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許仙,人怎么就走了?”
小青趴在湖邊,面色不虞,氣嘟嘟道,“雖說那個柳乘風是兇手,可還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他為什么要殺沐陽?”
“姐姐,你說難道是因為龍陽之好,發生了愛恨糾纏?”
“這個我怎么知道?”
說話的女子正緩緩從湖心站起身,她仰頭一甩,三千青絲沾染的晶瑩水珠向后傾撒出,在陽光日照下呈現炫彩顏色,她那一身白色之下,隱約可見傲然的波濤,但從頭到尾都籠罩在一層如夢似幻的霧氣之中,宛如一只妖魅,散發著迷人的氣息。
“姐姐你說人間男子間又龍陽之好,那女子間就為什么沒有禁斷之戀?”
小青看著白素貞向岸邊走去。
她那一頭及腰的漆黑長發散發著晶瑩清香,身姿婀娜,腰肢宛如細柳,不盈一握。
這恐怕是世界最纖細的蠻腰了吧,輕輕搖晃之中,勾勒出最魅惑的弧線。
白素貞蓮步輕移,每走出一步,空中立即飛來一道白練,貼在她的身,無暇地遮掩住了那絕世妖嬈身材。
“你休要想那些有沒得沒得,好好修煉才是正經,若還敢胡說八道,小心我治的你服服帖帖。”
白素貞聽后,輕輕一笑。
那笑意宛若江南水鄉才能孕養出的溫婉,兩彎細長黛眉猶如遠山青翠,梳洗過后的女子,潔白素衣清幽淡雅,渾身散發出一股妖沒有的氤氳仙氣。
晨風微光中,她的秀發柔順的披散在肩頭,看去吹彈可破的肌膚,雪白中卻還有淡淡的一絲粉紅,如深山幽谷里,悄悄綻放的幽美蘭花。
饒是小青此刻也看癡了,忽地一笑:
“姐姐可真美,青兒與你相比,就好像泥巴里滾出的蛇精一樣!
“就你會夸我。
美色再好于我輩修行中人而言不過都是皮相罷了!
白素貞一雙明眸亮若星辰,黑發衣襟在微風之中飛舞飄蕩,風姿絕世,動人心魄。
“可不算是皮相,我敢肯定,那個許仙見了姐姐也絕對會目瞪口呆,說不定就直接拜倒在姐姐的石榴裙之下!
“哪有那樣的的,說不定我被他給收伏呢,他的修為可不下于我!
“那姐姐還想見他?”
“對!
白素貞輕點臻首,“若說先前我對他懷有報恩之情,現在我更想看看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那么強橫的修行之人,不以勢壓人,反以凡人的手段去解決問題,簡直太...”
“太什么?”
白素貞沉吟一會兒,嫣然一笑道:“太有趣了!
“有趣嗎,我看姐姐是春心萌動了呢!
“小青,你討打~”
深山幽谷中,驟然又傳出嬉笑打鬧聲。
“許施主,請留步!
看見陳俊走出了沐府大門,法海追了過來,“許施主為何要走,真兇既然確定,怎么不是緝拿到官府?”
“大和尚,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
陳俊停下腳步,斜視看他,“緝拿兇犯是我的職責,還是官府的職責,大和尚可別忘了我的身份!
“身份?”
陳俊道:“我是白鹿書院的一名秀才。
凡塵俗緣中,我姐姐徐嬌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
而柳乘風家世顯赫,其大伯為京官,身居吏部要職,即便以沐府的權勢都不敢輕易得罪,何況錢塘縣令。
我若把他得罪,我了斷塵緣后我姐姐怎么辦?大和尚幫我善后嗎?”
“你不是已經把他得罪死了嗎?”
其實法海心里很想說這句話,但聽到后面就清楚了他的意思:“你是說這件事情,還沒結束?”
“你認為結束了嗎?”
“以柳家權勢,柳乘風即便進了牢房,也有很多可操作空間。何況靈堂前,毫無一位朝廷官員在場,我的推斷即便是鐵證如山,但具備律法的定罪嗎?”
“唯名與器不可假人。
我身無任何職位,一介白身,官府豈會輕易認定我的推斷有效。再者以沐府,柳家兩大家族勢力,絕不是因一人身死就能貿然開戰的,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我敢斷定柳乘風絕進不了大獄。”
“阿彌陀佛!
