌糊涂,也只能是齊景欽來收拾爛攤子。
現在齊景煬什么也沒有,若是真的要孤注一擲的話,會給他們帶來多大麻煩他們是不知道的。
當時溫石浩和陸高鴻給齊景煬留下了不知道有多少財產,先前齊景煬花天酒地的時候,幾乎是沒有用自己俸祿的,每日花銷不知得是多少銀子,現在只是對他進行降級,但是對于他的財產之類的還是沒有進行清查,梁煥卿深知有錢能做什么了。
在江湖,有錢都能在藥人谷買藥人續命,這樣的事情都能做了,還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嗎?
梁煥卿沒有機會去多了解齊景煬到底藏了些什么不可告人的東西,但是現在在不知道對方到底有什么實力的情況下,梁煥卿不愿意這么草率的輕舉妄動,她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這一點幾乎是和梁風眠是一樣的。
但是梁煥卿讓魏深趙釗去暗自調查齊景煬的暗衛營,不知道為什么,卻像是他們從來沒有出現在京城一樣,京城找不到他們的蹤跡,就算是問一些在宮里待了許久的老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梁煥卿問過齊望舒,在這里齊望舒算是最了解宮內事情,也是什么都敢說出來的人了,但是齊望舒也說,知道齊景煬是由一支暗衛營,不過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存在,這件事就連皇也不知道。
不過也是啊,若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話,那還叫什么暗衛營呢?
陸高鴻和陸芙霜為了他們這位太子,貪圖國庫財產,私自授權讓土匪勾結做危害朝廷的事情,現在就算是齊景煬被廢黜了,難免也會有一些人依舊把他當做太子看待,這種信仰是不會變的,有一些人就是會這么的固執,如果是這么想的話,那么齊景煬身后還是會有許多支持著他的人,若是他真的想要和齊景欽拼一個魚死網破,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現在皇帝病重,京瘟疫之事雖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但是目前還是沒有得到高效的治療辦法,所以群眾的心理還是處于惶恐的時候,齊景欽被冊封太子之后,責任就更加重大了,當百姓們知道這個的時候,心中都為齊景欽感到高興,至少現在在百姓心目中,齊景欽若是做皇帝,自然是要比齊景煬做皇帝對于他們要好許多的。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齊景欽一直忙于宮外之事,不過梁煥卿沒有告訴他皇帝大限將至,這件事自然是誰也不能告訴的,所有人都以為皇帝的病情會得到好轉,在申屠塵的照顧下會得到有效的治療,所有人都不知道,皇帝身邊的人卻是想要至他于死地。
梁煥卿知道現在沒有人把目光鎖定在皇宮,但是就擔心齊景煬會在皇帝駕崩之后趁機做一些危害朝廷的事情,這即將會成為齊景欽的天下,梁煥卿是無論如何都要替他守好的。
由于可以提前知道齊秉煜什么時候駕崩,這也就方便了梁煥卿可以提前做好準備,她的身份也是極其有利于操控整件事情的,再加現在她純良賢孝的名聲在外,就算真的做了一些什么,旁人也不會懷疑到她身,對于現在在的梁煥卿來說,剜下那塊肉,的確是可以為自己帶來更多有益的事情,可是至今為止,她都沒有忍心去看自己的那一塊空缺的傷口。
梁煥卿身為將軍府的大小姐,現在身為太子妃,更是有利于她調動軍隊,就算是讓梁寂準備著幫一個忙都是沒有什么問題的事情,梁寂不會去問她要做什么,她是自己的妹妹,想做什么都得去幫,她若是想說自己就會說,不想說就是梁寂想要問她也不會說出口。
所以梁煥卿告訴申屠塵,若是到了要壽終正寢的那一天,要提前告訴她,以防到時候宮內混亂的時候,有人趁機搗亂,直搗宮闈,那就亂了大事。
梁煥卿始終是對未知的東西產生恐懼,就算是現在她是東宮的太子妃,是東宮的女主人,但是當她知道齊景煬有一支不為人知的暗衛營時,便就是睡覺都處處提防著,于是一直就關注著勤政殿的消息,希望這件事趕緊順利過去,她要將那些暗處埋伏的鬼全都抓出來。
