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血浪有心想讓蘇雨澤放棄這爐丹藥,可知道蘇雨澤愛丹如命,要他放棄煉制這爐丹藥,根本不可能。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放棄,如果今天能因為痛苦和放棄煉丹,那么明天就能因為危險放棄煉丹。
此時要放棄的可不是簡單的一爐丹藥,而是煉丹的決心,是道。
蘇雨澤屏蔽痛苦專注煉丹,恍惚間看見死去的外公,站在家門口對他招手。
蘇雨澤差一點跑過去了,卻下意識覺得周圍不對,他已經二十多歲了,外公怎么還像他小時候見的那樣年輕。
再看看周圍的房屋,雖然都是記性中的模樣,可是沒有眼熟的鄰居。
就在蘇雨澤念頭閃現后,那些鄰居憑空出現,還非常親切給蘇雨澤打招呼。
蘇雨澤臉瞬間就黑了,都這樣了,傻子才會看不出這是個幻境。
蘇雨澤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再睜眼時,眼前就換了一個場景,變成他險些被皇甫彥明殺死的那雨夜。
蘇雨澤知道幻境后,不管眼前出現什么場景,他全都平靜對待。
他性格是有些沖動,可他不傻,不會為了一些假象生氣。
平時不發火的老實人,一旦發火,那將是雷霆之怒且無法控制。
可平時經常動怒的人,動怒早已成了習慣,典型的雷聲大雨點小。
平時動不動就生氣的人,看似暴戾,其實更好相處,那種不發火的老實人,一旦發起脾氣來,會要人命。
蘇雨澤就是那種雷聲大雨點小的人,幻境被他破了一個又一個,腦海也越來越精明,最后眼前幻境消失,竟像沒事人一樣繼續煉丹。
桃血浪見蘇雨澤氣息慢慢穩定下來,感受到了蘇雨澤身上傳來的先天威壓,提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丹爐發出一聲輕響,蘇雨澤看著丹爐內九顆極品丹藥,緩緩上揚嘴角,對桃血浪道:“我筑就了丹心,以后筑基將沒有屏障。”
聞言,桃血浪倒吸一口冷氣,可惜蘇雨澤這種修煉方式,只適合他自己,誰也不能復制。
“你醒來還算及時,今天就是跟無相約定比武的時間,要去嗎?”
蘇雨澤拍了拍沾灰的衣袍,輕笑一聲,“當然要去,我煉丹想突破先天,不就是為了打贏他得到斂息決嗎。”
桃血浪眼神有些擔憂,“用不用穩定境界?”
蘇雨澤非常自信對著桃血浪一擺手,“用不著,我突破的方式和尋常人不同,只要丹心穩固,境界便會穩固,我敢說,哪怕現在天地崩塌,也不能動搖我的丹心。”
桃血浪相信蘇雨澤說的話,誰都知道突破先天會經歷心魔劫,蘇雨澤在經厲心魔劫時,還能不受影響繼續煉丹,最后還煉成九顆極品丹藥,這份煉丹決心豈是能用言語描述的。
蘇雨澤沒有隱藏氣息,在藏寶閣前的廣場看見盤膝而坐的無相。
無相一眼就察覺到蘇雨澤突破到了先天,他之間正打算裝受重傷,然后不小心敗給蘇雨澤,現下看來不用偽裝了。
蘇雨澤一身先天修為,又有暗器相助,境界的優勢已經沒了。
“大師,世人都說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你怎么就愛往苦海里鉆呢。”蘇雨澤一臉冷笑望著無相。
無相面無表情,沉聲道:“蘇谷主,我從未真正入過佛門,入佛門只是為了煉心,不敢當谷主一聲大師。”
蘇雨澤冷哼了一聲,“柳陵,一個月前我們約定比武,你肯定以為我必輸,你萬萬想不到我會在一個月內突破先天,你是劍修,攻擊手段強,可我的劇毒法器也不是吃素的,若真的比武,我們勢必兩敗俱傷,為了區區一個皇甫彥明,你值得嗎,徒弟而已,想收多少收就是了。”
無相坐著沒動,先前他以為蘇雨澤只是大宗師修為,為了騙過蘇雨澤,他咬牙在身上劃了一道很深的傷口,就為了比武時能故意輸掉。
如今蘇雨澤已經是先天,他身上又有傷,若是一個大意被蘇雨澤殺了,反倒不妙了。
無相故意糾結了許久,從乾坤袋里取出一張泛黃的紙,用靈力裹著扔給蘇雨澤,“這就是斂息決了,我技不如人,認了。”
無相起身要走,蘇雨澤拿著斂息決一臉不可思議,他只是隨便說說氣氣無相而已,怎么無相真的把斂息決給他了?
