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飚出去那一刻,蘇墨的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
突如其來的加速度讓她幾乎有些喘不上來氣,雙手緊緊的抓著扶手,身體都有些僵硬,等終于適應了這個速度以后,她才臉色有些蒼白的往后看了一眼。
“陸教授,我們是被人跟蹤了嗎?”
陸清澤在車速提起來以后,就騰出一只手來,在她的腰上輕輕的安撫了幾下,待她的緊繃的腰身終于放松了一點以后,他才說了一句。
“是有個人跟著咱們!闭f完,他看了眼蘇墨,“怕嗎?”
蘇墨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但是看到陸清澤此時冷靜的眼神時,她才察覺到,剛才雖然被車的忽然提速弄的身體有些不適,更因為車的速度太快而有些緊張。
但是卻似乎真的沒有怕的感覺。
陸清澤見她的樣子,忍不住勾了一下唇,“別怕,有我,想不想來點更刺激的?”
蘇墨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陸清澤忽然又加了速度。
而后陸清澤便動作迅速的調出了車載電話,給陸華打了過去。
“先生!标懭A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最快的速度,查一白色的瑪莎拉蒂,車牌是京QXXXXX”
陸清澤對著手機報了一個車牌號。
而那邊,陸華說是最快的速度,也確實是最快的速度,不過兩三分鐘的事,他那邊就已經給出了那輛車的信息。
“先生,這輛車的主人是……”
說到這里,他微微有些猶豫了一下。
“誰?”
陸華想了一下,“先生,蘇小姐在您身邊嗎?您要不要把免提先關掉?”陸清澤開車的時候不喜歡戴藍牙耳機,所以一般都會用車載電話的免提功能。
陸清澤目光猛的一瞇,看了眼蘇墨,而后伸出手,緊緊的握住了蘇墨的手,說了句,“沒事,你說吧!
陸華見狀,只以為是蘇墨此時不在陸清澤身邊,便也不再猶豫。
“那輛車的主人,是…當年蘇小姐那個…那個艾滋病人的弟弟,這個人之前一直嗜賭成性,過的窮困潦倒,老婆孩子都被他賭的跑掉了。”
“但是前幾天他卻忽然發財了一般,除了這一輛車外,他竟然還在京城四環邊上置辦了一套房,這筆錢的來路我要查明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需要我查嗎?先生?”
陸華說完,就等著陸清澤的回答,但是等了半天,卻發現那邊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邊確實是沒有動靜,甚至下一刻,陸清澤就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蘇墨在陸華說出“當年那個艾滋病人”這幾個字以后,臉色瞬間就白的沒了一點血色。
她看著陸清澤,雙眼中瞳孔緊縮顫個不停,甚至連被陸清澤緊緊握著的手,陸清澤也都能感覺得到顫抖。
“墨墨!”
陸清澤一手握著方向盤,著急的在蘇墨手上捏了一下,想要讓她冷靜下來。
其實,在聽到陸華說那個艾滋病人的時候,陸清澤就已經后悔剛才讓陸華就那么直接說了。
見蘇墨依然一臉驚恐,沒有要回應他的意思,陸清澤不由的皺了一下眉,而后,把車速慢慢的降了下來,片刻后停到了路邊。
他傾身,把蘇墨抱進了懷里,大手一下又一下的在蘇墨背后拍著。
他說:“別怕,你要是相信我,就把這一切交給我!
“愿意把這件可能會影響你一生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嗎?墨墨,回答我,若是你不想面對他,那么,這件事交給我處理!
陸清澤沒有解釋,自己為什么會知道關于那個艾滋病人的事情,而是直接說了一句,這件事交給他來解決。
也只是一句話,他就標明了自己的態度。
不是沒有想過,蘇墨會因為突然知曉了他已經知道這件事會是個什么樣子。
但是,以他對蘇墨的了解,他更清楚,蘇墨可能會震驚,但是絕對不會怕,反而是會更加坦然的面對,好也好,壞也罷,她都問心無愧,坦坦蕩蕩。
蘇墨的勇敢,有時候連他都有些佩服。
他認識她這么長時間來,她從來都是堅強勇敢的,不管是對柳家人,還是對陸子燁。
所以,她又怎么會因為他知道了她的過去而害怕而驚慌呢?
