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寵愛過的,都是女孩子。
“怎么了?”太后回過神來,那人就要進來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稍微打扮一下,不能在他面前顯丑了。
“母后在想什么嗎?”
“沒什么,我有些乏了,你們先出去吧,等方紅杏她爹到了,再進來吧。”太后捏捏自己的眉心,一副疲憊的模樣。
小君主見太后這么說,連忙點頭:“那我們便先出去了。”
太后愿意見郎中已經是極大的進步了,她現在想干什么,自然都要順著她。
免得她臨時又反悔了。
“民女告退。”方紅杏又瞧了一眼太后,才跟著小君主出去了。
等屋子里完全沒了人,太后才掙扎著從床上下來,搖搖晃晃地往梳妝臺走去。
她在他心目中一向是美好的,她不能現在破壞了他的印象。
就算活不久了,就算真的死了,她也不能讓他覺得。自己是憔悴的,是丑陋的。
就太后的容貌,即使再憔悴。也比一般的女子要美貌好多。
只是女子,在心上人面前,自然是希望保持最美的狀態。
而小君主和方紅杏一塊兒出門以后,并沒有走遠,就等在門口。
小安子是騎著馬去接人的,要過來的話,并不需要太久。
雖說宮里不能騎馬。但是特殊情況,就要特殊對待不是!
“你爹地的醫術。真的那么高明嗎?”小君主忍不住再次問道。
大概是失望的次數太多了,他都不敢再抱期待了。
但是又忍不住抱一點希望,他真的,真的不愿意這樣失去太后。
即使她不重視自己!
“我爹地的醫術。自然是高明的,打我出生,我就沒有見過他失手過。”方紅杏說道。
方大郎的確沒有失手過,但是也沒有正常給人家醫治過。
村寨子里的那些人,找他醫治,雖然每次結果是好的,但是中途的過程,好多次都是慘不忍睹的。
當然這些,方紅杏是不會和小君主講的。
“那就好。那就好。”小君主聽到方紅杏這么講,心里又多了一些底氣。
這方紅杏瞧著就不像是會講大話的人,既然她這么講了。那至少有大半是可以相信的。
“若是醫好了母后,你想要什么,都只管提。”小君主說道。
方紅杏聽到這話,微微一愣,然后才輕聲說道:“什么都可以嗎?”
“什么都可以!”小君主再次肯定到。
“那民女就先謝過君皇了。”方紅杏說道。
她想要的,是當年瑭府的那塊地。
因為當年那個火災。尉遲家已經不復存在了。
但是當年的那塊地還在,雖然上面已經住的別的人家。但是方紅杏還是想要將它要回來。
她知道,瑭郎中心中的遺憾。
以后尉遲家,就讓她來慢慢發揚光大。
小君主聞言,微微一愣。
一般人若是聽到他這么講,多半是會推辭,偏偏這方紅杏,竟答應的這么快。
這讓他心里難得地忐忑地猜測了一下,她到底會有什么要求。
不過還沒有讓他仔細想,小安子就將人帶進來了。
小君主看到來人,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是見過這個人的。
當初在瓊州和方紅杏他們偶遇,這個大胡子男漢也在。
只是他剛剛心急之下,并沒有將兩個人對應上。
他想象中的世外高人和這個大胡子竟然會是一個人。
看到這個人,小君主的心就往下面沉了沉。
不是他以貌取人,但是就他這個模樣,也實在讓人難以相信,他醫術高超。
但是現在,人也到了,他之前話了說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進去吧。”小君主的面色很是不好看,甚至可以說是難看了。
他年紀小,還不擅長掩飾自己的心情。
別人一看,就知道他現在心情不是很好。
“是。”跟方紅杏他們再次進去,小君主和方紅杏很明顯就感覺到,太后的氣色好了不少。
小君主年紀小,接觸的女子雖然不少,但是心思并不在上面,所以并沒有多想,只是覺得疑惑。
但是方紅杏,她差不多一眼就能看出來,太后的臉上上了妝。
她沒有想到,太后竟然會這么重視自家爹地。
剛剛那么虛弱的身子,她竟然還強撐著去上了一個妝。
想必真愛,也不過如此了吧。
方大郎一進門,先是將太后細細觀察了一番,然后才有些后知后覺的行了禮。
太后連忙免了禮。
“草民得罪了。”方大郎看了小君主一眼,然后將人按在了太后的手腕上。
難得的,她竟然沒有躲閃。
方大郎感受到下面的脈象,心中一震。
他之前以為方紅杏不過是夸大了說辭,現在看來,她說的情況竟然還算保守……
她這是,真的不愿意活了嗎?
