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了,傅清淺沒想到沈葉白會過來。
她心情不寧,洗過澡本來已經準備睡了。
一開門,滿身酒氣的沈葉白走了進來。他一邊進來,一邊脫掉西裝外套扔到沙發上。
傅清淺問他:“這么晚了,你怎么過來了?”
他已經轉過身來擁抱她。
“怕你想我,就過來了。”
傅清淺今晚一點兒不歡迎他過來,有些心驚。她用力推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喝了不少酒?”
沈葉白有些頭昏腦漲的,坐到沙發上:“是啊,和劉思良那只老狐貍一起吃飯。”他忽然唇角一鉤,流露一絲諷笑:“托他那個傻兒子的福,老狐貍要被我吃掉了。”
傅清淺看他一臉得意,也聽不懂他說的什么,只當他喝多了。她說:“我去給你倒杯水。”
本來去倒水的,想到什么,傅清淺先去了浴室。
一會兒她端著杯子過來:“先喝點兒水,然后去洗個澡,熱水我已經幫你放好了。”
沈葉白若有所思的抬眸:“不驅趕我離開了?”
洞穿一切的眼神。。
傅清淺垂下眸子:“這么晚了,你又喝了這么多酒,怎么回去。”
沈葉白陰陽怪氣的:“為了朋友,還真是兩肋插刀啊。”
傅清淺看向他,臉紅了。
他看出了她的意圖。他自然也知道她想吹的枕頭風是什么。
奈何他不吃這一套。
沈葉白“砰”一聲,將杯子摔到茶幾上。
“傅清淺,你別太過份!”
這樣為林景笙講請,存心膈應他是吧?
傅清淺也料想到被他看破,會更加刺激到他。
但是,她怕過了今晚就來不及了。
不是她想袒護誰,就算接通電話那一瞬,林景笙生了惻隱之心,但也不該受到多大的懲罰。況且以前她每次身陷水火之中,依仗的都是林景笙。他從來都是傾盡全力為她的事情奔波,如果因為沈葉白的一時憤慨,就讓林景笙受到牽連,那太不公平了。
反正已經生氣了,不管了。
傅清淺干脆說:“我一直關注事態的進展,你這次搞得有點兒大,鬧到法庭上,肯定都獲罪不輕。真正的幕后黑手我不管,隨便你讓他們判多少年,但是,林景笙不行。”
“林景笙不行?!”沈葉白一字一句,他撈過傅清淺:“你給我說清楚,你這話什么意思?有他沒我是吧?”
傅清淺重重的嘆了口氣:“你想什么呢?你們兩個怎么能有可比性。他是我的朋友,這些年頻繁對我伸出援手,算是我的恩人了。”
“那我呢?”
沈葉白瞇著眼睛看她。
傅清淺跟他靜靜對視幾秒鐘,有些哭笑不得:“你說呢?你當然是我愛的人啊,跟其他任何男人都不一樣。”
她墊腳湊近。
沈葉白心知肚名。
晚上應酬喝了不少酒,坐在車上的時候就困得想睡覺了。
兩人并排躺著。
傅清淺故意將腦袋湊到他跟前,想偎著他。
沈葉白閉著眼睛還是感受到了她的意圖,伸出胳膊。
“傅小姐,請開始你的表演吧。”
他知道她還有話說,而且先前一切都是演的。
傅清淺憋不住笑,伸手打了他一下。
沈葉白閉著眼睛,要睡著了。
傅清淺知道他聽得到她的話。
她枕在那里安靜的說:“不是我想袒護林景笙,也不是見不得他不好。只是,有些恩情真是要回饋給他。其實不用任何人說,我自己就想疏遠他,現在最見不得的就是他對我好。因為怕恩情如山高,似水深的時候,就真的不知道該怎么還他了。如果他因為我的事,被累及,又成了變相的我虧欠他。”
傅清淺扭頭看了一眼,沈葉白美好的一張臉,靜謐的隱在燈光里,金色的,立體的,俊美得不可思議。
她伸手觸了觸他的臉,看他也沒什么反應,她仍舊往下說:“他今天下午在電話里說那些話,其實我特別能理解,他就是不想我跟你在一起。不要說他,先前我也猶豫不決,惶恐不安好久,你太優秀了,周身永遠不乏聰明漂亮的女人。而我這樣的出身,有過那些種種不堪的人生經歷,不要說你家人看不上,其實全世界人都不看好我們。一段不被所有人認可祝福的感情,我又期待它能走多長多遠呢?不安我自己都有,何況希望看我好的朋友。林景笙擔心,是因為他了解我的過往,知道我其實脆弱不堪,經不起半點兒辜負。我患過很嚴重的抑郁癥,有過自殺傾向……”
沈葉白身體一怔,旋即將她攬緊了。讓她的頭枕在他的胸口上。
他聲音低沉的說:“時間不早了,睡吧。”
傅清淺還想說。
他磁性嗓音再度響起:“好了,跟林景笙沒有任何關系,可以睡了嗎?”
