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梁丘落按照約定來到了壴雨的府邸之外。
此時的他,身穿一套嶄新的白衣長衫,頭發梳起,用一根碧綠色的玉簪盤住。
整個人煥然一新,一掃之前的頹廢感。
當他穿過府邸為他敞開的禁陣之后,越過小湖來到了壴雨的洞府之外。
那間木屋外,不知何時長出了一棵枝干彎曲的參天大樹。通過濃密的綠葉,可以看見一名紅衣女子正在打坐修煉。
這女子端坐在樹干上,清風徐來,面色平靜。
輕“咦”一聲,梁丘落停下腳步,利用神識向其探去。
這正在修煉的女子正是吳靜兒,此時她的周身外,浮現出淡淡的綠光,一股生機勃勃的靈氣從她身上散發而出。
“此女修煉的是什么法訣,居然如此神奇……”梁丘落喃喃了幾句,便搖了搖頭。
如今他可以察覺到,吳靜兒的境界只有基礎初期,并且修煉了一套極為不俗的法訣。
而且此女正在專心修煉,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到來。
雖然心中疑惑,可梁丘落沒有多想,邁步而走,來到了洞府之外。
“老祖,弟子梁丘落前來拜見……”抱拳彎腰一拜,梁丘落畢恭畢敬的傳音道。
不一會兒,洞府的大門緩緩打來,壴雨從內走了出來。
“梁師兄,你我之間不用如此客氣……”望著彎腰沒有起身的梁丘落,壴雨微笑著說道。
“不敢,不敢,弟子只有金丹期的境界,老祖卻已是元嬰期境界的大修士。切莫再稱呼弟子為師兄了……”梁丘落此時低頭苦澀的說著。
他心中對壴雨曾有恨意,也有怨言。可在浮沉了二十余年后,壴雨一句話,便又讓他從新獲得了權利和尊重。對于壴雨,此時梁丘落的心中,只有尊敬,卻不敢再有任何的想法……
壴雨面色不變,依舊笑臉示人,心中卻也苦澀了起來。
修仙界本就是如此,強者為尊!
邁步來到洞府之外,壴雨看了看正在修煉的吳靜兒,臉上頓時出現了欣慰的笑容。
一旁的梁丘落緊緊跟在身后,不言不語,顯得有些卑微。當年那位意氣風發的梁丘落也算是一去不復返了……
“梁道友,你雖然掌管了“雪陽宗”,可本尊還是有些事情需要向你交代。”壴雨看著那處平靜的湖面,緩緩的說道。
“老祖吩咐,弟子萬死不辭……”梁丘落連忙回應道。
壴雨沒有去看梁丘落,只是暗自點了點的開口道“從今天起,“雪陽”宗內的資源全數兌換成靈石,交于本尊。而每年的收入,除了弟子長老們的正常供應外,其它的都換成靈石和元嬰期境界適合服用的丹藥。
我不知靜兒曾經和“蝶云仙宗”達成了什么協議。可若是代價太大,你可以強硬些,若有必要,本尊可以親自出手。
只要不牽涉到化神期境界的修士,你…都不用擔心……”
梁丘落聽見壴雨的話,目光閃動,應了聲后,便暗自思量著壴雨的話語。
“靜兒曾經的族人,你要好生對待,能幫襯的,就不要打壓。
本尊只要靈石和丹藥,宗門內其它的任何事,本尊都不會插手,你自己量行……”
梁丘落再次應了聲,心中卻是一陣激動。
壴雨這番話,對于他而言,可是天大的恩賜。
這“雪陽宗”,不是一個小型宗門。在這邊境之地上,也算是一方霸主,其中的權利,可想而知。
壴雨望著平靜清澈的湖水,沉默了片刻后,便示意梁丘落可以離開了。
而自己也緩步回到了洞府之中。
當洞府大門關閉時,梁丘落抬起了頭,直起了身子。
他的眼中帶著激動,神色中帶著興奮,飛遁而走。
吳靜兒依舊盤坐在粗壯的樹干之上,身邊一道禁陣將她保護的同時,也阻斷了她對于外界的感應。
三年之后,本是平靜的邊境之地,發生了史無前例的大戰。
“雪陽宗”的修士傾巢而出,在一位面容冷酷的紅衣女修帶領之下,來到了“碟云仙宗”的宗門之外。
兩大強宗的廝殺,本以為會是轟轟烈烈,血戰數月方能結束。可“雪陽宗”僅僅只用了幾炷香的時間,便破開了“碟云仙宗”外的護山大陣。
那一戰,只持續了六日。
在“蝶云仙宗”一位元嬰初期境界的女修士,和一位元嬰中期的男修士倒地慘死之后,一切畫上了句號。
這一戰,外界之人不知具體戰況,可整個“雪陽宗”對于自己老祖壴雨的實力有了深刻的體會。
