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實證明,他不動她,只是因為不屑。
他不是完全沒有情欲的人。
遇到心動的女人,他會做其他任何男人都會做的事。
安悅如想到他說起自己是傅清淺唯一一個男人時,那洋洋自得的表情,就仿佛那沓照片被甩在了她的臉上,挫敗,滾燙,她的自尊心在遇到那對男女之后,徹底被磨滅殆盡。
真正低進塵埃里,還要被狠狠的踩上兩腳。
安悅如心中的恨意猛烈生長,很快就超過了她對沈葉白的愛。
有朝一日就算沈葉白浪子回頭,再反過頭來求她,她也一樣不會原諒他了。更不要說傅清淺,她會讓她付出慘重的代價。
安悅如的腦袋被仇恨填滿了,一時不能思考,也不知道開去哪里。漫無目的的在城市里兜圈子。
尹青打她的電話,一直沒人接。
同時被太陽烘烤著,尹青也有些泄氣了。不曉得今天鬧的這叫什么事,她了解沈葉白的脾氣,這種事情他一定不會容忍。但沒想到事實的真相竟然如此,想到傅清淺清清白白一個女人,她也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不是為了刻意苛責她,硬性將兩人分開。尹青知道現在這個社會,婚前性行為已經算不得什么稀奇事了。
在一起同居一段時間,合適就結婚。不合適就分手再找別的,也不影響一輩子的幸福。
尹青站在廣場上失神的想了一會兒,才想起給司機打電話,讓他將車開過來。
這次的事,想來沈葉白不會善罷甘休,不知道他查清真相之后要怎么處理。
尹青靠在后座上,有些力不從心。
出了一身熱汗,就再不覺得室內的溫度低了。
而且,真皮沙發也徹底被兩個人的體溫暖熱了。
傅清淺疲憊的躺在那里不想起來,身上蓋著沈葉白的西裝外套。
他在系襯衣的扣子,修指白皙靈巧,黑色鉆石扣子在指腹間煜煜生渾,事關他的一切都是那樣閃耀的,哪怕這個時候,他都一點兒不顯得狼狽。襯衣下擺塞到西裝褲里,金屬扣合的聲音,他完全恢復了風度翩翩的模樣。
沈葉白用手耙了兩下額發,轉首見傅清淺睜眼看著他。
他彎腰在她臉上親了下:“你是休息一會兒先回去,還是等我一起下班。”
松散的額發垂下來,扎到了她的眼睛,傅清淺下意識瞌緊。
等沈葉白氣息離開一點兒說:“這就回去了。”
沈葉白說:“好,我讓秘書先給你倒點兒水喝。”
傅清淺拉住他的衣袖:“不要。”
這個場景,秘書一進來就知道剛剛發生過什么了。
傅清淺臉上的熱度本來就沒有散去。
辦公室這種地方,本來是很讓人肅然起敬的地方,尤其沈葉白的辦公室,更是如此。都知道他工作嚴謹,高效,辦公室跟戰場一樣,誰能想到他們的沈總會在這里上演活色生香的畫面。
想到這里,傅清淺的臉更紅了。
沈葉白咧開嘴角笑:“怎么,害羞了?”他捏了捏她的臉說:“我讓她送到門口,不讓她進來。”
傅清淺堅持:“那也不行。”為什么她在這里,就不能進來了?秘書又不是傻子,尤其沈葉白的貼身秘書,更是八面玲瓏,稍微動下腦子就想到了。
沈葉白說:“那算了,等你穿好衣服再喝。”
他幫她把衣服拽了拽,好在他的衣服寬大,而她雖然高,但身材瘦,蜷縮一下關鍵的地方都能蓋住。
本來都蓋好了,他起身的時候,大手又伸進去捏了一下。
傅清淺吸氣。
忍不住瞪他。
沈葉白一臉壞笑的去工作。
傅清淺稍微平撫了一下呼吸,就起來了。
收拾妥當,她把外套還給沈葉白。
“我先走了。”
沈葉白從文件里抬起頭:“去找林景笙嗎?”
他太聰明了,真是凡事都逃不過他的眼。
傅清淺說:“我總要找他問明白。”
沈葉白靠到椅背上,看了她一會兒說:“或許跟他沒有關系,但一定跟他身邊的人有關系。可是,傅清淺,別跟我講人情,就算跟他沒關系,今天這口氣,我也一定要出。而且,非要他長記性不可。”
“既然跟他沒關系,你想讓他長什么記性?”
沈葉白垂下眸子,重新開始看文件,須臾,他慢條斯理:“告訴他少惦記我的女人。”
傅清淺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就那一句話,沈葉白也看出林景笙有自己的心思了。
傅清淺倒不覺得林景笙是對她有什么想法,林景笙不希望她跟沈葉白在一起倒是真的,他怕她受到傷害。所以,言辭中的含糊,是刻意讓沈葉白誤解。以為會讓他們的感情產生裂痕。
結果不僅讓敏感多疑的沈葉白看穿了,還讓他記了仇。
傅清淺知道現在沈葉白對林景笙的火氣很大,為他求情,才是火上添油。
她只說:“我先走了。”
沈葉白淡淡的“嗯”了聲。
出來時,秘書表情和絢,送她到電梯門口。
其實跟她進來的時候沒有什么不同。
是傅清淺自己心里有鬼,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直到電梯門關合,她才慢慢呼吸順暢。猶豫著要不要先回去洗個澡,每次做完都感覺身上留有沈葉白的味道。
她怕精明的人一下子就能嗅出來,那就糗大了。
林景笙一接到傅清淺的電話,就知道她找他興師問罪來了。
既然是他和她的床照,那肯定有人捏造陷害。
其實,他已經想到是誰干的了。
林景笙覺得,這就是先前一起吃飯,蔣美娜激他的目的。就是讓他心懷恨意,不站出來澄清,這樣一來傅清淺就百口莫辯了。
一旦沈葉白和傅清淺兩人間生出嫌隙,分手的可能性就極大。
林景笙不能否認,自己受其蠱惑了。至少在沈葉白打來電話的一瞬,他還是選擇了避及。
工作室附近的一家咖啡館。
林景笙過來的時候,傅清淺已經到了。
手里捧著咖啡一口一口的往下咽,眼睛不時看向窗外。
這里一切都是她熟悉的景物,之前在這里上班的時候,隔三差五就來喝咖啡。就連老板都記住她的口味了,一見她進來,心照不宣的動作起來,沒一會兒,準會捧上她的心頭好。
這一回傅清淺卻沒在咖啡里加糖。
體味一些原本就苦澀的東西,或許,情感上就能抵消一部分。
林景笙過來坐下。
傅清淺抬眸:“是不是很忙,影響你工作了吧?”
