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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能預(yù)知未來 第六十章

作者/無聊的魔方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我什么也沒聽見沒看見,只是緊緊咬住帶血的下唇,直到新的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即將渙散的精神終于重新被集中起來。

    我慢慢將右手抬到腹部,左手也跟著無聲無息地握了去。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走這一步,然而這是我僅剩的一點意志唯一可以做到的事了!

    與其在絕望中被吞噬,不如絕地反擊。我反復(fù)念著這句話。

    突然,風(fēng)起。

    一個黑幕般的身影在我眼前閃過,仿佛如鵝毛般輕緩著地,又仿佛如隕石般瞬間墜落。

    只是那忽然帶起的勁風(fēng),明明烈如刀刃,在我卻如一陣春風(fēng),直將我絕望的心重新吹醒。

    隨著落雨般的猩紅噴灑在我臉,隨著剛剛?cè)詮垞P跋扈的聲音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一把細(xì)長的黑刀滴著鮮血已猛然橫貫眼前。

    我無法去深究那鮮血從何而來,只是擔(dān)心迷離的雙眼,是否帶來了美好的幻覺,讓我?guī)缀鯚o法相信自己所見到的一切。

    那是——汲血刀嗎?

    我緩緩抬頭,好吃力,仿佛用了一萬年的時間,又仿佛用盡了我一身的力氣。

    黑衣,黑發(fā),黑色的瞳眸冷冷地注視著我。

    只是那冷漠,夾雜了多少憤怒、心痛和愧疚,我已經(jīng)無法看清了。

    我忍住渾身的顫抖,淡淡地笑,聲音從未有過的輕柔婉約。

    我說:“步殺,祈然沒事了吧?”

    我說:“步殺,祈然沒事了吧?”

    步殺大步踏到我面前,一把將那塊黑色的石頭砸到地,怒吼道:“你到底在想什么?為什么玄武石還會在我這里?”

    原本就頭暈?zāi)垦5奈掖藭r只覺得有如千軍萬馬在耳邊奔騰而過。

    我努力地睜大眼睛,將玄武石撿起握在手心,在風(fēng)中這無衣物蔽體的身子仿佛隨時便會倒下。我聲音微弱卻堅決:“祈然……沒事嗎?”

    步殺愣怔,再說不出一句話,他嘴唇微微顫抖著,握在身側(cè)的手緊地指節(jié)泛白。然而終于還是松開,聲音有自制、有妥協(xié),也有痛心:“放心吧,祈不會有事的。”

    “是嗎?”我笑笑,由衷的。

    一時間,心里象有什么痛忽然消逝,支撐著我的最后一點力量也隨之被抽走了。我感覺自己晃了晃,聲音離我好遠(yuǎn)好遠(yuǎn):“步殺,謝謝你,回頭……”

    眼前一黑,意識便離我遠(yuǎn)去了。

    “冰依——!”

    在最后的一剎那,我感覺有人如箭般沖過來抱住了我,那眼中的驚惶、驚痛終于漸漸離我遠(yuǎn)去,一片漆黑……

    說真的,意識慢慢清醒過來的時候我還真寧愿自己繼續(xù)陷入昏迷,那樣至少感覺不到肩膀火辣辣的麻痛。

    朦朧中感覺有雙手溫柔地碰觸著我肩的傷口,很奇怪那雙手所到之處都感覺說不出的清涼舒適。我咬了咬牙,勉強(qiáng)睜開眼睛。

    一頭如絲般的黑發(fā),就那么靜靜垂在我眼前,沒有任何束縛,沒有任何點綴,在窗外陽光的映射下,透出淡淡的金芒,卻越發(fā)耀眼。晶瑩修長的手指小心的清理著我的傷口,動作輕柔的仿佛在保護(hù)最心愛的寶貝一般。

    我心里暖暖濕濕的,輕輕開口道:“祈然。”

    祈然的動作停了一下,溫潤笑著抬頭看我,一張絕世容顏就這么毫無防備地映入我眼簾。

    他的臉很蒼白,不知是不是因為重傷剛愈,連嘴唇也沒有半點血色。然而,這絲毫無損他溫和如煦,清俊如水的容顏。

    深湛的冰藍(lán)色瞳眸,就這么靜靜地映著呆怔的我,那眼中的柔和、疼惜和心痛,幾乎把我徹底融化。

    我尷尬地想要別開臉,卻不曾想牽動了臉的傷口,痛地我齜牙咧嘴。

    祈然慌忙扶住我的臉,促聲道:“別動,你的傷口還沒愈合!”

