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屹尊就喬席浙誘拐小姑娘入室的惡劣行徑對其進(jìn)行了尖銳犀利的批評。
“禽獸啊，橋墩子！沒看出來啊，橋墩子！”周屹尊指著喬席浙，反反復(fù)復(fù)就這么幾句話。
喬席浙和顏悅色，不動如山。
“你倒是說句話啊，啞巴啦？”周屹尊一個人嘮嘮叨叨、自言自語，甚是無趣。
喬席浙深深贊同，以及接受批評教育：“是挺禽獸的。”
“橋墩子啊，你這個認(rèn)錯態(tài)度極其惡劣！”周屹尊見不得喬席浙唯唯諾諾的樣子，好歹回懟幾句，也好讓尬聊不那么尬嘛，真是一點(diǎn)不理解新任小舅子的心情。
周屹尊找完喬席浙又找燕然。
育松中學(xué)的東邊有一道活水，叫東湖，周屹尊和燕然正約在此湖邊暢談。
晚飯過后，斜陽焦黃，天空像一杯暖色奶茶，看久了就讓人發(fā)胖，不對，是讓人發(fā)浪。
周屹尊一邊漫步，一邊跳舞，一邊對燕然進(jìn)行思想開導(dǎo)：“小妹啊，你最近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不開心的事情？”
“沒有。”
“那你最近有沒有發(fā)生特別開心的事情？”
“每天都特別開心。”
“……對不起，是我問得唐突了。”周屹尊一想到燕然和喬席浙膩歪的樣子，就巴不得倪北嵐也在自己身邊。
“你到底要跟我說什么啊？是不是覺得你小妹我，越來越可愛，越來越惹人開心了呢？”燕然抓起胸前兩綹頭發(fā)，做了個外翻的動作。
燕然的頭發(fā)留長了，劉海也沒有了，因?yàn)閯傁搭^的緣故，半干著披散下來，映著圓溜溜的臉蛋，還算可愛。
“可愛你個鬼啊，”周屹尊不忍直視，“你沒覺得你最近性情大變嗎？”
周屹尊做夢都不敢想象燕然會向男孩子表白，也想不到燕然會那么喜歡喬席浙，喜歡到眼睛里隨時閃耀著星星。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呀。”燕然邁著大步，看似灑脫不羈。
周屹尊被“人生苦短”四個字刺激得緊張起來，橫身攔在燕然面前：“小妹，答應(yīng)豆哥，不準(zhǔn)再說這四個字。”
“你……你怎么了？”燕然很明顯在躲避周屹尊的目光，無法與豆哥對視。
周屹尊把燕然腦袋生生扭正，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說，你再也不說了。”
“不說了不說了，哎呀！”燕然推開周屹尊，在水泥磚上打了個趔趄。
“切勿大喜大悲，切記切記！”周屹尊再三叮囑。
“知道了知道了。”燕然左手搭在有胳膊肘處，向周屹尊承諾。
燕然和周屹尊分開之后，臉色立馬垮下來，木訥如行走的僵尸，一步一步往教室去，快要踏門而入的那一刻，臉上又綻放出花兒來。
“老鄉(xiāng)，”燕然有事要和田旭斌商量，“老鄉(xiāng)啊，那個，下節(jié)歷史課你可不可以和李亭玉換一個位子啊？”
“可以。”
“不知小主突然召喚，所為何事？”李亭玉收拾好課本就和田旭斌換了座位。
“你是女孩子哈，你覺得我跟……跟去年相比，哪里不太一樣？”
李亭玉的手指懸在唇邊，眉頭一皺，再皺，唏噓過后嘆道：“還是沒胸。”
“不是說這個！”燕然拍了李亭玉一掌后，把李亭玉拽到耳邊：“我是問你，我在性情上有沒有大變？”
“……”
肖子筱抱著燕然的腦袋：“有，性情大變，真的！”
燕然以同樣的問題問了肖子筱。
“哪里不一樣？”
肖子筱回答說：“更好了，更開心了，更勇敢了，更恬不知恥了。”
“恬不知恥……用得不合適吧……”燕然竊笑。
肖子筱知道，燕然雖然本來就活潑開朗，但那個度一定會把控得很好，有些事情，燕然會想，但不會去做。尤其在喬席浙這件事上，近乎有點(diǎn)瘋狂，畢竟大家都是剛上高二的學(xué)生。
“我覺得小燕然這樣挺好的，每個人都會改變，你怎么變，你永遠(yuǎn)都是我家小燕然，”肖子筱像是有什么心事，“那我要是變了，你也會一直支持我的吧？”
“當(dāng)然啦。”燕然踮腳抱住肖子筱的脖子。
“辣眼睛，男女通吃。”閆肅幽幽飄過，說了句誰也沒聽見的話。
第二天，肖子筱和好幾個女生一樣早起，在宿舍化了妝。
膚色比平時更加白皙，且細(xì)膩均勻，矗立的眉峰讓肖子筱顯得更加霸氣，她的睫毛是夾過的，唇上的口紅讓整個人的氣色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肖子筱個子算是女生中偏高的了，經(jīng)這樣經(jīng)心打扮后，全校沒有幾個是比她好看的了。
肖子筱的臉和鼻子大概是長定型了，和前幾年的她相比，確實(shí)精致了許多。
“你底子真好。”肖子筱舍友放下自己的眉筆，被第一次上妝的肖子筱驚艷到了。
肖子筱瞇著眼畫完了眼線，眨眼間有些媚態(tài)：“那當(dāng)然。”
對于育松中學(xué)的普通班來說，女孩子化個妝，也沒什么。遍地化了妝的姑娘，不用詢問也知道，是普通班的無疑了。
閆肅有個不知道是不是變態(tài)的習(xí)慣，他喜歡對著教室門發(fā)呆，數(shù)人頭，久而久之，練成了識別人臉、判斷那張臉換沒換衣服的功夫。
雖然叫不出名字，但光看臉就夠了。
肖子筱破天荒從后門進(jìn)教室，用披散的頭發(fā)遮住大半張臉，繞到閆肅后面。
“嘿，看我。”肖子筱閉眼，把自己杰出的作品呈現(xiàn)給同桌鑒賞。
閆肅看了三秒，內(nèi)心絲毫不起波瀾：“鼻子旁邊黑黑的，擦掉。”
“那是陰影，要隔遠(yuǎn)了看。”肖子筱往后退了好幾步。
“還是黑的。”
肖子筱笑嘻嘻做到閆肅旁邊：“我得去給咱家小燕然看。”
“那倒是，”閆肅贊同，“讓她認(rèn)清認(rèn)清自己。”
閆肅想起哥哥個子高、成績好、長得秀，而燕然是個小矮子、成績還一般、長得嬰兒肥就宛如看見了一朵鮮花插在污泥里。
肖子筱的顏值，夠打擊她好幾倍了。
“我們家小燕然那么好看，你是不是對她有偏見？”
“嗯，有，”閆肅盡說大實(shí)話，“但不敢有。”
“知道就好。”
肖子筱在燕然教室門口引來隔壁一陣騷動，隔壁班是理科班，男孩子偏多，起哄的自然也多。
燕然走到肖子筱面前，不敢相認(rèn)：“你這是……”
“我好看嗎？”
“非常，”燕然問道，“不過你這是怎么了？突然就……就……”
“好玩。”肖子筱立馬從燕然神色中捕捉到難以接受的信息，于是臨時改了口。
燕然不是不喜歡化妝的女孩子，而是從肖子筱那句“我好看嗎”里，看到了肖妮妮的影子。
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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