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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破天門 162.悲痛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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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云!”一聲驚呼從不遠處傳來。

    陸塵回首望去,原來是快馬加鞭趕來的曲青陽和唐瑄兩人。

    見到一身血跡斑斑的紀云躺倒在地面,倆個人皆是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唐瑄頓時從馬背上一躍而起,迫不及待的趕到陸塵身邊,見紀云那奄奄一息的模樣,她神色悲傷的哭喊道:“紀云,你怎么樣!”熟說著,便一把陸塵推開,自己連忙將紀云抱住。

    陸塵被推了個踉蹌,望著奄奄一息的紀云,眼神一片黯然,這家伙最終還是這么做了,好傻!

    “別哭了,哭花了臉就不好看了!”紀云吃力的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唐瑄的俏臉,強顏歡笑道。

    “誰把你傷成這樣的,我幫你報仇!”唐瑄神色憤怒道,一雙通紅的眼眸看著旁邊的陸塵,涌現出一股淡淡的殺意。

    紀云苦笑道:“是我自己故意的,別怪陸塵,他已經為我做得夠多了!很抱歉,讓你見到我這副狼狽的模樣。”

    面對唐瑄投來的冷漠眼神,陸塵一臉頹廢,眼神透著一股深深的沉痛,他很了解唐瑄的心情。

    “哎,紀云這家伙,被情傷得太深!根若死,樹葉豈能獨活。”陸塵心底悲嘆一聲,對紀云的遭遇充滿了憐憫,憂傷的風吹過他的臉龐,這一刻,他感覺整片天地都灰暗下來。

    當一個人失去生活方向,這個紅塵世界就沒有他所值得留戀的東西了,就如同對生活失去希望的苦命人,紀云的心境便是如此。

    什么最后一次較量,不過是紀云自尋死路的一個借口罷了。

    估計紀云早就想好,他寧愿死在陸塵手里,也不愿意再回到過去那種顛沛流離的日子,茍延殘喘,還不如一了百了,解脫自己。

    七十年前,紀流風死在無雙劍圣陸玄風手里,七十年后,他的子孫紀云又死在陸塵手里,難道冥冥之中,真有宿命存在?

    曲青陽趕來的時候,見到奄奄一息的紀云,頓時翻身下馬,連滾帶爬跑到紀云身邊,驚慌失措道:“喂喂,紀云,怎么會這樣!”

    “臭小子,是你啊,沒想到,我臨死之前,還能見到你,真開心,咳咳!”紀云說話間,又咳出一口血,慘白的氣色令曲青陽顯得焦急無比。

    “陸塵,你不是懂醫術嗎,快救紀云!”

    陸塵一臉苦澀道:“如果能救我早就救了,他這種致命傷除非有九轉還魂草續命,否則根本沒有其他辦法!”

    九轉還魂草乃天地奇草,生長在人跡罕見的絕地,無價之寶,翻遍九州大陸,估計也很難找到一株!

    “曲青陽,別為難陸塵了,這輩子很高興有你這位朋友,大家別傷心難過,我紀云死了也是咎由自取,不怨任何人!”紀云臉上浮現出發自內心的笑容,他很開心,在自己臨死之際,還有這么多朋友關心他,這時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并不孤單啊!

    唐瑄緊緊抱著紀云,哭得像

    個淚人兒,悲痛道:“你胡說,我不要你死,紀云!”

    “世間沒有不散的筵席,各位,對不住了,來世再見!”紀云喃喃自語道,悄然閉上了眼,冷漠的臉龐浮現著發自內心的笑容,兩行清淚從眼角處汨汨留下。

    “再見了,這個世界,再見了,還為擔心我的人。回顧一生,我的人生到處是敗筆啊!沒有與心愛的人在一起,與兄弟反目成仇,還背叛了我的朋友們,承受了那么多屈辱和悲痛,顛沛流離在這個悲哀的世界,卻無力改變一切!真是夠諷刺的,活成了自己曾經最反感的樣子。呵呵,也許我紀云天生該是被蒼天拋棄的那種人吧!”

    他紀云一生只是個悲劇,他承受了太多不能承受的傷痛,他的心累了,在洛寧嫁給厲天行的那天起,他心便已經死了,對這個冷漠的世界沒有了一點眷念。

    對任何一個人而言,失去一生最寶貴的東西,心里都會瞬間有空蕩蕩的感覺,更何況是紀云這極為重視感情的人而言,他的心已經被這個無情的世界傷得千瘡百孔,他更不愿意背負著負罪感,茍延殘喘。

