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從陸宅離開以后,蘇墨就再沒有聽到陸子燁和柳依依怎么樣了。
不過,不管怎么樣,她想終歸不會太好過了。
只是,每每想起那天陳佳慧的樣子,她心里還是忍不住有些感慨。
她并不想為難陳佳慧的,當(dāng)時她著急的樣子,若是因為別的事,她定然就松口了。
但是陸子燁和柳依依這件事上,她是絕對不會松口的,所以,只能是,在心里默默的跟陳佳慧說聲對不起了。
同時也忍不住感嘆一句,可憐天下父母心。
每每這個時候,蘇墨都會忍不住想起她那個去世的孩子。
孩子的事,她沒有跟陸清澤提過,但是,她知道,他應(yīng)該也是知道的。
當(dāng)年的事他全都查清楚了,所以,不可能漏掉孩子的事。
不知道陸清澤是不是怕她傷心,所以才一直沒有問過。
蘇墨一直把這件事放在心里,想著有機會了,還是要跟陸清澤談一下的。
不過,還不等她開口,陸清澤就先開了口了。
“墨墨,今年年三十,公司的年會不舉行了。”
蘇墨正在看劇本,忽然間聽到陸清澤這一句沒來由的話,有些搞不明白他的意思。
“為什么不舉行了?”
陸氏每年年三十,都會有一個全體員工的年會。
這個習(xí)俗一直持續(xù)了十幾年了,蘇墨不明白,為什么今年不舉行了。
陸清澤伸手拿下她手中的劇本,坐到她的對面,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墨墨,我用你的名義在京郊建了一座孤兒院!
蘇墨手指猛的一緊,不自覺的抓住了身下的沙發(fā)墊。
“怎么以我的名義建啊?”
陸清澤勾了一下唇,“你在美國的時候,課余時間,除了打工,就都是在孤兒院里做義工,不是嗎?”
蘇墨張了張嘴,想說那也不用建孤兒院啊。
但是陸清澤卻笑了一下,“當(dāng)是為他積福了,希望他來世能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蘇墨嗓子猛的一哽,現(xiàn)在才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越是明白,她的心里就越是難受。
“陸教授,您,您不用這樣的,那個孩子…跟您沒有關(guān)系,所以您不用為他做這么多的。”
其實蘇墨對那個孩子的感情也很復(fù)雜。
剛開始,每每提起肚子里的孩子,她都想要去打掉。
但是去醫(yī)院檢查了好幾次,都說她當(dāng)時的情況不適合打胎。
于是,她不得不把那個孩子生下來。
隨著時間越來越長,孩子在肚子里,開始動了,蘇墨的心似乎一下子就從冰冷,慢慢的融化了。
她甚至想知道那個孩子出生以后會是個什么樣子。
但是一想到孩子的爸爸,她就又有些沒有辦法接受那個孩子。
好在后來,她說服了自己,無論如何,那個孩子都是無辜的,而且,每次聽到醫(yī)生做檢查時,說孩子很健康,她的心就會一點點的軟下來。
只是……就算她最后真的喜歡那個孩子了,真的接受那個孩子了,她卻依然沒有留住他。
生完孩子她險些大出血,被送去搶救,回來就被告知,孩子夭折了。
她甚至連看都沒有來得及看一眼那個孩子。
她現(xiàn)在都還記得那種心情,從心臟里邊裂開一般的疼痛。
沒有了,孩子沒有了,之前她一直厭棄的那個孩子沒有了,她本該輕松的,但是為什么心會那么痛,還有那么多的愧疚!
她甚至覺得,是不是孩子在肚子里的時候,她的負(fù)面情緒太多了,孩子感受到了,所以才會不愿意要她這個媽媽了。
孩子去世以后,她痛苦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葉爵的母親忽然找去了美國,她才想起,她當(dāng)時的境況。
而后,面對葉爵的母親,收拾自己的心情,等心情終于收拾好,已經(jīng)是一年以后了。
再后來的一段時間,她一有空,就會跑各種地方去做義工。
孤兒院,養(yǎng)老院,療養(yǎng)院,甚至醫(yī)院里沒有人照顧的那些病人,她也都去過。
想減輕一些自己的愧疚,同時,她想著,若是有可能的話,以后想要建一個孤兒院,以那個孩子的名義。
只是,這種想法,她從來都沒有跟任何人說過,甚至連可兒和闌珊都覺得,她其實對那個孩子是沒有任何感情的。
卻不想,現(xiàn)在陸教授竟然……
“什么叫跟我沒有關(guān)系?”陸清澤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但凡是跟你關(guān)系的,都跟我有關(guān)系,墨墨,你是我的妻子。”
蘇墨鼻子猛的一酸,眼淚就流了下來。
“可是,陸教授,你難道不會覺得難受嗎?我一直都以為你…畢竟我…”
陸清澤輕輕在她頭上敲了一下,“那你看到寧寧有過難受嗎?”