方大郎望著太后,眼中滿滿的都是悲痛。
太后因為方大郎的眼神,心中大震,眼睛微微閃躲,她不知道怎么面對他這樣的眼神。
“我母后的身體,有法子醫治嗎?”小君主見這個大胡子一直盯著太后的臉,心里頓時有些不舒坦了。
就算她母后再好看,他一個男丁,也不能這么放肆地看啊!
若不是他還指望他有法子醫治,肯定治他一個大不敬。
“我爹地看病不光把脈,還得從氣色上面來看,這樣才能看的更加全面。”方紅杏見小君主面色不悅,便張口說道。
這忽悠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小君主畢竟年紀小,經歷的事情也少,而且這隔行如隔山,都是郎中,中間還有代溝呢,更不用說他完全不懂醫術。
見方紅杏這么說,他心里頓時有些羞愧,自己果然是太淺薄了。
“太后娘娘的身子,虛的厲害,里面都掏空了,這病,想必是好幾年堆積起來的。”方大郎難得這么正經,甚至有些沉痛地說道。
“雖然底子比較差,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法子醫治。”
小君主聽到方大郎這么說,頓時眼睛大亮,心中更是慚愧,自己剛剛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這么想他。
這世上,奇人異事何其多,他怎么能用這樣局限的目光看人。
以后,他萬萬再不能這樣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事情的影響。他成年以后,甚至還組了船隊,派人去別的國家。
整個王朝。進入了一個鼎盛時期。
如果真是因為這件事情,那方大郎也算是天下的大功臣了。
“真的?”大約是聽到了太多否定的答復,冷不防聽到方大郎這么講,小君主在喜悅過后,卻忍不住一陣懷疑。
“自然是真的,騙你我又沒有小錢拿。”方大郎說道。
小君主被這話一噎,從來沒有人這樣和他說過話。
但是他自小是立志做一個明君。所以對于他這話,他也不好不高興。
“那就拜托你了。”小君主撅了一下嘴。說道。
“我等下要施針,若是沒事兒,你們都暫時出去下,不要打擾了我。”方大郎說道。目光劃過方紅杏那邊,就怕她看出一點什么不對勁兒來。
方紅杏心中自然是明白怎么一回事兒,但是現在,當然也得裝傻。
她看出來沒有關系啊,只要那小君主沒有看出來就好了啊!
太后再聽到方大郎這話的時候,面色微微一紅。
他的心思,她自然是知曉的。
若是,若是有機會能單獨和他相處,就是不說話。那也是極好的。
小君主有些不明白地看了一眼看似正經,實際因為胡子太多,完全看不出面色的方大郎。又看了一眼,面色白里透紅,現在精神好的好似不是一個患者的太后。
為什么他覺得,大人的世界,他完全不懂呢?
