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馨兒被謝老太太的舉動徹底嚇懵。
一屁股摔在地上,摔疼了她也來不及嚎叫著哭,這要是擱在以前,她這樣嬌貴的身軀哪能磕著碰著。
她驚恐的坐在地上,一點點后退,尚不明白一向疼愛她的謝老太太怎么了?未等開口詢問,謝老太太已經(jīng)一拐棍戳在了她好的那一邊臉上。
老太太也是豁出去了。
她和老頭兩個人心里頭本就因為蘇煥的事情而悔恨交加,老兩口一邊去取錢,一邊眼面前浮現(xiàn)著蘇煥在他們身邊待這五個月的種種受虐的場景。
時至今日,他們才感覺得,蘇煥在戴家的這段日子真真兒是過得連家里一條寵物狗也不如。
那是自己的親孫女!
親孫女!
這世上唯一的第三代!
叫他們心里如何不滴血。
蘇煥的每一個眼神,這時候在他們想起來都是在訴說:“我忍氣吞聲只想賺錢,只想賺錢,我賺錢是為了尋找我殘疾的爸媽,我沒偷沒搶,你們卻要這樣不把我當(dāng)人看的欺負(fù)我?我恨你們!死了都不放過你們!”
老兩口子就是再這樣的心境下將三十萬塊錢取出來,準(zhǔn)備親自交給孫女。
只有孫女心里好過,他們老兩口子的心中才能稍稍安穩(wěn)。
如若不然,心,會被折磨而死。
這個當(dāng)兒傅馨兒再來撒嬌,本來的確是有點心疼傅馨兒的謝老太太也因為傅馨兒的撒嬌,蠻橫,謾罵而變成了對傅馨兒滔天的恨!
以往看她是嬌貴小公主。
這時候再看她,就覺得她是個鳩占鵲巢,以為自己是個金鳳凰,卻是個丑陋不堪的脫毛雞那般。
十分骯臟!
十分招人嫌!
十分的該下地獄!
老太太年紀(jì)大了,本來應(yīng)該是沒有太多力氣的了,這個時候因為心中的怒火,懊悔,使出來的力氣卻也是尤為的兇悍。
她一拐杖戳下去,傅馨兒另一半光滑的腮幫子便活生生脫了一層皮!
“你這個小婊/子!小賤/貨!你個有爹媽生卻沒爹媽養(yǎng)的小雜種!你一個沒人要的小流浪兒!你本來個大街上當(dāng)乞丐的!當(dāng)要飯的!是謝家給了你榮華富貴,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上學(xué),給你最好的!倒是把你養(yǎng)成了一個狠毒無比的毒物!”
“奶奶……”傅馨兒恐懼的看著尊威無比的謝老太太發(fā)火。
一向?qū)λv愛有加的謝老太太,今天這是怎么了?
“我的乖孫兒蘇煥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我就問問你她哪里得罪你了!她跟阿城結(jié)婚的時候,她并不知道你的存在!她有什么錯!你一天到晚的在我面前說她的不是,你拿著蟬蛹恐嚇?biāo)阆氪蛩驼凭痛蛩驼!你想踢她就踢她,想把她關(guān)在大門外就把她關(guān)在大門外,你從來不把她當(dāng)人看!整個謝氏集團都是她的!你吃她的喝她的,你在她面前就是個要飯的!要飯的都不如的東西你卻凌辱我親孫女兒!”
“我叫你凌辱我親孫女!叫你凌辱她!”謝老太太一邊哀吼,一邊拐棍不停的戳在傅馨兒身上。
傅馨兒疼的地上亂翻滾。
這里是VIP高級病房,來這里住院的人本來就不多,大都在普通病房里住著,以至于這個時候謝老太太在這里發(fā)瘋的時候,也沒幾個人看熱鬧。
更沒有人出來制止。
怎么制止?
因為被打的女孩就在剛剛還撲入老太太懷中撒嬌。
還:“奶奶,奶奶”的叫呢。
而且,誰都不是瞎子聾子。
偶爾有病房里探出頭來的一聽謝老太太的謾罵聲,也聽出來個大概。
原來是地上躺著的女孩原本是無家可歸被謝家養(yǎng)著的,卻是一個被養(yǎng)著的女孩想盡一切辦法欺負(fù)折磨真正的謝家嫡親的千金。
這擱誰誰不惱恨?
擱誰誰不氣?