會不會有詐,這斂息決不會是假的吧?
蘇雨澤想攔住無相詢問,被一旁桃血浪攔住。
桃血浪拉著蘇雨澤回到煉丹宮殿,蘇雨澤才一臉不滿質問,“你拉我走做什么,無相那么痛快把斂息決給我,這東西肯定有問題。”
桃血浪認真道:“斂息決不可能是假的,無相以佛法煉心,做不出騙人的事。而且,他知道他打不過你。”
蘇雨澤眼神古怪看了桃血浪一眼,笑道:“我發現不是我飄了,而是你飄了,你到底哪里來的自信,認為無相打不過我?如果是以前的無相,他手里沒有法器,自然打不過現在的我,可無相手里有法器,又是突破先天已久的人,我連先天靈力都沒完全掌控,只靠偷襲才有勝算,他怎么可能打不過我。”
桃血浪長長嘆了口氣,“虧你還是大夫,難道聞不出無相身上的藥草味和血腥味嗎。”
蘇雨澤愣了愣,然后一拍腦門,埋怨道:“無相身上熏得佛香太難聞了,我就沒注意他身上的氣味,難怪他臉色那么難看,又自愿認輸,原來老天都在幫我,竟讓他受了傷。”
兩人都沒懷疑無相是故意為之,斂息決往大了說,可是關系皇甫彥明的性命,無相萬萬不可能故意把這么重要的東西給他們。
“我已經突破先天,我們先出去一趟,看看司空晏找到秦月沒有。”蘇雨澤神情非常激動,想到即將撕破皇甫彥明那張虛偽的面目,他就控制不住興奮高興的情緒。
桃血浪沒有意見,他最近研究煉化決,煉化壺已經是他本命法器,他隨時隨地都能參悟,不一定非要在這洞天福地。
洞天福地靈氣充足,對他卻沒有多大幫助。
參悟功法靠的是悟性和機緣,靈氣幫助不大。
蘇雨澤和桃血浪去到司空府,從胡寒那里知道,司空晏傳回書信,已經找到秦月和皇甫彥明隱居的地方,而且還把這個地名傳了回來。
胡寒將先前蘇雨澤交給他的信,原封不動還給蘇雨澤。
蘇雨澤拿到信,隨手就用靈力碾成灰燼,對胡寒道:“用不著通知了。”
斂息決他已經得到了,而且也修煉了,證實斂息決是真,這下子皇甫彥明插翅難逃,一定會被秦月厭棄。
蘇雨澤看了司空晏傳回的地點,大罵皇甫彥明,“那個笑面虎,果然不是好東西,竟然帶秦月去了當初掉崖的地方,秦月就是在那里接受他,皇甫彥明舊地重回,肯定是想繼續騙秦月。”
蘇雨澤想看熱鬧,雖然喜歡煉丹,可不分日夜煉了一個月的丹,他早就悶壞了。
他喜歡煉丹不假,可他不是煉丹狂魔,何況也沒那么多靈藥給他煉。
桃血浪身上沒了桃花谷的責任,覺得無事一身輕,蘇雨澤提議去找司空晏,他想也不想便同意了。
有了乾坤袋,趕路不再是受苦,一路上看見比較美的風景,兩人還會有意停留觀賞。
一路吃喝玩樂,蘇雨澤到了當初皇甫彥明養傷的客棧,離秦月和皇甫彥明居住的山谷不到一日路程。
蘇雨澤本來是打算在客棧休整,再花點銀子雇人去打聽司空晏的消息,沒想到一進客棧就看見坐在角落里喝悶酒的司空晏。
蘇雨澤一臉奇怪走了過去,“你怎么在這里?”
他和桃血浪一路走走停停,按理說司空晏應該早就找到秦月和皇甫彥明,怎么會一個人坐在客棧里喝悶酒?
桃血浪四周看了看,確定客棧里只有司空晏一人,而且是真的喝悶酒,連碟花生米都沒配。
司空晏抬頭看了蘇雨澤一眼,招呼蘇雨澤和桃血浪坐,無比郁悶又喝了一杯酒,才像兩人訴說心里的苦。
“秦月叫皇甫彥明夫君,皇甫彥明叫秦月娘子。”
聞言,蘇雨澤臉色大變,一拍桌子罵道:“皇甫彥明那個不要臉的玩意,他和秦月的婚事不是沒成嗎,哪來的臉叫秦月娘子,秦月跟你又沒和離,他算哪門子夫君。”
桃血浪沉默不語,看著司空晏心里嘆道,哪怕像司空晏這種天才人物,也會為情所困。
此時桃血浪真是萬心慶幸,沒有遇到過讓他心動的女人。
司空晏又喝了一杯酒,悶聲道:“和離的事我不占理。”
和離書雖毀了,可他到底親手寫下過和離書,這是抹不掉的事實。
蘇雨澤眼神古怪看著司空晏,問道:“所以你認輸了?”
