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圣皇的人物,像是在申飭自己的皇后妃嬪,亦或者是最親近的女性親屬——如長公主,對她們離譜出格的行為予以訓(xùn)斥,并且下達(dá)圣旨,削減其位格待遇,做為警告。
從后土——大地的主掌者,降格為平心……從字面便能看出圣皇的期許。
心情平和,態(tài)度冷靜。
這般要求,本已經(jīng)是側(cè)面反應(yīng)了什么。
遑論是緊跟著的十六字要求?
平心靜氣,心平氣和,不可躥下跳;
自我反省體察,培養(yǎng)優(yōu)秀美好的德行;
姿容行為端正莊重,性格賢惠淑德,不可浮華、貪慕虛名榮耀;
以此,做為天下眾生的表率,從而母儀天下……以慈母般的寬厚博愛胸懷,來關(guān)愛天下臣民,以維護蒼茫洪荒乾坤社稷的和諧穩(wěn)定。
乍看去,這是一位圣皇對后土娘娘的滿滿關(guān)懷。
只是,后土娘娘并不太領(lǐng)情。
她是何許人?!
做為女性神圣中的杠把子人物,戰(zhàn)斗力的最強擔(dān)當(dāng),個性要強的女強神,怎么可能別人說什么,她就怎么做?
況且相比母儀天下。
她更喜歡君臨天下!
皇后如何?長公主又如何?
只要敢想敢做,如何不能以女身執(zhí)掌天地權(quán)柄,喝令天地下,讓三千神圣盡俯首!
哪怕別人在心底腹誹“牝雞司晨”,可她會在乎?
拳頭夠硬,則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所以,理所當(dāng)然。
當(dāng)圣皇的法旨頒發(fā)下來后,便有了她的最強硬抵制態(tài)度。
“你!”
“在!”
“做!”
“夢!”
一字一頓,似乎是從牙縫擠出來的聲音。
望穿歲月,得見這一幕的風(fēng)曦,此刻大汗淋漓——
他從來沒有聽見后土用這種語氣在說話,那是蘊藏了太多太多的怒氣和殺機……風(fēng)曦恍惚間能看到,輪回的殿堂中,他可親可敬的司在跳腳,在張牙舞爪的要殺出去,將那位圣皇給活劈了。
“轟!”
驚悚萬古時空的波動擴散,這是后土在進擊,要打出輪回。
但可惜……
那位圣皇對后土的期許要求,是不是做夢不好說。
光看現(xiàn)在的情況,后土娘娘改名為平心娘娘——不復(fù)祖巫身份、不再為巫族領(lǐng)導(dǎo)人、人族軍事武裝的最高領(lǐng)袖,被一擼到底……卻是跑不了了。
因為,后土也就能叫的兇。
她……殺不出去!
這很可怕。
輪回為后土所開辟,為其主場,戰(zhàn)斗力的加持極度可怕。
可即使有這樣的優(yōu)勢,面對那位圣皇都不足為憑依。
是圣皇太強?
“不……”
風(fēng)曦洞察真相,瞳孔收縮,“是輪回的掌控,后土她……輸了?!”
“被找到致命漏洞,為對手所趁,成為了枷鎖!”
這,便是真實。
但也是太過可怕的真實。
不過,后土祖巫絕不會坐以待斃。
她在傾盡全力反擊。
自己出不去,身陷囹圄……但,她的底牌,可不是一張兩張那么簡單。
“女媧救我!”
她大喝了一聲,使用大招——搖號叫人!
一點都不在乎丟不丟人。
畢竟,抱自己大腿、叫大號救命的事情……能叫丟人嗎?
不能!
于是,后土喊的輕松,那援手也來的快速。
一口大鼎,從星空中砸下,狂暴無邊,震碎萬古山河!
鼎納乾坤,是為乾坤鼎!
直接就沖圣皇的后腦勺而去,要掀開他的頭蓋骨。
而這,并不是結(jié)束。
后土既然決定使用搖號叫人了,怎么可能只叫一個?
那一定是多多益善!
將“跟邪魔外道不用講道義、大家并肩子”的最高奧義,發(fā)揮的淋漓盡致!
只是,對于別的幫手,自然不會使用“救”這個字眼了。
而是號令,是要求勤王保駕!
不管怎樣,后土都是巫族的最高領(lǐng)袖,甚至還有祖巫在擁護她!
所以,一桿大旗立起,引八方巫部齊來援,共伐圣皇!
“殺!”
驚震洪荒的喊殺聲響起,不知道有多少大巫、祖巫在咆哮吶喊,向著此地沖殺。
然而……
“也就這樣了。”
圣皇的面目模糊,冷漠而鎮(zhèn)定,不為形勢所困擾。
女媧來襲如何?
八方共擊如何?