蘇墨趕忙搖了搖頭,“沒有,我很喜歡寧寧!
“那就是了,接受你,就是接受了你的全部,墨墨,過去的,都讓它過去了,以后你有我,有寧寧,你若是愿意的話,咱們還可以再生兩個孩子,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兩個哥哥,照顧一個妹妹,好不好?”
蘇墨鼻子猛的一酸,重重的點了點頭,“好!
陸清澤把公司年會取消了,直接改成了慈善晚宴。
所謂的慈善晚宴,就是在晚宴上,舉行一個義拍。
這些東西拍賣下來所有的款項,都會用來做慈善活動。
這種活動,一直在各大名流中格外盛行,大家一般有錢了之后,都會喜歡刷一刷在社會上的好感度。
年三十這天,因為陸氏是組織者,所以,陸清澤沒辦法等著蘇墨和寧寧,只能自己一個人早早的先出發(fā)了。
而蘇墨和寧寧,在陸清澤走了以后,才慢吞吞的收拾了起來。
等他們收拾好以后,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陸華的車準(zhǔn)時的停在別墅門口,蘇墨拉著寧寧出去的時候,陸華目光猛的閃了一下。
“怎么了嗎?”蘇墨看到他的目光有些不自然。
畢竟,說實在的,這種晚宴,蘇墨還是第一次參加。
雖然有陸清澤在旁邊跟她灌輸了不少的讓她不用緊張的心理,但是蘇墨還是生怕自己哪里出了差錯。
陸華目光一閃,便恢復(fù)了正常。
“沒有,夫人,寧少爺,可以出發(fā)了嗎?”
蘇墨狐疑的看了眼陸華,“真的沒事嗎?如果有什么你要跟我說。”
陸華搖搖頭,他哪里敢說,夫人穿這一身太顯眼了。
不是衣服顯眼,而是這身衣服,襯得夫人顯眼。
只是,這種話他說不出口罷了,而且,說出來以后,難免會讓人覺得他有些輕狂。
陸華少說也是在陸清澤身邊呆了好幾年了,這點禮節(jié),還是懂的。
“沒有,夫人準(zhǔn)備的很完美!
蘇墨依然皺著眉,但是卻沒有再說什么。
慕尚在夜色中無聲滑過,半小時后,停在了帝煌酒店門口。
陸華把車靠在一邊,便馬上有人過來迎接他們了。
陸華不動聲色的帶著蘇墨往酒店里走。
蘇墨手指也忍不住的一點點攥緊。
寧寧可能是被蘇墨捏的有些緊了,手指在她手心了撓了一下。
“阿姨不要緊張哦,爸爸說,那些人都是紙老虎!
蘇墨看著他的樣子,忽然笑了起來,“嗯,好,阿姨不緊張!
璀璨的宴會大廳,陸華帶著蘇墨進來,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陸華是誰?陸清澤的私人特助。
在這個京城,即便陸華只是一個打工的,但是他的身份地位,卻比一般的一個豪門少爺都不差。
而他現(xiàn)在帶著來的女人是誰?
還有,那個女人手里拉著的小孩子,不是傳說中陸家那個最小的孫子嗎?
咝…這個女人不簡單。
之前沒有去參加過陸子燁婚禮的人,心里都忍不住的好奇,眼睛睜的大大的打量著蘇墨。
而之前到過陸子燁婚禮的人,此時卻都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而后上前去,就想跟蘇墨打招呼。
不管這位女孩子到最后,能不能真正的飛上枝頭做鳳凰,至少,她現(xiàn)在,能待在陸先生身邊,就已經(jīng)是比被的女人不知道高了多少個段位了。
所以,為了以后打算,這樣的人,能巴結(jié),就絕對要巴結(jié)。
只是…他們沒想到,只是上來打個招呼而已,卻就都被陸華給拒絕了。
陸華帶著蘇墨一路穿過眾人,沒有給任何人打招呼的機會,就直接把她帶到了陸清澤身邊。
陸清澤手里端著一杯酒,正在跟一個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說話,遠遠的看到陸華帶著蘇墨過來,眉頭就猛的一皺。
“陸先生?”那人說了好幾句,陸清澤都沒有回話的意思,于是他就想是不是自己哪里說的不好了。
正待他準(zhǔn)備換一個話題的時候,就見陸清澤把酒杯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放,快步向著蘇墨和寧寧的方向走了過去。
“先生。”陸華見陸清澤過來,趕忙叫了一聲。
而陸清澤,卻看都沒有看他,直接越過他,上前去拉住了蘇墨的手。
陸華訕訕的摸了一下鼻子,很識趣的退到了一邊。
蘇墨剛才確實是看到了陸清澤了,或者說,她一進來,就看到陸清澤了。
見他沖著她走過來,她便已經(jīng)拉著寧寧停在了原地。
“陸教授。”
陸清澤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怎么沒穿我給你訂的那套禮服?”