如果司空晏愿意放棄,那斂息決他就不拿出來了,如果真要在秦月和司空晏之間做個選擇,那他選司空晏。
司空晏可是他唯一在世的親人。
司空晏面無表情抬起頭,不輕不重冷哼了一聲,“不可能。”
他絕不會認輸,他不去見秦月,是怕在秦月面前控制不住殺意,皇甫彥明該死,可不能死在他手里。
蘇雨澤心里有數,司空晏連寧香伶死的陰影都走出來了,怎么會因為皇甫彥明一聲娘子就放棄。
蘇雨澤裝作往袖子里掏,其實是從乾坤袋里拿出斂息決,將它拍到司空晏面前,得意地挑了挑眉,“有了這東西,皇甫彥明肯定會被秦月厭棄。”
司空晏見是斂息決,這才將注意力放到蘇雨澤身上,聲音平靜道:“你恢復先天了,無相怎么愿意把斂息決給你?”
不知道為什么,司空晏拿著斂息決,心里其實并沒有太開心,腦海總是回想在山谷里見到那場景,秦月雙眼含笑替皇甫彥明擦汗,兩人相視一笑的場景甚美,美得讓他心里滴血。
像普通夫妻相處的氣氛,更是令他煩躁,險些控制不住殺意當場將皇甫彥明擊殺。
秦月發現他時,露出的驚恐表情,是壓垮他最后一根稻草,秦月恐懼他。
為什么恐懼他,害怕他破壞她和皇甫彥明嗎?就那么看重皇甫彥明嗎?
哪怕只是想到這里,司空晏都控制不住露出森冷恐怖的殺意。
蘇雨澤和桃血浪臉色巨變,蘇雨澤更是一臉緊張按住司空晏手,低聲道:“你瘋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氣,但也用不著拿周圍無辜百姓出氣啊。這些百姓大部份都是普通人,就是少許幾個練武的,也抵擋不住你先天威壓的殺氣啊,心智弱一些的,不得當場被你嚇傻。”
司空晏殺氣來的快也收斂的快,臉上表情更凝重了,只要他動怒,腦海就有一個聲音蠱惑他殺人。
他也不知道還能忍多久,如果這個聲音越來越強烈,他怕是真的會被蠱惑。
蘇雨澤沒察覺到異樣,反而是桃血浪眼神好奇看了司空晏好幾眼,他了解的司空晏可不是這么控制不住脾氣的人,難道說,感情真的能改變一個人?
可司空晏頂天立地的人物,真的能被感情改變嗎?
桃血浪內心全是疑惑,他沒有喜歡過人,不知道愛情是什么,更不能理解司空晏這種求而不得的心情,所以他不懂司空晏的憤怒。
蘇雨澤見司空晏又開始喝酒,很頭疼揉了揉太陽穴,一臉無奈,“斂息決都給你了,你怎么還是這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趕緊去揭穿皇甫彥明虛偽的面目啊。難道你在這里喝酒,皇甫彥明就會和秦月分開了,你到底怎么回事,一點不像我認識的司空晏?沒用的人才靠喝酒發泄,你是沒用的人嗎,你可是司空晏啊。”
司空晏心里滿是苦笑,臉上卻面無表情。
蘇雨澤不懂他心里的顧忌,他的脾氣越來越不受控制,看見秦月跟皇甫彥明相處的場景,他不僅是想殺皇甫彥明,更有一瞬間他連秦月都想殺。
這才是他躲起來喝悶酒的真正原因。
他擔心殺了皇甫彥明會被秦月遷怒,更怕控制不住會傷了秦月。
直覺告訴司空晏,腦海里蠱惑他殺人的聲音很強,強到能讓他稍不注意就失去理智,他很怕哪天清醒過來,瞧見秦月一動不動的尸體。
“你不懂,我暫時不能見秦月。”司空晏一杯苦酒下喉,對蘇雨澤道。
蘇雨澤撇了撇嘴,追問:“你說清楚一點,什么叫暫時不能見秦月,你不見她,難道等著她和皇甫彥明感情一天比一天好嗎,你圖個什么?”
桃血浪見司空晏臉色越來越難看,趕緊拉蘇雨澤衣袖,暗示他去瞧司空晏的臉色。
蘇雨澤見司空晏一副有難言之隱的樣子,嘆氣:“你有什么難處可以告訴我啊,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司空晏搖了搖頭,“這跟信任無關,我修煉出了一點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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