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了，去書房的第三層架子，左數第六個格子打開，里面的東西拿給我。”白發老婆婆的臉色蒼白，眼角的細紋卻無法掩蓋她的絕塵氣質。
“是。”慕楠照做，打開格子，發現里面藏著一幅畫。
沒有白發老婆婆的命令，慕楠不敢打開看，雙手捧著畫，遞了過去。
“你看。”白發老婆婆看慕楠拘謹的樣子，嘆了口氣，又道，“不用怕我，我身上沒有半分修為，難道你看不出來么？七日之后，我便會放你回去。”
慕楠驚訝的看了一眼白發老婆婆，這才發現她的身上沒有半點的靈力波動。
可是師父明明……
師父的舉止之間，分明是對她的極大尊敬。
“沒想到你小子，哈哈哈……”白發老婆婆竟然站了起來，給了慕楠一個大大的擁抱，“好吧，那便三日。”
分明是看出了慕楠的不樂意。
慕楠比白發老婆婆高出了一個頭，此時看著她的雪白頭發，心里倒是生出一絲不忍。
“晚輩不是嫌棄前輩的意思，只是晚輩自幼便曉得……男女授受不親，前輩這般豈不是……”
慕楠頓了頓，聽到白發老婆婆哽咽的聲音，“傻孩子，我的年紀都夠做你母親的母親了，又怎么會對你報有非分之想，真是個傻孩子，哈哈哈哈……”
白發老婆婆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幾個呼吸過后，她把慕寒的手臂一拉，按住脈搏，道，“你的體質偏寒，這幾日我便煮些草藥給你喝，也免得你師父責怪我，說我虐待他的徒兒。”白發老婆婆手里抄起一根拐杖，慢吞吞的往廚房走去，“你看看那幅畫，看看……看能不能想起點什么。”
慕楠手里的畫卷似乎也變得燙手，他的手指微微彎曲，似乎在糾結，看還是不看。
“看完之后，告訴我你的第一感受。”白發老婆婆的聲音傳來，慕楠點頭，攤開畫卷。
“這是……”
入目的是一片池塘，一葉扁舟，上面一名年輕的女子，懷里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孩童。
明明已經是兩三歲，微微胖的小身板愣是要讓母親抱，畫里的女子笑得很開心，她一手抱著孩童，一手向前方招手。
很快樂，很溫馨。
“母、母親。”慕楠的鼻頭一算，七尺男兒險些落下淚來，為何他會對那畫中之人，如此親切？
還有那來自骨血的熟悉感，還有那破口而出的一句母親。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楠的眼睛看著畫里的女子，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白發老婆婆走到他身邊，他都沒有發覺。
“小楠，我是你的外婆。”
“她呢？”慕楠指著畫中人，問道。
“你的母親，因為不得已的苦衷離開了我們，而我，為了保全你，把你托付給了少主。”
曾經，她的女兒也是叱詫風云的強者，可是后來，卻連半點蹤跡都難尋。
真的是傻啊……
“外婆？”慕楠回想起師父告訴他的身世，眼角紅了一片。
師父說，“你的親人對你報以期望，讓我代為撫養，只為你可以成為人中龍鳳，不畏懼孤身一人。”
孤身一人。
當初，他的母親，是否便是孤身一人呢？
他的父親呢？
慕楠探究的眼神看向白發老婆婆，“那我的父親呢？”
“你的父親是一位英雄。你應該記住他，他是暖陽城城主，慕山。你的母親，是花若雪，那一天，她出門去尋找你的父親，便再也沒有回來。”
“那你說的苦衷呢？她有何苦衷？還有你，為什么要把我送走？”慕楠對白發老婆婆生不出絲毫親近之意，但是卻被她眼底的悲傷所傷。
“我只是個普通人，不過會養一些花草，會一些不入流的醫術，如何教導的了你？又如何，讓你去報仇？”
“報仇？”
“你的父親，是息城城主萬飛嵐所害，你的母親，至今未尋得半點蹤影。所以，你的仇人，便是萬氏。”
這一切，為何是從眼前這個白發老人口中說出，偏偏又讓人挑不出半點虛假。
“我不會去報仇的。”慕楠冷靜下來，對著白發老婆婆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激起我的怒火與殺戮之心，我只知道，如果我的父親母親都因戰而死，那戰事便是最不該存在的東西。如今你要我報仇，再次挑起戰端，讓更多的人受害，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白發老婆婆聽完，咳嗽了兩聲，而后便開始瘋狂大笑起來，活脫脫就是個瘋婆子。
“好個后生。哈哈哈……好，好哇！你母親如果知道你的品性，會開心的。”白發老婆婆的臉色笑得多了一絲紅潤，她的手布滿皺紋，把畫接了過去，眼底滿身懷念。
“前輩。”
“你如何看穿我的身份的。為何知道，我不是你的外婆？”
“直覺。在前輩的身上，晚輩感覺不好絲毫的親近之意，相反的，甚至……您還恨我。”慕楠猶豫了片刻，還是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
“這些又有什么關系呢？這三日，我會盡我所能的把東西都教給你，至于領悟，那便只能靠你自己來。”
“為什么要教我？”
“因為你的母親，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朋友。”白發老婆婆的聲音哽咽，拄著拐杖離去。
……
棲梧山。
“唔～”風里希的手臂一動彈就會感覺到疼痛，于是乎只能動動嘴巴，小小聲的喊道，“小小，小小～”
支著腦袋睡覺的女子猛的睜開眼睛，眼底的光閃動，滿是喜悅。
“少主少主，小姐醒了小姐醒了！”小小的聲音微微有些大，風里希皺眉，“小小……”
“知道了，你下去吧。”
少主緩緩走近，看到一臉虛弱的風里希，眼底閃過一絲心疼，“小風，來，把藥喝了。”
“師父～”風里希一看到自家師父，整個人都精神了，就像是變成了哈巴狗一樣，特別想抱住師父撒嬌～
她有好多好多委屈的事要跟師父講，但是一時間又不知道從哪里說起。
剛開始是先下山，下山吃叫花雞……
等等，好像忘記了一個人！
“師父～竹梓師兄好像……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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