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遠追過去，“他誰啊你就跟他走？”
“言臻……”程思遠一會兒看到言臻的臉這事也混不過去，不過趙曦沒空和程思遠解釋，也沒辦法和他解釋，因為之前她答應過關月，會將言臻有雙重性格的事保密。
“啊？”程思遠被驚到了。
兩人不得空聊天，一前一后跟著黑言臻進了包廂。
包廂門是被黑言臻一腳踹開的……
趙曦忍不住捂臉，早知道他會來找她，她肯定不會答應唐新照顧他。
“呃……不好意思啊，他……”趙曦場面話剛說出一半兒來，就看見包廂里受了驚嚇的男男女女中有個熟悉面孔。
朱麗婷坐在秦梓陽身邊，見到趙曦也是一怔，她忍不住看向秦梓陽，卻見秦梓陽看著趙曦笑了起來。
“趙小姐，一起坐下來喝杯酒啊。”秦梓陽沖身后的幾個黑衣人抬抬下巴，示意他們將踹門的人拖走。
趙曦覺得這人聲音賤嗖嗖的有點兒耳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可關鍵是她覺得自己還不至于紅的人盡皆知啊……
“喝酒就不必了，我又不認識你。”
秦梓陽耐著性子：“我是天行娛樂的秦梓陽。”
趙曦哦了一聲，因為趙澄罵過天行娛樂而對秦梓陽沒有什么好感。
一屋子的男男女女，明顯秦梓陽坐在主位，可趙曦就是半點面子都沒給他。
秦梓陽臉上無光，卻是提醒道：“趙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枉費我送了一個月的花給你。我給你打過電話……”打電話她一開始沒接，接起來又掛了，將他臭罵一頓又報警拖走他的車說他擾民，這事太過丟人，秦梓陽便略去不講。他到現在還以為報警的事是趙曦做的呢，殊不知那是出自千里之外的言臻之手。
黑言臻一腳一個將上來拉他的人踢飛，聽了秦梓陽的話嘲諷一笑。
“拿著。”黑言臻將手中的酒杯遞給趙曦，盡管錯愕中，趙曦還是接過來，兩人互動，壓根兒沒給秦梓陽半點注意。
秦梓陽臉色陰沉。他旁邊的朱麗婷臉色也不好看，隱隱有些發白，她心中驚訝，秦梓陽不是要幫她對付趙曦么？怎么還送起花來了？
黑言臻二話不說走過去，一把掀了桌，哄一聲，混著男女尖叫聲，就連門口的趙曦和程思遠也嚇了一跳，往后躲了躲，屋子里的男男女女爭相往外面躲，只剩了被黑言臻揪住衣領的秦梓陽和被嚇傻在原地的朱麗婷。
“你小子怎么就學不乖呢？”黑言臻嘖了一聲，一拳將秦梓陽的臉打偏，“欠揍？”
對方動作太快了，以至于秦梓陽根本來不及防御，他被對方壓在身下，腦子里嗡嗡作響。
“你是誰？”秦梓陽口中腥甜，幾乎是從嗓子里吼出來。
包廂燈光暗，再加上黑言臻穿著黑衣戴著茶色墨鏡，頭發又染了色，秦梓陽實在沒有將他和那個總是表現的溫文爾雅的言臻對上號。
黑言臻又結結實實給了他一拳，拍著他的臉頰道：“不用知道，叫爺就行。”
秦梓陽翻身不得，惱怒地沖自己的人吼道：“都愣著做什么？人都死了么？！把他給我拉開！”
他今日帶的人不多，屋里只杵了兩個，方才被黑言臻踢飛，一切發生的太快，他們沒反應過來，此時捂著肚子一個打挺起了身，朝黑言臻沖來。
程思遠捋起袖子：“想以多欺少？”
誰知他還沒有靠過去，就見兩個黑影再次飛了出去，他瞠目結舌，默默地放下了袖子，湊到趙曦身邊道：“小曦，他怎么這么能打？”印象中他們上次一起打架，言臻雖然也出手了，但也沒有這么牛逼吧……
這一點趙曦也發現了。不過，據說雙重人格的人，第二人格會和第一人格截然不同，而且很可能有特別的能力。說不定言臻第二人格的特別能力就是特別荒唐吧……畢竟是個崇尚自由隨性的人格……
