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內亂成一片,各種議論聲此起彼伏。
剛剛謝戎城在宋央耳邊說了句什么,唐遇也沒有聽清楚。可她擔心宋央,下意識就要追上去。
不想斜后方,男人強而有力的手臂將她拉住,“你要干什么?”
“找人啊。”唐遇皺眉,對霍行止一點好氣都沒有,“你閃開,我擔心央央出事。”
“她不會有事。”霍行止斂下眉,肯定的回答。
唐遇不相信,可掙脫不開男人的力氣。霍行止嫌棄她鬧,索性一把將人拉到懷里。
“乖,別鬧。”
“誰鬧了?”唐遇瞪著他,“六爺要把央央帶去哪里?”
“嘖嘖嘖。”霍行止盯著懷里的人,薄唇微勾,“唐唐你視力是不是不好,那分明是宋央主動跟老六走的,你瞎擔心什么?”
“……”
唐遇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使勁踩了一腳。
“唔。”霍行止吃痛的皺眉,“唐遇,你想謀殺親夫啊!”
男人高聲一叫,瞬間吸引大眾的眼睛。唐遇臉色一紅,狠狠瞪眼面前的男人,氣的轉身就走。
特么的,霍行止這個混蛋!
唐遇拎著皮包,氣哼哼沖出去。剛剛被霍行止這么一攪和,她已經看不到宋央的身影。
拿出手機,撥打宋央的電話,但對方電話無法接通。
唐遇沉下臉,忽然有些擔心起來。今晚宗爵被帶走,訂婚禮被破壞,如今宋央又被謝戎城帶走……
“我說了,你不用擔心。”
身邊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唐遇側目,果然還是霍行止那張俊臉。這人怎么陰魂不散?
唐遇走到電梯前,不想搭理他。她真的很擔心宋央,尤其謝戎城剛剛離開時那陰霾的神色太嚇人!
叮!
電梯門打開,唐遇沒給霍行止機會,迅速關上電梯門。看著電梯下行,她終于拍了拍胸口松口氣。
不多時候,唐遇走出電梯,確定霍行止真的沒有跟出來,然后又坐另外一部電梯回去。手機收到一條消息,來自宋央。她只說沒事,要唐遇不要擔心,并且安撫好父親。
稍后,唐遇安排人將岳風送走,并且將宋央發來的消息給他看過。
等到唐遇安排好瑣事回到公寓,已經十一點多。她拎著皮包正在開門,身后再度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這么晚才回來,肚子餓不餓?”
唐遇驚愕的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倚在對面那間房門前的男人,“你怎么在這里?”
“這里是我家。”霍行止聳聳肩,主動朝她伸出手,“唐唐,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鄰居了。”
鄰居?
唐遇倒吸口氣,立刻關門進去,避他如同蛇蝎。
我去!霍行止這混蛋,到底想要怎么樣?
……
海邊別墅。
男人將車停在這里時,宋央明顯怔住。等她回過神,身側的車門已經被打開。
“出來。”男人單手撐著車門,低頭看眼車里的人。
宋央解開安全帶,拿著手包下了車,“謝戎城,你為什么帶我來這里?”
男人反手關上車門,對于她的提問并沒回答。他轉過身,徑直邁著兩條逆天大長腿跨上臺階。
宋央抿起唇,遲疑幾秒鐘后才拎著裙擺,繼續跟在男人的后面。
特么的,這男人又玩沉默是金!
吧嗒——
打開別墅大門,謝戎城直接進去。他伸手打開客廳的巨大水晶吊燈開關,轉而坐到白色真皮沙發里。
宋央踩著十厘米高跟鞋,追在他身后有些吃力,氣息不穩微微喘著粗氣,“謝戎城,你說有關于女兒撫養權的證據,證據在哪里?”
從訂婚典禮現場到海邊別墅,宋央忍了一路。她瞪著面前氣定神閑的男人,心底的怒意翻滾。原本應該順利舉行的訂婚禮被破壞,宗爵忽然被帶走調查,這件事八成和這個男人也有關系。
水晶吊燈投射下來的光線明亮,宋央瞇了瞇眼,下意識打量下這套房子。這棟海邊別墅她并不陌生,可帶給她的記憶非常不美好。
今晚再次站在這里,她發自心底的有種排斥。可謝戎城故意將她帶來這里,又是什么目的?