傅清淺揚起頭來看他,笑了一聲,傾身吻了他一下:“晚安,沈總。”
早晨,整件事已經發展到白熱化。
不光是沈葉白的私人律師,凌峰資本集團的法務部一并向公方提起訴訟。
因為對沈葉白私生活的污蔑與干擾,直接造成了凌峰集團股票的動蕩,造成的損失巨大。也考慮到沈葉白的個人影響力,對他的名譽的也造成了損害。性質已經相當嚴重。
更糟糕的是,這一次的事件直接引發了金融圈的大討論。
懷疑是否有其他的陰謀存在。
是有人想借沈葉白女友,直接對沈葉白乃至凌峰資本發起攻擊和挑戰,趁他們股票變動期間,實現某種意圖。
“狗屁,都他媽的胡說八道。”
劉思良一早看到報紙了,氣得摔了出去。
說有不良企圖的某方,明擺著就是指他們劉家。
不光沈葉白那邊調查清楚了,昨晚他從酒店回來后,對劉義之逼問之后,也知道照片的事就是劉義之主要謀化著做的。
聯合蔣美娜那個女人一起。
雖然劉思良不知道這個叫蔣美娜的女人什么來頭,但聽劉義之說是在酒吧遇到的女人,是林景笙過去的女朋友。
劉義之來了興趣,問到事關傅清淺的事。就從蔣美娜的手里拿到那些視頻,洗出照片后,將原本的蔣美娜換成傅清淺,寄給安悅如了事。
劉義之本來是想在事成之后,去安悅如那里邀功請賞的,做夢也沒想到事情會被鬧大。
劉思良昨晚了解事情原尾后,便被氣得鼻孔生煙,想打電話親自給沈葉白道歉,考慮到時間太晚了,就想等到今天早晨。
沒想到一睜眼就出事了。
蔣美娜已經被抓去調查,他那個不肖子也不例外。
與沈家和劉家同時有關系的事,肯定眨眼就鬧得沸沸揚揚。
再加上媒體鬧哄哄的一報導,性質馬上就發生了變化。
私人恩怨成了商業爭戰。
劉思良看過報導,氣得險些背過氣去。他靠在沙發上調整呼吸。
不敢再等了,連忙拔打沈葉白的電話。
時間還很早,沈葉白雖然醒來了,但是,正在鬧起床氣。
冷著臉坐在床上,嫌枕頭太軟,他睡得不舒服。又嫌空調關了,他出了一身熱汗。傅清淺小心翼翼,他抱怨了,她就改正。
沈葉白沒有發泄的端口,就給秘書打電話。讓她立刻送換洗的干凈衣服過來,沒一會兒又打電話斥責對方慢騰騰的。
掛斷電話后,傅清淺小心問他:“你是先去洗澡?還是等秘書把衣服送過來再洗?要是不著急,就再睡一會兒吧,時間還早。”
沈葉白就把頭埋到了他不喜歡的枕頭下面。
這時劉思良的電話打來了。
他摸索著接聽:“劉董,一早打電話有事?”
劉思良滿是歉意的說:“沈總,今早的報導你一定已經看過了,那些記者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把原本簡簡單單的事情,搞得這么復雜。跟我們生意場上的事有什么關系。要是別人搞出的這事,我還不知道怎么說,我那個不肖子什么樣,你也有耳聞。他在生意場上要真有個什么權謀,我也不用費心費力的,一把年紀還要撐著了。你看多少像我這把年紀的,都退居二線,坐享清福了?家門不幸啊。”
沈葉白情緒不好,說話也格外沖。
“劉董的確是要清理一下門戶了。”
知道兒子什么樣,還放任不管,這不,他幫他管教了。
劉思良被一個小輩堵,心理上也很不平衡。但現在不是爭口氣的時候。他應了幾聲:“是該教訓一下,讓他再不知道天高地厚。這一回的事過去,他以后肯定也就收斂長記生了。只是,沈總,我們合作再即,你看因為這件事,要外人知道義之攪合在里面,不知又要生出什么流言蜚語。”
“不是我不給劉董面子,只是,現在不是講私交的時候。就算我想放過令公子,整個凌峰資本的股東們也不會干,這一回不管是對我個人,還是整個凌峰,都造成了極壞的影響。鬧到這個地步,就不是鬧著玩這么簡單了。”
問題的性質果然在升級。
至于為什么會到達這一步,劉思良也漸漸想明白了。是有人故意將浪頭推到這么高。這樣做的原因是什么,他也很快了然于心。
知道不是講兩句人情,求求沈葉白就能了事的。
既然已經涉及公司的利益,那就必然要拿出一部分相當的利益來回饋他。
至于那部分利益是什么,劉思良心知肚名。他在心里忍不住罵沈葉白,小小年紀就詭計多端。
面上說:“方便的話,中午碰個頭吧,沈總。”
沈葉白爽快說:“中午見,劉董。”
他掛斷電話的時候,秘書已經將換洗的衣服拿過來了。
傅清淺給他拿到臥室來。
苛責完別人,起床氣都發散得差不多了,沈葉白眼光明亮,整個人重新意氣風發。
他直接跳下床去洗澡。
傅清淺催促他:“快點兒洗,不然來不及吃早飯了。”
沈葉白“嗯”了聲,去浴室時說:“多拿幾套衣服放到你這,省著每天叫秘書送。”
“每天住這里?你想什么呢?”