現(xiàn)在的社會,本身也沒有幾個愛管閑事的人,更何況被打者還如此讓人討厭。
探頭觀看的病人紛紛關(guān)上病房的門。
老太太依然一邊拐杖戳著胡亂滾爬的傅馨兒一邊哀吼:“你這個臭要飯的!我一想到我孫女兒跪在地上讓你當(dāng)馬騎,你還一邊騎一邊用鞋底子打她,我就想扒了你的皮!扒了你的皮!你這個雜種!畜生!”
這一刻,老太太只顧心痛,儼然是忘了當(dāng)時傅馨兒把蘇煥騎在在身下的時候,她就在旁邊,而且還用拐棍戳打蘇煥。
也許她想到了,就因為想到了才沒有臉面和勇氣面對那段滴血的往事。
她便將所有的悔恨都化作戾氣招呼在傅馨兒身上。
傅馨兒連滾帶爬的同時已經(jīng)聽明白了。
原來……
蘇煥是他們的親外孫?
天吶!
這一刻,傅馨兒仿佛忘記了疼痛。
只剩下了無盡的驚恐。
這個時候,藍(lán)憶蕎蘇煥梅小斜林知了四個人也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你夠了!”身后藍(lán)憶蕎厲聲呵住謝老太太:“你再不住手我報警了!”
梁婉瑩:“……”頓時間停住了拐杖對傅馨兒的毆打。
傅馨兒一得逃脫便連滾帶爬的來到藍(lán)憶蕎的腳邊,因為她聽到藍(lán)憶蕎制止謝老太太的那句話了。
她知道藍(lán)憶蕎能夠庇護她。
藍(lán)憶蕎和蘇煥兩姐妹并肩站著,傅馨兒就趴在兩人腳邊。
這一刻的傅馨兒像極了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她抬頭仰望著兩姐妹哀求道:“藍(lán)小姐,蘇小姐,我……我真的,真的,真的,不不知道你們兩個是謝家的大小姐,我不知道!嗚嗚嗚,我要是早知道的話,我肯定不會那么嫌棄你們的!我哪有那個膽量嫌棄你們,我絕對不會的,嗚嗚嗚……”
“你真丑!真惡心!”藍(lán)憶蕎從傅馨兒的手中抽開自己的腳,扶著姐姐挪開了步子,垂了目看著傅馨兒。
傅馨兒:“……”
“虧得你是個無父無母的孩子,按理說你失去了雙親本該是更早的嘗受了這世間的疾苦,應(yīng)該更加懂得理解和寬容人,你卻恰恰相反,聽你這說話的意思,你是因為不知道我和我姐是供你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謝家的千金大小姐所以才對我們姐們極盡迫害,如果你要是知道了,你就不會這樣百般的挑刺我們迫害我們了對嗎?”
“那當(dāng)然!如果我要是知道你們倆是正牌的謝家千金大小姐,我只配做你們的跟班的,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一個被收養(yǎng)的女孩只配做你們的跟班!
“那如果我們姐妹不是今天的身份,就是一個是女囚一個是大西北來的打工妹,就活該你毫無人性的踐踏是不是!是不是!你這個披著高貴純潔外衣的賊!賊!死到臨頭了都不只悔改!”藍(lán)憶蕎恨不能蹲身揪住傅馨兒的頭發(fā)質(zhì)問她。
但她沒有:“世間罕見的丑陋嘴臉!小小年紀(jì)惡毒成性!你怎么配活著!你以為我阻止謝老太太不讓她打你是為了你嗎?我只是不想讓知了看到這世間丑陋茍合的一面,你們要是要點臉面就別在這醫(yī)院里大庭廣眾之下互相撕咬!”
藍(lán)憶蕎的一番話說的謝氏老太太面紅耳赤,說的傅馨兒不敢再抱她的腿。
傅馨兒抬頭仰望著藍(lán)憶蕎和蘇煥。
眼面前浮現(xiàn)的是她一次次的陷害藍(lán)憶蕎,一次次的叫喊藍(lán)憶蕎個女囚,一次次的陷害蘇煥,一次次的將蘇煥恐嚇的甚至精神失常。
原來,她們姐妹倆竟然是真正的謝家大小姐,這一刻,別說藍(lán)憶蕎覺得她丑了。
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好丑。
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賊了。
賊!
