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師內心得到極大的滿足感，但表面還是假清高，“袁老師班里的學生也不錯，可能也有名額。”
走在后面的袁老師神情有些復雜，張嘴要回點什么，又聽見姚老師喋喋不休：
“我上周五監考，袁老師班的一個女生，只做了選擇題和作文，說來你們可能認識，那女生叫云蒔。”
不就是高三部那個萬年倒數第二的學渣？
大家臉上紛紛浮現鄙夷之色。
先給個蜜棗，再狠狠打一巴掌，袁老師抿緊唇，很有深意地看了姚老師一眼，轉身快步離開。
姚老師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硬，“怎么了？這大實話還不讓人說了？”
“我都沒怪他們六班拉低市九中在幽城高中的排名，他倒是傲。”
“我倒是要看看他六班考得怎么樣，保準又是年級墊底的！”
*
午飯后，高三語文組針對下個月的學習進度開了一場會議。
會議結束，老師們才出了會議室，微信就接到信息技術部那邊的通知：
這次月考語文成績出來了！
大家很震驚，“怎么這次成績出得這么快？”
“教師群助手里有解釋，教務系統升級了，系統是謝董事贊助的。”
姚老師最為興奮，打了雞血往辦公室內走。
如果她班里的學生拿到作文國賽的名額，那對于她來說，最直接的利益就是漲工資！還有名!
想想都令人亢奮。
辦公室內。
一班語文老師胳膊搭在姚老師辦公區的隔板上，“我聽五班語文老師說他改了一個選擇題全對的，是不是你們班的？”
酸溜溜的語調里僅是猜測。
“是嗎？這么難都能拿滿分，十有八九是云淺兒了，”姚老師眉開眼笑，將電腦開了機，“天道酬勤，云淺兒能拿滿分，也是付出了勞動，不像某些班的學生，成績渣還懶，簡答題一個字都不寫。”
差生，總是被嫌棄的。
辦公室靜悄悄的，說的是誰大家都心照不宣。
袁老師依舊沉默。
此刻，云淺兒在門口敲門喊報告，因為沒有關門，她聽到了老師們的對話和贊美。
心，自然是歡喜的。
這次月考試題很難，她做選擇題時都有很多猶豫的地方，竟然讓她瞎貓撞上死耗子，全對了！！
幸福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姚老師笑瞇瞇招呼她過來，“怎么過來了？”
云淺兒將手里提著的那個小袋子遞過去，“姚老師，送給您。”
“干嘛送我禮物？”
“您上周生日，我很早之前就打算送你一樣禮物，但因為月考和忙著化學實驗，沒能趕上你的生日，這周才弄好，希望您喜歡。”
“不行，我怎么能收學生的……”
“這禮物是我親手做的，感謝姚老師的栽培。”
老師a：“聰慧又禮貌，懂得感恩，這年頭這樣子的學生罕見了。”
老師b：“收下吧，別辜負了學生的一片心意。”
“好好好，”姚老師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才打開禮盒就有股淡淡的藥香飄來，很好聞。
是一個刺繡香囊。
刺繡是以白線勾勒出來的蝙蝠，蝙蝠細致，下面花團錦簇，寓意福氣祝福。
云淺兒淺笑著解釋，“我記得您說睡眠不好，我就給您繡了個香囊，里面塞了些助眠的藥草，可以助睡眠。”
全場女性沸騰起來。
“這刺繡太美了。”
“這刺繡功底不錯，有心了。”
“姚老師真是撿了個活寶學生。”
云淺兒心里嘚瑟，表面一副謙和，佯做好奇，“剛才聽見老師們提了我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不是錯覺，你這次月考考得很好，作文很高分，選擇題全對，”姚老師急不可耐和她分享這個好消息。
語氣前所未有的肯定。
其他班級的老師一頓夸贊，云淺兒有點飄，一一感謝老師們的贊美。
一股狂喜的巨浪將她淹沒，離開時的腳步都是一深一淺。
這些熱鬧從不屬于袁老師，他只是在低頭看教學備案。
姚老師這邊就不同了，大家催促她趕緊打開教務系統的成績文件夾。
姚老師輕輕按了跳轉頁面的鍵。
云淺兒是四班語文成績的第一名！
滿分150分的卷，云淺兒拿了118分！
理科班語文年級成績排名：第1名！
“這次試題很難，能拿這分數算是很厲害了。”姚老師滿意得不行。
“等等，姚老師，云淺兒的選擇題不是滿分。”有人打斷她的話。
“怎么可能？”姚老師將頁面放大，屏著呼吸看過去。
云淺兒的選擇題總分只有42分！
轟隆的一聲，姚老師的腦子炸開了一團白霧。
揉了揉眼睛，選擇題總分那一欄還是42分！
“怎么會這樣，不可能……”
姚老師臉色僵硬，握著鼠標的掌心沁出了一層汗。
其他老師見此，火速跑回自己的辦公區查成績，指不定這個選擇題滿分的就在他們班。
但他們班都沒有！
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投向袁老師，“袁老師，你看你們六班的成績了？快打開看看吧。”
這回輪到袁老師激動了。
他右手微微顫抖地點開系統，一邊猜測這個滿分是誰，費洲？謝微朗？又或是學習委員？
姚老師雖然低著頭，但耳朵警惕地豎起，時刻關心那邊的動態。
不需要她問，其他圍觀的老師已經喊了出來：
“六班第一名的是云蒔！”
“選擇題總分57分！”
“滿分！！”
比云淺兒多了整整15分！
姚老師臉上的笑容近乎皸裂，雙手死死扣著大腿肉，給自己找場子，“就算選擇題全對，但其他簡答題都沒做，能拿幾分……”
“我的天，作文58分！58分！！是我眼花了嗎？”一班語文老師的尖叫聲打斷了姚老師的話。
后者再也坐不住了，一個健步沖上去，掰開眾人。
云蒔語文總分115分！
理科語文成績排名第二名！
她只做了選擇題和作文，總分僅僅比云淺兒少了3分！！
如果做了簡答題，那成績……
姚老師腦子發懵，雙腿一軟，被身后的老師及時扶助才沒摔倒。
云蒔這成績簡直就是在打她的臉！
打得措不及防，毫不留情面。
袁老師很驚喜，他就說，任何一個人的潛力都是無窮的。
很快就有老師狐疑：“云蒔平時的成績這么差，突然考這么好，是不是作弊？”
不少人認為有可能，正打算要一查究竟時——
一直在觀戲的米老師忍不住了，插話解釋：“云蒔指出上個月的數學卷一道證明題有bug，還說明了理由，她很聰明，我倒覺得那孩子不會作弊。”
“的確，云蒔之前成績再差，也沒作弊過，這次我也信她，”袁老師表明立場，從一大師親戚的親戚，能差到哪里去？
大家紛紛看向姚老師。
當時監考她就站在云蒔的身后，做沒作弊她很清楚。
姚老師搖了搖頭，面色如土。
就跟喪父喪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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