那么,既不是為了過去,也不是為了他,那,就只能是因為那個人了。
其實陸清澤想想也就明白了過來,過去那些事,不管是柳家也好,還是陸子燁也好,對她造成的,都只是傷害罷了。
傷害造成了,痛快的再打回去就好,她不好過,那些傷害她的人也同樣別想好過就行。
但是那個艾滋病人卻不一樣。
他,給蘇墨造成的,則是心理陰影。
一道沒辦法用任何方法來消除的心理陰影。
。
蘇墨身子僵硬的被陸清澤抱在懷里,身體依然有些不受控制的顫抖。
她震驚于陸教授竟然真的知道,也震驚于,他知道了以后,竟然還肯那樣好好的對她。
蘇墨心里不是沒有感動,但是,這些感動,在想到那個人以后,瞬間就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她確實是怕了,這些年來,那個人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個怎么努力都醒不過來的夢魘。
艾滋!
沒有人知道,她當時有多恐懼,也沒有人知道,她當時覺得自己有多惡心。
曾幾何時,午夜夢回,她都只能在深夜里抱著自己,默默流淚。
她不怕面對過去,也不怕面對柳家和陸子燁。
卻唯獨不想再提起那個即便是現在想起,也依然讓她惡心萬分的人。
陸清澤看著她的表情忍不住心疼的厲害。
再一次把她往懷里緊了緊,“墨墨別怕,你若是不想面對,就交給我來處理,好嗎?交給我,讓我幫你!
他想幫她,但是,又怕她再一次倔強的,不想讓他幫,到現在他都還記得,她倔強的,不管自己忍著多大的痛苦也不想跟任何人示弱的樣子。
雖然,他知道,現在他們兩人的關系已經跟那個時候大有不同,他也可以完全連問都不問蘇墨,直接把這件事抗到自己肩上。
但是陸清澤還是問了,他想讓她回答他,想讓她知道,以后,她也是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可是,感覺到她依然僵硬的身體,陸清澤又忍不住嘆口氣,
算了,終究要一步步來,然而,就在他準備放棄的下一刻,蘇墨緊緊的握著拳,忽然的放松下了來。
而后,抓住了陸清澤的衣角。
她說:“陸教授,我害怕了!
她說,她害怕了。
蘇墨把臉靠在陸清澤肩窩里,多少個自己流淚舔舐傷口的日日夜夜,今天她忽然不想這樣了。
哪怕就依賴一次也好,她不想獨自一個人面對了。
一滴溫熱的淚落在他的頸窩時,陸清澤身子猛的一僵。
從來都淡定自如的他,這一刻忽然間發了瘋一般,用了最大的力氣,想要把她揉進自己的懷里,想要從此不再讓她受一點傷害。
陸清澤側過頭,一下又一下的在她耳邊輕吻,輕輕的,沒有曖昧的色彩,有的只是珍而重之的心情。
他一聲聲的在她耳邊低喃,“墨墨,別怕,我來保護你,別怕,我來保護你!
直到蘇墨忽然抬起雙手抱住了他,陸清澤才又重重在她耳邊落下一吻。
而后抬起她的小臉,把她臉上的淚痕擦去,在她眼睫上輕輕吻了一下,“不怕!
蘇墨看著他,含著淚,笑著的點了下頭。
陸清澤見她的樣子,也忍不住勾了一下唇,他問蘇墨,“想不想看我怎么收拾他?”
蘇墨一愣,就看到剛才明明已經被陸清澤甩的不見了蹤影的白色轎車,在兩人說話間,竟然已經跟了上來。
蘇墨身子又是一僵,而后就聽陸清澤說,“別怕,相信我,抓穩扶好!
然后他再一次發動車子,沖了出去。
不過,這一次陸清澤卻似乎沒有要甩掉他的意思。
而是一直保持著能讓他看到的距離,不遠不近的,既讓他追不上,又不會讓他跟丟了。
而且,若是仔細看外邊的話,就會發現,外邊的景色,竟然是越來越荒涼的。
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是到了郊外。
蘇墨看著不緊不慢開車的陸清澤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陸教授?”
陸清澤笑著應了一聲,“嗯,稍微等一下,馬上到!
蘇墨還沒明白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陸清澤就忽然又說了一句,“扶好!
