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蒔回到蘭庭居,已經是下午六點半了。
自從解決了齙牙男的事情,云開比往日回來得早不說,臉上沒有傷,笑容也多了些。
他一回來,便看見云蒔身上戴著一條格紋圍裙,雙手在面盆里面搗鼓著一團面團。
一片靜謐籠罩在女生的身上,柔和的燈光鍍在她精致白皙的側臉上,眼神專注而明亮,顯得異常居家溫柔。
“你會做枇杷糕?”
“會,我在書上學的,”云蒔說的是實話,重生前學的,而且很擅長,“我一個朋友感冒了,他不愛喝中藥,我便想著給他做點。”
云開這些日子也摸清了些自家孫女的性子,面冷心熱,你對她好,她也會對你好。
“是男的?叫什么名字?”
“嗯,叫謝延,他人很好。”除了蜜汁自戀這臭毛病。
“要我幫你?”
“不用了,我自己做比較有誠意點,你先去洗澡吧。”
無論是揉面團,捏造型,蒸糕點,云蒔的動作都極其標準熟稔。
為了保證糕點的新鮮,云蒔先蒸了幾塊糕點,留著一些,打算明天早起蒸糕點。
云開洗完澡后看了一會體育新聞,云蒔就端上三塊琵琶糕,招呼云開嘗一下。
云開本來還不抱什么期望,一嘗便被驚艷了,緊接著吃了好幾塊,“這糕點可以媲美老字號了。”
第一次做就這么厲害,絕了。
云開贊不絕口,甚至有些羨慕那個從未謀面的謝延。
“別吃太多,你消化不太好。”
晚上,云蒔將新買的繡品取出來,繼續刺繡那扇子。
今天下午救下那女孩后,她就給這幅刺繡作品想好了名字。
《扇》!
本來打算將作品全部完成后上傳,但她發現紅視頻里有人模仿復制她的作品,不要臉地標榜原創,蹭熱度。
她只在紅視頻上傳了一個作品,但粉絲數量一直持續在增長。
別人跟風也就不足為怪。
現在,她將只完成了一半的作品上傳到自己的視頻里,添加水印。
家里的信號不太好,云蒔上傳視頻花了點時間。
一個小時后,刺繡界因為這個視頻,爆炸了!
而當事人躺在床上睡得格外香甜。
*
翌日。
云蒔將枇杷糕裝進盒子里,先去學校上課。
星期五下午會少上一節課,放學比較早。
云蒔看了眼四合院外面掛著的時鐘。
8:16分。
平時到這個點,四合院里有讀書聲和嬉鬧聲,但也不至于這么吵。
她一邊上樓梯一邊側目往銀杏樹那邊掃。
四班門口站著一名中年男子,一個穿制服的警察。
警察將手里的錦旗遞給云淺兒,“云同學毫不猶豫救了雷先生的女兒,避免了災難性的事故發生,這見義勇為的品質是廣大人民群眾的學習榜樣……”
云淺兒雙手接過錦旗,笑不露齒,十分謙虛表示:
“當時救人只是下意識的反應,現在想想還心有余悸,如果我反應慢半拍,可能命就沒了,如果再發生這種事情,我還會這么做。”
最先帶頭鼓掌贊揚的便是四班的班主任,一副與有榮焉姿態。
云蒔從二樓探頭瞅去,果然看見一個記者彎著腰在拍攝,相機咔嚓咔嚓響個不停。
嘖。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
云蒔進入六班,自己座位上又多了六份新出爐的卷子。
不少同學已經滿頭苦寫。
周末就一天半,現在能寫多少寫多少。
課室偶爾幾聲打鬧嬉笑聲都顯得有些突兀。
桐婳在后面書架上找書,費洲不知道說了什么,桐婳露出一臉震驚的表情。
云蒔雖然不會主動寫卷子,但稍微收拾一下桌面還是可以的。
“親愛的,你聽說了嗎,云淺兒昨天在刺繡市場救了個女孩,記者都來采訪了。”桐婳一屁股坐在座位上,馬尾長發甩了一下云蒔的側臉。
云蒔哦了一聲,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我聽說學校給她獎勵金了。”
市九中這么扣扣索索的,都發錢了?