    一邊幫我把襟口的衣服,整理好。手指冰涼的觸感讓我忍不住渾身一陣酥麻,臉“唰”一下便紅透了。

    我嘿嘿傻笑了聲,道:“真難得看到祈然的真面目啊!與我又添新痕的丑臉,形成鮮明的對比。”

    本是說笑的,想緩和一下氣氛,祈然卻絲毫不會意,只是低垂了頭,緊盯著我的眼睛,一瞬不瞬。想不到,那種步殺的招牌式表情——冷,竟也會出現(xiàn)在祈然的臉。

    他薄薄的唇緊抿著,藍(lán)眸轉(zhuǎn)暗,忽然間沒有了任何光彩,在那雙輕蹙的劍眉映襯下竟愈發(fā)深邃。我的心沒來由地又跳快了幾拍。

    “祈然…….”我困難地咽了口口水,一張絕世的俊容以這么曖昧的姿勢盯著我,這個實在……該說我是好運還是壞運呢?

    “那個……你的傷怎么樣了?”

    “為什么要騙步殺?”祈然緊盯著我。唉,他的聲音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清冷的?

    “為什么要一個人留下?”

    我想起步殺背著他漸漸離我遠(yuǎn)去的背影,不知為何,自動避開了他迫人的視線,淡淡地道:“沒什么,只是不想欠人情而已。”心里撕扯般的痛到底從何而來?

    祈然一把抓住我的下顎迫我面對他,清涼的手指沒有用什么力,溫柔但堅決。他的臉又迫進(jìn)了我?guī)追郑壑械膫此查g擊毀我薄弱的偽裝。黑亮的發(fā)絲輕貼在我頰邊,他說:“我要你看著我說。”

    我眨了眨眼,想將迷蒙的水汽都化去,但滾燙的淚水還是順著眼角滑落,灼傷他握著我下顎的指尖。

    “祈然。”我哽聲道,“你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你要我……怎么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受辱、死去?”

    祈然呆怔地松開了手,眼神哀傷地望著我許久。忽然,他彎身將我抱緊在懷里,緊的忘了我肩仍殷紅的傷,緊的幾乎將我揉嵌入他體內(nèi)。

    “冰依,你知道嗎?”他的聲音發(fā)顫,透出無限的無措與恐懼,“當(dāng)我醒來看不到你們。當(dāng)我,看到步殺懷中滿是鮮血的你,我真的好怕……”

    我聞著他身淡淡的幽谷清香,心里竟忽的如無波的水面般清澈寧靜。

    忍著肩膀的疼痛,我提臂回抱住他,仍帶著哭腔的聲音震落了眼中翻滾的淚水:“祈然,我其實……很怕。”

    我將頭埋入他懷中,盡情的流淚。我不想承認(rèn),可是,當(dāng)祈然倒在我面前,當(dāng)步殺用憎恨的眼神望著我,當(dāng)秦業(yè)撕裂我衣服的時候,我真的好怕好怕。

    有一瞬間,我甚至覺得自己又要回到那血腥昏暗的生活。

    幸好……我用哭的沙啞的聲音說:“幸好,步殺還是回來了……我們還是朋友,對嗎?”

    祈然一句話也沒說,將我抱的更緊更緊。

    我痛的齜牙咧嘴,卻忍不住在祈然懷里笑,仿佛看到了幸福的模樣,長著翅膀,如天使般在我頭頂盤旋。

    然而隱隱的,有一種不安在慢慢滋長。有個聲音在遙遠(yuǎn)的地方,對我說:“水冰依,你終有一天是要回去的。”

    我的傷到了第三天才真正有見好轉(zhuǎn),雖然結(jié)疤的傷口開始發(fā)癢,卻也比原先撕裂般的痛好多了。

    祈然跟我講了那天的情況。原來,那天在我昏迷之前,秦業(yè)的右臂就已經(jīng)被步殺斬斷了,那些鮮血和那陣慘叫聲都是來源于他。

    我昏迷后,步殺就那么抱著我,提著滴血的劍走出蒙闊他們的包圍,誰也沒膽量來攔他。唉,想來這場面一定很壯觀,真可惜我沒能看到。

    我也是在醒來后的第三天才又見到步殺。

    他仿佛一路的風(fēng)塵,臉容有些憔悴。

    我看到他,不顧祈然地阻攔,驚喜地坐起來,叫道:“步殺,你回來了?”

    他看了我一眼,并不答話,徑自走到祈然面前把一顆藥丸遞給他。

    祈然看了那黑色的,只有指甲大小的藥丸一眼,面色狠狠一變,竟忽然發(fā)瘋般地揪起步殺的領(lǐng)子怒吼道:“你又回去?你怎么可以再回去?”