“強”之一字,完全不能提現出他們對于壴雨的崇拜。“變態”二字,反而更為貼切。
雖同為元嬰期境界,可“蝶云仙宗”的兩位元嬰期修士,雖聯手之下,也是慘死,就連元嬰也被抹殺了干凈……
自此之后,“蝶云仙宗”不復存在,而“雪陽宗”一家獨大的情況下,北寒仙域的邊境之地,也繁衍出了諸多的小型宗門。
一一向“雪陽宗”每年按時交納靈石資源的前提下,倒也是可以生存。
不過整個邊境之地的大型礦產和靈脈,卻是被“雪陽宗”霸占。非他們門下之人,不可擅自開采。
時間一晃,壴雨在“雪陽宗”內又過去了五年的光陰。
此時的她,正在煉制法寶,整個密室之中溫度極高,密室的石墻也都開始透明發紅,冒著肉眼可見的熱浪。
她的身前,自己的元嬰正在口吐藍色火焰,對著一個緩緩轉動的黑色大鼎,有些疲倦的模樣。
這黑色大鼎中,浮著兩枚紫色玉佩,玉佩的兩面各有復雜的花紋和符文。
不過這兩枚玉佩上,都有幾朵綻放的梅花圖案,樸素卻不失鮮艷。
元嬰吸了一口長氣,而后用力噴出一團藍色火焰,朝著黑色大鼎而去。
與此同時,元嬰的小手,對著身后的一個儲物袋輕輕一點。只見幾塊紅色晶石,激射而出。
元嬰操控著這幾塊紅色晶石,看準了時機,向著大鼎而去。
噼里啪啦的一陣響動,這些紅色晶石,紛紛化成紅色的粉沫,在烈火的淬煉在,融進了紫色玉佩中。
幾日之后,壴雨的元嬰望著飄浮不動的兩枚紫色玉佩,發出了笑聲。而后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元嬰便一下子沖進了壴雨的身體之中。
片刻的時間,壴雨睜開了雙目,面帶笑容的看著那兩枚紫色的玉佩。
單手一揮,黑色大鼎收進了儲物袋中,而兩枚玉佩也飄浮到了自己的身前。
用手一拿,手中穿來熾熱感,不過自己畢竟是元嬰期的修士,肉身之力也非凡人可比。
雖然將這剛剛煉制完成的玉佩直接抓在手中,有些疼痛,不過壴雨還是愛不釋手的把玩了一番。
暗自點了點頭,壴雨很滿意這次煉制的玉佩。
這北寒仙域和天玄大陸自然是有些差距,不過壴雨不得不承認,此地一些特殊的材料,用來煉制法寶,卻也是不比天玄大陸差……
將玉佩拿在手中,壴雨閉起雙目,單手對著玉佩一點,一道道禁術之光涌現,紛紛沒入玉佩之中。
忽然壴雨想到什么,停下了動作,雙目清明,“禁術之眼”瞬間施展開來。
手指點在玉佩之上,壴雨開始嘗試布置“歲月禁”。
一連幾次嘗試之下,都沒有完整的布置出“歲月禁”,讓壴雨苦笑了幾聲。
不過她沒有就此放棄,繼續在玉佩之中,布置著“歲月禁”!
半個月后,壴雨看著手中的紫色玉佩,發出了笑聲。
用手撫摸了一番,壴雨便將她掛在了身上,如今總算有了當年的感覺。
單手一晃,禁天尺出現,壴雨心中莫名的激動。
自禁仙谷后,自己便一直習慣了禁天尺和梅花玉佩這兩件法寶。如今二者再次佩戴在身上,讓壴雨感覺回到了天玄大陸,回到了禁仙谷。
不同以往的是,這梅花玉佩中已經有了“歲月禁”的融入。雖然暫時看不出效果,可時間越長,壴雨相信,這玉佩的保護力也將會越強。
壴雨本也打算,將禁天尺中,也布置上一道“歲月禁”,卻發現格格不入,怎么也是布置不上去。
思索了一番,壴雨發現自己如今能布置的那道“歲月禁”,是來自桃不一洞府內的“歲月禁”感悟后,布置而成的。
雖有很強的威力,卻還是以防御為主。
這些年,壴雨再次研究了一番桃不一留下的玉簡。雖然桃不一對“歲月禁”有很多的解釋,包括自己獨特的見解。可他卻是對如何布置“歲月禁”沒有多花言語……
這北寒仙域的邊境之地,地屬偏遠,對于禁術一道也沒有什么造詣。至于專門以禁術為主的宗門家族,也是根本沒有。
壴雨本打算去找萬昭請教一番,不過沉思了一番,還是放棄了這種想法。
這八年的時間,萬昭便像石沉大海一般,絲毫沒有任何的動靜。
他不主動來找自己,壴雨已經覺得是一種幸運,自己才不會去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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