法海合十頌念一聲佛號,轉身離去。
“大和尚要去做什么?”
“前往城隍替沐公子超度祈福。”
“就沒有了嗎?”
“有!勸誡縣令將兇犯柳乘風緝拿歸案。”
陳俊沒有勸阻,就讓這個迂腐不化的和尚碰碰灰吧,他往相反的方向走,去給便宜姐姐徐嬌容報個平安。
許家小院。
典型的四四方方南方小院,樸素中透著典雅,院落中種植一顆桂花樹,是姐姐徐嬌容特意買來栽種的,意為‘蟾宮折桂’之意,希望他能成材。
“姐姐,我的好姐姐,我都回來,你就別哭了。”
陳俊一臉的無奈,碰徐嬌容這樣護犢子的姐姐,既是一種幸福,也是一種煩惱。
“你這個臭小子,好好歸來還不讓姐姐高興一會兒!
“讓我看看,你瘦了沒有,身有沒有遭受獄卒的毒打啊!
“你看就看,怎么還扯我衣服,我沒被打。”
“呸,你這個臭小子,你身下,我哪里沒看過,還護著!毙鞁扇菀姷剿浀臉幼樱兆】蘼,一下子笑了出來,“給姐說說,你是怎么出來的。”
“.....”
陳俊將事情經過渲染了一遍,去除自己的在**當中扮演的角色,著重突然法海與李公甫的功勞。
“法海禪師果然是神僧,傳聞聽說他活了幾百年呢,一直在金山寺內修行,沒想到他會幫助你。
下次我們可要好好去金山寺香,讓佛祖保佑你,努力考功名,娶官家小姐,為我徐家開枝散葉!
“開枝散葉,姐姐你也姓許呀。
李公甫在此事中替我出力許多,為人承認忠厚,家境殷勤,是位良配!
徐嬌容白了他一眼,嗔怒道,“臭小子,你管好自己就行!
陳俊點頭:“當然要管好我自己了,待你完婚后,我打算游學四方!
“你要游學?”徐嬌容立即反對,“你年紀才十七,游什么學,老老實實待在錢塘,成家立業比什么都好!
陳俊一陣頭痛。
當然不是他要真正游學,而是要完成系統任務,將人間撥亂發正。坐在錢塘肯定是行不通的,只有先了斷塵緣,陳俊好說歹說,最后勉強搬出法海的名頭,才讓徐嬌容點頭。
第二日清晨,炊煙裊裊升起。
陳俊洗漱吃飯后,在院落的石桌倒了兩杯茶水,不久,門外傳出敲門聲。
徐嬌容開了門,看著門外的陌生人,疑問道:“你是?”
“在下曹昂,白鹿書院學生,是許兄的同窗,今日來是特地為感謝許兄而來!
曹昂躬身行禮,舉止得體,對徐嬌容很尊重,他身后還跟著兩個小廝,手里挑著一盒木箱子。
“見過許兄,略備薄禮不成敬意。”
曹昂進門先是鞠躬行禮,叫小廝抬木箱:“昨日之事,曹昂真心感謝許兄,這里有黃金百兩,還望許兄笑納!
“這怎么行,這位公子拿回去吧!
徐嬌容雖是一頭霧水,但見到百兩黃金還是吃了一驚,“你們都是同窗,漢文幫你點小忙也是應該的。”
“可不算是小忙,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曹昂在靈堂可是見證了陳俊超凡的斷案手段,雖說斷案于讀書人而言算是小術,可那股泰然自若,從容不怕的風度卻是做不得任何虛假。
曹昂回家后將所有事情告知父親,立刻讓他那個富甲三省的父親說出‘潛龍在淵’四個字,評價甚高。
所以這百兩黃金既是回報,同樣也是試探與投資。
徐嬌容還想勸阻,被陳俊攔下,“姐姐,先收著吧,我對他的幫助絕對值這百兩黃金!
“是是是。”
曹昂也不是傻瓜,立即猜出他還沒告訴家人真相,“許兄對我有救命之恩,今日百兩黃金只是小禮,他日許兄若有需求,曹家必不推辭!
見曹昂這么道,陳俊也不會伸手打笑臉人。
招待他半天,喝了一杯茶后,目送曹昂離開,可還未等徐嬌容把心里面的疑惑問出來,門外又響起敲門聲。
“誰啊!