對面，一直被打的秦梓陽趁這個空檔翻身起來，剛站直就又被黑言臻打在肚子上。秦梓陽瞬間覺得五臟都移了位似的，吐出一口酸水來。
趙曦咂舌，忍不住想去喝手里那杯酒，完全是個看戲的狀態。
黑言臻突然喝住她：“不準喝！拿來！”
趙曦不高興，可言臻不“黑化”的時候她都打不過，眼下“黑化”了她就更打不過了，只得乖乖聽話將酒杯遞了過去，“不喝就不喝！”
黑言臻沒理會她，接過杯子掐住秦梓陽的嘴巴強迫他張開了嘴，往他嘴里灌酒。
幾個人覺得莫名其妙，別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可趙曦知道黑言臻是言臻的第二重人格，頓時有些可憐這個倒霉的秦梓陽，不知道他怎么就被言臻惦記上了，換了人格便來折磨他。不過，這是他們的私人恩怨，她可不打算插手。
不過，很快趙曦就不同情這個秦梓陽了。
喝了酒的秦梓陽剛開始還一臉狠意地看著黑言臻，但不過是一兩分鐘的時間，他開始頭上冒汗，整個人眼神失焦，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甚至是難耐地哼唧了一聲。
在場的都是成年人，不用細說也都知道他這是怎么了。
趙曦有些后怕，那杯酒原本是她的，她與程思遠聊天，程思遠叫了酒，那酒什么時候被酒保拿來的她也沒有注意，就算是什么時候被人換了或者被人加了料她也不知道。
她腦子不笨，想到什么，問黑言臻：“這酒是他叫人給我的？”酒里有東西，而且還是烈性的，瞧著秦梓陽發作那么快就知道是個高級貨。
黑言臻看她一眼，無情地吐出一個蠢字。
程思遠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簡直不敢相信這人是言臻。
趙曦來到秦梓陽身前，朝他肚子上踹了一腳，誰知他皺了皺眉，便一臉癡相地上來抱她的腿，讓她惡心壞了。
黑言臻扯著朱麗婷的衣領子甩過來，趙曦堪堪被撞開，朱麗婷驚呼一聲被秦梓陽抱了個正著。
朱麗婷原本膽子就小，現下是完全沒有思考能力了，她知道圈子里有些人喜歡用藥，很多人著了道卻是為了前途只能吃了這個暗虧來換取更多的資源或人脈。可她還沒有做好準備！
而且，原本這酒是秦梓陽給趙曦的，那是什么意思？他竟然看上了趙曦？！一面答應自己對付趙曦，一面卻對趙曦用這種心思！朱麗婷難堪至極，掙扎著要將纏在自己身上的秦梓陽推開。
奈何中了藥的秦梓陽渾身熱火一般，抱著朱麗婷仿佛是遇到了一塊柔冰，恨不得將她融化了。朱麗婷看向黑言臻求救，她想她是無辜的，對方不能這樣對她……
如果她知道對方是言臻，恐怕就不會那么天真了。
黑言臻冷漠地看著她，“這對你來說是一個機會，不是么？”
朱麗婷身子一僵，停住了掙扎。
秦梓陽一向自詡為京城一少，明明混著黑道做盡下流事，卻總愛做出上流人的姿態來，自覺風度翩翩與那些老色鬼不同，他不會勉強女人，就有多的女人往他跟前湊。對朱麗婷也是這樣，他不稀罕自己主動，雖然帶著朱麗婷出來，卻從來沒有碰過她。
他有自信，因為朱麗婷接近他是有目的的，想借他的資源，想要他的錢。朱麗婷放不下心里的那道坎兒，即便她的老板閆佳佳明里暗里與她提過幾次，她也還是下不了決心，也因為這樣，她除了錢，什么資源都沒有從秦梓陽那里得到。
可趙曦不同，她太特殊。她性子烈，眼光高，又沒有什么缺口和欲望，越是這樣，秦梓陽便越是想搞到手讓言臻惡心，今天喝了點酒，又在酒吧里遇見了趙曦，她身邊沒什么人，程思遠不足為懼，這才動了歪心思，用這種下作手段。
他也是萬萬沒有料到會沖出這么一個人來，不僅知道了這事，又將酒灌進他的肚子里……不過他現在神志不清，也沒什么精力去考慮了。
