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洛渺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是個辦法,除卻他和西決與劍落驚心起的沖突外,亦色將她死后西決將秋落傾城雪殺死的事情告訴她聽——對于這件事,他自身也覺得疑點重重,從西決那得到的答案是,無論是西決還是他都清楚,當時勝券在握,她不會做這種同歸于盡的事情,但西決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技能,只是有種非常強烈的感覺告訴他,她是被害死的!
西決擅長察言觀色,洞察人心,用威壓和殺氣值對在場的玩家施壓,隨后捕捉到秋落傾城雪那種惶怕至極和驚恐心虛的模樣,在心里料定就是她,實際上也沒有任何的證據(jù)。
渺渺空弦音在死亡的瞬間數(shù)據(jù)快速清除,修復(fù)也需要很長的時間,再是當時西決和渺渺空弦音有程序互通的數(shù)據(jù),在第一次血條降到25%以下時有一部分數(shù)據(jù)出現(xiàn)異常,具體是哪一部分數(shù)據(jù)出現(xiàn)錯誤,幻世那邊還沒查到,也只能等她的數(shù)據(jù)被完全修復(fù)。
“你是說...動手的人是秋落傾城雪?”徐洛渺的腦海中似乎有一點光亮閃過,但具體那是什么又來不及捕捉,皺著眉苦苦思尋。
“對,那是西決認為的,但當時秋落傾城雪并沒有動手!币嗌kU的瞇了瞇眼眸,將白板筆握得更緊,已經(jīng)在上面寫了一連串的文字:“但是說不準她有什么特殊的道具也不一定!
徐洛渺看著亦色在“特殊道具”上打了個大大的問號,微微蹙眉道:“如果說是特殊道具,那的確是有可能的,當時...我記得...我死的時候很痛,完全沒有力氣,像是五臟六腑都被攪成了一團,然后骨頭都碎裂開來...”
“啪嗒——”忽然一聲清脆的聲響傳來,亦色手里的白板筆掉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徐洛渺驚了驚,彎腰將它撿起。
亦色望向她,眼眸里的色彩一下子狠狠沉了下來,聲音卻竭力放得輕柔:“渺渺,你剛才說了什么?”
徐洛渺有點疑惑,但還是老老實實重復(fù):“我死的時候很痛?”
就算亦色已經(jīng)從莜離子和劍落驚心口中知道所謂的“最后通牒”意味著什么,聽到這句話,還是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意,但現(xiàn)在對兩個人的怒意交織,讓他不由得緊緊將拳攥住,似乎整個人都在因為憤怒顫抖。
“無色?”
徐洛渺的輕聲呼喚將亦色的神志喚回,他伸手輕輕將她的腰摟。骸安皇沁@個,下一句。”
徐洛渺抬頭去看亦色:“完全沒有力氣?像是五臟六腑都被攪成了一團?”
原來如此!
亦色閉了閉眼,驀然將眼睜開,那一瞬間,眼神霎時變得冰冷至極,不帶半點溫度。
亦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狠狠的壓下心里翻騰的戾氣,嘴角挑起一絲輕蔑的笑,嗤笑一聲,沒有說話。
徐洛渺也被他渾身爆發(fā)出來的怒意震住了,過了好一會才問道:“怎么了?你是想到什么了嗎?”
“嗯!币嗌珡乃种心眠^白板筆,直接在特殊道具旁邊寫下“斷骨針”三個字,隨后又補充“絳羽”、“縛心門”兩個詞,看著白板,一言不發(fā),臉色陰沉的如風(fēng)雨欲來。
亦色已經(jīng)提供了足夠的信息,徐洛渺也有點震驚:“斷骨針?”
“嗯,縛心門的獨門暗器!币嗌穆曇糍咳焕淞讼聛恚氲绞裁,又低頭看向旁邊的女孩:“你還記得絳羽吧?追捕采花賊全服任務(wù)!
“記得!
雖然已經(jīng)好幾天沒上過游戲,但徐洛渺的記憶力不差,模模糊糊對《聞人錄》記載的“其他情報和線索”上的內(nèi)容有印象,記得絳羽手中有兩樣暗器,一是強弓弩,二是刺骨針。
只可惜現(xiàn)在游戲維護還沒有結(jié)束,因為八個小時的時差,他們還需要再等一天的時間,不然,徐洛渺就上游戲去直接翻《聞人錄》把絳羽的情報都調(diào)出來一個字一個字仔細斟酌。
但是在全服任務(wù)中,為了抓捕采花賊,她跟絳羽直接交過手,至于無色,當時也被絳羽的強弓弩傷過,這種五臟六腑都被攪得天翻地覆的感覺讓人生不如死,難以忘懷,如果在那次交手中被刺骨針傷過,她肯定會有印象...