徐嬌容打開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個大光頭。
慈眉善目,披著一身快掉色的袈裟,雙手合十,聲音朗潤磁性:“請問許施主在家嗎?”
“你是法海禪師?”徐嬌容試探著問。
“貧僧確實是法海。”
“法海禪師,里面請,里面請。”
法海一動不動,“可否請許施主出來隨貧僧走一趟,我與他有要事商談!
徐嬌容不假思索的大喊:“許仙~”
陳俊喝完茶道:“大和尚等你可等的夠久的了!
他身形一下子就出現在門外,“走吧,姐姐,中午不用留我吃飯!
“這臭小子什么時候到了門外去。”徐嬌容百思不得其解。
......
“大和尚,找我什么事?”
法海道:“我去城隍廟時,發現一件很嚴重的事情,想告訴許施主,沐公子魂魄并不在城隍那邊!
“什么意思?”
法海道:“縣城隍廟中,根本毫無任何鬼物魂魄;城隍對我說,現在人間至少一半鬼物在人死后魂魄會游蕩歸于鬼國中,而非進入冥界地府。
縣城隍神力不濟,非是府城隍與都城隍級別的城隍根本難以羈押鬼魂!
“那鬼國是什么地方?”
“據說是冥府一方妖邪成了氣候,自尊鬼帝,借仙凡天門關閉所以私立鬼國,企圖分冥府職權,練道成神,已有人間許多強大城隍出手,但都奈何不了他。”
“你想借我力?”
“既然答應沐府,這件事貧僧自會替沐公子祈福,然后一并根除那個鬼國。”法海搖搖頭,“只不過貧僧心里另有心結,想問問許施主!
“那件案子看來你已經有結果了!
法海聲音沒有多少悲喜,“確實有結果了,正如許施主所說,那位殺人真兇并未因此獲罪!
“大和尚做了多少努力。”
“貧僧曾勸柳app下載地址xbzs乘風主動投案,承認罪行,可他拒絕了我。
貧僧勸縣令將他緝拿歸案,卻被他以通報級為名,等待消息。
貧僧去沐府,只見那對孤女寡母泣淚無助,沐府族長勸貧僧少過問他們家事!
“許施主,何以教我?”
“我教你?我且問你大和尚,你是生于何年?”
“唐代!
“這百年來,你所歷經世事可曾與現在有所分別?”
“什么意思?”
陳俊道:“你生于唐,所以見過人間繁華昌盛,但這百年來,王朝更迭,百姓從繁榮道貧苦,再到繁榮,到貧苦,這期間百姓生活如何?”
法海沉默思索。
“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王朝哪怕更迭,但在權力掌握統治階級手中,他們當家做主,百姓就永遠都在重復這個死循環!
“大和尚的普度眾生是什么?”
“貧僧只愿百姓人人有衣穿,不受寒苦,百姓人人有飯吃,不受餓饑,這便是貧僧的普度眾生!
“好,不怕你大和尚口氣大,就怕你不開口!
陳俊自信道:“我若說我有把握,讓天下百姓黎民達到大和尚的普度眾生。但前提是掀翻這個以膜拜仙神的世界,大和尚會怎么做?”
“甚至是,如果有一天,大和尚你和我聯手,但面對如來要殺我,你會怎么做?”
聯合可以被拉攏的朋友,以對抗那些被觸及利益的對手,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這個法海雖迂腐不化,但眼睛里是能容的底層百姓,真正有信仰的人,值得去拉攏。
法海很認真地在思考,陷入沉思,皺緊眉頭,久久沒有給出答復。
“不用想了!
“我帶你去個地方!
陳俊領著沉默不語的法海,按照腦海的中的記憶,穿過錢塘縣繁華街道,來到湖邊一處氣派建筑邊。
“紅樓春!”
法海看著房屋牌匾的字體,能夠清晰的聞到自樓傳來香膩的脂粉味道,以及鶯歌燕舞的婉轉彈唱。
“這是青樓,許施主帶我來這里作什么?”
法海面色平淡,看著青樓沒有一絲波瀾,作為一代神僧的他,少年時修行就已到了白骨觀想境界,現在只有一顆平常心。
“我說這才是人間鬼國之一,多少妻離子散在這里演,和尚隨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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