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佑仁如果存心想騙她,也不是不可能。
柳太妃控制洞天福地幾十年,天知道她都學(xué)了什么本事。
說不定就有類似斂息決那樣的手段。
柳太妃見秦月沉默,對黑衣人道:“砍了老禿驢的手,看他以后怎么練劍。”
秦月知道柳太妃在逼她出手,目的是想試探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乎無相的死活。
黑衣人舉劍時,秦月操控一柄飛刀,直接震歪他手中長劍,同時無相趁機滾到一旁。
黑衣人收手非常輕松,沒有一點為難的表情,好像根本不在意無相一樣。
柳太妃突然仰天大笑起來,“我既然拿無相威脅你,又怎么會只有這點本事。老禿驢,你運功試試,毒已經(jīng)潛入心臟,十幾個呼吸內(nèi)不服下解藥,你的靈根會被摧毀,什么靈藥都救不了你。”
秦月擰眉看向皇甫彥明,無相是皇甫彥明師父,如果死在皇甫彥明面前,皇甫彥明會不會影響道心?
秦月可以不在乎無相,可她不能不在乎皇甫彥明。
秦月想起司空晏在洞天福地里得到過一顆解毒丹,修仙界的解毒丹,肯定能解無相體內(nèi)的毒,只是司空晏會借藥嗎?
進出洞天福地的符文太過重要,秦月不想給柳太妃。
無相見秦月為難,微笑道:“秦姑娘,不要因為我妥協(xié),我輸了是我自己學(xué)藝不精。”
無相不想死,可他也不怕死。
如果今天他軟了骨頭,以后還有何顏面抬頭做人。
就算秦月被迫救了他,柳太妃也不一定會遵守承諾。
無相硬氣起來,柳太妃卻恨不得捏碎他的骨頭,意味深長道:“老禿驢,你可想清楚了,洞天福地靈藥雖多,可從古至今還沒有一種靈藥可恢復(fù)靈根。這毒藥本是我準備用來對付司空晏的,沒想到他那么快突破到先天,只好先拿你試試藥。”
無相不自覺握緊拳頭,毀靈根的毒藥,他聞所未聞,心里覺得柳太妃是在嚇唬人,他好歹也是先天,又一直戒備著,怎么會這么輕易中毒?
可又實在擔(dān)心這毒藥是真,死了還好,若靈根被毀變成廢物,茍延殘喘的活著,那還不如死了干脆。
無相暗自咬牙,如果確定靈根被毀,他不會茍延殘喘下去。
皇甫彥明心里急得不行,因為分心一口血吐了出來,秦月急道:“別慌,你師父會沒事的。”
柳太妃見秦月妥協(xié),臉上笑容燦爛又得意,筑基期又如何,有了弱點就是廢物一個。
秦月不是沒想過用黑衣人反過來威脅柳太妃,可她不信柳太妃會因為黑衣人放棄這個機會,柳太妃瞬移手段太詭異,哪怕她突破筑基,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況且無相體內(nèi)的毒不能拖。
秦月用精神力探測過無相身體,無相體內(nèi)有一種不能驅(qū)散的詭異力量,那力量給秦月灰蒙蒙的感覺,一接觸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東西。
正當秦月想妥協(xié)時,司空晏突然出現(xiàn)在王府屋頂,揚手丟給無相一顆丹藥,看向柳太妃,“今日,你必死。”
司空晏出現(xiàn),柳太妃知道大勢已去,立馬用瞬移逃命。
司空晏連看秦月一眼都來不及,追著魔氣波動離開。
無相將司空晏丟給他的丹藥服下,全身暖洋洋的,十幾個呼吸過去一點事都沒有,知道體內(nèi)的毒已經(jīng)解了。
黑衣人比柳太妃逃得還快,不過他不知道秦月借著跟他交手時,在他衣服上留下了精神印記。
伏藝上前將無相攙扶起來,無相一臉愧疚對秦月道謝:“在下這條命是姑娘救下的,姑娘有事盡管吩咐。”
無相是皇甫彥明的師父,加上剛才無相有骨氣的行為,秦月對他感觀非常好,搖了搖頭,“救你的人不是我,司空晏給你的解毒丹,是從洞天福地里得到的。”
無相當然知道,可他不能去感謝司空晏,因為司空晏還惦記著斂息決,他不能透露斂息決給皇甫彥明添麻煩。
“司空大人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救了我,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彥明的傷勢怎么樣?”
