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笙哭著搖頭：“我是罪人，我對不起師尊對我的栽培，有負(fù)師尊厚望。”
“我浪費(fèi)了這么多珍貴的青麟果和食材，還差點(diǎn)毀了師尊的廚房，最后也沒做出一道菜，我太沒用了，我不配繼續(xù)當(dāng)神仙…”
“……”
顏淵不禁思考，她是怎么坦然的說出這番話的。
他是栽培她做飯這項(xiàng)技能了，還是他對她的厚望是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大廚了？
扯那么多有的沒的，不就是沒吃上好吃的么？
顏淵一伸手：“剩下的那枚青麟果呢？”
寒笙淚眼巴巴的從儲物戒里掏出來：“在這里。”
“還有剩下的食材，和你那本菜譜。”
寒笙怔了怔，眼淚倒流回去：“師尊這是要…做飯？”
顏淵挽了挽衣袖：“嗯，突然就想做了，你有意見嗎？”
“不敢有。”寒笙立馬搖頭。
“只是這青麟果只剩下一枚了，我這樣從前在人間做過十幾年飯的，做了十幾次都失敗了，要是師尊也失敗了就沒有了，您，從前做過飯嗎？有把握嗎？”
顏淵笑笑：“你看為師像是做過飯的樣子嗎？”
“不太像。”寒笙老老實(shí)實(shí)道，“所以您確定嗎？”
顏淵又笑笑：“我不確定，那要不咱們今天不吃了？”
“師尊加油！您一定會成功的！”
她將儲物戒里的食材倒出來一股腦塞到顏淵懷里，然后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而顏淵放下懷里那堆米面菜蔬，拿起她那本《關(guān)于青麟果的口味特點(diǎn)研究以及建議烹飪方法一百種》，開始研究起來。
待寒笙把她的星空黑給重新洗成月亮白時(shí)，顏淵已經(jīng)端了一碗湯坐在桌前等她了。
她定睛一瞧，這湯的賣相倒不錯(cuò)，稠稠的奶白色，香氣也濃郁，就是不知入口怎么樣。
作為一名人間美食家，寒笙在食物面前的態(tài)度是極其嚴(yán)謹(jǐn)?shù)模接衅浔淼牟怂姷亩嗔恕?br />
嗯，不過考慮到師尊也是第一次做飯，能把外表做的這么好看已經(jīng)很難得了，她應(yīng)該拍拍他的馬屁。
寒笙甜甜一笑，用了整整一刻鐘的時(shí)間，將師尊夸成了一朵花。
這朵“花”，顏淵面上毫無波動的收下了，而后他目光淡淡一掃，示意道：“青麟果甜湯，嘗嘗吧，要是不好喝，不要告訴我。”
“呵呵呵呵，師尊做的，怎么會不好喝呢…”寒笙笑了笑，內(nèi)心感嘆，不愧是活了十二萬年的老上神，定力就是強(qiáng)。
而待她將那甜湯往口中送了一勺后，她內(nèi)心所有的活動和想法都停止了，就連表情和呼吸都停止了。
顏淵挑了挑眉，她這個(gè)反應(yīng)真是絕妙，他完全看不出來是好喝還是不好喝。
片刻后，待寒笙將那口湯咽下喉嚨，立馬流下兩行熱淚。
顏淵抿了抿唇：“我覺得，就算再難吃，你也不至于哭吧？”
寒笙聞言猛地?fù)u頭，盛起一勺就送到他嘴邊：“不是難吃，是好吃！特別好吃！師尊快嘗嘗！”
顏淵沒動，他不是那么容易上當(dāng)受騙的神仙：“若真好吃，你哭什么？”
寒笙舉著湯勺，流著眼淚：“一則為這絕頂美味流淚，二則為師尊初次下廚就如此成功流淚，三則…”
“三則？”
寒笙哀戚兩聲：“三則我一想到青麟果被我禍禍的只剩這一枚，再也吃不到如此美味之物，我就難過到心碎。”
見她眼神真誠，大概不是誆他，顏淵這才接過湯勺，嘗了一口：“沒有青麟果，做別的吃就是了。”
嗯，這湯味道確實(shí)不錯(cuò)，入口甘甜，回味無窮。
等等，他剛才都說了什么？
眸中水光一顫，寒笙滿臉虔誠的看著他，仿佛在看一道圣光：“師尊還會做別的嗎？”
顏淵果斷搖頭：“不會，做這個(gè)都是看你的菜譜現(xiàn)學(xué)的。”
希望之光破滅。
寒笙低頭看著那碗甜湯，眼神不舍：“等這碗吃完就再也沒有了，這大概就是生離死別的感覺吧，世上最痛苦的事莫過于此。”
顏淵：“……你的痛苦，為師真的不能理解。”
師尊不理解，她不怪他。
寒笙輕嘆一聲，看著那碗甜湯的眼神柔情似水：“對于一個(gè)靠吃東西才能增加修為，不吃東西還會餓的神仙來說，美食就是信仰。”
狗屁信仰，貪吃就貪吃，他才不會慣著她這個(gè)毛病……
兩個(gè)呼吸的時(shí)間后，顏淵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如果你能寫出別的菜譜，為師可以嘗試做一下。”
“真的嗎？”寒笙猛地抬起頭，“只要師尊愿意做，我可以寫一萬本菜譜！”
果然這么快就從“生離死別”中走出來了嗎？顏淵微笑著看著她。
師尊這是反悔了嗎？
寒笙一急，連忙又道：“只要師尊愿意做，笙兒愿意幫忙打一切下手，呃，還有買菜，還有，還有日后一定勤勉修行，認(rèn)真聽講！”
顏淵明白了，她這修行都是給他修行的。
見他依舊不語，寒笙眼眶一紅，兩圈委屈的淚花一閃一閃：“師尊，師尊…師尊…”
顏淵心力交瘁的一擺手：“勤勉修行，認(rèn)真聽講，為師有空的時(shí)候可以做飯給你吃，打下手就不用了，我覺得你幫不上什么忙。”
寒笙一喜，那兩圈淚花嗖的消失：“那我?guī)蛶熥鹳I菜！”
顏淵呵了一聲：“你知道去長生山脈的路嗎？”
“今天去的那個(gè)地方嗎？大概記得。”
“那你猜猜看，以你的速度去長生山脈買菜，是會在去的路上餓死，還是在回來的路上餓死？”
寒笙扁了扁嘴，她哪有那么廢物嘛……
顏淵伸手?jǐn)嚵藬嚹峭肭圜牍饻⒘艘簧走f給她：“知道勤勉修行，認(rèn)真聽講就行了。”
寒笙乖乖張嘴，一口吞下：“是，師尊！”
然后她埋頭將那碗湯一滴不剩的喝完了。
倒不是她沒有孝心，一點(diǎn)不給顏淵留。
而是即便在她口中，這碗湯好喝到足以封神，并且顏淵自己也嘗過，認(rèn)可了它是好喝的，他也沒有多少興趣。
不愛吃東西就是不愛吃東西，不管好吃還是難吃。
他今日嘗這一口，也不過是因?yàn)檫@是他初次下廚，檢驗(yàn)一下成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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