“想要證據?”謝戎城雙腿交疊坐在沙發里,微微仰著臉看向對面的女子。
宋央冷笑聲,“不然呢?難道謝先生以為,我來這里和你敘舊?”
聽到她的話,男人緩緩從沙發里站起身,幾步走到她的面前。
忍住后退的動作,宋央不想在他面前表現的膽怯。這男人善于攻心,又腹黑,她至少在氣勢上不能認輸。
“敘舊?”男人緩緩俯下臉,黑眸落在宋央臉上,眼底泛著笑,“你想怎么敘舊?”
“……”
“既然宋小姐有這個要求,那我一定奉陪。”
“……”
說話間,男人伸手脫掉西裝外套,隨后又解開襯衫的兩顆紐扣。眼見他的一系列行為,宋央強裝的淡定終于露出一絲驚慌。
男人饒有興味的盯著她泛紅的臉頰,目光卻在觸及她身上那件白色禮服時,瞬間變的陰霾。
這是她為別的男人而穿的,看著就礙眼。
“把你身上的衣服脫掉!”謝戎城驀然沉下臉,語氣比起剛剛冷了幾個度。
宋央眨了眨眼,本能的伸手朝他臉上打過去。特么的,這男人簡直無恥!
顯然,她誤會了謝戎城的意思。
男人輕飄飄按住她的手腕,眼疾手快化解她的力度。只不過拉扯間,女子柔軟的身體便落入男人結實的懷抱里。
“你——”
近在咫尺的距離,嚇的宋央動也不動。她只要稍微掙扎,鼻子就能貼上男人的薄唇。
這該死的距離!
望著她眼底隱隱跳躍的怒火,謝戎城忽然心情大好。他松了松扣住她手腕的力道,俊臉又往下壓低幾公分,“上樓,去把你身上這件礙眼的衣服給我換下來。”
“謝戎城,你不要太過分。”
男人無視她的怒意,不緊不慢說道:“如果你想看到那些證據,最好按照我說的做。”
“……”
深吸口氣,宋央極力克制沖動,轉身上了樓。她不能輕舉妄動,女兒還有宗爵如今都在這個男人手里!
推開二樓臥室的門,宋央進去時,眼神不禁變了變。這間臥室的擺設與四年前一模一樣,完全沒有任何變化。
她拉開衣柜的門,里面懸掛的衣服,也都是當年屬于她的。那時候,她被關在這棟房子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衣柜里的衣服,很多標簽都沒剪掉,壓根也沒穿過。
四年過去了,宋央重新站在這里,心底感觸頗深。她伸手選了件粉色的長裙,拿起來走進浴室。
十幾分鐘后,她換好衣服出來。四年前的尺碼,如今她穿正合適,顏色和款式也毫無違和感。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甚至恍惚的感覺,這四年的時光并沒流淌而過,仿佛她還停留在四年前。
意識到腦袋里的奇怪想法,宋央咻的回過神。她低頭檢查下身上的衣裙,確定沒有問題才又下了樓。
今晚她之所以過來,完全因為謝戎城手中握著有關女兒撫養權的證據。
不多時候,樓梯間走下來一道曼妙的身影。謝戎城聽到腳步聲,銳利雙眸霎時望過來。那一刻,聘婷走來的女子,與他記憶中的,四年前的那人重合在一起。
男人心底某處,狠狠悸動起來。
幾步走到男人面前,宋央面色冷靜的伸出手,“證據。”
茶幾上擺放著一杯熱牛奶,謝戎城抬了抬下巴,“先把這個喝了,你晚飯還沒吃。”
“謝戎城,我再說一遍,證據。”
“把牛奶喝了。”
宋央冷冷望著他,莫名一笑,“看起來六爺手里,壓根就沒有證據。”
話落,她轉身欲走。
啪!
身后的男人丟下什么東西在茶幾上,宋央偏過頭,果然看到一個資料袋。她幾步過去,彎腰將袋子拿起來。
打開資料袋,里面有不少照片和記錄,宋央逐一看過,越看臉色越蒼白。須臾,她合上那些資料,看著對面的男人質問,“這就是你手里的所謂證據?”