他即使對峙輪回,鎮(zhèn)壓后土,依舊無所畏懼!
畢竟。
“有德多助,缺德寡助。”
“而后土,你沒有我有德。”
圣皇淡定的宣布,“即使你靠著氣運功德收買,也別想能過來幾人。”
話音剛落,驚變發(fā)生。
從星空中砸落的巨鼎被擊飛,那是連綿不絕的音波,奏響了永恒仙曲。
一張沾滿了血跡的古琴,同樣從星空中墜落……那琴弦已經(jīng)斷了幾根,且無人主持,可剩下琴弦的卻無風(fēng)自動,彈奏人道神曲,綻放殺伐之音,拖住了乾坤鼎。
另一邊,沖殺咆哮的大巫軍團,從巫妖大劫中百戰(zhàn)余生的精銳,驟然分裂,自相攻伐起來。
到最后,只能有一小部分從泥潭中掙脫,先以救駕為主。
只是這部分力量,再強也不過大巫,頂尖的大神通者——祖巫,一個也無。
“怎么可能?”
“玄冥呢?”
“天吳呢?”
“還有別的幾個呢?”
輪回之中,后土似是震驚,又似是困惑,對眼下的情況不能理解。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
圣皇淡淡道,“玄冥來不了,因為她的真身出問題了。”
“她早年便被黑帝針對算計,有心算無心,猝然發(fā)作之下,一套連招便帶走,連求救都不能就被鎮(zhèn)壓。”
“而黑帝……是被你親手逼出來的,讓他對我妥協(xié)。”
“至于天吳?他來不了,自是因為他再次棄暗投明了。”
“翕茲?這個有些麻煩。”
“但也僅僅是麻煩而已。”
“讓我多出了點價錢,差點都要用美男計。”
“至于祝融和句芒……他們的真身本尊,各自被白帝和青帝找門,已經(jīng)無力他顧。”
“可以說,那些真正支持你的祖巫,都已經(jīng)被合縱連橫的解決掉了……剩下的?”
“不好意思,他們在經(jīng)過認(rèn)真思索后,覺得還是跟我干有前途。”
“后土……”
“你的水平終究還是差了些。”
圣皇談笑之間,強大無比的巫族陣營、人族軍事武裝,眼看便是螺旋升天,直接爆炸。
到頭來,只有后土自己一個祖巫,在孤軍奮戰(zhàn),挑戰(zhàn)人皇集團。
“所以,你認(rèn)輸吧。”
“我可以保證,給你一個體面點的下場。”
圣皇勝券在握,下了最后通牒。
可惜,后土祖巫的倔犟,讓她并不認(rèn)輸。
“你以為我山窮水盡了嗎!”
“還沒有!”
“我是不會認(rèn)輸?shù)模 ?br />
輪回中,后土怒喝,“哪怕戰(zhàn)到最后一兵一卒……但只要大局落定,女媧回轉(zhuǎn),一切都可挽回!”
“呵……”圣皇輕笑,“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那么大的本錢,支撐到那個時候。”
“如何沒有?”后土語氣鏗鏘有力,“我的麾下們,你們愿意為我進行最后一戰(zhàn)嗎?”
“愿意!”
最堅定的話音響起,源自那些沖殺到此地的大巫,“愿為祖巫效死!”
“伐無道!斬帝皇!”
“你們會死。”后土幽幽道。
“死亦無悔,以報知遇之恩!”
一尊大巫執(zhí)干舞戚,一身當(dāng)先,直接就沖圣皇殺了去。
又有一尊頂尖大巫,統(tǒng)率八十余大巫,懷抱死志,沒有退縮。
……
后土即使是到了最艱難的時刻,也有一大票忠心耿耿的手下為她死戰(zhàn)。
而且,不止是這些部下。
遠(yuǎn)處那些被牽制的大巫,也有人在燃燒一切,擊退反水的隊友,向著這邊策應(yīng)支援。
有金甲神將,嘆息一聲,彎弓搭箭,形如滿月,射出驚天一箭,讓日月無光,讓星辰黯淡,直指圣皇眉心。
有赤甲戰(zhàn)將,面容沉靜,踏步沉肩,揮動手臂,拋出了戰(zhàn)矛,粉碎大千無量劫!