不想再提司空晏,無相很無奈轉(zhuǎn)移話題。
秦月眼神擔(dān)憂看向皇甫彥明,沉聲道:“洗髓丹藥效還沒過,沒被柳太妃打攪,應(yīng)該不會出事。我先前查探過王府,你并不在這里。”
無相來得這么快,是巧合還是故意?
無相不知道秦月心里正懷疑他,“我就住在王府旁,之前伏藝發(fā)出信號,我就知道徒弟出事了。”
秦月點了點頭,她用精神力監(jiān)視王府,沒有理會王府外的府邸。
皇甫彥明如身置冰火兩重天,煎熬了許久洗髓丹的藥力才減弱,一睜開看見秦月?lián)鷳n的臉,還有不遠處一臉蒼白的無相。
皇甫彥明一直保持一絲清醒,外面發(fā)生的事他全都知道。
無相見皇甫彥明看著秦月似有千言萬語,捂著火辣辣的胸口道:“我體內(nèi)氣血有些倒流,先回去調(diào)息養(yǎng)傷,有事你們聊。”
皇甫彥明想站起來送無相,被無相阻止,“你不用起來,為師只是氣息亂了,不礙事的。”
無相離開時,還順手把伏藝也拖下去了。
他活了幾百年沒個兒女,沒吃過豬肉可也見過豬跑,他徒弟跟秦月絕對不是一頭熱,兩人也絕不像蘇雨澤所說,是靠欺騙得來的感情。
他看過太多人,一個人有沒有情,完全可以從眼睛看出。
秦月或許不深愛皇甫彥明,但絕對是喜歡的。
無相離開后,伏藝還很體貼關(guān)上房門。
皇甫彥明一臉情深握住秦月雙手,千言萬語只化為四個字,“辛苦你了。”
秦月臉上露出燦爛的笑,皇甫彥明療傷時,她擔(dān)憂,柳太妃來搗亂,她憤怒,甚至愿意將洞天福地交出去,只為不讓皇甫彥明分心。
如果這還算不上是愛,那一定也稱得上是上心。
皇甫彥明修行根基被洗髓丹修復(fù),身體還脫胎換骨,修為不僅恢復(fù),還突破到了大宗師,只等丹田內(nèi)靈氣充足,就能試著突破先天。
在皇甫彥明看來,突破先天只是時間問題。
“師父的劍斷了,恰巧我收藏著一把金屬性的飛劍,正好給師父用。”皇甫彥明擔(dān)心司空晏會回來,沒有對秦月說肉麻的話,更是只字不提隱居的事。
金屬性的劍是皇甫彥明留給自己使用的,他認主的那把飛劍,是以前柳太妃得到的,品階不高,屬性跟他還有沖突。
他沒有劍在人在,劍亡人亡的精神,早就想換了法器。
可無相的君子劍斷了,皇甫彥明不能說服自己拿出一般的飛劍,師父面臨強敵依舊沒有后退一步,甚至緊要關(guān)頭時還打算犧牲。
這把金屬性飛劍,必須送。
秦月當然不會有意見,無相是自己人,當然越強越好。
皇甫彥明滿身血污,回到自己房間清洗,前腳剛走,司空晏隨后便出現(xiàn)在屋子里。
秦月瞥了司空晏一眼,沉聲道:“謝謝你的解毒丹,其實你不必等彥明離開再進來,他就在隔壁,你我說什么瞞不住他。”
屋子隔音不好,皇甫彥明又是半步踏入先天的修為,怎么可能聽不見。
司空晏走到屋中桌邊坐下,“我布置了陣法,他聽不見。”
秦月眉頭微皺,司空晏從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不過十幾個呼吸,陣法是什么布置的?
更可怕的是,期間沒有一絲靈氣波動。
還好是隔音陣,如果是殺陣,那她豈不是只能坐以待斃?
秦月精神力蔓延出去,仔細感應(yīng)到了隔音陣法,不是沒有靈氣波動,而是司空晏用手段將靈氣波動偽裝了。
天地間是有靈氣的,一些細微又雜亂的靈氣波動,不會被人察覺,就算察覺也不會在意。
司空晏將陣法靈氣波動偽裝成天地間的靈氣波動,很容易騙過別人的眼睛。
秦月因為精神力不是她的,害怕精神力帶回的大量信息,不敢大范圍使用,大范圍使用也定是粗略掃過,若不是知道房間內(nèi)布有陣法,用精神力探查無數(shù)遍也別想查出來。
陣法靈氣波動的事,再一次給秦月敲響警鐘,精神力不是萬能的,有太多手段能騙過精神力。
秦月想了很多,現(xiàn)實時間卻只過了幾秒,“你找我有事嗎?”
