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尚卿一下子就抬起頭來,看著蘇京的眼睛,她像是很意外為什么蘇京會這么說,他難道不知道做蘇家人是什么意思嗎?
齊景欽想了很久,距離那一次她說起那件事的時候已經是過去有半個月了,齊景欽想著她說的那些話,心中越發是覺得奇怪,為什么自己會掉入水中,為什么卿卿沒有讓人順著河流來找自己,都這么久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自己就真的重要嗎?
“你說什么?”蘇尚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抬頭看著蘇京的眼睛,想要知道蘇京7說的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意思嗎?”
齊景欽表情嚴肅認真,他如今唯一相信的人就只有蘇尚卿了,他不知道如今京城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卿卿這么久都沒有派人來找自己,自己如今的身份和重要性是可想而知的了。
卿卿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但是齊景欽依舊是想要回京城看看,看看當初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事情才導致如今自己被困在山村里,而如今齊景欽心態完全就改變了,當初是一直想著卿卿,如今卻是想要找到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當他對蘇尚卿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依舊還是想著卿卿的,但是他就想氣氣卿卿,雖說卿卿看不見,或許看見了也不在意,但是他就是想這么做。
“我說,我做蘇家人!饼R景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就連名字都是蘇尚卿給的,而只記得卿卿,但是自己在這里快兩個月了,卿卿都沒來找自己,“你待我如此好,我想娶你。”
蘇尚卿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她有一些驚慌失措:“你……你說什么?”
蘇尚卿覺得腦子嗡的一下,忽然聽到蘇京說這些話,她就像是一腳踏入云里,怎么也出不來了,整個人身子都是軟綿綿的沒有絲毫氣力。
“我說,我想娶你。”齊景欽看著蘇尚卿的眼睛說道。
如今齊景欽不記得曾經發生了什么,只記得他的妻子叫卿卿,住在京城里,該是頂頂尊貴的人。
自己身份定然也不輸記憶中的卿卿,但是如今自己虎落平陽之際,只有蘇尚卿在自己身邊,事事為自己著想,照顧自己絲毫沒有怨言。
和蘇尚卿在一起的日子,仿佛是前所未有的輕松,齊景欽不傻,他知道蘇尚卿想從自己身得到什么,也一直都明白蘇尚卿的心意,如今自己想要娶她,算是為報她的恩情,他也能遂意打消了蘇尚卿的疑慮,從而讓其帶自己回到京城。
如今自己什么也沒有,也未能讓蘇尚卿安心她送自己回了京城之后,若是有什么大事未能照顧到她,而今若是娶她為妻,二人有了夫妻身份,便也不怕她會不放心了。
蘇尚卿的淚水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她張張嘴,忽然覺得不知該說一些什么,良久終于問道:“你……那你的妻子……卿卿呢?往后若是記憶恢復了,你不會后悔嗎?”
當初郎中說齊景欽的頭部遭到礁石撞擊,于是出現了失憶的癥狀,可是這樣的癥狀,按照郎中的經驗看來,是很有可能恢復的。
蘇尚卿問過郎中:大概是多久會恢復記憶。
郎中搖搖頭,摸了摸胡子:這種事做不得定數,有的人一二月能恢復,有的人一兩年,有的人是一輩子也記不起從前的事兒了,可人活著已經是萬幸了,再想那些豈不是徒增煩惱?
蘇尚卿將這些話告訴過齊景欽,她心中是僥幸的,但又是害怕的。
恢復記憶是有可能的,但是也有可能是會永久的失憶,這也就讓蘇尚卿十分僥幸,若是永久失憶了,那么蘇京就永遠會是蘇京,會在自己身邊待一輩子。
但是蘇尚卿很害怕等到哪天一醒來,蘇京恢復了記憶,怎么樣都要回京去,想起了從前的事情,從前的榮華富貴,想起了卿卿那樣的大美人,這小小的臨水村和相貌平平的蘇尚卿,怎么又留得住他呢?