云蒔終于動了動眼皮,早知道昨天就在原地多待一會算了。
便宜了個小賤貨。
第四節課上完老年的物理課,老年抽出一張紙,“同學們,我要宣布一個事……”
話還沒說完,底下一片沸騰,“學校周年慶到了,要舉辦文藝匯演!”
老年推了推眼鏡框,有些吃驚,“你們怎么知道的?”
“學習委員去辦公室拿作業本,偶然聽見的。”
得,青春就該這般活力十足,神采飛揚。
老年將文藝匯演的表舉向桐婳的位置,“文藝委員負責一下,這是同學們高中生涯里最后一次的文藝匯演了,踴躍參加呀。”
語畢,大家一溜煙涌向桐婳的課桌,紛紛出謀劃策要唱歌跳舞,還是表演小品什么的。
大家難得沒有一下課就跑宿舍或者回家。
云蒔去上了個洗手間回來,桐婳的位置被里三層外三層圍了起來。
桐婳急得胡抓了一把頭發,手忙腳亂,“大家別急,一個個說,都有!”
看樣子一時半會也弄不完,云蒔帶著保溫杯先去飯堂打飯。
這是繼云蒔不在麻辣燙兼職后,第一次中午來吃食堂的飯菜。
飯堂人多不是主要問題,好不容易輪到云蒔,衛檢部的人突襲檢查。
前段時間,學校將“一人攜帶兩個及以上的飯盒打飯”當做是插隊行為,成立了學生衛檢部門,經常檢查。
查出違紀便扣學分。
學生們叫苦連天,不知道是哪個王八羔子整這么多幺蛾子。
一見胳膊上帶著紅色衛檢手套的學生過來,一大半學生端著飯盒跑了。
云蒔前面的男同學已經端著兩個飯盒走了,打飯的阿姨扯著煙熏嗓催促云蒔,“要哪個?趕緊點。”后面還很多人呢。
于是乎,在衛檢部的眼皮底下,云蒔臉不紅氣不喘地各點了兩個菜。
她還幫桐婳點了一份。
或許每個學校的打飯阿姨都是有手抖癥,區別在于顫抖的力度。
這個煙熏嗓阿姨的功底深厚,放眼望去,葷菜抖掉了,只剩下素菜。
無奈之下,云蒔又多點了兩個菜。
衛檢部一個長得星眸朗目的男生走過來,拿著登記本的手指了指云蒔的飯盒,“不準讓拿兩個,你不知道?哪個班的叫啥名字?”
桐婳從外面沖進來,從云蒔手上接過自己的飯盒,胡編亂造,“我剛才排著隊,只是肚子不舒服去上了個洗手間,沒有插隊。”
男生還要說些什么,費洲聽到動靜從后邊邁步過來,胳膊也帶著衛檢部的手套,只是眼眸里倒映著桐婳的倩影。
一貫的溫和謙遜,“沒事。”
這個不用登記。
桐婳拉著云蒔走了,還不忘回頭用唇語道了聲謝。
兩人在六班就餐位落座,桐婳盯著飯盒眉開眼笑,“怎么打了這么多個菜?”
“長身體時期,多吃點沒錯。”
*
閑世閣。
謝延泡了一個澡,裹著浴袍從樓上下來。
額前濃黑的短發垂下來,沾著幾滴水珠,水滴從剛毅俊美的臉上滑落,禁欲邪魅得犯規。
看了眼時間,下午三點。
云蒔再過幾個小時就要過來了。
他裝似不經意地問清酒,“零食水果擺好了?”
“嗯,都放在茶幾上,保證新鮮。”
“房子都打掃干凈了?”
“里里外外都打掃了,”連院子外面從未涉足過的地方都收拾好了。
“離九森什么時候走的?”昨晚給那睡神調制了兩杯酒,才答應滾回京城。
“今天下午兩點,”清酒查了下航班,“我兩點前給他發過溫馨提示,但他沒回我。”
謝延心底已經有了答案。
離九森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睡覺的路上。
“這么嚴陣以待,是誰要來?”清酒在系統里搜索了一下謝延的行程表,發現今天下午他沒約。
謝延回憶過往,每次有清酒在的場面,都是車禍現場。
嘰嘰喳喳的清酒像極了一枚高瓦特的電燈泡。
謝延勾了勾唇,語音直接關閉清酒。
連找借口都懶得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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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謝青凌月這位美人給的五星好評,我的書終于有評分了,???,開心得轉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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