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彊最近在醞釀一部新戲。
國際知名大導演陸彊,編劇,制片人,攝影師,代表作《梟警》《香金時代》《藍光城市》,善于表現人物之間微妙的關系和心理,劇情深刻,從業超過25年,帶出三個影帝一個影后,因每部作品的票房都在十億以上,得了個陸十億的稱號。
方韻寧未曾想到趙澄隨便帶她見一個制片人,人家的朋友就是陸導這種級別的。這樣的好機會,簡直是喜從天降。
“陸導,久仰大名,我從小就是您的影迷,當年還是因為我媽媽帶我看了您導的那部《夜歸人》我才立志成為一個演員的!”
看過《夜歸人》不假,但卻并不是因此才要成為演員,但這難不倒社交達人方韻寧,恭維話張口就來。
陸彊朝她看過來,《夜歸人》是他年輕時的作品,瞧她的年紀,和媽媽一起看過也不奇怪。那時的他還未出名,拍的作品也不能與之后的佳作相比,他沒回話,客氣地點了點頭。
剛才一直與方韻寧相談甚歡的制片人很是喜歡小姑娘的活潑朝氣,想要幫她一把,對陸彊道:“陸導,聽聞你最近有一個新戲,你這人向來不喜歡這種場合,怎么著,今天是來尋角色的吧?小方是睿星的新人,電影學院的學生,挺好的苗子啊。”
陸彊將近五十歲,年齡上來漸漸發福,蓄了小胡子,一雙眼睛無絲毫渾濁,似能將人輕易看透,聞言一笑,道:“我是來找角兒來了,不過這小姑娘演不了。你也別瞎舉薦了。”
許是他在片場大嗓門喊慣了,一句話說出口聲如洪鐘,走近的言臻趙曦聽了個清清楚楚。
“陸導。”言臻與陸彊打招呼。
但凡成功人士,多少有點鬼才的感覺,陸彊便是這么一個人,讓人摸不清楚套路,選角兒更是眼光獨到,與旁人的思維不同。但凡熟悉他的人都有所了解,但方韻寧卻是不知。
到底也是年輕氣盛,方韻寧再是世故老練,被人婉拒還是露了情緒,臉上極不自然地熱絡喜悅:“言影帝,曦姐。”
言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她想表現與言臻熟絡的念頭也落空了。她心不在焉,未察覺趙曦也沒有理她。
趙曦站在言臻身側,挽著言臻的臂彎,卻是標準的淑女之姿,沒有半分迷戀和媚態,即便身旁是言臻,她也昂首挺胸自信非常,鋒芒沒有被言臻遮去,反而讓兩人看起來相得益彰甚是般配。
陸彊落在趙曦身上的目光帶著幾分欣賞,“這位是?”
“我的女伴兒,趙曦小姐。”言臻笑意盈盈地看了眼趙曦的側臉,沒有掩飾自己的喜愛。
方韻寧插嘴道:“是我們Pinky的成員,也是我們大老板趙總的親妹妹!”
陸彊和另一個制片人互視一眼,笑笑沒有接話,之前他們和趙澄聊天,已經得知了,畢竟趙澄是個寵妹狂魔呢。
他眼睛一瞇,瞧出來了言臻在意這位趙小姐也不說破,存著勁兒地使壞,摸了摸小胡子,笑道:“不錯不錯,我還是頭一次見除了花錦更與你相配的女藝人。”
花錦便是陸彊帶出來的唯一一位影后,主要也是他的電影里多以男性為主角,女性演員的戲份并不算多,即便出彩,也很容易被忽略。
言臻無奈,笑著搖頭,“陸導就別打趣我了,花錦和我是很好的朋友。”他說著,去看趙曦,雖然知道她不大可能吃醋,但還是隱隱有些期待。
趙曦見他看著自己,只好道:“花錦我知道的,膚白貌美大長腿,經常和你一起走紅毯的嘛。”
言臻蹙眉:“也不是那么經常。”
陸彊爽朗地笑起來,與另一制片人道:“我覺得她倒是和我新戲里的角兒能對上。”
制片人好奇,“不知陸導新戲里的什么角兒,方便透露么?”
“哈哈哈,沒什么不方便的。”陸彊心情不錯,對老熟人沒什么防備,直言道:“一個養尊處優的長公主,怎么樣,你瞧著,她合適么?”
