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你是說,你身后的那個‘軍師’,是……,奶娘?!”風菲菲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望那快步走進屋內(nèi)的那個熟悉身影。不可能吧?!除了她剛提到的那幾位可能性最大的外,這滿打滿算的,其他任何人風菲菲都在心里過過,可唯有奶娘,那卻是從未列入風菲菲的考慮范圍內(nèi)。
“這次姑娘總算是說著了,這軍師可不就是奶娘。”翠兒妙目一轉(zhuǎn),伸手朝奶娘那一點,肯定了風菲菲的猜測。
“什么‘軍師’啊,姐兒怎么拿奶娘來開這玩笑,奶娘這斗大的字還識不得一籮筐,這軍師,那都是學問人,奶娘哪當?shù)闷穑俊蹦棠锏穆曇魩缀跏峭瑫r響起,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說道。
這在奶娘看來,這讀書人,就等于是學問人,那可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她一介凡人,大字不識幾個下鄉(xiāng)村野婦哪里有資格與人家比,可別埋汰了人家,那就罪過了。想到這里,奶娘更不安了,忍不住朝翠兒瞪了一眼:“小丫頭以后莫要瞎咧咧,這得罪了天上的文曲星老爺那可怎么得了!
說完奶娘還不忘雙手合什,朝天上虛空拜了拜,嘴里念叨著什么“文曲星老爺莫怪”之類的話語。
“奶娘,哪有這么嚴重……”風菲菲望著奶娘那夸張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
“哪沒了……,在我們鄉(xiāng)下都這么說的!蹦棠镆贿呎f著一邊不忘用力點著頭,以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奶娘那照你這么說著,我爹不也得是文曲星下凡,還有天下那么多讀書人,這要人人都是文曲星,那天上得有多少文曲星才夠下這個凡啊!憋L菲菲不由得失笑。
本來這是逗奶娘的話,卻哪知,奶娘卻當了真,居然一本正經(jīng)地點著頭道:“可不是,所以奶娘能在這兒做事那是奶娘八輩兒修來的福氣!對了,還有,天上就一個文曲星官,哪來許多個啊,姐兒可不能亂說,得罪了星官可不得了!到于這人間這么多文曲星轉(zhuǎn)世,那是因為這神仙啊,都有分身術(shù)啊,這‘嗖——’地一下就能變出無數(shù)個分身來,當然夠用來下凡了。”
“咱們老爺,那是更是頂頂厲害的一個分身轉(zhuǎn)世的,所以才能考上狀元,不大官!”最后,奶娘還不忘特別將這一點給強高了出來。不僅如此,接下來,奶娘還補充了一句更讓風菲菲無語的話……
“還有咱們姐兒,咱們姐兒小小年紀就讀了如此多的書,就是比我們村的那個秀才公都厲害,所以咱們姐兒肯定也是文曲星轉(zhuǎn)世的!姐兒是吃著奶娘的奶水長大的,奶娘這是喂了一下凡的星君呢,這更是八輩,不對,是十八輩兒修出來的福氣……”說到這里,奶娘那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望著風菲菲的小眼神兒那叫一個驕傲啊,只差沒放掛炮杖召告一下天下她的得意勁了。
“奶娘,我是女的……”風菲菲弱弱地說了一句,提醒一下奶娘,這文曲星官再怎么分身,那都該是男的吧,跟自個一小丫頭邊子應該八桿子打不到一塊吧?怎么自個在奶娘眼里也成星君下凡了?
“這有什么奇怪,這觀音菩薩前世還男的呢,星君會十八般變化,變個女兒身出來也不稀奇!蹦棠镆桓蹦闵僖姸喙值哪。
敢情還能這么解釋啊……。風菲菲嘴角抽抽,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個奶娘想像力居然會如此豐富,而且你還別說,聽她這么一解釋,這不管是啥情況居然還都能給她圓過去。
佩服啊佩服,簡直是萬分佩服啊有木有?!就連她都從來沒想過,敢情這文曲星下凡還能這么解釋,尤其是自個的爹爹,居然還是一個比較厲害的文曲星分身下凡,還有自個,自個居然還是文曲星分身后再變身……
老天爺,真虧得奶娘到底是怎么想出來的,這解釋,實在是太……,精辟、太能想了有木有?!
不過,奶娘對于讀書人如此推崇,倒是風菲菲沒有想過的。說起自個的爹爹,還有自個能讀書時,奶娘那滿滿的盡是崇拜與驕傲的小眼神,完全無法錯認。
就在這時,一個念頭突然出現(xiàn)在風菲菲的腦海里……
“所以奶娘這是在文曲星家里當差,給我這個女文曲星當了奶娘,那奶娘想不想當個文曲星的親娘呢?”風菲菲半是打趣,半是認真地問道。
“姐,姐兒,你,你這話是,是什么意思?!”奶娘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風菲菲,這,這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是嗎?是嗎?
“奶娘當真聽不懂我我的話是什么意思?我這是問奶娘,可想讓我的奶兄弟讀書!”風菲菲干脆直接將話兒給挑明了。
“這,這如何使得……,狗娃子只是一個農(nóng)家娃,讀書,那金貴的事,他哪來那本事……,使不得,使不得……”奶娘一副無措的模樣,連連擺手。讓自個的孩子讀書,哪怕是在夢里,她也從來沒敢奢望過這樣的事情。
話雖如此說,可是當風菲菲提到這個時,那突然迸發(fā)出的期盼,向往,還有更種難以言喻的情感卻讓奶娘的眼睛亮得嚇人。
讀書呢,他們老韓家八輩貧農(nóng),大字不識一個,連自個的名字那都認不全,就是她自個,也是在成了姐兒的奶娘后,隨著姐兒長大,認字,自己跟著才些須識得幾個字。
可是讓自個孩子正兒八經(jīng)的讀書,那可是想都沒想過的事啊……
這書要是讀了出來,那可就能改門立戶,跳出農(nóng)門,她不敢求自個兒子為官做宰的,那離得太遠,哪怕就是中個秀才那都是祖墳冒青煙。
只是,下一秒,奶娘眼中的光亮又慢慢失了,望向風菲菲,輕輕搖了搖頭……
“奶娘,你這是怎么了?怎么?你不樂意讓奶兄弟讀書?”風菲菲有些奇怪,之前她看奶娘明明很是期盼的樣子,怎么這轉(zhuǎn)眼間又成這副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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