“林景笙的事還沒了呢,翻臉不認人你試試看?”
視頻得知是蔣美娜兩年前錄下的,了解情況的,知道林景笙也被蒙在鼓里。但是,那么隱秘的東西,說兩人一起錄制的,是不是也很具可信度?
“讓蔣美娜咬住這個不放,你覺得很難嗎?”沈葉白關門前又能問。
簡直太容易了。
只要對蔣美娜說一句,這次的事林景笙始終和傅清淺站在一起,她立刻就能化身毒蛇咬林景笙一口。
傅清淺不敢再多說話了。
連劉思良都被他算計在內了,她敢保證自己比那些老牌商人還要聰明過人?
傅清淺去把早餐端到桌子上。
等了一會兒,沈葉白從臥室里出來。
他已經換好衣服了,筆挺的西裝襯衣,走出來的時候,他正在系領帶。到了餐桌面,最后一道工序無成了,整個人豐神俊朗。
傅清淺看了他一眼說:“快吃飯吧。”
沈葉白輕輕的拉了一下西裝袖口,露了一截襯衣,他拿過筷子開始斯文的吃東西。
吃了幾口,煞有介事的抬頭說:“我挺好奇……”
傅清淺脫口問他:“好奇什么?”
“林景笙到底找了個什么樣的女朋友啊。”
傅清淺看到了他眼底的壞笑,她瞪了他一眼。
沈葉白忍俊不禁:“雅趣倒是可以學學。”
傅清淺忍無可忍:“沈葉白,你不急著上班了?”
沈葉白哈哈的笑起來。
吃完東西沈葉白上班去了。
傅清淺不忙著收拾碗筷。
到沙發上去給林景笙打電話。
“事情都查清楚了,你就不要擔心了。只是,這個時候不要去刺激蔣美娜。”
聽沈葉白今早電話里的意思,最后的落網之魚可能只剩蔣美娜。
誰知道她會不會氣急敗壞,或者因為恐懼,胡亂咬人。
林景笙心知肚名:“沈葉白一定不想放過我的,你求他了是不是?”
“也不算求啦,你本來就是無辜的。”
“這種事,什么叫無辜,什么又叫不無辜,根本說不清的。”
傅清淺說:“好的,真的不關你的事。”
林景笙靜默須臾,開口仍舊遲疑:“清淺,能不能如實回答我幾個問題。”
“什么問題?”
“你為什么接近沈葉白?是因為他跟宋楚長得有幾分相像嗎?”
傅清淺笑了:“為什么突然轉到這個問題上來了。”
林景笙聲音嚴肅:“你回答我啊,是不是因為這個?”
傅清淺輕聲說:“不全是。”
“那到底因為什么?”
“對不起,景笙,我真的無可奉告。”
林景笙泄氣了:“那好,不說這個。說說沈葉白……”
“他有什么好說的?”
“合成的照片你看了吧?散到網上去的那些?”
傅清淺說:“看到了,都被打了馬賽克,也不算侵權。”
林景笙說:“不是侵權的事,是沈葉白可怕的占有欲。那個人分明不是你,但即便只是頂著你的臉,他都容忍不了,可見這個男人有多霸道。我們做了這么久的心理咨詢師應該很清楚,跟這樣的男人相處久了,會變得多累。而且,他的掌控欲隨著你們相處時間的加長,或許還會變得更強,到了一定程度,那就是病態了,你敢保證自己不會受到傷害?”
其實一直以來,傅清淺都在洞察沈葉白的內心世界。在他的心靈深處,的確有非常矛盾的地方,也有緊緊關合的禁地,是她沒有觸碰到的。
可是,據她現在了解到的,最多的是沈葉白內心的柔軟和脆弱。
在他陰險狡詐的外表下,其實藏著一顆非常脆弱的心臟,不然他做為一個事業有成的成年人,不會有那么多近乎小孩子的叛逆行徑。如果他真如他外表看到的那么強大,到足以掌控一切,包括自己的生活和情感,他也不至于生出頭疼的毛病。
這一切都是脆弱的表現。
傅清淺想,一個內心如斯脆弱的人,能有多大的殺傷力呢?