言臻早前已經看過初步的劇本,原本相向陸彊推薦趙曦,沒想到他自己相中了,也是緣分,只能說這個角色就是為了趙曦而設的。
“陸導眼睛還是這么毒。”言臻說了幾句玩笑話,開心地對趙曦道:“小曦,能被陸導一眼相中,你很厲害。”
趙曦擰眉,懶得去演什么勞什子的戲,想都沒想就給拒了。
“我可不會演戲,不比正經演員都是科班出身,恐怕會連累陸導的票房。再說,演戲什么的怪累人的。”
陸彊聽她說話直來直去,理所當然,更覺得她像自己劇本中的長公主,她不想演,他就偏想要她演,“沒關系,不會演就讓言臻教你,演戲沒什么難的,不用科班出身。不過,要是你想去上課,我聯系電影學院的教授讓你進明年的暑期班怎么樣?”
趙曦余光瞥見方韻寧的蠢蠢欲動,嘴角一彎,“電影學院?暑期班就能學出來,那人家還用學四年?你說是不是啊韻寧?”
方韻寧以為她這是將機會給自己的意思,畢竟趙曦向來大方,也不爭資源不爭位置,平時都是會讓給她們。她面露喜色:“也是這個道理……陸導,公主的角色我以前也演過網劇,能否讓我試一下戲?”
陸彊擰了下眉,這樣當面搶角色的事,她也開得了口?他看了看言臻,見他也是沉下了臉,便閉嘴等著看戲了。
哪知先開口的不是言臻,卻是趙曦。
“韻寧,不是什么人就能演公主的。”她眼神淡淡,目光轉向陸彊:“陸導,您為什么覺得我能演好?”
陸彊直言:“氣質。趙小姐是趙家的大小姐,的家教和姿儀自然流露,無需偽裝,沒有演技的演技有時候卻是最好的”
趙曦客氣謝過,轉頭又對方韻寧道:“韻寧,你也聽明白了吧。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大小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演公主的。”方韻寧楞了一下,臉色微紅。
此時,正巧有侍從舉著托盤過來,幾人伸手拿酒。同一個侍從的托盤中每一杯都是同一瓶倒出來的酒。
趙曦取了一杯,輕晃酒杯,淺嘗一口,細細品味,道:“90年的康帝。”
陸彊除了喜歡拍電影,還有個收藏紅酒的愛好,細細咂摸一下,沒品出來。侍從適時解惑,正是90年的康帝,眾人看向趙曦,多了一分贊賞。
趙曦瞇了瞇眼,似有所指,對方韻寧道:“韻寧,我之前看過一個貼子,說富二代可不是只會吸毒泡吧,你說是不是?不過,這酒喝多了,是不是也算是酗酒不良啊?”
方韻寧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趙曦前前后后的話,整個人都忘了說話,立在那里呆若木雞,一瞬間靈氣全失。
不知道什么時候,陸彊和制片人離開了,言臻也和趙曦離開。
趙曦嘲諷地回頭看了一眼滿臉惶恐站在原地的方韻寧,扭回頭來小聲問言臻:“你可以啊,未卜先知?還是你之前喝過嘗出來了?你怎么知道是90年的?”她只喝出來是康帝而已,年份卻品不出來。
言臻將她想要離開的手臂按在自己臂彎里,漫不經心地道:“我問了那個侍從。”
趙曦:……
趙曦:“你可真夠黑的。”
言臻笑,“彼此彼此。”
趙曦被他感染,忍不住嘴角上揚。
“解氣了?”
“嗯。她之前對我好,肯與我做朋友,不管真心假意,也有付出。我只是作弄她一下,算是兩清。”被人當成可以利用的傻瓜,這滋味不好受,可趙曦卻不想在言臻面前露出自己軟弱的一面。
突然,一只大手按住她的頭。言臻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肩膀上,“小曦,你就是太善良了。想哭的話,哥哥肩膀借你。”
“誰想哭了?!”趙曦臉上一熱,捶他一拳。
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把她帶到墻邊的,她哼唧一聲,沒再掙扎,小聲說道:“你非要我借,我就借一下,但我不會哭的……”
“嗯。”言臻手輕輕按在她頭側,她只要輕輕用力便能掙開,可最終,她還是靠在了他的肩上。她是那么香軟,讓他心尖兒都顫起來,讓他想起很多年前,趴在他肩上小聲哭泣的小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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