    所以,他選擇了死在陸塵手里,結束這本不該發生的一切。

    “紀云,紀云,紀云,你睜開眼,我還要讓你教我學劍呢,別死,別死啊,你死了,我怎么辦?”感受懷里失去溫度的紀云,唐瑄瞪大了美眸,淚水仿佛斷了線的珍珠,嘩嘩往下流。

    悲慟的哭聲傳遍四野,撕心裂肺。

    曲青陽癱坐在地面上,茫然的望著地面上再也無法睜眼的紀云,心中驀然一痛,仿佛被針扎了一下似的,往日的點點滴滴,歡聲笑語在腦海里不斷的浮現。

    他們瞞著宗派連夜趕路,目的就是想再見見紀云,送他一程,沒想到這一見,便生死兩相隔。

    特別是唐瑄,在劍宗的時候,她與紀云朝夕相處,隨著時間的沉淀,漸漸日久生情,好不容易盼來一個見面的機會,她怎能接受紀云就這么死去。

    陸塵神色沉默,紀云的死仿佛在他的心靈上輕輕劃了一劍,讓他對這人世間的情義有了新的感動。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后,大家才接受紀云已經死去的事實。

    天邊出現的黃昏,在這座高山上灑下一片的淡淡哀傷。

    懸崖邊上,出現了一座由石頭堆砌的新墳,一柄細劍斜插在墳頭上,墓碑上龍飛鳳舞刻著‘紀云之墓’四個字,曲青陽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一堆香燭紙錢,擺上瓜果點心,不住的往紀云的墳頭拋灑冥紙,神色傷感,嘴里念念叨叨說道:“紀云,我的好兄弟,一路走好,黃泉路上別牽掛,希望你來世投胎生個好人家,別再做個傻傻的癡心漢!”

    唐瑄跪在墳頭前,抱著紀云的墓碑,哭得肝腸寸斷,傷心欲絕。

    她好不容易愛上一個人,為何天公偏偏不作美,讓她承受這種不能承受的傷痛。

    難道紀云不知道,自己一直在偷偷的喜歡他嗎?

    滿臉淚痕的唐萱伸出素白小手輕輕的撫摸著墓碑上的刻字,

    心痛得仿佛要碎掉。

    “初次見你,還是你第一次來劍宗的時候,你就站在陸塵身邊,靜靜的也不說話,孤傲的像天上翱翔的雄鷹,眼神永遠是那么的桀驁不訓,冷得像塊冰!”

    “整天掛著一幅生人勿惹的表情,仿佛誰都欠了你似的。你知道嗎,我很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人!”

    “也許是緣分注定讓我遇上你吧!”

    “當初,陸塵讓我跟你學劍,我心里其實是很抗拒的,我不喜歡與陌生人打交道,更不喜歡與異性攀交情!”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你明明那么討厭,后來我卻莫名其妙的喜歡上了你!”

    “我開始出現在你的面前,天天纏著你教我學練劍!你不想跟我說話,但是我卻不依不饒的纏著你聊天,談天說地,試圖進入你的內心。但是每一次都是我說得口干舌燥,你卻只是默默的站著懸崖邊,吹著寒風不吭聲。”

    “我以為你是不喜歡和我聊天,到后來我才知道,原來你的心底早有有了別的女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很傷心,心也很痛,那是我第一次體會到心痛的感覺!”

    “雖然你對我毫無感覺,可是我不會放棄讓你喜歡我。“

    “你還記得嗎,下山之前,最后一次的見面,你跟我說了好多話。讓我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練劍,好好努力,不要耍小性子,夸我非常有天賦,將來一定能超越你!”

    “我問你,如果我將來比你厲害了,你是否會喜歡喜歡我。你沒回答,只是摸著我的腦袋,淡淡的笑了一笑,我那個時候就感覺,你已經開始有一點點喜歡我了!”

    “你不知道,我當時心里有多么開心,整天幻想著與你在一起那些開心的日子,我的師姐們都笑我好傻好天真!”

    “但是我沒有想到,你下山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而且還做了那么多傻事!”

    “當我聽到你背叛劍宗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

    “那個女人真的值得你付出那么多嗎?”

    “我瞞著整個世界在愛你,你卻視而不見,怎么那么笨。紀云,我恨你啊!”

    “哇!”唐萱低聲哭訴著,越說越激動,到了最后竟嚎啕大哭起來,心里那種苦比萬箭穿心還難受。

    紀云不在了,以后也聽不到他的聲音,再也沒有人摸她的腦袋,再也沒有人教她練劍了,唐萱藏在心底的這份愛,以后該找誰來傾訴衷腸呢!

    寒風吹過墳頭,嗚嗚作響,好似有人在幽幽的低聲輕嘆。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陸塵跌坐在懸崖邊,拿著一壇酒水,不住的往嘴里灌著,試圖用醉意來麻痹心頭的沉痛。

    人生最不能接受的,莫過于陰陽相隔。

    紀云為了情義,最后用生命成全了陸塵,這種舍生取義的精神令陸塵感慨萬分,他唯一能報答的,便是讓他的人生活得更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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