當然,這樣的想法,不排除她有自我催眠的成份。因為不想逃離,或者說,不想讓現在的關系戛然而止,她在應激危險的時候,首先就會先將自己麻醉。
別忘了,就在昨晚,她還感覺驚心動魄,覺得沈葉白像個惡魔一樣。
可是,你看,今早的他多么無害。
她這樣的心理表現,也跟很多來訪者一樣。是此類人慣有的思維模式。
傅清淺覺得,仔細剖析起來,她什么都清楚。可是,不想對林景笙坦白。
“沈葉白日常生活里其實有些孩子氣,你擔心的那些事情,我覺得發生的可能性不大。景笙,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怎樣照顧自己的情緒。況且,哪一段感情沒有風險?但凡兩個人的事,都是要靠經營的。你說,是不是?”
她表示堅決已非一次兩次。
林景笙沒辦法再說別的,他說:“好吧,以后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
傅清淺放下手機,發了一會兒呆,去收拾碗筷。
事情真相傳到安悅如耳中之后,她簡直哭笑不得。劉義之這個沒腦子的東西,他還能再蠢點兒嗎?
但是,罵完劉義之,忽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沈葉白為什么要將問題擴大化?這樣的丑聞,就算查明有人捏造合成,那又有什么光彩的?
為什么不默默的處理掉,也省著讓人拿他心愛的女人嚼舌根子。
是因為劉義之攪合在里面嗎?
所以,他真正的目的是劉家!
安悅如徹底慌了,她連忙站起身下樓。
一邊下去,一邊給安柄原打電話。
“爸,你在家嗎?”得到肯定答復,她說:“好,我現在就回家找你。”
安悅如開快車回去。
劉紫盈現在就跟中了邪一樣,只要看到安悅如,明里暗里總是忍不住諷刺她幾句。
“婚都退了,事關沈葉白,你怎么還這么急火火的啊?一個男人,就那么放不下嗎?”
安悅如冷冷說:“我要跟我爸說正事,什么都不懂,就不要跟著瞎摻合了。”
“安悅如,你什么意思?”明擺著說她無知嗎?
安悅如越過她,已經上樓去了。
“爸,凌峰和尚萬的合作馬上要達成了。”安悅如一推開書房的門,進來就說。
安柄原被她的話驚了一下,他皺起眉頭:“你怎么知道?從哪里聽來的?”
尚萬一直趨勢待發,想兼并他們維亞的一部分產業。劉思良有意委托業界新貴凌峰資產集團幫他完成收購。私下里跟沈葉白接洽了幾次,一直沒有談成。
沈葉白并非不想接這個活,談不攏,只說說明是他開出的條件劉思良還沒有滿足。
但是,發生這次的事之后,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安悅如急切的說:“劉義之是主謀,這次的事是他一手策劃的。經過昨晚一發酵,連凌峰資產集團都受到了波及,沈葉白正好對劉義之開刀。劉思良不想兒子有事,業務往來上更不想得罪沈葉白。所以,他一定會做出讓步,來緩解沈葉白的怒氣,也讓雙方的關系得以維系。”
“你猜劉思良會同意之前沈葉白開出的條件?”
安悅如點點頭,而且以她對沈葉白的了解,他感興趣的,一定是股權。
“他幫尚萬收購我們維亞,以投資人也是以股東的身份,他會想得到一部分股權來做為這次的薪酬。”
安柄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背過身去不說話了。
安悅如喚他:“爸……”
安柄原轉過身怨懟:“這一步都怪你,誰讓你執意和沈葉白解除婚約,現在好了,沒了這層締結關系,沈葉白徹底無所顧及了,幫助尚萬一起對付我們維亞。”
安悅如想說,就算他們沒有解除婚約,只要沈葉白開出的條件尚萬滿足了,以他的個性也不會有所顧及。
她現在甚至懷疑沈葉白逼她解除婚約,是不是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切做準備。
他本來就是個喜歡開快車,巴不得一路綠燈,暢通無阻的人。不然礙于這層關系,安家去求他,股權拿得他也會非常難受。
現在就不同了。
安悅如一邊覺得了解沈葉白,一邊又覺得越來越不懂他。
在他面前,她只有啞巴吃黃連的份兒。有他攥著她的短板操控著她,她做什么舉動,還不是由他說了算?
安悅如有苦不能說,死撐著說:“我會想辦法,不會讓尚萬那么容易得逞的。”
安柄原說:“你能有什么辦法?”
安悅如煩躁的說:“你容我想一想,一定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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