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緩慢而悠長，引動天地的大數之音響徹人類世界。
那亙古而神秘的語言讓人無法理解，但每個人都能感知這偉大真理之語背后蘊含的奇異力量。
越來越多的民眾走上街頭凝實天空深處的龐大的數學奇觀。
這種因‘萬數綱領’而形成的奇觀沒有固定而具體的性質，各類數學符號光輝閃動不斷組成一條條知識鏈，知識鏈爭相輝映又組成了龐大的學術世界。
那學術世界相互迸發，又引來數不清的靈氣符號如水花般濺起，然后滴落到地面之上。
這一刻，全世界的人都瘋狂了。
很多普通人第一次真實觸碰到學術的力量，特別是仍處在學習階段尚未進階的學生，他們驚訝的發現隨著漫天靈氣符號雨滴的落下，自己往日里對數學迷茫之處似乎有了更高的理解。
這種提升或許輕微，但當數不清的學生都有了些許提升，其整體效應又強大到讓人無法忽視。
與此同時，全世界各大國包括科學圣地連發多條‘緊急令’要求所有小初高學校停止一切課程，改為室外教學一邊聆聽大數之音一邊學習數學。
大數之音響多久，教學就持續多久。
在靈氣復蘇六十六年的最后一天，劉飛之名再次傳遍全世界。
科恩·愛德華神色凝重地將十篇論文一一看完。
即便是無上先驅也不得不感慨劉飛知識量的豐富，尤其是最后一段關于‘萬數綱領’的猜想，哪怕是他都忍不住心馳神往想象有一日數學大一統后的壯麗美景。
這個今年橫空出世出現在人類視野中的小子實在是太厲害了！
他甚至在想，哪怕劉飛因為八立柱終生無法進階，只要這‘萬數綱領’能夠得到驗證，也足夠讓人類世界尊其為數學領袖。
這就是知識的魅力。
學者有位階而知識無位階，一個無上先驅雖然擁有看透真理的眼睛，擁有掌控知識的偉力，但那只是他對過往知識的掌握，只是對真理戰爭化的體現。
而在最原初的知識則沒有戰爭學術嚴格的位階限制，只要你有能力，可以是大學生，可以是碩士、博士、博士后，可以是任何一個位階的人，都能獨創出讓整個人類世界為之受益的理論。
科恩輕嘆，將期刊放置到旁邊。
他看向旁邊的《自然科學》數學專刊，頂級期刊屬下的二級分類。
如果是上了正刊的話，當然是人類最權威傳播最廣泛的期刊，不過其屬下二級分類就差點意思了。
科恩翻開期刊，劉飛的論文放在期刊不起眼的最后。
相比引發天地震動的論文十連發和萬數綱領，這兩篇論文多少就有點不起眼的意思了。
如果不是喬專門告訴他這學術未曾見過，恐怕他也不會在意到。
《關于微分與流形在非歐幾何中的應用》
科恩皺眉。
微積分和非歐幾何。
這是代數幾何還是拓撲學？似乎都有些勉強。
對空間概念極為敏感的科恩第一時間聯想到劉飛試圖用一種新的方法從數學角度詮釋空間的問題。
這學術比萬數綱領更讓他感興趣。
期刊上引發淺淺的數學光輝，一道道數學符號組成了在現實中無法形容的空間圖形，超越了三維的空間是無法在現實中具現化的。
需要觀看論文者通過自己的想象力，將期刊中數學語言描述的空間在大腦中重構，然后具現。
對科恩自然沒有絲毫難度。
但對那些不能同時在微積分和非歐幾何以及對數學空間語言敏感的學者而言，這論文多少有些晦澀。
而且不知是尚未研究清楚還是什么原因，論文在詳略上有很大的問題，很多本應詳細解釋的關鍵點反而一帶而過，讓人摸不著頭腦。
說實話，一般學者看到這篇論文十有八、九是懵逼的。
這是一篇需要篩選讀者的論文。
而且……是有意如此！
科恩認真的一字一句地看下來，不時拿出紙筆按照論文所描述的方式，認真理解其中的含義以此來補充論文中故意略去的那些重點。
他確信這是一個從未出現過的數學理念，如果形成體系的話甚至可以建立學派！
而且他隱隱有種感覺，這門研究空間的數學理念絕對沒那么簡單。
站在一旁的喬有些震驚。
自從科恩進階無上之后，對于普通學術的理解已經超脫了學術本身站到了真理的層面。
尤其是像數學這種與物理學派密不可分的知識體系，一般情況下科恩只需要看上幾眼便能抓住其中的精髓，甚至還能舉一反三，瞬間超越原作者。
無上先驅力量的強大源于對真理的深度認知，這種能力絕不是一般學者能夠想象的。
劉飛的十篇論文科恩一共用了八分鐘就看完。
而這篇并不起眼的論文科恩卻足足看了兩小時。
當他翻起第二篇曲率和流形的拓撲結構，時間再次加倍。
此刻，大數之音漸漸消散，那龐大而迷離的學術奇觀也終于偃旗息鼓。
科恩終于抬起頭，他筆下是厚厚的一摞紙張。
科恩打了個響指，紙張上的文字忽然間凌亂起來，一轉眼相互扭曲變成了無法辨識的依托污跡。
他聲音冷凝：“萬數綱領和十篇論文是劉飛的幌子，這兩篇！才是真正的神跡！”
……
位于世界之外的某個地方。
滔天污穢靈氣和宛若實質的精神與心靈扭曲力量讓這里成為生命的禁地。
在這個晦暗無光，違背無數真理常量的扭曲世界中，仿佛萬種深海動物腦漿構成的復雜聚合構成的濃稠之霧中若隱若現著兩個龐大無邊，不可注視，無法形容的身軀。
它們的每一步踏出，都讓整個世界不斷詭異顫動，邊角的空間似乎隨之剝落。
只有在這種規則被完全扭曲化的世界里，罪孽諸神才會顯露出它們本體，顯露出真正無可匹敵的恐怖威能。
它們的一言一行了，無不帶著噩夢般的褻、瀆之意，以及與理性絕無一點關聯的絕對瘋狂。
其中一座仿佛如可憎聚合物罪孽諸神發出沙啞邪惡的呢喃：“克蘇恩，你的小朋友又出來了，萬數綱領？有趣。”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卻仿佛如來自深淵的嘶吼，這片龐大無邊的污濃空間居然如活物般發出驚恐地抽搐。
而另一座卻忽然停了下來，發出似男似女充滿愉悅讓人墮、落的聲音：“地球還有那些規則殊異的外空間，我們的力量被嚴重禁錮。所以你最喜歡的孩子荷魯斯也死在他手下，有趣嗎？”
一瞬間，整個世界到處發出某種空間斷裂的噼啪聲，陷入了不可逆轉的崩塌之中。
那龐然大物發出古老扭曲的怒吼，震蕩了整個世界：“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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