可是齊景欽知道自己失憶有可能恢復,但也有可能永久失憶之后,有一時間就開始沉默了,他不知道如今是福是禍,自己從那樣的河流中能夠活下來很是不容易,但是如今失憶,又確實是一大災禍。
齊景欽很想知道自己從前的身份和當天他為什么會掉入河中,他想念卿卿,但是蘇尚卿告訴他若是卿卿想要找自己,早就來了。
如此一想,便有些心灰意冷,日子是每天都重復的,平淡無奇,日升日落,讓齊景欽每一天都損耗心中的一些希望。
如今面對蘇尚卿,齊景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不喜歡她的,自己更愛卿卿。只是她待自己好,自己無以為報。
“恢復記憶又如何?你那日說的沒有錯,卿卿想要找我應該是很容易的事情,這么久了她沒來,大概就是不想找了,說不定我掉下河中也是……”齊景欽面色平靜,就像是在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那日是我不好,說話沒經過大腦,你不要往心里去……”蘇尚卿聽了這話,一時覺得心中有愧,她想要他好好的活著,但又親手摧毀了她的希望,這樣實在是自相矛盾。
可是那段時間,蘇尚卿一直心煩著蘇京想回京的事兒,心里就特別的煩,這種事她不好明說,可是心里總歸是別扭的,于是說了一些不得體的重話,而后心中便是萬般后悔的了。
齊景欽搖搖頭,說道:“不怪你,你說的沒錯,這些我也應該早想到的!
齊景欽眼神萬分認真的看著蘇尚卿,說出這句話來。
蘇尚卿抽泣兩聲,隨后抹去淚水,小心翼翼的問道:“那……那你不回京城了?”
蘇尚卿打探的問道。
蘇京愿意娶自己為妻,自己固然高興,但是他總歸不是臨水村的人,有朝一日若是想起一些什么,或者是發現了什么,那蘇京還愿意就在這里嗎?
蘇尚卿不敢放下心來。
齊景欽知道她心中的顧慮,但是自己沒有別的想法,就是想要幫著蘇尚卿,也給蘇尚卿一個安心,其余的感情他是沒有的。
齊景欽伸手抱住蘇尚卿,將她攬在懷中,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人能糊涂一時,不能糊涂一世,我不知道自己生辰,不知道自己名姓,不知道自己的家世如何父母是否健在,活著也實在無趣。我總要回京看看,不然我不能安心!
“你總還是想要回京城的。”蘇尚卿在他懷中抽泣的。
當初說好了要送他回京城,但是現在自己卻反悔了,她擔心送回去了之后落得人財兩空的下場,自己便得不償失了。
齊景欽仿佛是知道她的顧慮,他拍了拍蘇尚卿的后背,說道:“無論怎么樣,我都不會辜負你!
左右自己身邊空無一人了,蘇尚卿一心愿意陪在自己身邊,倒也不礙事,若是往后見了卿卿,齊景欽想來也不會太過于愧疚的。
齊景欽還不知道,這個時候卿卿正在找他,舉全國之力找他一人。
蘇尚卿淚流滿面,點頭連忙答應。
*
婚禮這天,臨水村所有人都參加了,牛雜面館的王阿嬸做他倆的證婚人。
這天綠樹蔚然,相互交錯著枝蔓,有陽光透過錯落的樹葉間灑下金輝漫漫,光束點點照應在地面,仿若漫天的星辰都落入凡間。
每棵樹也都披著胭脂紅的紗幔,十步一系,胭脂紅的紗幔幾米長,無風時靜靜垂落,沿著蜿蜒的山路往一直看去,就想碧海之間的嫣紅云團,襯著陽光灑下的金光,仿若世外仙境。
待到山間微風輕撫,樹葉颯颯晃動,胭脂紅的紗幔飄揚舞動,這世外是仙境仿若更添了幾分靈氣,而一地的金色光芒亦是閃爍著仿若金色的小浪花在舞動著,夢幻的讓人覺得眼前的景色美的不真實。
可謂是天時地利。
蘇尚卿坐在鏡子面前,喜娘就在后面為自己梳妝打扮。
濃如墨深的烏發全部梳到了頭頂,烏云堆雪一般盤成了揚鳳發髻,兩邊插著長長的六珠長步搖,紅色的寶石細密的鑲嵌在金絲之,輕輕地搖擺,碰到少女嬌嫩的臉頰,似不忍碰觸又快速的移開。
不是平日不施粉黛的模樣,黛眉輕染,朱唇微點,兩頰胭脂淡淡掃開,白里透紅的膚色,更多了一層嫵媚的嫣紅,眼角貼了金色的花鈿,平日的嬌美變成了讓人失魂的嬌媚。
他緊緊抿住唇角,視線落到大紅的喜袍,繁復的款式層層疊疊,卻不見任何累贅之感,仿若盛開的牡丹花瓣,落在女子的腳邊,捧得她像是站在花蕊中的仙子。