而后車子迅速的提速,上坡,然后朝著一個陡坡沖了下去。
過快的車速,加上下坡的失重感,迅速讓蘇墨全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來,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這個陡坡下邊,竟然是一堵結結實實的墻!
墻的下邊是一條柏油公路,若是用平時的速度下坡,那堵墻就不會是個問題,但是關鍵是現在陸清澤的車速。
蘇墨一瞬間全身的神經都緊縮到了一起。
她只能看到那堵墻越來越近,因為緊張,甚至耳邊的聲音都聽的不真切了。
“陸教授——”
蘇墨猛的閉上了眼睛,就在她以為,兩人會連人帶車的一起撞到那堵墻上的時候,身子重心忽然一偏,巨大的慣性甚至直接讓她撞到了門上。
身子還沒有穩下來,就聽到了一聲巨大的剎車聲,而后是一陣天旋地轉,車子停穩,她便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薄荷清香入鼻,蘇墨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們竟然沒有撞到那堵墻?
而當她想要睜開眼的時候,陸清澤忽然又伸手蓋住了她的眼睛,而后,她就聽到了一聲巨大的撞擊聲。
“嘭!”即便是在隔音效果格外好的慕尚里,那巨大的撞擊聲依然震的蘇墨全身一個激靈。
蘇墨干干的咽了咽口水,而后聲音帶著些顫抖的叫了一聲,“陸…陸教授…”
“嗯。”陸清澤溫潤如水的聲音響在耳邊,他聲音中似乎還帶著笑,“別怕,沒事了!
蘇墨一直覺得,陸清澤是溫潤的,雖然眼神涼薄,但是在她的心中,他就像是春日驕陽一般,暖,且暖的讓人舒服。
而這一刻,蘇墨才忽然覺得,她以前是真的對陸清澤了解太少了
當他終于收回蓋著蘇墨的眼睛的那只手時,蘇墨的心一瞬間就緊縮到了一起。
陸清澤的涼薄,這一刻,她盡收眼底。
但是,不知為什么她的心竟然跳動的更加猛烈了。
對上陸清澤的涼薄,沒有害怕,也沒有抵觸,有的只是難以控制的情緒翻涌上心頭。
甚至,看著這樣的狠辣涼薄的陸教授她竟然覺得心里某個地方忽然炸裂了開來一般。
心臟跳動的不受控制。
“墨墨,你這樣看著我,是在邀請我吻你嗎?”
蘇墨怔了一下,猛的回神,收回了目光,臉上的震驚也轉成了些微不自然。
而陸清澤見她這樣子,卻只是笑了笑,大手放在她肩上,幫她揉了揉剛才撞在車門上的那一側肩膀,“疼嗎?”
蘇墨下意識的搖搖頭。
想起剛才那如一場夢一般的經歷,她就有一股不真實感襲上心頭,卻在她看到外邊撞的完全變形的那一輛小轎車時,瞬間找回到了現實。
是真的。
剛才那一場驚險刺激的飆車,還有那一聲震的她心臟顫抖的撞擊聲。
都是真的。
蘇墨瞪著眼睛看著外邊。
而陸清澤臉上卻依然是溫和的笑,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系一般,他手指在蘇墨臉上蹭了一下,說了句,“在車上等我,我過去看看!
說完,他便轉身下了車。
外邊,不遠處,那一堵墻已經被撞的塌下來了一片,墻的那邊,就是一片施工場地的地基深坑。
而那一輛嶄新的瑪莎拉蒂,此時已經完全看不出它原來的樣子,車頭被撞的完全凹了進去,車上的人…
蘇墨的目光緊跟著陸清澤,一步步的往那輛車靠近過去。
車窗玻璃已經全碎了,陸清澤到了前邊看了眼里邊似乎還有一息尚存的男人,輕哼了一聲。
連嘗試打開車門都沒有,直接把手從車窗中深了進去,掐住了那個奄奄一息但是正在無意識呻吟著的男人。
“是誰讓你來的?”