當申屠塵將這個消息告訴梅貴妃娘娘之后,梅貴妃娘娘一回到儀春殿,便讓榮福公公到東宮來送錦緞布匹,目的就是為了來傳遞這個消息。
這件事情況危急,本應該是梅貴妃娘娘自己來處理這件事的,但是她一回到儀春殿,便將自己關在寢宮之中,一直都不愿意出來,這一時刻,梅貴妃娘娘腦子里回放的全都是曾經的記憶,她原以為自己算是真正的放下了,可是聽到這個消息1的時候,心中還是萬分難過的。
“娘娘,您不要再哭了,若是讓旁人知道了……”云惜姑姑一直陪在梅貴妃娘娘身邊,最是明白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了,所以也明白梅貴妃娘娘這一路走來的心路歷程。
當三月二十八日那天,皇病情加重,梅貴妃娘娘帶著眾位妃嬪在佛堂祈求天能夠保佑皇帝的時候,那一刻她是真的在認真祈求……
“為什么……明明是本宮下決心想要殺了他……可是為什么本宮會這么難過呢……”夏容馨跪坐在地,背后靠著門,當聽到消息之后,她一路便是憋著哭回到儀春殿來,心中萬分悲痛,但是又無可奈何。
云惜跪在一旁,一進來便是遣散了眾人,她知道現在梅貴妃娘娘十分難過,生怕會有人趁著這個機會隔墻有耳偷聽到了一些什么就不好了,他們現在的日子,就像是在冰走路一樣,每一步都是要小心翼翼,生怕會摔倒,而在這里出現了什么差錯,那可就是萬劫不復的呀!
云惜見到梅貴妃娘娘這么難受,便也是跪在一旁哭了出來,一邊哭著一邊安慰她:“娘娘……既然事已至此,您就不要難過了,當初不是已經想好了的嗎?為什么么還要這么為難自己呢?”
這段時間,夏容馨知道齊秉煜大限將至,便在心中一次又一次的對他告別,想要真正的將他從心中放下,但是當她從申屠塵口中得知皇帝真的要駕崩的時候,心中還是有著無限的悲涼,像是自己的心也跟著他去世了一樣。
“三月……三月三十一日……就是明天了……”夏容馨重復著申屠塵預計的日期,她知道申屠塵做好了準備,將藥渣換了,將銀針拔了,到時候入殮,所有人都會知道皇帝是因=因病去世,不會懷疑到任何人頭來。
知道心愛之人的死期,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夏容馨哭的肝腸寸斷,云惜也不知道該說一些什么,現在已經就是無力回天了,她只能緊緊的抱著梅貴妃娘娘不讓她做傻事。
夏容馨目光呆滯的看著眼前,一臉頹然,滿臉淚痕,早就已經哭累了,她看著眼前精致富貴的寢宮,這一切都是齊秉煜給她的,若不是齊秉煜,她就會像這深宮里無數女子一樣,不見君來,以淚洗面……
夏容馨回想著從前,但是理智告訴她不能去阻止這一切,不然再不久之后,一定會后悔的,現在是箭在弦不得不發,誰也阻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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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福帶著幾卷錦緞到了東宮之后就讓人給太子妃傳話,得到允許之后,便帶著錦緞到了東宮鶴園。
說實話,榮福許久都沒有來鶴園了,從前要來送一些東西,難免會遭到齊景煬和趙佩瑜的排斥,畢竟他們兩個宮苑之間關系并不好,此番來,心中倒是多了一番坦然。
一進到鶴園之中,榮福便向梁煥卿行禮:“奴才拜見太子妃娘娘,太子妃萬福金安。”
梁煥卿坐在桃樹下,佯裝懶懶的起身,坐起來說道:“平身吧。”
榮福便站起身來,將錦緞呈,說道:“這是新供的錦緞,貴妃娘娘讓奴才送一些給太子妃做夏裝。”
梁煥卿使了個眼色,湯雪便前去接了,隨后月白又將鶴園內的宮人遣退了,只剩下她們三個人。
“那邊有什么情況嗎?”見只有他們三人,梁煥卿便坐起來,對榮福問道。
自從榮福走進來的時候,梁煥卿心中就覺得很緊張,像是預感會有事情發生。
榮福左右看了看,隨后小聲說道:“娘娘讓奴才來告訴太子妃,明日皇便會……壽終正寢了……”
梁煥卿預料的果然沒有錯,她問道:“申屠塵說的?”
榮福點了點頭。
梁煥卿沉吟片刻,隨后對月白說道:“等會兒你出宮去,告訴兄長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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