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簡忽然停下了腳步,對著陸清澤說了一句,“安君心快回來了。”
陸清澤眼睛微微瞇了起來,而后冷笑一聲,“與我何干?”
秦簡一愣,轉(zhuǎn)頭看了眼蘇墨。
蘇墨對上他的視線,微微皺了一下眉,她總覺得,秦簡看著她的目光,似乎有很多的話要說,但是,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一般。
片刻后,秦簡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
蘇墨趕緊到了陸清澤身邊,“有沒有受傷?”
陸清澤搖了搖頭,“沒事。”
可他剛說完,蘇墨就看到陸清澤手指上滴下來了一滴血。
蘇墨心里猛的一驚,趕緊抓起陸清澤的手,只見手背上蹭破了一塊,正在往外冒血。
“沒事。”
她心里一慌,剛要動,就被陸清澤給拉住了,“沒事,哪也別去,在這里陪會兒我。”
“可是你手上還在流血…”
“沒事,一點血而已。”說完,他笑了一下。
而后低頭,在自己的傷口上舔了一下,原本微微有些泛著蒼白的唇色,瞬間染上了血的顏色。
“你……唔…”
蘇墨話沒說完,陸清澤直接大手插入她的發(fā)間,低頭吻了下來。
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蘇墨有幾秒鐘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是個什么情況,直到陸清澤輕輕的在她唇上咬了一下,她才忽然踮起腳來,勾住了陸清澤的脖子。
房間里邊,寧寧和清歡趴在窗口,看著外邊擁吻在一起的兩人,幾乎同時尖叫了一聲,而后寧寧便一手捂著自己的眼睛,一手捂上了清歡的眼睛。
“不許看哦清歡姐姐。”陸子寧一邊說,一邊把手指頭岔開一個縫來,從縫隙里,偷偷的往外看著。
這一吻,并沒有持續(xù)多長時間,蘇墨還惦記著陸清澤手上的傷。
兩人分開,蘇墨的唇上也染上了一層血色,粉嫩的唇,此時紅的厲害,和著水光,讓人看了還想繼續(xù)親。
陸清澤喉結(jié)滾了一下,低聲笑了起來。
“笑什么?!”蘇墨瞪他一眼,“余記有醫(yī)務(wù)室嗎?”
陸清澤搖搖頭,“清歡的房間里有醫(yī)藥箱,走吧。”
蘇墨點了點頭,拉著他往清歡的房間里走去。
清歡看到蘇墨和陸清澤進來,就忽然鼓起了掌,“親親,親親…”
蘇墨臉上猛的一熱,“清歡乖,親親是不能隨便學的哦,不可以隨便親人。”
余清歡聽的似懂非懂,看著蘇墨一直笑。
蘇墨無奈,只能頂著她過于直白的目光,找出醫(yī)藥箱來,給陸清澤處理傷口。
傷口看起來不大,而且,血也基本止住了,所以,蘇墨就只需要吧周圍的血漬清理一下,給他上點藥,包扎一下就好。
“陸教授,我不知道你跟秦簡之間有什么矛盾。但是,我不希望你以后再這樣受傷了。”
陸清澤笑了下,“沒事,不疼的。”
“我心疼!”蘇墨無比嚴肅認真的看著他,仿佛,只要他敢說一句不是,她就會馬上發(fā)飆一般。
陸清澤喉結(jié)滾了幾下,抬起另外一只手,輕輕在她頭上拍了拍,“好,以后不了,再也不了。”
蘇墨看著他,沉默了半天,才說了句,“嗯。”
看著蘇墨低頭認真清理傷口的樣子,陸清澤忽然開口,“我現(xiàn)在…”
“嗯?”蘇墨抬頭,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我會珍惜我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不管是你還是寧寧。”
蘇墨笑了下,就聽陸清澤接著說,“還好還有你們。”
蘇墨笑著抬頭看他,“是啊,你當然得有我們了,你這輩子都別想甩掉我們兩人!”