如果只是單純想聽她一聲謝,無需布置陣法。
陣法運轉(zhuǎn)所需的靈石,那可是修仙界的錢,不管是上古修仙界還是現(xiàn)在,都很重要。
特別是現(xiàn)在,靈石要冒險去洞天福地尋找。
司空晏只要想到秦月對皇甫彥明的在意,心里非常吃味和煩躁,“你之前是想把符文告訴柳太妃嗎?”
秦月看了司空晏一眼,理智警告她不要惹司空晏不高興,可她不想騙司空晏,猶豫后點了點頭,“無相是彥明的師父,我不能看他死。”
司空晏一雙眼冷了下來,“你跟柳太妃已成死敵,洞天福地代表著什么,你是知道的。她今天能用無相威脅你,明天就能用蘇雨澤威脅你,到時你要怎么辦?”
秦月秀眉皺了起來,被司空晏這么質(zhì)問,心里無奈又煩躁,“那就到時候再說,誰知道未來會發(fā)生事,柳太妃已經(jīng)先天,想要突破筑基,哪有那么容易。”
她能自由進出洞天福地,不也沒找到筑基丹嗎。
秦月說完又擔(dān)心司空晏生氣,殺屬性靈氣實在太兇殘詭異,誰知道司空晏會不會被影響,被影響后會不會發(fā)瘋。
秦月沒有主動挑起話題,司空晏見她不高興,沒再提洞天福地的事,問她:“你打算一直住在王府嗎?”
秦月想起司空晏說他們沒有和離,要她住司空府的話,笑了一聲,“不住王府,難道跟你住嗎?”
司空晏無比認真,“跟我住哪里不好?”
秦月深吸了一口氣,“你認真的?我跟你住哪里好了,別忘了我們的身份,和離的事我等秦心月醒后跟你清算,你別說我是司空夫人那種話,不然我怕控制不住脾氣。”
司空晏見秦月冷著臉,又見她很快恢復(fù)冷靜,白皙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點,“不提和離的事,你我還算朋友吧,我娘還是你的師父,跟皇甫彥明比起來,你我關(guān)系更親厚,你應(yīng)該住在我府里,而不是王府。”
如果不是怕司空晏會動怒,秦月很想大聲告訴他,她和皇甫彥明已經(jīng)拜堂成親,他們是夫妻,住在一起天經(jīng)地義。
秦月閉上眼努力平息洶涌的情緒,等到情緒重新歸于平靜,開口道:“我不會跟你住,蘇雨澤傳信說桃血浪遇到了危險,我和彥明打算去幫忙。”
秦月一口一個彥明,聽得司空晏心里憤怒不已,可擔(dān)心秦月會厭惡他,一直壓制住心里對皇甫彥明的不喜。
常年面無表情,讓他沒有泄露出一絲情緒。
“我也收到雨澤的求助信,你們何時動身,我跟你們一起出發(fā),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yīng)。”司空晏沉聲道。
知道拒絕不了司空晏,秦月無奈點頭。
屋里誰也沒有說話,氣氛頓時變得尷尬起來。
司空晏見秦月連看他一眼都不愿意,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最后又松開,“我回去了。”
秦月很快點頭,眼里期待告訴司空晏,她巴不得他趕緊離開。
司空晏離開后,隔音陣法被收走。
秦月用精神力目送司空晏離開王府,這才徹底松了一口氣,同時心里也覺得納悶,她回來有意查閱過殺屬性靈氣。
各種書上記載,殺屬性靈氣能讓一個正常人變成只知道殺人的瘋子,更能讓一顆療傷丹藥變成毒藥。
不管什么東西,只要沾上殺屬性靈氣就沒有好下場。
按秦月所知的推測,司空晏早在融合殺屬性靈氣時就應(yīng)該被影響心智,脾氣也會逐漸失去控制,情況就跟當初秦心月入魔差不多。
可司空晏什么事都沒有,一雙眼睛始終清明,身上氣息不是陰沉就是冷漠,就是沒有殺意。
秦月忍不住疑惑,難道在洞天福地時她眼花了,司空晏融合的不是殺屬性靈氣?
