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傅清淺就覺得,或許另一波的刁難又來了。直到現(xiàn)在,兩人的合作仍舊沒能真正展開,還跟刺猬一樣,彼此防備。
沈葉白將他應(yīng)酬的酒店告訴她。
傅清淺吃完晚飯,就去酒店的大堂里等著。
酒店服務(wù)生幫她倒了一杯清水。
傅清淺靠在沙發(fā)上看酒店廣場上的噴水池,地?zé)舻挠成湎拢尸F(xiàn)五彩繽紛的顏色。有點兒像過年時,樹上掛滿的繞樹燈,將整個世界裝綴得熱鬧非凡。走在大街上都覺得格外喜慶,這或許就是城市的好處,有人替你打造和絢的假象。
傅清淺收回目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已經(jīng)九點多了,酒店大堂迎來送往,過去了好幾拔。
服務(wù)生懶得再幫她續(xù)水了。
傅清淺喝完最后一點兒,又去了趟洗手間,回來接著等待。
大約過去兩個小時,已經(jīng)臨近午夜。傅清淺忍不住給沈葉白打電話。
是個女人接的,聽筒里聲音軟糯:“沈總喝多了,已經(jīng)被送回家里睡下了。”
什么時候的事?她去洗手間的當(dāng)空嗎?
傅清淺咬牙切齒的思索。
對方問她:“你有什么事嗎?”
傅清淺忍著一腔怒火:“叫沈總起來尿尿。”
說完,她直接掛了電話。
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奔騰不息的馬路靜寂下來,不時一輛汽車開過,也是一路絕塵。
傅清淺回家的路段,橙色燈光鋪陳。是種極為溫暖的色澤,有關(guān)它的回憶亦是溫馨的。多少年過去,她仍舊記得宿舍樓后面的路燈也是這樣的顏色,整夜開著,到了萬籟俱寂的時候,躺在宿舍的床上望出去,就是這樣朦朦朧朧的軟黃。
宋楚每次來學(xué)校看她,就在那里等他。他全身浸滿鴨蛋黃的光,影子被拉得老長,斜斜刻印在傅清淺的心里。以至于她想得他睡不著覺的時候,就望向那里,仿佛宋楚不知何時就會奇跡般的出現(xiàn)。
直至宋楚去世,傅清淺一度見不得這樣的光景,仿佛斑駁的色澤會照得她心底潰爛。
如今她又可以心平氣和且心懷期許的擁抱這種溫馨了。
所以,真的不是別人想象的那樣,她要將夏城當(dāng)做一個古墓或者一個戰(zhàn)場,最后殉葬在這里。
只有傅清淺知道,她有多么的欣欣向榮。如果沒有堅定的信念做支撐,她不會在被人毆打,乃至戲耍之后仍舊可以保持心平氣和。
哪怕匍匐在地,她也跟打了雞血一般。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且最后定能得逞。
沈葉白直接將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抬手正了一下領(lǐng)帶,再下車,著實一副翩然佳公子的端正模樣。
“沈總,早啊。”
有人笑盈盈的跟他打招呼。
沈葉白尋聲望過去,俊朗眉目微蹙,儼然一副活見鬼的模樣。
傅清淺從酒店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過半夜一點多,等她泡完澡敷好面膜睡下,手機顯示凌晨三點。如今也不過早晨七點半,而她化著眼角嫣紅的桃花妝,微微一笑,明眸皓齒,精神百倍。
沈葉白轉(zhuǎn)過身時,她正靠在車身上抽煙。這會兒身子站直,將手里的煙掐滅。
沈葉白望著她一氣呵成,單薄性感的手上動作,覺得眼前站著的,活脫脫一個舊時風(fēng)月的上海頭牌。
他漫不經(jīng)心的問她;“除了高效,死纏爛打也是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一種表現(xiàn)形式嗎?”
傅清淺走近來說:“我也想像個君子一樣,奈何沈總不給我這樣的機會。”
沈葉白微微瞇起眸子,她臉上的抓痕還很清析。如果披散頭發(fā)或許能摭去一些,但她偏把濃密的栗色卷發(fā)通通束起盤在腦后,額前和耳后松散的垂著幾縷,彎曲成優(yōu)雅的蘋果大卷。
傅清淺好像失憶了,那天的事情在她的頭腦中蕩然無存。不然她怎么能表現(xiàn)得這樣若無其事?
沈葉白抬腕看了眼時間:“去喝杯咖啡吧。”
兩人去上面的咖啡館。
沈葉白一坐下,問她:“你這么急不可耐的要見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傅清淺望著他:“沈總昨晚為什么言而無信?我一直在萬佳酒店等你,你是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悄悄離開的吧?”
沈葉白做了一個恍然的表情:“我是跟你說在萬佳應(yīng)酬嗎?最后換了酒店,忘記跟你說了。”
傅清淺了然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難怪她等不到他。傅清淺直直的盯緊他:“這就是沈總的魄力嗎?也有怕到讓你不敢直面的事情?”
“什么意思?”
“以前覺得無所不能的沈總或許只是孤單,現(xiàn)在看來,是內(nèi)心的軟弱,讓你懼怕到連走出一步都瑟瑟發(fā)抖。你懼怕直視,更別說改變。你根本就鼓不起勇氣,所以,才一昧的閃躲我。我真沒想到,沈總會這樣怕我!”
傅清淺一口氣說完。
大有不吐不快之感。
沈葉白微微蹙眉。
須臾,他陰冷的湊近她:“我不是怕,是信不過你的能耐!”
沈葉白起身的動作太劇烈了,將桌子撞得一陣晃動,杯子轟然落地,發(fā)出清脆的響動。而他已經(jīng)抬手捏上她的脖頸,緊接著冰涼的手指爬上她的臉頰,用力摩梭她臉上的傷疤。
“不要在我面前虛張聲勢,你的修為還差得遠(yuǎn)了。這世上根本沒有什么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都是利益交換的結(jié)果。所以,不要一昧造次,等哪天你的價值再撐不起你的心直口快,那就慘了。”他指腹用力的一按,在她白嫩的肌膚上留下鮮紅的印子。沈葉白站起身:“說到裝模作樣,你又何償不是?不信那一晚的事情會讓你無動于衷。”
傅清淺臉色發(fā)白,有種涼徹心扉的驚懼感。精明透頂?shù)纳蛉~白讓她不寒而栗。都說伴君如伴虎,傅清淺倒覺得呆在沈葉白身邊更危險,他喜怒無常。而她的小聰明仿佛根本糊弄不了他。
所以,那一晚他是刻意給她一個教訓(xùn)?
告訴她,要想留在他身邊就乖乖的,不要試圖耍花樣。
傅清淺的掌心涼透了,幾乎整晚未睡的倦意呼呼啦啦的涌了上來,瞬間將她淹沒了。
原來她真的是在虛張聲勢,實際上柔弱不堪。
傅清淺側(cè)首看向窗外,沈葉白正大步的離開,那才是真正的朝氣蓬勃,鋒芒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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