“就是,一輩子別想甩掉我們。”寧寧附和。
陸清澤低低笑著,應(yīng)了一聲。
處理好傷口,陸清澤和蘇墨就留在清歡的房間里,跟清歡一起吃了個飯。
吃完飯回去的路上,蘇墨手機上收到了一條好友申請。
“我是秦簡。”
蘇墨看了眼陸清澤,問了句,“清澤,你跟秦簡……”
“以前是很好的朋友。”
蘇墨猛的一愣。
以前提起秦簡,他總是一副諱如莫深的樣子。
每一次見到他,說的最多的就是,少跟他相處。
而且,陸清澤對于秦簡也好,還是秦簡身邊的人,從來都沒有一個好臉色。
這還是他第一次,正面回答,關(guān)于秦簡的事情。
“我和秦簡,算是一起長大,不過,跟凌夜和白二他們不一樣,以前,在京城的時候,我跟他并不熟。”
秦家跟那時候的陸家,季家不同。
秦家同樣屬于軍政世家,雖然都是豪門大族,但是,秦簡那樣的高干子弟,這些做生意人家的孩子,到底是隔著些什么。
所以,沒入伍之前,陸清澤跟秦簡也僅能算得上是認識。
真正的熟悉起來,是進部隊以后,在那里,磨礪出來的感情,往往都是經(jīng)歷過同生共死的,按道理說,應(yīng)該是比外邊的那種感情更加堅固。
“清歡的爸爸,名叫余明澤,是我部隊上的政委,是一個很好的人,他曾經(jīng)救過白二的命,到了部隊上,因為他年歲比我大,入伍比我早,所以,對我也是照顧有加,有一次,我出任務(wù)受傷差一點就沒有搶救過來,他在我床邊守了三天三夜沒有合一下眼,同樣沒有合眼的,還有秦簡。”
那時候他受傷極重,秦簡是主刀醫(yī)生,手術(shù)原本就持續(xù)了十多個小時,本來做完手術(shù)以后,他該去休息的,但是他卻跟余明澤一起守在陸清澤的病床前,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時間,對于一個剛剛進行了十幾個小時的醫(yī)生來說,身體負擔要比他們這些當兵的人要大的多,但是他卻沒有離開一步。
別人問的時候,他只說,病床上躺著的是他的朋友。
那次醒過來以后,陸清澤和秦簡,就成了最鐵的哥們,還有余明澤,三人本來就來自于一個地方,經(jīng)歷過那一次的事情以后,三人的感情就更好了。
余明澤后來做了陸清澤的政委,秦簡也調(diào)到了陸清澤所在的部隊工作,那段時間,是三人之間感情最好的時候。
但是……這一切,卻因為四年前的那一件事,被破壞了。
“四年前,我接到上級命令,去澆剿滅一個在邊境金三角地區(qū)常年大量給國內(nèi)輸送毒品的團伙,那一次,我一共帶了十四個兄弟,算上我和余明澤,一共是十六人。”
“原本,任務(wù)進行的很順利,但是,到了最后一步,卻出現(xiàn)了意外,余明澤的妻子和女兒,被那些人綁架了。”
蘇墨猛的一怔,她忽然意識到,這件事,是不是就是清歡現(xiàn)在成為這樣的根源所在?
“當時,那樣的情況下,明澤最后做出的選擇是先完成任務(wù),等完成任務(wù)以后,再救清歡,還有他的妻子。”
“但是,當時我們也都明白,若是這個任務(wù)完成了,清歡和明澤的妻子肯定就都活不成了。”
蘇墨緊緊的捏著手指,她沒有經(jīng)歷過那樣的場景,面對生死,殘忍而充滿鮮血的生死,她想象不到,當時的余明澤做出這樣的選擇時,是一個什么樣的心情。
但是,她卻可以明白現(xiàn)在陸清澤再次提起這件事的時候的心情,必然是……滿心的蒼涼與悲痛。
因為,余明澤不在,清歡的媽媽也不在了,而清歡…卻成了現(xiàn)在那樣。
所以…當時的情況,或許,比她想象的還要艱難的多。
“后來,我跟明澤還是決定,分頭行動,我們兩人去救清歡和明澤的妻子,而其他的十四人去執(zhí)行任務(wù)的最后一步。”
陸清澤眼睛微微瞇了一下。
當時,那些毒梟之所以把清歡和余明澤的妻子綁架走,為的就是讓他們?nèi)プ酝读_網(wǎng)。
而任務(wù)那邊,卻只剩下了最后一步,相對比來說,去救清歡他們,要危險的多,所以,他才決定,他跟余明澤兩人去。
而其他的人,完成最后一步任務(wù)以后,只要返回部隊就好。
但是,卻沒想到……
到最后,兩邊竟然都是陷阱。
“我們的行動計劃泄露了,那去執(zhí)行任務(wù)的地方發(fā)生了爆炸,十四人……”
說到這里,陸清澤忽然停了下來。
蘇墨能看到,他的下巴,在微微顫抖著,抓著方向盤的手,也抖的厲害。
蘇墨忽然抬手,抓住了他的手。
“把車停下吧陸教授,咱們說完了再走。”
陸清澤嘴唇微微顫抖,“沒事,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那么多年了……”
話沒說完,陸清澤就忽然把車拐到了路邊停了下來,而后他趴到了方向盤上,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蘇墨的手也顫抖的厲害,她輕輕的把手放到了陸清澤的肩膀上,而后傾身上前,抱住了他。
寧寧坐在車的后排,似乎也知道,這時這個場景,他不適合開口一般。
只安安靜靜的坐著。
坐了一會兒后,他爬到了前邊,也抱住了陸清澤。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陸清澤才抬起了頭,臉上沒有淚痕,也看不出任何哭過的跡象。
只有那依然有些顫抖的肩膀能看出,剛才他的情緒到底失控到了什么程度。
“我是后來才知道的那邊出事的。”
他跟余明澤跟那十四人分來以后,就直奔清歡她們被綁架的地方去了。
明明知道,過去是陷阱,但是,他們卻不能不去。
其實,那一趟去,陸清澤是做了最壞的打算的。
已經(jīng)做好了,兩人都回不來的打算了。“當時……”
陸清澤說了兩個字就又停了下來。
蘇墨忽然間抓住了他的手。
“別說了。”蘇墨握著他的手都在發(fā)抖。
“我不想聽了,陸教授,你別說了。”
陸清澤轉(zhuǎn)頭看著她,最后伸手,把她抱進了懷里。
寧寧在邊上撇了撇嘴。
難道就沒看到旁邊還有個人嗎?大活人!