……
一尊又一尊的大巫出手,妄圖逆轉(zhuǎn)局勢,用性命做為代價,擊退無敵圣皇,解放輪回中的后土。
圣皇看著這一幕,也不動怒,只是頷首輕笑,“不錯,不錯。”
“后土,你雖然在智計謀略,時常讓我看得心急。”
“可我現(xiàn)在必須承認(rèn),你也有你的長處。”
“團結(jié)人心,照拂手下,能得人望,到了這地步還有人愿意為你效死。”
“比太昊那家伙在這方面可要好多了。”
“那可是動不動就想要殺手下祭天的。”
“做為智者,你不合格。”
“但做為領(lǐng)袖,我可以給你打個十分滿意。”
“可……這并沒有用。”
圣皇悠悠道,再度揮起手中劍。
劍光灼灼,斬破了永恒,有至高無的攻擊力。
舞動干戚的大巫,在這一劍之下,瞬間被重創(chuàng),頭顱被斬下,落在洪荒大地的一座山腳下。
帶領(lǐng)小弟、做為后土祖巫警衛(wèi)隊長的大巫——尤,一樣慘烈,血流天地,整個巫都幾乎被劈成兩半。
……
這是無邊慘烈的戰(zhàn)斗。
在壓制輪回、壓制后土的情況下,那位圣皇依舊強大的無可匹敵,殺伐大巫如虐菜,來多少都不足以撼動其絲毫。
可縱使是這樣,那些大巫也不曾放棄。
頭顱被斬下,在劍傷下無法愈合,那便不要頭顱了,改造身軀,用**為目,用肚臍為口,發(fā)出嘶吼,再次殺去。
后土的警衛(wèi)隊長——尤,短暫為自己止血后,提起戰(zhàn)刀,力戰(zhàn)不休。
……
無人放棄,無人退縮!
何等悲壯!
任何一個看到這一幕的人,恐怕都要懷疑,這里面究竟誰才是正義的、有理想的一方。
群雄血戰(zhàn)**oss,被吊打虐殺……
后土身在輪回,眼眶都要瞪裂了。
可惜,她無能為力。
縱使動用最高神通,也只是能勉強擊穿輪回,將自己的力量偶爾探到外面,干預(yù)戰(zhàn)局。
但,于事無補。
好在,這凄慘悲壯的畫面并沒有持續(xù)太久,終是等來了轉(zhuǎn)機,最重要的轉(zhuǎn)折點!
“黃帝!”
無盡時空中,有一聲大喝,震動諸天宙宇,“你也敢逞兇!”
一道偉岸無邊的身影,踏破歲月,于斯降臨,“真以為無人能治你!”
這道身影,姿容絕美,卻是一身戎裝,手執(zhí)雙劍,一長一短,襯托得整個人英姿颯爽,蓋壓諸多英雄,對比之下令他們臉無光。
當(dāng)然,這里面不包括那位圣皇——黃帝。
他點了點頭,很從容,“對,我就是這么以為的。”
“遍數(shù)天下,都是弟弟,沒一個能打的……包括你,女媧。”
黃帝淡笑,“不對,你不是弟弟,是妹妹。”
“豎子安敢欺我!”媧皇眉毛倒豎,殺氣瞬間飚起,天晶神劍綻鋒芒。
“我只是闡述一個事實而已。”
黃帝輕振軒轅劍,長劍嗡鳴,劍光寒徹三界六道,“別看你戰(zhàn)勝了鴻鈞,做到了以人破天……但可別忘了,你的軍功章里,有我的一半。”
“沒有我,你怎么可能贏?”
“現(xiàn)在,我們來分個主次,論個高低,告訴你一個道理……”
“人族已經(jīng)成熟了,擁有自治的能力,再不用面有人隨便指手畫腳。”
“巫的時代,窮兵黷武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
黃帝淡漠的陳述著,“該是刀兵入庫,馬放南山。”
“軍事方面的統(tǒng)帥,該退居二線,給擅長治政的派系讓路。”
聽著他的話,媧皇怒極反笑,“哪怕我是人族的創(chuàng)造者?!”
“對。”黃帝很無情,“人族走在一條正確的道路,而正確的道路,便意味著不會遷就某個人。”
“當(dāng)然,你的功績,無人能忘,無人敢忘。”
“千秋萬代,都將把你奉神壇,享受無邊尊崇。”
“可你也要正視自己在發(fā)展建設(shè)的短板,為能建設(shè)好人族的皇讓路、放權(quán),讓人族更好的發(fā)展。”
“我們要講道理,用事實說話,不要胡攪蠻纏。”
黃帝冷冷道。
“但我要是不同意呢。”媧皇瞇起了眼。
“那我就只好跟你講拳頭的道理。”
“狂妄!”媧皇再也忍不住,舉起了劍,“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少本事!”
“我之麾下,聽我號令……殺!”
媧皇號令,便又是另外一番模樣。
“喏!”
不知幾多大能,應(yīng)其號令而動。
甚至,還包括了一位人皇!
風(fēng)曦錯愕的看著,那位人皇……赫然是他!
不,應(yīng)該說是炎帝。
他舉著一柄似杖似尺的兵器,站在媧皇的背后。
在聽到號令的時候,他將兵器高高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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