陸清澤之前為了慈善晚宴,專門給蘇墨定做了一套禮服,美是美,但是太過華麗了。
蘇墨笑了一下,“那個衣服太華麗繁瑣了,穿著不方便,倒不如這個來的方便!
陸清澤目光往她身上瞟了一圈,從胸口,再到腰肢再到……屁股。
是挺方便的,但是也方便了別人看了。
如此想著,他大手直接放倒了蘇墨的后腰,把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方便嗎?你不覺得這個腰收的太緊了?還有這個屁股…”
蘇墨往自己腰間看了一眼,狠狠在他手上掐了一下。
這是一條魚尾裙。
身體的整個曲線自然全部都恰到好處的勾勒了出來。
一般人看到這樣的裝扮,想到的應(yīng)該都是端莊大氣吧?
為什么向來溫文爾雅的陸教授看到的卻是腰…屁股…
蘇墨瞪他一眼,便直接拉著寧寧往里邊走去了,而陸清澤卻在后邊苦笑一下,他說錯了嗎?
快步跟上蘇墨,陸清澤身體不動聲色的把蘇墨籠在了自己的勢力范圍內(nèi)。
大廳中的眾人一個個都跟人精似得,這么強的占有欲,哪里還有不明白的。
更何況,還有不少人,說出了陸子燁婚禮上的事,所以,此時看到這一幕,除了驚訝以外,就都是有些感嘆。
陸先生竟然也有這么護著一個女人的時候?
這個女孩子到底是什么來歷?能讓陸清澤這么的另眼相看。
難道只是長的漂亮嗎?要說長得漂亮,京城的那些名媛們,可一個個的都不差,也沒見陸清澤對誰另眼相看。
眾人一時心思都活泛了起來。
紛紛到陸華身邊打探起蘇墨的身份來。
就算這個女孩子到最后沒能飛上枝頭做鳳凰,那么她至少現(xiàn)在對陸清澤來說,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不管怎么樣,以后能討好點,還是要討好點的,說不定這什么時候,就能對自己有大好處了。
可是眾人一番打探下來,卻沒有打探出絲毫的消息來,不免都有些心驚。
陸先生把這個女孩子護的真好。
慈善晚宴,就在這樣的一個氛圍中開始。
陸清澤起先還帶著蘇墨和寧寧在眾人間轉(zhuǎn)了幾圈,但是這種場合,多是生意合作伙伴,所以,肯定沒辦法一直陪著蘇墨。
當(dāng)陸清澤再一次被一個生意伙伴拉到一邊談話的時候,寧寧在旁邊勾了勾蘇墨的手。
“阿姨,咱們自己去玩,不帶爸爸了。”
蘇墨目光閃了一下,“好!
而后她跟陸清澤說了一聲,便帶著寧寧往放了一排點心的地方走去。
給寧寧拿了兩塊點心,自己也拿了幾塊水果之后,蘇墨便帶著寧寧坐到了休息區(qū)的沙發(fā)。
他們兩人才剛剛坐下來,就聽到有人叫了一聲。
“蘇姐姐!
蘇墨回頭,就看到溫錦一臉笑容的看著蘇墨。
蘇墨笑著站起身來,跟溫錦打了聲招呼。
打完招呼以后蘇墨才發(fā)現(xiàn),溫錦身邊還有一個人。
“邵大師?”
邵絮晚一臉復(fù)雜的看著蘇墨。
而這時溫錦直接把邵絮晚拉了過來。
“蘇姐姐,我給你介紹一下,我這是媽,你以后就叫阿姨就行!
蘇墨猛的一愣,邵絮晚是溫錦的媽媽?
而此時,邵絮晚也轉(zhuǎn)頭瞪了溫錦一眼,“我們不算熟悉,所以,叫阿姨就算了。蘇小姐,沒想到真的在一次遇到你了,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跟…清澤很熟悉嗎?”
蘇墨不知道她是哪里得罪邵絮晚了,總之,看著邵絮晚,她能明顯的感覺出一點跟那天完全不同的對她的排斥感。
蘇墨笑了一下,“是,我跟陸教授確實挺熟的!
她說完,就見邵絮晚極度牽強的笑了一下,而后說了句,“那就不打擾了!
說完,她就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蘇墨愣在那里緊緊咬了一下唇。
溫錦皺著眉,跟蘇墨說了一聲,“你別介意!币院,就趕緊去追邵絮晚去了。
邵絮晚在陸子燁婚禮那天,從花園出來,就直接離開了。
所以并不知道那天發(fā)生的事情。
但是今天來了以后,她卻是聽到了眾人的議論的,瞬間就明白了過來,她跟陸清澤的關(guān)系。
“媽!”溫錦在后跟著邵絮晚,直到走到了一個沒有什么人來的走廊,才停下了腳步。
而邵絮晚回過頭時,臉上的淚水已經(jīng)流滿。
“媽,清澤哥早晚是要結(jié)婚的,您總不能讓他一直單著吧?”
邵絮晚紅著眼睛,“我…我知道,但是…為什么要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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