流光溢彩的嫁衣,面的孔雀羽毛仿若是最高超的畫家在所精致描繪的一樣,每一根都是鮮艷的色澤。折射在面的光線,給它們耀出不同的光線,像是披了一件寶石拉絲縫制的衣裳,讓人絲毫移不開視線。
鑲嵌了一百零八顆明珠的鳳冠,亦像是閃著微光,華麗雍容,如同明月升起在墨云之,更襯得她面容的俏麗美貌。
.當他走近后殿來的時候,看見坐在鏡前的女子,流光溢彩的衣裳照出她嬌美的臉龐,如水波流轉的眼睛旁貼著金色的花鈿,華貴與艷麗相互交輝,那女子全身散發出來的絕色光芒,看得他呼吸一窒,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緣盡繡鴛鴦石榴圖案,胸前以一顆赤金嵌紅寶石領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紅雙孔雀繡云金纓絡霞帔,那開屏孔雀好似要活過來一般。桃紅緞彩繡成雙花鳥紋腰封垂下云鶴銷金描銀十二幅留仙裙,裙繡出百子百;,尾裙長擺拖曳及地三尺許,邊緣滾寸長的金絲綴,鑲五色米珠,行走時簌簌有聲。發髻正中戴著聯紋珠荷花鴛鴦滿池嬌分心,兩側各一株盛放的并蒂荷花,垂下絞成兩股的珍珠珊瑚流蘇和碧璽墜角,中心一對赤金鴛鴦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更覺光彩耀目。
.足抵紅蓮,紅衣素手,錦蓋下,莞爾嬌羞。一襲紅色嫁衣映著她桃花般的容顏,目光流盼之間閃爍著絢麗的的光彩。紅唇皓齒,舉手投足間流露出動人的嬌媚。白皙的皮膚如月光般皎潔,纖腰猶如緊束的絹帶,十指好似鮮嫩的蔥尖。頭戴的鳳冠和身點綴的明珠在燭光下熠熠生輝,好像十五是滿街的花燈。紅紗帳纏綿的梳妝臺前,一方葵形銅鏡襯映出人兒的倒影,鳳冠霞帔,紅唇皓齒,纖腰猶如緊束的絹帶,十指好似鮮嫩的蔥尖。鮮紅蓋頭,能蓋住的是淚千行,蓋不住的是如絲線般纏繞心臟的悲傷。
他穿著一身大紅直裰婚服,腰間扎條同色金絲蛛紋帶,黑發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整個人豐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依舊如前世般讓人覺得高不可攀、低至塵埃。
一件大紅的直襟長袍,衣服的垂感極好,腰束月金色祥云紋的寬腰帶,其只掛了一塊玉質極佳的墨玉,形狀看似粗糙卻古樸沉郁。烏發用一根銀絲帶隨意綁著,沒有束冠也沒有插簪,額前有幾縷發絲被風吹散,和那銀絲帶交織在一起飛舞著,顯得頗為輕盈。
這嫁衣是蘇尚卿早早就備下了的,自然是華貴無雙,說是能夠媲美京皇后的嫁衣,他們在深山老林里,無所謂這些下尊卑之分。
等到拜了天地之后,他們便就是蘇家的小夫妻倆了。
*
“放肆!”梁煥卿在勤政殿動了肝火,將折子丟了下去,跪在下面的臣子沒有一個不被嚇得瑟瑟發抖的,“梁寂聽旨!”
“臣在!”
“傳本宮令,今晚便帶人查封行太仆寺卿府!連同贓款贓物!一并查處!不得有誤!”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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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夜,行太仆寺卿夏思成府外出現了一群,身穿官兵服侍的人,他們拿著火把將行太仆寺卿府圍的水泄不通。
梁寂騎著高頭大馬站在行太仆寺卿府門外,表情嚴肅認真,對著手下說道:“叫門!”
便有打前兩個官兵前,將府門敲得震天響。
“誰呀?這么晚了還前來拜訪!遍T房很快就將門打開,一打開門,便就看到了眼前這許多人,“這……這是怎么了?”
坐在馬的梁寂沒有說話,只是冷著臉看著他,
“梁大人奉皇后娘娘之命,前來查封行太仆寺卿夏府!”副官說道,“識趣的就把門打開!”
那門房楞在原地,隨后就要將門關回去找夏大人做主。
梁寂眉頭一皺,抬手揮了揮手指,副官便會意:“進去給我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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