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迷茫的聽著楚燃說得這一切。
蒼白的臉，因?yàn)樗脑挘饾u褪去了所有的血色。
凌亂的思緒，將溫西禮過去和他如今的轉(zhuǎn)變一一的梳理在了一起，她想到他曾經(jīng)深深的看著她，有些無可奈何的對她道——“姜酒，你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我為了你付出了什么。”
他為什么不肯說呢？
是覺得說了也沒意義嗎？
她顫抖的低下頭，把臉埋進(jìn)膝蓋，單薄的肩膀無助的顫抖起來。
她知道為什么楚燃要在這個時候告訴她。
因?yàn)楝F(xiàn)在不說，以后可能就沒有機(jī)會了……
“你們沒有事，那就好。”楚燃站了起來，他聲音跟平常比起來不太一樣，顯得低沉，看了一眼甘恬，他道，“現(xiàn)在情況緊急，我沒辦法留在這里太長時間，等西禮有消息，我再打電話聯(lián)系你。”
姜酒抬起頭，聲音嘶啞：“楚燃。”
楚燃低頭看她。
“不管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你都不要瞞著我。”
漆黑的眼，對上楚燃的眼眸，楚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匆匆離開了。
甘恬送走了楚燃，走回來，把姜酒單薄的身子摟在懷里，她感覺姜酒整個人都很冷，很冷，呼出來的呼吸，都是冰涼的。
*
在溫西禮音信全無的這些天，姜酒也發(fā)了一場高燒。
這場高燒來得太過猛烈，她第二天就開始昏迷不醒。
甘恬嚇得不行，叫來了救護(hù)車，匆匆的把人沖到了醫(yī)院急救。
她并沒有受傷，也沒有生病，卻偏偏怎么也高燒不退。
就這樣治療了三天，甘恬嚇得都瘦了七八斤，姜酒這場燒，才斷斷續(xù)續(xù)的消退了。
楚燃接到了消息，特意過來姜酒的病房看她。
他來到住院部樓下，甘恬下樓去接他。
這些天，楚燃也清減了許多，穿著米色的織針衫和牛仔褲，少了幾分花花公子般的輕佻，整個人看起來穩(wěn)重了。
見到甘恬，他皺眉端詳了她片刻，不太高興的問道：“怎么瘦成這樣？”
甘恬照顧姜酒，已經(jīng)好幾天沒睡好覺了，喉嚨啞啞的：“酒酒病了。”
“又不是你病了。”
甘恬癟了癟嘴，“吃不下飯。”
“你這只兔子，怎么傻成這樣。”楚燃失笑，“走，看完姜酒，我?guī)闳コ钥就米印！?br />
我才不是兔子。甘恬在心里小聲嘀咕，被楚燃握著手臂，拉進(jìn)了電梯里。
“姜酒現(xiàn)在呢？”電梯，楚燃掐了煙，低頭問她。
“醒過來了，還有點(diǎn)燒著，差不出什么病因。”
“太難過了吧。”楚燃淡淡道。
叮咚一聲，電梯到了高層，楚燃率先走了出去，往姜酒的病房門方向走去。
推門而進(jìn)，姜酒聽到動靜，轉(zhuǎn)過頭來。
她手上掛著點(diǎn)滴，頭發(fā)披散著，失去了光澤，一張精致的臉，此刻瘦的只有臉頰上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肉，憔悴可憐，跟瓷娃娃似的。
如果溫西禮在這里，不知道會有多心疼。
楚燃心里想，走了過去，對姜酒道：“西禮今天被送回芝加哥了。”
姜酒愣了一下，下意識道：“他沒事了嗎？”
“桐城醫(yī)療水平不夠，轉(zhuǎn)美國私立醫(yī)院去了。具體消息我不清楚，聽說還昏迷者，不過應(yīng)該是沒生命危險(xiǎn)。”
姜酒怔了片刻，臉上這才浮上了這幾天真正意義上的血色。
“我是來向你告別的。”楚燃站在她旁邊，低頭看著她，“他回去，我也要走了。以后有什么消息，我們電話聯(lián)系，沒辦法親自過來跟你說了。”
幾句話，無端的勾勒出了幾絲離別的凄然。
姜酒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這邊也沒事……只要他還活著，我就放心了……他說過，不會讓我等的，我相信，我們很快就能再見面……”
楚燃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好好保重自己。”
“靈丹蔻呢？”姜酒問道。
“小蔻她……沒搶救回來。”楚燃頓了頓，英氣的眉心輕蹙，“傷得太重，當(dāng)場死亡，靈家人已經(jīng)帶回去火化了。”
當(dāng)場死亡……
是了，以她當(dāng)初瘋狂的要開車撞她的速度，是要跟她玉石俱焚。
姜酒道：“上傳照片和視頻的人，真的不是我。”
楚燃笑了笑，從口袋里抽了一根煙出來，放在指尖漫不經(jīng)心把玩：“是不是你，對她來說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只要她認(rèn)定是你，就可以了。”
姜酒有些不甘心：“那個人害死了那么多人，難道真的就什么懲罰也沒有嗎？”
“會有懲罰的。”他不知道是寬慰她，還是自己也這么相信，“只是不是現(xiàn)在。”
不是現(xiàn)在，那又是什么時候呢？
聽到溫西禮沒有生命危險(xiǎn)，她整個人緊繃的神經(jīng)都松懈了，反倒心里空落落的。
好想現(xiàn)在就見見他，看看他怎么樣了，見不到人，她真的好不安心。
姜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覺鼻子又酸了起來，她變的好脆弱，一想到那個男人，就止不住想掉眼淚。
“我?guī)鹛鸪鋈コ詡�飯。”楚燃也不再打擾她，“我下午的飛機(jī)，吃個離別飯總不過分吧？”
“隨便你。”姜酒吸了吸鼻子，“反正甜甜也不喜歡你。”
這個死女人。
楚燃?xì)獾梅艘粋�白眼，“真不知道西禮喜歡你什么。”
一把拉住甘恬，楚燃把人拎走了。
病房里安靜了下來。
姜酒低著頭，拿出手機(jī)，打開了溫西禮的微信。
她再次輸入對話。
「西禮。今天楚燃過來了，他說你要回芝加哥了。」
「聽到你沒有生命危險(xiǎn)，我好高興。」
「你在芝加哥好好養(yǎng)傷，我會在桐城等你回來。」
「我有些想你。」
「不要讓我等太久，好不好？」
……
微信里，安安靜靜的。
對話停留在三天前。
她發(fā)給他，「等我回來吃晚飯。」
他發(fā)了一個「ok」的手勢。
溫西禮，我還欠你一頓晚飯呢，你一定會回來陪我吃飯的，是不是？你一定不會讓我在桐城等你很久的，是不是？
你說你不是他，我也從來沒有把你當(dāng)做是他，我一直都清楚，你們是兩個人。
你一定不會，跟他一樣……
讓我等你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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