“君皇,這施針最是得謹慎。一個不小心,錯了穴位。那可是極其嚴重的事情。”見小君主不表態,方紅杏忍不住開口,為自家爹地說了幾句。
既然她將人都帶過來了,自然是要幫著他些。
她這個做女兒的,又要給他擦屁股,又要裝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樣,也是挺不容易的。
“這個……”被方紅杏這么一個恐嚇,小君主也不敢留下來了。
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太后的身體。
如果小君主現在已經十幾歲了,想必也不會這么容易就被方紅杏的話帶著走。
所幸他年紀小。
不然方紅杏的計劃也無法實施。
“君皇,我們出去吧,就等在隔壁的偏廳,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可以馬上過來。”方紅杏勸說道。
她當然知道小君主心里的不放心。
要是她也不放心啊,自家柔弱如太白花一般的娘親,和長相如餓狼般,可能還別有企圖的男漢同處一室。
方紅杏覺得自己這樣形容自家爹地,好像有些不厚道,連忙甩甩頭,將這些想法暫時拋卻了。
小君主聽到方紅杏這么說,便點點頭。
他們就在隔壁,想必他也不敢有什么不好的舉動。
只要太后一個大聲,他們馬上就過來了。
他哪里能料想到,太后根本就不會大聲,不管方大郎做什么。
“你爹地,真的醫術很高明嗎?”小君主和方紅杏坐在偏廳,他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方紅杏被小君主這么直白的問題問的面色有些不大自然。
自家爹地的醫術自然是高明的,但是那手法嘛,就不好說了。
小君主見方紅杏面色不大好,以為是自己的話不大好聽,畢竟方大郎雖然看著邋遢,但是也是她的親爹。
女不嫌爹丑,而且他還在給母后治病,自己這話,是有些過了。
小君主想到這,有些掩飾性地微微一咳嗽:“我只不過隨口一問。”
“我爹地平時雖然不顯山露水的,但是醫術,那絕對高明,君皇您只管放心。”方紅杏拍著胸口保證道。
這太后的身子,有一大部分是因為心病,自家爹地都來了,心病那部分自然就好了。
至于好的快不快,那就要看他會不會說話了。
在中醫上,那情緒可是能影響到人的五臟六腑的。
若是太后心情好了,想必病也就好的快了吧。
“君皇,柳御史有事稟奏。”小安子輕聲輕腳地進來,說道。
如今太后就在隔壁治療,他自然不敢大聲,免得驚擾到了里面。
“有什么事情?”小君主皺眉問道。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明天也可以說。
“據說是和那事有關。”小安子看了一眼方紅杏,有些隱晦地說道。
小君主一聽。面色便沉了下來。
只是他面容稚嫩,長得又好,倒是不覺得有什么殺氣。
方紅杏倒覺得他像是一個故作嚴肅的小老頭,可愛的緊。
“我去一下,馬上就回來,若是那邊結束了,你便找個宮女來和我說下。”小君主和方紅杏說完這句話。便急急忙忙走了。
想必那件事情,也是極其重要的。
等小君主走了以后。原本候在一邊的鹿奶婦便一個上前,輕聲問道:“方紅杏,你爹地怎么來了啊?”
這個問題,她剛剛一直就想問。但是因為礙于小君主在,所以一直沒有問出口。
太后和那方大郎之間的關系……
鹿奶婦現在比較關心的是,方紅杏到底知道多少。
“太后一向疼我,我不忍見她被病痛折磨,便回去和爹地說了這個事情,正好他極其擅長這塊兒,我便厚著臉皮向君皇毛遂自薦了,若是能醫治好太后,也就不枉此行了。”方紅杏說道。神色間毫無異常。
鹿奶婦雖然覺得事情應該不會這么簡單,但是方紅杏的表情,實在讓人看不出什么不對來。
她只好當她說的就是事實。
而且鹿奶婦心里也覺得,太后這毛病,大部分是因為心病。
早些年,她的確因為絕食等各種折騰,把底子給折騰壞了。
但是這些年,她一直用藥膳在給她調養著,沒有道理身子會虛成這樣。
鹿奶婦默默嘆了一口氣。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這些日子,聽說有不少人上固家提親?”鹿奶婦臉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那些人也真是傻的可以。這方紅杏暫居在固家,若是要提親,那也得和方大郎提。
他們大約是顧及禮儀,都是遞帖子給的固家夫人。
這固夫人一心將方紅杏當未來兒媳婦看待的,自然是見不得這些帖子。
方紅杏微微一愣,對于鹿奶婦這么快速地轉移話題,明顯有些反應不過來。
“聽說是的,不過這個事情,還得爹地做主。”方紅杏說道。
婚姻大事,自然是她自己做主,只不過對外的話,就說是方大郎說了算。
要真的在家里,他是最沒有發言權的。
對于那些都沒有相處過,就想要娶她的人,她是一個都看不上。
她以后勢必是要拋頭露面,救人治病的,他們若是現在只是欣賞看到的自己的特殊,那么將來,他們也會受不了自己的特殊。
方紅杏可不認為,這里的男漢,有這么大的肚量,能夠容忍自己的妻子不固家。
“你那爹地的意見,真的沒有問題嗎?”鹿奶婦說道,當年他還算靠譜,只是這十幾年不見,再見面他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年紀越發的大了,但是性子越發的不靠譜了。
這樣的一個人的眼光,鹿奶婦實在放心不下啊!