好沒臉。
“嗚嗚嗚!备弟皟悍吭诘厣蠠o助的哭泣。
謝氏老太太卑微的喊道:“蕎蕎……”
藍(lán)憶蕎淡若隨風(fēng)的說道:“想打人,回自家去,關(guān)起門來,傷了人命那也是你們自己家的事,這樣暴力的行為請不要讓小孩子看到!”
梁婉瑩:“……”
她顫顫巍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蘇煥開口了:“我的三十萬,取回來了?”
“取回來了!敝x衡春立即將一個提包遞給蘇煥。
三十沓。
還是蠻重的。
蘇煥看著蕎蕎:“接過來,這是姐的血汗錢,以后做生意有本錢了。”
她現(xiàn)在對做生意有了點門道,即便是沒有找到妹妹和母親,沒有這三十萬,沒有戴遇城的兩千五百萬,如果不是因為戴遇城找她這一次,她也有信心將來某一天自己會變成小富婆的。
藍(lán)憶蕎將謝衡春手上的三十萬拿到手挎在身上,然后和母親以及林知了扶著蘇煥走出了過道,出去曬太陽去了。
深秋的晴天難得有沒風(fēng)的時候,正好今天沒風(fēng)。
四個人坐在長椅上又說又笑。
憧憬著以后的生活。
謝氏老夫妻兩以及傅馨兒是什么時候走的她們才不要關(guān)注這個,至于傅馨兒以后會是什么樣的命運,她們也能想得到。
兩邊面頰破相,謝氏老夫妻不可能在寵愛她。
戴遇城嗎?
一想到戴遇城,藍(lán)憶蕎的心中就驟然發(fā)狠!
陪著蘇煥曬了會兒太陽,蘇煥說想睡一會兒,然后四個人又回了病房,彼時過道上已經(jīng)沒有了謝氏老太太以及傅馨兒,蘇煥病房的門口只有林韜一個人坐在長椅子上打電話。
四個人來到林韜跟前,林韜剛好掛點電話,他語調(diào)平和的說道:“蘇煥今天感覺怎么樣?”
蘇煥只手摟著林知了的小頭顱:“我其實是個很皮實的人,能吃能喝能睡,從小到大身體都結(jié)實的,說白了無非就是個清宮手術(shù),沒什么大礙,我現(xiàn)在就想快點出院,快點去跟戴遇城爭奪我的財產(chǎn)后離婚,然后買一處好點的房子把我媽接過來跟我一起住。我是家里的長女,得接過來這個責(zé)任!
林韜:“……”
心中突然生出很多的感慨。
有些人經(jīng)歷了一些事情往往會讓自己變得萎靡不振,有些人經(jīng)歷了一些事情之后,反而成為了她人生中的財富。
她貪財又如何?
她失貞又如何?
她虛榮又如何?
重要的是,她現(xiàn)在很堅強,很淡定。
很堅定。
她對生活積極向上。
“林律師,你剛才跟誰打電話?您是不是很忙?這兩天我姐的事情真是多虧了您!币慌缘乃{(lán)憶蕎看林韜沉默,便問道。
“知了和你姐很有緣分,我們和你姐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比你還鐵,你就別說麻煩這樣的話了,只要以后不拿話擠兌我就成!”林韜跟藍(lán)憶蕎基本上沒有太好聽的話說。
藍(lán)憶蕎笑。
“對了,剛才是韶川打來的電話,他打你你的手機在病房里,就問問你姐什么情況,別的沒說什么!
“嗯,知道了!
“韶川今天怎么沒跟你一起來?”林韜問道。
“本來是要來的,他臨時收到了非洲項目的一個郵件,在家談了點事情,就沒讓他過來!彼{(lán)憶蕎答道,一邊答一邊說道:“林律師,您幫我照顧著點,我去把我姐的錢給她存上!
“好!
藍(lán)憶蕎從蘇煥隨身的包里掏出蘇煥的銀行卡便出去了,因為是大額存款,在銀行里排了一會兒隊,再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個多小時以后了。
她緊緊忙忙往醫(yī)院里趕。
剛走到過道里,她看到了戴遇城。
戴遇城!