想到這里,徐洛渺似乎想到了什么,將眉頭蹙得更緊。
“你沒有跟我一起去追殺絳羽,所以不知道無妄獄門派任務(wù)的后續(xù)。”亦色似乎想到了什么,望向徐洛渺微微笑道:“最后,我沒有殺絳羽,絳羽的血條只剩20%的時候,因為我的無妄獄聲望點滿足任務(wù)要求,觸發(fā)了一個新任務(wù),任務(wù)要求帶著絳羽去找縛心門門主沉月。”
無色只能慶幸自己當時竟然耐著性子將任務(wù)的劇情全都看完了,知道原來刺骨針這件暗器的制造圖紙由絳家代代流傳下來,只是后來,絳家的仇家找上門來,滅門慘案中,絳家唯一的后人絳羽幸得存活,但刺骨針的制造圖紙卻輾轉(zhuǎn)流離到縛心門門主沉月手上。
縛心門并沒有深究刺骨針這張圖紙的來歷,便將刺骨針直接收為己用,后發(fā)現(xiàn)刺骨針,無色無痛,一旦入體,便是心脈俱損,無法使用輕功,身中刺骨針者,使用技能和法術(shù)的威力越大,受的反噬越強,受到反噬,五臟六腑受到的痛楚如腸穿肚爛,性質(zhì)極其惡毒,直接列入禁止使用的暗器之一。
無色做的這個任務(wù)就是這段往事的后續(xù),直到絳羽和沉月相見,并通過一場狗血的“巧合”,讓沉月無意間窺見絳羽手中的刺骨針,將往事揭秘后,沉月見絳羽一心向往縛心門,斷骨針圖紙也被縛心門所用,直接將絳羽收為關(guān)門弟子。
一邊說著,亦色抬手將大概的關(guān)鍵詞全都記錄在白板上。
這段往事是縛心門的門派秘辛,這個故事徐洛渺也聽得有點入迷,特別是聽亦色說起刺骨針的功能時,整個人劇烈一抖。
她這樣的模樣全都落入到一直分散注意力在她身上的亦色眼里,知道她心有余悸,將她半圈在懷里,低下頭親她一口,之后還是不停地寫著各種線索和情報。
亦色以為徐洛渺只是在因為BOSS戰(zhàn)上的死亡惶怕,但徐洛渺越想越不對勁,電花火石間仿佛確認了什么,目光中的殺意若隱若現(xiàn):“是秋落傾城雪!”
......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陸樊已經(jīng)將線稿完成,伸了個懶腰,原本是屈服于亦色的淫威下才打算通宵,但因為初定的線稿完成,心里興奮不已,再無困意,打算去房間拿飛機模型繼續(xù)消磨時間來拼拼。
陸樊將耳機摘下,大廳內(nèi)除了老式暖氣的微微轟鳴卻不嘈雜的聲音以外再無聲響,倒是讓他怔了怔,扭頭往徐洛渺和亦色的方向看去,目光微微一滯,隨后浮起淡淡的溫情。
陸樊將腳步放得極輕,看了沙發(fā)上的兩人一眼,隨后注意到原本空白一片的白板上寫滿了字跡,他仔細辨認了上面寫的什么,小小聲念叨道:“清幽,墨川宮,縛心門...?”
陸樊不玩《花渡》,白板上的內(nèi)容不管他多久都看不懂,但讓他移不開眼的是其上的兩種字跡,一種遒勁有力,一種娟秀橫姿,有的筆鋒還緊緊湊在一起,道不盡的纏綿,就像沙發(fā)上的兩人一般。
柔和的光影籠罩在他們身上,徐洛渺整個人歪在亦色的懷里,被松松地挽到耳后的發(fā)絲滑落了幾縷,睡顏恬靜美好,亦色將她緊緊地摟在懷里,看起來都像是疲憊到了極點,倒是讓陸樊看得又覺得溫馨,又想大聲嘲笑這兩個隨便睡在沙發(fā)上的戀愛菜鳥,有床不睡,睡什么沙發(fā)?
陸樊負著手,無聲的笑了笑,隨后揚長而去,沒辦法,只好辛苦他去給他們兩個拿張?zhí)鹤永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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