男人下意識的張了張嘴,但是卻只能發出幾聲呼嚕聲,而后就徹底暈了過去。
陸清澤眼睛微微瞇了一下,松開了他。
而就在這時,那個男人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陸清澤直接上前把那手機拿起來看了一眼,眼睛微微瞇了一下,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而后另一只手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來了一個男士手帕,把手上沾上的血擦了個一干二凈以后,用那個手帕,把手機包了起來,才回到了車上。
“那人…”蘇墨依然在看著外邊,“…死了嗎?”
陸清澤搖搖頭,拿起手機給陸華打了出去,等陸華接電話的間隙,他才回答了一句,“那輛車的性能還是不錯的,至少留他一命,不然今天這事,豈不是找不到是誰背后指使的了?”
蘇墨心里猛的縮了一下,幕后主使?
還不等蘇墨想明白,就聽陸清澤那邊電話已經接通。
他通知了陸華出事地點以后,又單獨交代了陸華幾句,才掛了電話。
而后他又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詹姆斯,把人都帶過去,我很快過去。”
說完,他才掛了電話,看向蘇墨。
“剛才怕嗎?”
蘇墨咬了咬唇,“我還以為,剛才咱們兩人真的要一起死了呢。”
陸清澤無語的笑了一下,伸手在她頭上拍了拍,“就算我開車技術不過關,直接撞了上去,難道他都死不了,咱們就會死了?傻不傻?”
蘇墨:“……”當時那樣的情景下,她沒有被嚇死就已經算是好的了好嗎?
蘇墨瞪他一眼,而后咬咬唇,說了句,“謝謝你,陸教授,今天要不是跟你一起出來,我若是被他跟蹤了,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
陸清澤目光深深的看著她,“是不是傻,跟我說什么謝謝!”
蘇墨微微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下。
陸清澤不知道想起什么了,忽然問了一句:“你之前的擒拿術是誰教的?”
蘇墨愣了一下,不明白陸清澤為什么問這個,可還是老實回答了。
“是可兒教的,擒拿術是可兒教的,我之前在國外,為了自保,還學過一段時間的散打!
“可兒?”陸清澤像是在努力回憶這個名字。
“對,您之前見過她,國防大學的,她說您以前教過她!
陸清澤皺著眉,經蘇墨這么一說,好像是想起似乎是有這么一個人。
而后他沉吟了一下,才開口說道:“教的還可以,就是力度上差了點,你可以跟她再學一學。”
蘇墨“……”
當年跟可兒學的時候,她就時常被她揍,現在是好不容易才熬出來的。
陸清澤挑眉看著她:“那要不我教你?我也會。”
蘇墨“!”那還不如讓可兒教呢。
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不用了,陸教授,這個真不用了。我,我以后自己多練練力氣!
陸清澤笑了一下,“真不用?”
蘇墨趕緊點頭:“嗯,不用了,我過完年就要進組了,沒時間學的!
陸清澤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樣,那沒關系,等你回來了再學!
蘇墨:“……”
陸清澤見她這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好學,有用的!
這一點蘇墨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還是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不多時,外邊已經圍了不少人過來查看情況,見車里的人已經暈了過去,有報警的,有打120的。
而蘇墨和陸清澤一直都沒有再下車去,別人也只當他們是路過這里看熱鬧的,而且這一看就是那輛車自己撞上的墻,就更加沒有人會覺得他們跟這件事有關了。
等陸華來了以后,陸清澤跟他交代了一聲,兩人才離開了現場。
而回去的時候,蘇墨發現陸清澤似乎既沒有要送她回家的意思,也沒有要送她去看寧寧的意思,這是要帶她去哪里?
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還沒說話,就聽陸清澤說。
“墨墨,你現在給寧寧打個電話吧,先安慰他一下,告訴他,咱們玩一會兒再回去。我帶你去個地方。”
說完,他握著控住來的那只手,就搭到了她的手上,一點點的,緊緊的握住。
蘇墨不傻,剛才他打的那兩個電話,還有剛才陸華來的時候他交代的話,她都聽到了。
所以,蘇墨隱隱能感覺出,陸清澤要帶她去干嘛了。
她微微垂著頭,垂下的發絲擋下了她臉上的神色,卻無法擋住她微微顫抖的睫毛。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氣,忽然抬起頭來,目視前方,回握住了陸清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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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棍節快樂,請大家務必在今天管住自己的手,愛惜自己的錢包。
忍不住在光棍節劇透一下,虐完柳家人,就該領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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