一看到這個人,藍(lán)憶蕎眼里就冒著滔天的怒火,一天多不見,戴遇城臉上的冷硬表情反而比之以往更濃重了。
這個時候,他正在跟走道上的林韜說些什么。
兩個人好像對峙的狀態(tài)。
戴遇城帶了四五個隨從,看似把林韜圍起來一般。
藍(lán)憶蕎走進,聽到了彼此的談話。
“林律師,我一向很尊敬你,希望你能認(rèn)清一件事,蘇煥是我的妻子!到目前為止他是我的妻子,我請你離開這里行嗎?”戴遇城十分冷肅的對林韜說道。
“這里是醫(yī)院,不是你的私人地盤!绷猪w簡短的說道。
戴遇城:“……”
他倒是還沒有發(fā)話,跟他而來的隨從卻先戴遇城一步開口了:“姓林的!現(xiàn)在第三者插足是不道德的,是違法的!不錯現(xiàn)下流行小三,到處都是小三插嘴!可那都是小娘們干的事情,你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你插足別人的婚姻和家庭,你不嫌丟人!你也算個男人!”
聽到這樣的話,藍(lán)憶蕎都為之震驚。
旁邊的戴遇城更是縱容著自己的下屬,他冷然淡肅的看著林韜。
眼里帶著一種不易察覺的鄙夷。
然而,林韜并不因為戴遇城的態(tài)度和眼神而使自己的情緒有所波動。
他面色淡然的看著戴遇城,對戴遇城的手下說道:“我林韜辦過大案,接觸命案,接觸過上億乃至幾億的經(jīng)濟官司案件,自認(rèn)為自己還是個風(fēng)浪里走過來的男人,可唯獨沒有嘗過做小三的滋味,我今兒就把話撂給你們,這個小三我當(dāng)定了!”
戴遇城:“……”
戴遇城的手下:“……”
藍(lán)憶蕎:“……”
一分鐘之前還痛恨戴遇城的一顆心,在這一刻被林韜的話語給逗樂呵了。
林韜繼續(xù)看著愣了的戴遇城說道:“戴總!人都說你精明,是個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接任謝氏集團這六七年,你讓謝氏集團比之以往每況愈下的境況得以停止并且每年的凈利潤直線增長。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戴遇城:“林律師你想說什么?”
“你在經(jīng)商方面有著過人的頭腦,可你在尋找終生伴侶這方面實在是欠缺的太多太多了呀,你說說,但凡是人,誰人沒有缺點?”
“只要這個人缺點比優(yōu)點多得多,她就是個優(yōu)秀的人,你說蘇煥,人漂亮,皮膚好自然美,這些外在的自是不必說的,她淳樸,善良,會做飯,賢惠,不強勢,能吃苦,不浪費,懂經(jīng)商。這些優(yōu)點加起來足夠蓋過她想攀爬的缺點了!”
“這樣的女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卻被戴總十分幸運的遇上了,然而,戴總卻沒有長了一雙慧眼,你錯把明珠當(dāng)死魚眼珠子差點讓她灰飛煙滅!現(xiàn)在我林韜也發(fā)現(xiàn)了這顆明珠。你覺得我可能會拱手相讓嗎?”
戴遇城:“……”
四五個手下圍攏著林韜,然后林韜的表態(tài)卻如履平地那般,不遠(yuǎn)處的藍(lán)憶蕎看到這樣的林韜,心里真是又佩服,又欣喜。
“知了!”林韜朝病房內(nèi)喊了一聲。
病房的門豁然開了。
林知了小屁人拽模拽樣的走了出來走到林韜的跟前。
“跟爸爸回家,我們要去給媽媽準(zhǔn)備住的地方,以后媽媽出院了,就可以接回家了!绷猪w當(dāng)著戴遇城的面兒對林知了說。
說完,便牽住了林知了的手。
“奧耶!”林知了小手放在爸爸手中,跟著爸爸,在戴遇城以及他的四五個手下的注視下,大模大樣的離開了蘇煥的病區(qū)。
走到藍(lán)憶蕎跟前時,林韜朝藍(lán)憶蕎挑挑眉。
藍(lán)憶蕎會意。
正當(dāng)戴遇城準(zhǔn)備往病房里走的時候,藍(lán)憶蕎在身后叫住戴遇城:“站!”
戴遇城轉(zhuǎn)身,依然保持冷肅的面容看著藍(lán)憶蕎,語氣毫不相讓:“是我對不起你姐,我再想法子把她哄回來。目前她還是我合法的妻子!沒有人比我更有權(quán)力!”
“戴遇城!”藍(lán)憶蕎從頭頂?shù)侥_底板都透著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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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今天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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