“這些證據足夠了。”男人正襟危坐,回答的一本正經,“根據這些證據,足以證明你沒能力給女兒好的生活,甚至連她的安全都保護不了。”
“謝戎城!”
宋央咬緊牙關,眼眶驀然發酸。他怎么能如此卑鄙,用她這四年來無數的心酸和艱辛,來成為他手中奪走女兒撫養權的利器?!
“那次的事情,只是個意外。”宋央按耐住怒火,盡量不想惹怒他。
“女兒跟在我的身邊,就不會發生這種意外。”
“不可以!甜甜還小,她需要我!”
“她也需要爸爸。”
“所以,你要用這些證據,來和我搶女兒的撫養權?”宋央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
面對她的質問,謝戎城并沒回避。他一只手隨意搭在膝蓋間,挽唇笑了笑,“你以為結婚就能打贏官司?”
“呵呵。”男人嘴角彎起的弧度冷冽,“宋央,你贏不了我,無論你用什么辦法!”
聞言,宋央豁然站起身。她上前兩步走到男人面前,道:“那是因為,我沒有你卑鄙!”
用她的心酸往事來攻擊她,要挾她,這就是謝戎城手中制勝的籌碼?
卑鄙?
謝戎城抿唇笑了笑,未置可否。
不得不承認,謝戎城手中的這份所謂證據,對于宋央的震懾力不小。她怎么也沒想到,當初她帶著女兒辛苦生活的點點滴滴,卻最終變成她要失去女兒的把柄。
而這所有的一切,全都落在那個男人手里。
握緊手中的皮包,宋央臉色陰霾的道:“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應該牽扯第三個人,宗爵與這件事無關,他只是想要幫我而已。”
聽到她的話,謝戎城眼底的眸色更深幾分。她對于宗爵的所言所行,倒是深信不疑啊。
“還希望謝先生做事不要太無恥,把宗爵放出來。”
“你那么相信宗爵?”男人仰起臉,目光與她相對。
“當然!”
這一聲回答慷鏘有力,但深深刺激到男人的神經。他沉著臉站起身,高大的身影遮擋住宋央眼前的光亮。
“宋央,你愛上他了嗎?”
耳邊響起男人陰霾的低問,宋央心尖狠狠揪了下,那雙如水眼眸,一瞬不瞬落在他的眼底。
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緊握成拳,她咬著唇,只覺得他那雙眼睛又黑又深,好像要將她的心智全都吸附進去。
“回答我,你和宗爵在一起了嗎?”
“……”
宋央別開臉,“謝戎城,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和誰在一起,和你沒有關系。”
頓了下,她平復下呼吸,道:“我也再說一遍,宗爵與這件事無關,他不應該被牽扯進來。”
“無關?”謝戎城勾了勾唇,“他自己做過什么事情,他自己心里有數。如果他做的是正經生意誰也不能把他怎么樣,可如果他有問題,那誰也保不了他!”
“你了解他嗎?”謝戎城盯著面前的女子,淡淡問了句,“還是你真的相信,宗爵手腳就那么干凈,一點兒把柄都沒有落在人家手里?”
“我……”宋央語塞,其實對于宗爵生意場中的事情,她確實不了解。
“如果我說,今晚宗爵出事與我無關,你相信嗎?”
男人忽然開了口,宋央看著他的眼睛,秀氣的眉頭不自覺蹙起。今晚林云業和宗爵雙雙被帶走,真的與這個男人無關?
宋央斂下眉,“謝戎城,你今晚帶我來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很簡單。”謝戎城轉身又坐回到沙發里,“今晚,你留下。”
“什么?”宋央驚愕不已。
“謝戎城,你又玩什么把戲?”
“明天新城各大報刊媒體的報道,都會是你留宿前夫家中的頭條。”
沙發里的男人氣定神閑,說話不急不喘,語氣輕松的如同談論天氣預報般自如。宋央氣的頭頂冒煙,咬牙切齒的低吼,“謝戎城,你真的很無恥!”
“我還可以更無恥!”
