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神白禾是個(gè)直筒子炮仗脾氣,惹急了敢翻天,但行事是磊落的。
他的靈族與她地府雖說沒有多么交好,但至少這么多年下來,他還是尊她敬她的。
不管他如今的境界走到什么地步。
而東武愛到處說她壞話將離是知道的,可西陵那個(gè)一向不茍言笑的,怎么也開始亂嚼舌根了么?
世態(tài)炎涼,神心不古啊…
將離嘖嘖一聲,開始在儲物戒里摸酒,摸出來仰頭灌了好一會兒才輕笑一聲,這就是所謂被不在乎的人誤會,也就算不得什么誤會了吧?
回過頭,她微微瞇起眼,笑看美人清冷目光:“你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從前喜歡我的那兩萬多年,都是虛度光陰了?”
子玉伸手拿過她的酒,反手便收進(jìn)了儲物戒里:“有點(diǎn)。”
虛度光陰就虛度光陰,干嘛收她的酒?
將離哎了一聲:“我的酒…”
子玉皺了皺眉:“白日里喝什么酒…”
將離不服:“這又是什么規(guī)矩?誰說只能夜里飲酒了?”
子玉擋住她撲過來的手:“貪杯誤修行,不僅白日不能喝,夜里也不能總是喝這樣多。”
貪杯誤修行?!!!
將離一叉腰:“你就是被靈虛那個(gè)老頑固給毒害了你知道嗎?這是不是都他教你的歪理?”
子玉瞟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不然呢?酒是糧**,越喝越年輕?”
“呃……”
他這樣一說她氣勢上無端就弱了兩分,看了美人兩眼,又弱了兩分,只扁著嘴輕哼一聲:“實(shí)話么…再說了,你那時(shí)不也喝的挺開心的…”
邊說著又忍不住從儲物戒里掏出一壺新的,仰頭往喉嚨里倒。
而子玉至多也就許她倒了這么一下子,待她手放下來便又立刻搶了去,仍舊塞進(jìn)儲物戒里藏起來。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飲多了酒,我那時(shí)也不會差點(diǎn)對你做出那種事了。”
為什么他動作總是那么快?不是只有大乘境修為嗎?
將離撇了撇嘴又去摸儲物戒:“一碼歸一碼,你那時(shí)怎么說的來著?不是因?yàn)槟惚緛砭蛯ξ矣心欠N心思才隨我飲酒的么?”
他那時(shí)怎么說的來著?子玉沉默了一會兒。
而就這么一會兒的沉默里,將離一口氣便喝干了一整壺。
直到一雙濁目朝美人望過去時(shí)已然模糊,才一咧嘴的笑了:“說起這個(gè),你那時(shí)可真是可愛,要不是…呃…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來著?將離拍了兩下額頭,她當(dāng)時(shí)是因?yàn)槭裁礇]有直接把美人享用了的?
似從回憶里走出來,子玉目光有些動容,可扶正她開始有些搖晃的身體,卻是輕嘆一聲道:“這件事…還好那時(shí)你將我推開了,沒有真隨我一起胡鬧,否則…”
將離順勢便往他懷里靠,丟了空酒壺,兩手圈在美人腰:“否則什么?”
子玉卻沒有再說下去,只搖了搖頭便將她摟在他腰上的手扯下來:“總之以后不要再這樣沒日沒夜的飲酒了,過去既已如此那也沒有辦法,從今日起好好修行,你既然是上古飛升的,資質(zhì)定然不差,只要努力不會一直停在這個(gè)境界的。”
還真是難為他了,這樣小小一個(gè)年紀(jì)要來操心她的修行。
將離揉揉有些發(fā)脹的額頭,一雙媚眼水汪汪的瞧著他笑:“多謝北陰君夸獎了,只是恐怕不論我如何努力,都無法再提升半點(diǎn)修為了。”
飲多了酒的人,笑里都像摻了酒,烈性的,綿柔的,香氣濃郁,又醉人無形。
子玉不得不伸手扶在她背后:“為什么這樣說?”
為什么這樣說?
將離抓住他的手,貼在眉心處,仰著頭看著他疑惑目光,又是帶著酒香的傻兮兮的笑:“因?yàn)槲业男扌新范家呀?jīng)斷了啊,那還怎么修行?”
修行路斷了?!
子玉一瞬間狠狠皺起眉頭,貼在她眉心的手指聚起一抹靈光,鉆入她靈臺,游走片刻之后,他面色蒼白起來:“怎么,怎么會這樣……”
她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拉開,笑了笑:“好啦,不要再往里面探了,待會兒燒著你,斷了就斷了唄,都斷了十多萬年了,我都習(xí)慣了。反正在這地府只有我一個(gè)神仙,我這點(diǎn)修為也足夠鎮(zhèn)壓這幫惡鬼了,境界升的那么高也沒什么用。”
灼灼一身,烈火如煉。
子玉有些失神的望著她,忽然間緊緊捏著她的手,目光寒似冰霜:“是誰做的!”
將離被他捏的酒差點(diǎn)沒直接醒了,嘴角疼的一抽,拍了拍他緊緊鉗著她的那只手:“別激動,別激動,我自己做的…”
這大概是他無論如何想不到,子玉眉頭又?jǐn)Q緊了,兩手用力按上她雙肩,不可思議道:“為什么要對自己做這樣的事?!”
要問為什么要對自己做這樣的事…那真是說來有點(diǎn)話長。
將離揉著手背有些敷衍的笑了笑,卻見他目光越發(fā)嚴(yán)肅起來,也只好收斂笑意。
可想了又想,卻是微微支撐不住的垂著頭:“這個(gè)問題,小師叔也問過我,無救也問過我,如今你又來問我。”
“我那時(shí)候告訴小師叔,此生不再修煉,只為祭奠。后來還未回答無救,他便說猜也猜到了,不用我再費(fèi)心編什么瞎話。”
子玉目光微微波動,松了緊按在她雙肩的手,而是貼在她臉頰上,叫她目光對上他:“你跟人皇說是祭奠?你要祭奠什么?如今又打算怎么告訴我?”
他做什么要將眼神放的那樣悲傷…將離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都說了斷了十多萬年了,她都習(xí)慣了,他一張臉,表情擺的這樣楚楚動人,這是勾引誰心疼呢?
星眸沁了天河水,劍眉利似斬心刀,欲而有節(jié),美不自知,吸魂奪命勾引人的最高境界。
業(yè)什么火,將離只覺那眉心靈臺處終日滾滾燃燒不停歇的,都是邪火。
可若要說是祭奠什么…她大概還沒有醉到這個(gè)地步。祭奠什么東西,永遠(yuǎn)也不能說給別人聽。
輕拂開他的手,她又掏出壺酒,一面仰頭喝著,一面拖著步子走在這三途河畔,搖搖晃晃,步伐輕快的像個(gè)小姑娘。
“那時(shí)說是祭奠什么都無所謂啦,因?yàn)楹髞砦也琶靼祝瑫@么做,其實(shí)只是單純的不想再修行而已。”
這樣的回答,還要加上一連串的笑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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