    “吃了它,否則你原有的內(nèi)力會被全部吸光。”步殺冷冷地說。

    “現(xiàn)在內(nèi)力對我來說有什么……”

    步殺忽然伸手點了祈然的穴,將藥丸塞進(jìn)他嘴里,順氣拍下。

    我大驚,跳起來正要質(zhì)問,卻見步殺在瞬間又解開了祈然的穴道。

    祈然一陣干咳,仿佛要把吞下去的藥咳出來一般,如玉的面色漲的通紅,我心里一陣難過,忙走過去扶住他,幫忙順氣。抬頭望向步殺時也難免帶了絲怒氣。

    “你到底給他吃了什么?他不愛吃,為何還要逼他?你有沒有……”

    “救他命的藥。”

    “就算是救命……”我一楞,“你說……救命……”

    一直以來,我總覺得醒來后似乎忘了件很重要的事。是祈然的傷,那天我把過他的脈,那脈象,我如今想起來竟也是一陣寒戰(zhàn)。

    但是,醒來后,他一直細(xì)心照顧著我,一副健康的樣子,我也就沒有再細(xì)細(xì)追問。如今,卻是越想越是心驚。

    祈然止住了咳嗽,面色冰寒地望著步殺,問:“這一次,冷玉又要你做了什么?”

    步殺轉(zhuǎn)過了頭,垂下眼,一句不答。

    “回答我啊!”祈然大吼。我從未見他如此激動過。

    他的絕美的臉緋紅如血,忽然,又一聲咳嗽,鮮紅的血從他口中噴了出來。

    “祈然——!”我顧不得被噴的滿身的鮮血,倉皇地扶助他大叫。

    步殺面色陡變,冰冷地眸子再也掩不住一臉的恐慌,大喊道:“不要運氣,收息!”

    “說!”祈然扶著我身子的手,晶瑩修長,沾著斑斑血跡,不住顫抖。

    步殺的手緊握成拳,復(fù)又松開,終于別開頭,淡淡道:“我?guī)退麣⒘似顕紫唷~成宇。”

    祈然呆呆地楞了半晌,忽然忍不住大笑起來,帶著血笑得格外悲傷,心痛:“好!好個冷玉!比我料想的要仁慈……咳咳……不過是殺個人而已。”

    “祈然!”我反身緊緊抱住他,緊緊地試圖溫暖那不住顫抖發(fā)冷的身體,“祈然!請你不要這樣,步殺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他清楚?”祈然一把推開我,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慘然笑道,“他清楚就可以去殺人?他清楚,卻還回去以前的生活?”

    “祈然。”我靜靜地看著他,“不清楚的人,是你。”

    我一瞬不瞬地凝望著祈然絕美的臉,聲音平靜而淡然:“你說步殺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步殺了。卻不知道,以前的步殺為殺戮而活,如今的步殺卻是為你而活。”

    “對他來說,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以前和現(xiàn)在之分,他也從未想過殺人是對是錯。他在乎的只有你。你不希望他殺人,他就不殺。你希望他脫離以前的生活,他就頭也不回的離開。”

    “但有一點,也請你別忘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你活著的基礎(chǔ)。沒有你的世界,對他來說,又有什么以前和現(xiàn)在之分。”

    “祈然,那種執(zhí)著和決絕,你真的……清楚嗎?”

    祈然呆呆地看著我,藍(lán)眸迷惘而驚愕,仿佛始終沒有聽懂我在講什么。

    我也不再說話,等他慢慢消化這些話。這種毫無來由的信念和執(zhí)著,象祈然這樣的爛好人,很難理解吧?

    曾經(jīng),我也這樣的活過,所以,雖然那些都已成為過去,我卻依舊刻骨地了解這種感覺。

    “我曾經(jīng),是冷月教的第一殺手……”我怎么也沒有想到,先響起的會是步殺冰冷的聲音。

    “步!你——”祈然忽然從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想要阻止,但看到他的表情,又望望我,終于還是靜靜的坐了下來。

    冷月教?是什么教派?我不禁疑惑。

    “冷月教的殺手在發(fā)誓入教時,都會被迫在體內(nèi)種入‘血蠱’。”

    “血蠱?”

    步殺沒理會我,繼續(xù)說:“蠱毒一旦入體,便無藥可解,每隔一個月不服食解藥就會痛不欲生。超過三天,蠱毒開始噬體,七天后就會變成行尸走肉的傀儡。”

    我驚愕地張大了嘴巴,一時完全無法動彈,許久才顫聲道:“那你現(xiàn)在…..”

    “血蠱被祈然取出來了。”

    還好!我暗松了一口氣,但心里又隱隱覺得有什么不對,祈然的內(nèi)力會這么混亂,難道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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