“……”
不想繼續糾纏,宋央攥著皮包打算離開,可惜身后的男人再次開口,“如果你敢離開,我明天就讓律師把這些證據提交上去。”
往前的步子硬生生停住,宋央深吸口氣,眼眶有些酸澀。如今,他就只能用這些手段來逼迫她嗎?
壓制住心底的怒火,宋央緩緩轉過身,“如果我答應你,你可以放棄女兒的撫養權嗎?”
“呵呵。”謝戎城低笑聲,“宋小姐好像還沒資格和我講條件。”
“樓上的臥室,你可以休息。”男人語氣低沉。
別墅四周并沒有保鏢守護,可宋央望著那扇大門,卻不能靠近。難怪今晚這里一個守衛也沒有,原來是謝戎城算準了她的軟肋,所以才能如此有恃無恐!
半響,宋央拿著手包,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砰!
宋央關上門,并且將門反鎖。她轉身走到床邊坐下,整個人慢慢恢復冷靜。
宗爵的電話打不通,也不知道他現在情況如何。宋央握著手機,一顆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今晚她和謝戎城一起從訂婚禮離開,明天新城的各大熱搜頭條鐵定與她相關。正如謝戎城所說,明天記者們必然要抓住她與謝戎城的過往關系大做文章。而這一切,不正是謝戎城的目的嗎?
深夜十一點多,沈妍搭乘最后一班公交車回到住處。老城區,陳舊的公寓樓,斑駁的墻體有多處脫落。不久前她才結束片場的工作,托著行動不便的左腿,腳步緩慢的回家。兩年前,她不堪生活的壓力,賣掉之前那棟新房子,轉而搬來這里。
小區內路燈昏暗,沈妍每走一步都覺得左腿的膝蓋很痛。前兩天下過雨,她的膝蓋本來就不舒服,今天又輾轉兩個片場,為等一個鏡頭硬是站了十幾個小時。
這樣的生活每天輾轉反復,不知道何時才能看到盡頭。如今她在娛樂圈混的連個群演都不如,別說光鮮亮麗,就連每月的生活費也是勉強應付。
沈妍上了樓,卻在自家門前看到兩個男人。男人們明顯正在等她,“喲,大明星回來了。”
男人調侃的聲音傳來,沈妍臉色一變,急忙掏出鑰匙打開門,兩個男人跟她進了屋。
這種老舊居民樓,隔音效果不好,鄰居也都八卦。沈妍擔心被鄰居們聽到什么,只好將人請進去。
“大明星這日子過得,挺滋潤啊!”為首的男人笑了,手臂有紋身刺青。
沈妍倒了兩杯水放下,那兩個男人摸著下巴笑了笑,道:“我們不喝水,大明星趕緊還錢吧。”
“那個……”沈妍笑了笑,“片酬還沒結算,過幾天才能……”
啪!
男人反手掀翻面前的木桌,破口大罵,“姓沈的,這種鬼話你也敢騙老子?”
“快特么拿錢,你借的可是高利貸!”
“本金加上利息,五十萬。”
“怎么會這么多錢?”沈妍瞪大眼睛。
“呵,多?”男人瞇了瞇眼,冷笑道:“你當初來借錢的時候不是自己簽字畫押的嗎?白紙黑字,咱們寫的清清楚楚。”
“我沒錢,你們這是坑人!”
其中一個男人從懷里掏出把尖刀,轉而對向沈妍的臉頰,“沒錢?大明星要是還不上錢,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你們要怎么樣?”
沈妍嚇得全身發抖,男人陰冷的笑了聲,用刀背輕拍了下她的臉蛋,“這么好看的臉,要是傷了,那就太可惜了吧。”
“不可以!”沈妍臉色慘白,全身戰栗的說道:“還,我還,我一定還錢。”
“明天這個時間,我們來拿錢。”男人瞪著一雙厲目,惡狠狠的看著沈妍,道:“如果你敢騙我們,我們就去片場,把你借高利貸賭博的事情,鬧的人盡皆知。”
聞言,沈妍徹底嚇傻。許久以后,她才回過神,一把將敞開的大門合上。
屋里的木桌被摔的稀爛,沈妍雙手環抱住肩膀,整個人瑟瑟發抖。怎么辦,那些人獅子大張口竟然要五十萬,如今的沈妍根本沒有這么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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