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爸,他……”蘇媽媽斷斷續續的把這件事情的始末對著蘇悅和蘇巖說出來。
“我打電話問了,你們爸公司的人說非洲那邊的確出現了疫情,就是你們爸所在的地區……”不僅如此,原本舍不得打國際長途的蘇媽媽,第一次撥起了蘇爸爸那邊留的號碼,以往兩人通話都是蘇爸爸用這個號碼打過來的,不會有錯,而且每次都是通了的。這次卻打了幾次,都顯示無人接聽。
電話無人接聽,蘇媽媽想起了蘇爸爸留給她的另一個電話,說是如果有急事,就可以打那邊辦公室的電話。
電話那邊是英文的語音,蘇媽媽也聽不懂呀,然后隔了十幾秒,換成了另一個人的聲音,是中文發音,這下能順利交流了,可是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卻是……
“您是說,爸很有可能被感染了?”蘇巖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激動,那可是他的爸爸呀,雖然爸爸經常出差在外,要不就是上班,很少有時間陪伴他們,可爸爸都是為了這個家,在他心里,父親的地位和母親的地位是一樣的,一點兒也沒有因此變少。
“爸是為了我們才去非洲的吧?”蘇悅。
蘇巖聞言一驚:“沒錯,肯定是為了我,媽,是不是這樣?”
這個時候蘇媽媽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告訴蘇巖,這個原因的確占了一部分。
“我、我可以去別的學校,您跟爸說,我不去這所高中。在其它高中,我一樣能考進好大學。您讓爸回來!”蘇巖知道,現在說什么都晚了,人已經去了非洲快一個月了,現在電話也打不通,那邊又出現了嚴重的疫情,情況對于他們而言非常不利。早聽說非洲那邊很容易爆發疫情,只是蘇爸爸一再強調,非洲很大,那些都是個例,他們所在的地區是城市地區,相對安全許多。
沒想到……
一家人現在是什么心情都沒了,圍坐在客廳,蘇媽媽幾乎每隔十分鐘就撥打一次蘇爸爸的電話,在等待的途中,看得出來她每次撥打出去電話的時候,都是非常緊張的,生怕電話里聽到什么不想聽到的,又怕打不通。
這幾個小時,是蘇悅覺得有生以來最漫長的幾個小時,蘇巖也是,看得出來他很是后悔,蘇悅知道蘇巖此刻的想法,肯定覺得是因為自己的原因,爸才會去那么遠那么危險的地方,他覺得自己難辭其咎。
晚上,電話終于撥通了,在此期間,他們一家三口誰也沒有離開過客廳,以前雷打不動的晚上六點半的晚餐時間,蘇媽媽也沒心情倒騰了,蘇悅和蘇巖也不餓,心里裝滿了事情,這會兒哪里有心思吃飯。只想快點兒把這件事情落實好了,知道蘇爸爸安全無恙,才有心思做別的事情。
電話那頭的聲音聽上去比較虛弱,還伴隨著陣陣咳嗽聲,讓三人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原因無它,在等候的這段時間,他們科普了一下這種疫情大概的情況,以及具體的臨床反應,其中之一,就是咳嗽!
種種跡象組合到一起,答案昭然若揭!
“怎么了老婆?今天想起來主動打電話過來,我真是受寵若驚啊!咳咳……咳咳……”
“……”
“怎么了?信號不好嗎?喂?……”
“……”
“老婆,你有在聽嗎?咳咳……”
這次蘇媽媽忍不住開口了:“你還知道你有老婆呀!這么大的事兒你還想瞞我到什么時候,我真是急都快急死了!”氣死她了,這個老蘇,都什么時候了還貧,知不知道她急成什么樣子了!
電話那頭的蘇爸爸沉默片刻,接道:“你都知道了?”
“什么叫我都知道了,我要不聽別人說,是不是最后還得從別人口中得知消息,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們放在心上,這么大的事情,說瞞著就瞞著!”錢重要,命更重要好吧!為了錢,明知道那邊疫情嚴重,還要去那邊,這不是不把自己性命當回事兒嘛?
“好好好,我錯了,咳咳……我錯了行吧?”
“本來就是你錯了!”
“是是是,我錯了,我全錯。”蘇爸爸連忙把錯全攬到自己身上,和老婆吵架,別管是誰的錯,主動承認自己錯誤才是正確的,永遠不要和一個女人爭論誰對誰錯這個問題,因為當你和她爭論這個問題的時候,你便已經錯了,一味的糾結于對錯,只會讓自己多吃苦頭,當然,也有第二種選擇,非得爭個對錯,堅守原則,不過這樣做你就得做好換個老婆的準備……
換作以往,蘇媽媽不會因為蘇爸爸認錯就輕易饒過他,還得說道他幾句,眼下情況不同,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陣陣咳嗽聲音,蘇媽媽態度軟和了幾分。知道蘇爸爸瞞著他們,明知疫情嚴重,還要去那邊工作,是為了兩個孩子,也是為了這個家庭。有什么辦法,兩個孩子都爭氣,念書這方面從來不讓他們操心,做為父母,能為他們做的就是為他們努力學習創造一個好的平臺。一所好的高中,學到的東西肯定比普通高中要多,生活上什么都可以將就,但孩子的學習方面一定不可以將就!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蘇媽媽說話態度變得好了些,語氣也不自覺的低了下來。
“還行,就是咳嗽有點嚴重,別的沒什么,你別擔心了。”
“我怎么能不擔心,這么大的事情……”
“真的沒什么,我不和你說了,剛吃了藥,現在想睡了,明天還得上班呢!咳咳……”
上班?蘇媽媽感覺自己有些凌亂了,他這種情況了還可以上班嗎?不是……難道公司里的人都不怕傳染,還讓他上班?難道不是應該在醫院被隔離治療嗎?
再一追問,蘇媽媽發現自己鬧了個天大的誤會。
“什么感染?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這邊的確有疫情,不過那都是附近的村子里面,我們在城市里面,怎么會被輕易感染疫情?不過最近幾天疫情是比較嚴重,我們都不輕易外出了,就是外出,也得先消毒再出去,回來還得全身消毒……”
“等等,你讓我先捋捋……那你咳嗽是因為?”
“感冒呀?感冒咳嗽不是很正常好嘛!”
“……”
蘇媽媽慶幸不是自己想的最嚴重的后果之余,又對蘇爸爸知情不報的事情記在了心上。這個老蘇,居然瞞著她,去這么危險的地方,這是沒什么就算了,要是真有什么,她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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