黑言臻不待朱麗婷說話，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拉起趙曦就往外走。程思遠也被惡心到了，動作迅速地朝兩個黑衣人和秦梓陽各自踹了一腳，趕緊跟上趙曦他們走了。
包廂里，朱麗婷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秦梓陽身上的熱度讓她也跟著燒了起來，她緊咬住唇，最終做了決定。
“你們兩個，帶我們去酒店。”
兩個黑衣人見秦梓陽這樣，也沒什么辦法，有女人自然是方便，二人也是見怪不怪，臉色如常地攙扶起二人。
……
趙曦實在想不明白，她都不認識秦梓陽，為什么他要這么對付自己？又是送花又是下藥，這是什么奇怪的瘋狂戀愛腦？
她一琢磨，“那人莫不是我的瘋狂粉絲？”可怕，簡直是可怕！
黑言臻好笑地看她一眼，“蠢。”
“喂，看在你生病的份兒上剛才罵我蠢就算了，再罵我可要不客氣了！”
黑言臻倪她一眼，“怎么個不客氣法？咬我么？”
說到咬……趙曦臉上一紅，他們見面每次都是上牙，可咬的地方……她忍不住抿緊唇。
黑言臻可不像言臻那么心思百轉藏著掖著不講，他壞心眼地將言臻不敢說的話一股腦地說出來：
“上次在梧桐打架，你打的那個人背后的人就是秦梓陽。他這人有病，覺得你奇貨可居，想追你。被我揍了還不老實……嘖，我呢，是擔心你傻被人騙走……”
“喂！說誰傻！”趙曦捶他一拳，“還奇貨可居……當我是什么了？”
黑言臻一把握住她的小拳頭捏在自己手里，對她的氣惱不以為意，繼續說道：“你看，你連酒里被人下藥了都不知道，你不是傻是什么？要不是我出現，你就等著今天像發情的豬一樣被人扛走吧！”
雖然言臻這人就挺氣人的，但至少嘴巴沒有那么壞，張口閉口都嫌棄她，趙曦被他這第二人格氣的七竅生煙，偏又奈何不了他，原本這事要謝謝她，可她現在一點兒感激都沒有了。
“有思遠跟著我，用你多管閑事？”
被提名的程思遠尷尬地摸摸鼻子，有他跟著也是白搭，他壓根兒不知道酒里有東西，而且如果對上秦梓陽手下那兩個人，他也沒什么勝算。
黑言臻危險地瞇瞇眼睛，“就他？”
輕飄飄地兩個字，讓被看輕的程思遠郁悶又無法反駁。
“我是喜歡你才管你的閑事。”黑言臻說著曖昧的話，臉上卻是帶著不屑，仿佛喜歡人家的不是他自己似的。
趙曦被他氣得厲害，哪有這樣理直氣壯用這種語氣說喜歡的？被他喜歡的人也太慘了吧？
不對，被他喜歡的人不就是她自己么？被人告白了，但為什么她好氣哦！
程思遠驚惶地捂住嘴，指著他們：“你們……你們……什么時候？”
黑言臻蹙了蹙眉頭，忽覺得程思遠有點礙事，冷冰冰地朝他看過去，視線被墨鏡阻隔，無端地帶了一種漠視感，程思遠禁了聲。
“走。”黑言臻看了程思遠身后一眼，突然拉著趙曦，“跟我回家。”
趙曦無語，一般告白過后不都是送對方回家么？怎么這進展這么快，就要跟著他回家了！回家也罷，反正有言爺爺在，她都答應了照顧他，他這個狀態，是有點不可控的。想到這，她也沒說什么。
留下程思遠在原地消化今天的事，直到酒吧的人找到他遞上了賠償物品清單，所有砸壞的東西滿打滿算，去掉零頭，十萬塊……
程思遠欲哭無淚地拿著賬單，朝言臻趙曦離開的方向伸出手……就看見一抹摩托車屁股上的尾燈……
酒吧的人賠笑道：“程先生，您真幸運，貴的酒都在手推車里，一瓶也沒碎。您也是夠義氣的，讓朋友先走。”
程思遠也只能淚流滿面了，他嚴重懷疑剛才言臻是故意走掉的……可他沒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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