不過還好,現在已經有一個現成的人選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爹地雖然不靠譜,不過畢竟是長輩。”方紅杏很是正經地點點頭。
若是方大郎聽到這話,肯定會直接感動哭了。
他根本不會想到,自己在方紅杏的心目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地位。
當然,這個不過是對外的一種說法。
“你爹地雖然不靠譜,但是我瞧著,那固靜臨,固小都督瞧著是挺靠譜的。”鹿奶婦在一旁說道:“只可惜,他這次受了那么重的傷。”
之前固靜臨進宮,她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的,他連站都是站不起來。
若說他們之前都已經看好了他,但是就他現在的身體情況,鹿奶婦心里又有些糾結了。
小病小痛也就罷了,這四肢無力,這方紅杏要是真的嫁過去了,那不就是直接守活寡嘛!
方紅杏哪里曉得,這鹿奶婦的思維已經直接擴散到少兒不宜的地方了,只覺得她面上眉頭一松一緊快速交替著,只當她是在擔心太后的身體情況。
等了不過小半個時辰,方大郎就出來了,正好在這個時候小君主也回來了。
只是方紅杏怎么覺得,太后的眼神中好似多了一絲什么?
嬌羞,或是欣喜。
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小君主不過七八歲,情竇完全還沒有開,自然不會曉得其中的深意。
只覺得不過小半個時辰,太后的氣色就由內而外好了不少。
他頓時對方紅杏這個打扮不大端莊的爹地多了一些期待。
說不定太后真的會好的!
“母后,你覺得怎么樣了?”小君主關切地問道。
“好了不少。”太后俏臉微微一紅,眼睛偷偷看了一眼方大郎,表情明顯帶著一絲嬌羞。
方紅杏和鹿奶婦將這個看在眼里,心情都有些復雜。
方紅杏有些不大明白,這太后這么一個大美人兒,怎么就對自家這么沒有追求的爹地這么死心塌地呢!
鹿奶婦心中則是帶著一絲欣慰,她好久不曾看到太后如此生動的表情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心里已經慢慢有了求生的——了呢?!
“那真是太好了。”小君主一聽,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眼睛看向站在一旁的方大郎,他并沒有太多的反應。
“剛剛郎中和我說了,以后每三日進行這樣一次治療。再配上藥方喝藥,身子慢慢就會好的。”太后悠悠說道,放在棉被手卻是緊緊地握著。
這是她自己的私心。
方大郎聽到這話。下意識地看向太后,剛剛明明不是這么說的。
他雖然擔心太后的身子,但是也不敢忽視了瑭郎中的心情。
這一次兩次還好出來,若是每三天就要進宮一次,他并不認為能夠瞞得住瑭郎中。
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又不能否定她的話。
她還是有著自己的小任性,偏偏他和以前一樣。還是愿意縱容她。
只是想到瑭郎中,方大郎的心里有些羞愧。
而小君主聽到太后那么講,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樂意的。
只是為了太后的身體,并沒有表現出來,還給了方大郎一塊隨意出入皇宮的牌子。
見事情一下子發展到了現在這樣一個地步,方紅杏心里都忍不住懷疑。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呢?方大郎是外男,自然不好逗留,太后特意讓鹿奶婦將他送了出去。
小君主見太后沒有留他的意思,頓時有些委屈地走了。
明明他才是她的孩子,為嘛她卻留下了方紅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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