林景笙說:“不要緊。”
“喝什么?”
“清水吧。”林景笙按壓眉心,他說:“最近失眠厲害,不敢再喝咖啡了。”
“去醫院看了嗎?”
“不是病理性的。”他心知肚名。
從傅清淺宣布和沈葉白在一起,他就這樣了。
林景笙放下手,正視她:“沈葉白之前給我打電話了,說他手里有我們的床照。”
傅清淺說:“我知道,當時我也在場。”
“那我的回答,你一定也聽到了。”
傅清淺又喝了一口咖啡沒說話。
林景笙又問:“是不是氣壞了?因為我沒有對著沈葉白直接否認。”
傅清淺坦然說:“當時的確挺失望,你要是我最相信的人了,卻差一點兒置我于百口莫辯的境地。可是,后來想了想,很快就釋然了。你不會真的想害我,相反,你其實是怕我會受到傷害,才故意含糊其辭。”
林景笙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漸漸的,她覺得蔣美娜說得不對。這些年他對傅清淺的好,并非傅清淺視而不見。是她本性的善良,把那視作很美好很珍貴的東西,所以,故意不去玷污。
這就是人與人的差距,為什么和傅清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而同蔣美娜在一起,不用多少時間便感覺乏味與倦怠。
就算兩年多不見了,再見面,兩人之間并沒有因為中間大把的分離,想在一起多呆一秒鐘敘舊。
果然,很多時候,舍棄的就是不合適不需要的。
不然如何割舍得下?
林景笙說:“一定是蔣美娜做的,我臥室的照片,她很有可能拿到。也或許是以前我和她的照片,只是,她什么時候弄的那些我不知道。”
對于照片誕生的過程,傅清淺反倒不想費腦子去想了。反正沈葉白找人調查了,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真相大白。
到時候沈葉白就會明確的告訴她。
她只是有一些意外:“蔣美娜回來了,你們還有可能再續前緣嗎?”
林景笙哼笑:“別鬧了,我和她這輩子不可能了。不然開始的時候,我也不會放手讓她離開。”
傅清淺沉默須臾,問他:“蔣美娜這么做,是因為恨我吧?她覺得你們分開,是我一手造成的。”以前蔣美娜不是沒找她談過。言辭最辛辣的時候,更是明確告訴她不要勾引林景笙。
那時候傅清淺也是覺得很無語。
尤其宋楚死后,她心如死灰,根本沒想過再戀愛的事,她差一點兒就隨著宋楚去了。
蔣美娜再警告她的時候,她簡直氣得發瘋。也明確告訴她,她和林景笙永遠不可能。
哪想蔣美娜這么執著,或者說執迷不悟。還是忍不住將失去林景笙的怒氣撒到她的頭上。
傅清淺想到過往已經無奈的笑起來。
林景笙說:“很抱歉,不知道怎么打消她的念頭了,蔣美娜走火入魔了一樣覺得我們分開是與你有關,跟她解釋多了,她反倒覺得是在袒護你。”
傅清淺說:“我能理解,這不怪你。”女人一旦偏執起來,是很嚇人的。想改變想法也不容易,有的甚至撞了南墻都不知道回頭。“只是,沈葉白調查這件事了,查出蔣美娜,她會很麻煩。甚至會連累到你……現在沈葉白在氣頭上,我還不能跟他說。”
林景笙說:“隨便吧,找了他的晦氣,他心里定然不舒服。”他想了一下,又說:“他會怎么對蔣美娜?”
“讓她坐牢吧,告她誹謗。”她知道沈葉白做得出。
為了配合法庭提高量刑,他可能還會將受害范圍擴大……
思及至此,傅清淺突然想到什么。她抓起包就走:“我忽然想到點兒事,先走了。”
出來咖啡館,她連忙拔打沈葉白的電話。
先是沒人接,再后來就是占線。
傅清淺持續拔打,幾分鐘后終于打通了。
聽筒里沈葉白的聲音懶洋洋的:“才完事就想我了?”
傅清淺故不得跟他扯皮。她直接問他:“你不會將照片散布出去吧?沈葉白,你可千萬別那么做。”
沈葉白淡淡說:“晚了,我已經發布出去了。”
傅清淺開車門的手一頓,她怔在那里,半晌動彈不得。
她深知那些照片公布的結果,除了她會招來非議,重要的是,沈葉白也會受到牽連,以他樹大招風的體質,絕對可以引發一股浪潮。
到時候誹謗,加上侵害名譽權,數罪并罰,完全可以讓蔣美娜在牢里度過她整個大好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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