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歌眸光輕動。

    她是不是該再感嘆一句，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睡。”男人輕輕的嗓音從頭頂傳出，“本王剛回，累了。”

    慕九歌蹙眉，靜下來后，才感覺到男人身上不尋常的氣息。

    旁人或許無法察覺，但對她來說，再熟悉不過。

    死亡，鮮血……那是一種經歷無數殺戮之后，殘留下來的死寂氣息。

    他是真的有些疲倦……

    慕九歌沉默了一陣，蠕蠕唇，還是開了口：“這些天你去哪兒了？”

    “你在關心本王？”冥千夜這次回應得倒是快，低啞嗓音中，似乎還帶著點若有似無的揶揄。

    慕九歌扯扯嘴角，暗自白眼：“我就隨口一問。”

    男人低聲一笑。

    鮮血，順著男人的手背滑落，淌在少女衣襟之上，可他就似感覺不到疼痛般，亦或許，是經歷了太多傷重，這一星半點對于他來說，真已不算是傷。

    如此一想，慕九歌心上涌出點怪怪的感覺來。

    借著窗外流入的薄弱月光，都可以看見被她弄出來的那一片血肉模糊……

    慕九歌瞧著鳳眸微閃，最后無奈一嘆，伸下手去，在男人五花大綁似的桎梏下，費了好大的力道，才扯著自己的衣擺。

    “呲啦”一聲，錦布開裂的聲音在靜夜之中響起。

    慕九歌拍拍男人的手背，“松手。”

    冥千夜紋絲不動……

    “抬一下手啊！”慕九歌說著還有點惱了，“你的手在流血，你是傻的嗎？都感覺不到！”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兇冥千夜，都兇得如此肆無忌憚了，還那么的自然。

    冥千夜睜眼，側過頭看向懷中少女。

    “得了，你什么都別說，我就是自作自受……”慕九歌推他，這次倒很輕松地就出了些來，“大概是我上輩子欠你的吧，這輩子就是來還債的！”

    說著，她盤腿坐起來，抓起他受傷的手，從懷中拿出一個細瓷小藥瓶，打開，細細倒在被她咬得血肉模糊的那片傷口上。

    冥千夜也終于看見了手上的傷，淡瞥一眼道：“你這牙口，倒與惡狼無異。”

    慕九歌傾灑藥粉的水，一抖，差點沒直接灑他臉上去！

    “你是想再來一口？”少女咬牙切齒一聲。

    冥千夜沉默……

    暮色四合，月影傾斜，銀華一點點流入室內。

    安靜下來之后，整個世界也好像清明了許多，靜謐安詳。

    “好了……”慕九歌三五兩下，將他的手用布帶纏上，順便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瞧著滿意一笑，“明日就會好的！”

    冥千夜的視線，一直專注地落在少女那認真的眉目上。

    直到完畢，才看向自己的手。

    他舉起來……

    “……”

    慕九歌瞧男人那微微凝固的神色，噗嗤一下，樂笑出聲：“哈哈……”

    冷若修羅似的男人，配一個美美的大蝴蝶結，簡直完美！

    少女宛若銀鈴的樂笑聲，隔著幾重院墻傳出。

    “完了完了，我好像出現幻聽了！”紫夜王府守夜的影衛，臉上表情一個比一個驚異，甚至還有點悚然。

    他們好像聽到了女人的笑聲，從王爺的寢院中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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