皇甫彥明清洗干凈進屋,聞到一股不屬于他和秦月和檀香,臉色立馬冷了下來。
皇甫彥明敢肯定,這股冷香是來人特意留下示威的。
“誰來過嗎?”
秦月停下思考,嘆了口氣,“司空晏,他說要跟我們一起去找蘇雨澤,我們能不能甩開他單獨行動?”
她真的不想跟司空晏同行,當時在洞天福地她不會看錯的,她對修仙界常識的了解來自玉簡傳承,殺屬性靈氣那么特殊的東西,怎么可能感覺錯。
皇甫彥明袖子朝屋內(nèi)一揮,屋內(nèi)空氣急速流動,那股冷香很快消失。
“司空晏修為先天,手下能人又多,他大宗師時我們想躲他都有些困難,同行而已,沒什么的。”正好借著此次同行告訴司空晏,他和秦月兩情相悅。
最好能讓司空晏知難而退,皇甫彥明喜滋滋想著。
甩不開司空晏,秦月只能苦著臉接受,被皇甫彥明安慰了好一會才恢復(fù)平靜。
就像皇甫彥明說的,一路上她不理司空晏就好了,司空晏也不是個話多的,見她不想理他,肯定不會厚臉皮靠近,說不定還會覺得沒趣自行離開。
半夜,秦月留在黑衣人衣服上的精神印記有了波動,秦月趕緊凝神感應(yīng),怕讓黑衣人察覺,沒敢開視覺,只開了聽覺。
“你今天為何對無相留手,他是皇甫彥明的師父,是秦心月的同伙,為什么不殺了他。”
秦月聽見柳太妃質(zhì)問的聲音,心里判斷這個黑衣人應(yīng)該不是皇甫佑仁,因為如果是皇甫佑仁,柳太妃不會說這些廢物。
皇甫佑仁和他們相處那么久,會不知道無相是皇甫彥明的師父。
就在秦月思考時,很蒼老又沙啞的聲音響起。
“我做事有我的理由,殺了無相又有什么用,秦心月精神力突破筑基,今晚她只是騰不出手,不然你我聯(lián)手也必輸無疑。”
聽見這個聲音,秦月確定黑衣人不是皇甫佑仁了。
柳太妃神情陰鷙拍碎了桌子,咬牙恨道:“該死的司空晏,一次次壞我好事,像今天這么好的機會太難得了,秦心月已經(jīng)決定告訴我進入洞天福地的方法,我早晚殺了司空晏。”
坐在椅子上的黑衣人,突然站起來打了柳太妃一掌。
柳太妃一口血吐了出來,像瘋子一樣對著黑衣人大笑,“你瞧瞧你現(xiàn)在的樣子,像陰溝里的老鼠,連雙眼睛都不敢露出來,我要殺他你生氣了,可你有什么立場生氣。”
黑衣人全身散發(fā)著森冷的殺意,“你想死嗎。”
柳太妃笑夠了,靠著椅子喘氣,“別忘記你體內(nèi)的傷,只有進入洞天福地,你才有可能找到靈藥,不然你最多還有三年可活。殺了我,你一輩子都別想進入洞天福地,半步筑基又如何,把自己搞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當真可笑。”
黑衣人沒有再傷柳太妃,而是坐回椅子上,聲音沙啞開口,“不是我急著想進洞天福地,你中了我的毒,沒有解藥,靈根會在一年后被毀,我還有三年時間,而你,只有一年。”
想到體內(nèi)詭異的毒,柳太妃看著黑衣人的眼神充滿了恨,恨不得將黑衣人食其肉飲其血。
秦月聽了小半天,也沒聽出黑衣人的身份,反而聽見這么大的驚喜。
黑衣人修為半步筑基,體內(nèi)有重傷,活不過三年。
柳太妃被黑衣人下了毒,一年后靈根會被毀,兩人都急著要進洞天福地找解藥。
這是兩敗俱傷啊,還有可能發(fā)展成同歸于盡。
從下毒的事可以看出,柳太妃和黑衣人不是朋友,而是敵人。
想到黑衣人半步筑基的修為,秦月忍不住生出感嘆。
這個世界遠超她想像,隱藏在暗處的修仙者不知有多少,洞天福地的出現(xiàn),釣出了第一個隱世修仙者。
有了第一個,第二個還會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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