若是往常,他必然叫嚷著自己也要抱抱。
但是現(xiàn)在,他就只撇了下嘴。
陸清澤只停頓了片刻,就又講了起來。
“當時我跟明澤去了以后,那邊人就直接說,一命換一命。”
蘇墨身子猛的一僵,陸清澤和余明澤兩個人,剛好能換清歡和她媽媽兩條命。
可是……兩條命真的就能換回兩條命嗎?
毒梟,若是有人性,大概也不會去做這個行當了。
可是當時的情況,他們應(yīng)該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吧?
“當時我跟明澤只能答應(yīng)了下來,而后見招拆招。”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我們還沒有過去。清歡的媽媽就忽然叫了起來,發(fā)瘋了一般的叫了起來。”
“當時就連那邊的毒梟,都沒有料到她竟然這樣叫了起來,一直叫著讓我們兩人不要過去。”
說完他頓了下,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氣,才接著說:“而那些人,卻被她的叫聲激怒了,直接就開了槍。”
蘇墨心里猛的揪了一下。
陸清澤感受到蘇墨的動作,下意識的,在她背上拍著,安撫著她。
“清歡的媽媽是…”
而陸清澤卻搖了搖頭,“那些人雖然開槍了,但是卻沒有擊中要害,清歡的媽媽……是被那些人,當著清歡和明澤的面,生生的折磨死的。”
“那清歡和明澤大哥…”蘇墨的聲音都在發(fā)抖。
那些人實在是太沒有人性,當著一個孩子的面,就那樣把她的母親折磨死。
當年的清歡,也就才十來歲吧!
陸清澤垂眸看著蘇墨,“清歡受了刺激暈倒了,而明澤…原本,我也以為,看到那樣的場景,明澤也會瘋。”
“但是,他卻出奇的冷靜。”
“他說,這邊的人,其實不算多,他們大多數(shù)人,都在大部隊那邊,所以,其實那時候,并不是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
“也確實,如明澤所說,不是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
“后來我跟明澤終于把清歡救下來以后,竟發(fā)現(xiàn),那邊早就安裝了定時炸彈。”
也就到了那時候,他們才明白,嫂子大喊大叫的原因。
“炸彈當時距離爆炸只剩下了幾秒鐘。”
其實當時依他們兩人的速度,往外跑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他沒想到,明澤竟然直接把清歡塞給了他,而后,用力把他往外推了出來,他自己,卻進去,抱住了…早已沒有了人形的嫂子。
后邊這話,陸清澤說的格外的平靜。
聲音低沉沉的,連一絲一毫的起伏都沒有。
但是,蘇墨卻能明顯的感覺出陸清澤身上那種濃濃的沉重感。
沉的,仿佛讓車里的人都喘不過氣來一般。
蘇墨緊緊的抱著陸清澤。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該怎么勸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抱著他。
像是,想讓他感覺到,無論怎么樣,都還有她。
然而,當年的事,并沒有就這樣結(jié)束。
不然,也不會有陸清澤后來跟秦簡的那些恩怨了。
陸清澤拖著一身的傷,抱著清歡回去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大部隊那邊的行動,竟然也被埋伏了。
去了十四人,僅僅回來了六個。
而這六個,也全部都是傷重垂危。
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那些被送到醫(yī)院的人,卻直接被告知,因為他們當中可能出現(xiàn)了奸細,導(dǎo)致任務(wù)失敗,所以,要調(diào)查清楚以后,才能進行醫(yī)治。
陸清澤在得知那邊也有埋伏的時候就知道,那十四人的情況肯定好不了。
但是,他沒想到,到最后,竟然只回來了六個。
而這六個,在生命垂危之際,在回到自己的部隊以后,卻被拒之門外,甚至連接受醫(yī)治的機會都沒有,就這么一個個的因為耽誤了治療時機,而一個個…失去生命。
沒有人知道當他看著秦簡對他搖頭說,他接到上邊的命令,不能對他們進行治療的時候,是什么樣的心情。
也沒有人知道,當他看著那些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回來的兄弟們,在自己的家里…因為被懷疑身份,被拒絕進行治療,而一個個失去生命的時候,是什么樣的感覺。
他當時就站在搶救室里,看到偌大的一個軍區(qū)醫(yī)院,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搶救的,心,瞬間就涼到了極致。
更何況,這其中,就包括了他最好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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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左右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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